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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里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成群结队的巡逻士卒随处可见。
唯一让人觉得别扭的是,这么多的侍卫,军装却很杂乱,即有盔甲精致、武器精良的小新赤军,也有骁勇善战的金军,在侍卫中,时不时的还能看到一两名尤军。
现在尤国王宫的守卫,就是个大杂烩,尤人、金人、新赤人,个个不缺。
当林浩天与宋浩走到王宫正殿外的时候,还没上台阶,聂丹已带着一干尤国文臣、武将快步迎上前来,众人齐齐向二人拱手施礼,说道:“臣(下官)等见过宋王殿下、林将军!”
二人中,宋浩年纪较长,他率先开口,说道:“列位不必多礼,平身吧!”说着话,他上前两步,来到聂丹近前,故作亲近地笑问道:“公子在王宫里住得还习惯吗?”
聂丹忙回道:“自我受封太子,就搬离了王宫,算一算,已有十多年没有入住王宫了,刚刚住进来,是还有许多不适应的地方。”
“哈哈”宋浩仰面而笑,拍着聂丹的肩膀,说道:“贤侄以后就是尤王,王宫就是自己的家,还是要早日习惯才好啊!”
“是、是、是!殿下所言极是。”聂丹受宠若惊地连连点头,一副甚是受教的模样。
尤国的大臣们面面相觑,脸上不约而同的皆露出喜色,这可是新赤王宋浩亲口说出要让太子即位,看来,尤国的多灾多难也终于要度过去了。
“此地非讲话之所,殿下请殿内入席!”
聂丹侧了侧身,在前引路,林浩天、宋浩二缓步上了台阶。在他们身后,则是黑压压一面的金、新赤二国大臣和将领们。
进入正殿,众人分宾主落座,由于现在尤国暂时还没有君主,大殿正中央的主位是空着的,林浩天和宋浩二人分坐两旁。再往后,则是聂丹以及列国的大臣和将领。
王宫的正殿面积已不算少,但参与宴会的人太多,光是金、新赤二国的战将就不下百名,一时间,大殿里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欢声笑语不断,气氛融洽。仿如庆典。
时间不长,大批的宫女进入殿内,把酒菜一一端送上来,这时候,大殿里的气氛更加热烈,联军这边,有的是本国将领之间互相敬酒,有的是向别国将领敬酒。震耳欲聋的笑声一浪接着一浪。
反倒是尤国的大臣和将领那边显得异常安静,联军可以把此次宴会当成他们的庆功宴。但尤国这边不可以,而且堂堂的一国之王宫,国家的最高殿堂,竟让别国的将领肆无忌惮的大说大笑,凡是尤人,面对此情此景又怎能不觉得脸红呢?
看着忘乎所以的联军众将们把王宫的大殿当成了酒馆。毫无规矩而言,聂丹的脸色也异常难看。最后,他终于沉不住气,沉声咳了一下,然后端起酒杯。对林浩天等人说道:“将军宅心仁厚,虽率军攻入我尤国,却未伤及无辜的百姓,尤人感激不尽,我替所有尤人敬将军一杯!”
他向林浩天、宋浩二人敬酒,如果联军的将士再在一旁又说又笑,那就是对他们本国的君主不敬了。
聂丹这一招果然见效,一时间,联军众将们纷纷停止交谈,回到各自铺垫上,正襟危坐,不敢表现出丝毫的随意和怠慢。
见状,林浩天暗暗点头,聂丹还是有些小聪明的,但也仅此而已,成不了大气。
二人相继拿起杯子,宋浩笑吟吟道:“贤侄客气了,此战之所以能结束得这么快,贤侄也是功不可没,所以,我等一干王公才决定扶你登上尤国王位!”
聂丹身子一震,急忙放下酒杯,站起身形,向宋浩和林浩天必恭必敬地深施一礼,说道:“聂丹多谢诸位的厚爱。”
宋浩摆摆手,笑道:“希望以后贤侄能带领尤国走上正道,再不可步乃父的后尘啊!”
“是!聂丹定会以此为戒!”说着话,他坐回到铺垫上,与二人各干了一杯。
聂丹好像突然又想起什么,说道:“还有一事,希望林将军与宋王殿下能够应允。”
“贤侄有话请讲!”
“现在,金、新赤二军在王宫内的驻军不下两万,王宫里女眷众多,又有不少妃嫔,驻扎着……别国的军队,实在多有不便啊!”
聂丹现在最希望联军能立刻撤离王宫,不然的话,他就算住在王宫里也没有半点的安全感,何况,本国的王宫驻扎别国的军队,这本身就是一种奇耻大辱。
嘿!这个聂丹,要求还挺多的,难道他不清楚谁才是尤国的主宰吗?宋浩没有马上答话,转头看向林浩天等人。
林浩天倒是微微点下头,暗示宋浩可以应允聂丹的要求,反正今晚就要致聂丹一党于死地,无论答应他什么都已无所谓了。
宋浩也是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哪会不明白林浩天的意思。他冲着聂丹微微一笑,说道:“若是贤侄不提,本王都快把此事忘了。贤侄说得没错,联军驻扎于王宫之内,确实很不方便,也容易引起麻烦,落人口实,这样吧,明日,凡驻扎于王宫内的联军将士全部撤离,贤侄以为如何?”
聂丹本以为自己要在这件事上颇费一番口舌,没想到宋浩应允得如此痛快,令他也感觉十分意外。愣了一会,他才回过神来,拱手说道:“多谢宋王殿下!”顿了一下,他立刻又补充道:“多谢林将军!”
谈完了王宫驻军之事,聂丹又主动把话题引到聂行身上,他再次向二人敬酒,干过一杯后,问道:“不知……父王现在在联军营地里的情况如何?父王年岁已高,最近身体又一直不好,可不可以把父王软禁在王宫里,我也好就近照顾。”
“不行!”不等林浩天开口,宋浩抢先说道:“不日。我军就将押送聂行去往各国国都,面见各国君王。”
聂丹倒吸口凉气,皱着眉头说道:“现在父王已非尤王,而我又将继承王位,我愿代父王去向各国君王请罪。”
宋浩嗤笑一声,冷声说道:“拥兵自重。公然造反,自立为帝,此等大逆不道之罪,哪是你想代替就能代替的?此事不必再多说,押送聂行面见各国君王之事,绝不会更改。”
听他口气强硬,聂丹下意识地看向林浩天,希望他能帮自己说说话,但后者正低头细嚼慢咽地吃着饭菜。根本没向他这边看。
聂丹无奈,还想说话,这时候,宋浩开口笑道:“今日宴会,只图开心,不谈政务!贤侄,听说尤国的林宁将军箭法出众,素有追风落日之美誉。而金国的邵林也将军也是以箭术见长,今日难得大家齐聚一堂。不如让他二人比试一下,看看到底是谁的箭术更精湛,如何?”
聂丹一怔,没有立刻接话,一直在吃东西的林浩天倒是难得的抬起头来,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含笑说道:“只是比箭术而已,又非拼命,有何不可?”说着话,他扬头看向下手边的邵林,问道:“邵林。你可愿意?”
邵林当仁不让,离席出列,插手施礼道:“末将愿意!”
林浩天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看向聂丹,笑问道:“公子,不知林将军是否也愿意下场比试?”
人家已问到自己的头上,聂丹无法再推脱,他看向自己下手边的林宁,后者冲着他微微点下头,表示自己可以和邵林一试。
得到林宁的确认,聂丹放下心来,冲着林浩天拱手说道:“恭敬不如从命,林将军就在诸位殿下面前献丑了!”
随着他的话音,林宁挺身而起,绕过桌案,来到大殿的正中央,在邵林身边站定。
林宁和邵林的年岁相差不多,看上去都是三十出头的模样,但二人的气质却完全不同。
林宁身材高大,体型魁梧,西方脸,大环眼,下面一张狮子口,看上去威武又雄壮,给人一股不怒而威的感觉。而邵林则是中等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长得面白如玉,眉清目秀,不像个武将,更像个书生,但是只要靠近他,总会让人能感受到一股似有似无的阴冷之气。
他二人,可算是金、尤两国顶尖级的猛将,此时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比试箭术,对在场的众人而言,可是个千载难逢开眼界的好机会。
人们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脸上的笑意也慢慢收敛起来,众人表情严肃,瞪大双眼,目不转睛地看向大殿中央的邵林和林宁二将。
林宁向诸王拱手问道:“不知列位殿下欲让邵将军和末将如何比试?”
宋浩把目光落在林浩天身上。后者一笑,随手拿起一支桌上的空盘子,向空中抛了抛,感觉还可以,这才说道:“你二人站于殿内放箭,另有人在殿外抛碟子,谁射的精准,就算谁赢。”
这有何难?林宁和邵林双双应道:“末将遵命!”
林浩天随手叫来一名侍卫,低声交代几句,那侍卫拿起几支空盘子,快跑了出去。
等他跑到大殿的大门外,站定身形,回头看向林浩天,问他在这里是否可以。
林浩天摇头,向那侍卫挥挥手。
侍卫见状,只得后退,一直退到台阶处,仍没有听大人叫住自己,他心头一惊,偷眼向身后望了望,这里已到台阶,再往后退,可就要退到台阶下了。
见侍卫站于原地不动了,林浩天不满地疑问道:“怎么不动了?”
他的话音虽说不高,但此时大殿里一片寂静,他的声音仍能传到殿外:“回禀……回禀大人,小人所站之处,已是极限,再后退,可……要退下台阶了。”
林浩天悠然一笑,说道:“本帅让你退,你退就是,哪来那些的废话?!”
侍卫无奈,只好顺着台阶,又一路走到大殿外的广场上。这里距离大殿少说也有一百五十步的距离,尤其现在又是黑夜,要在大殿内放箭,射中由广场上抛起的一支小小的盘子。其难度之大,令在场的众人无不咋舌。
如果说林浩天的安排是有意难为,这根本说不通,毕竟参与比试的还有金将邵林,但若林浩天是真心想借此考验他二人的箭术,是不是也太强人所难了?
林宁从未做过这样新奇的比试。他斜眼看看身边的邵林,他倒是安稳,眼帘低垂,不动如山,好像周围的事和他一点干系都没有似的。他微微一笑,问道:“邵将军先请!”
邵林闻言,终于把目光挑了起来,淡然说道:“林将军为主,在下为客。岂有客抢主先的道理?”
听了邵林的谦让之词,林宁倒也没有再客气,他向自己的随从招手道:“取弓来!”
随着他的话音,一名尤国侍卫捧着弓箭来到林宁近前。
林宁的弓箭皆为钢制打造,尤其是弓,据传是经过八十炼的宝器,名为血连诛。(铁虽然坚硬,但里面的杂质太多。脆而易断。把铁烧红,经过锤打。去其杂质,随后再冷却,此为一炼,‘百炼成钢’的成语也正是出自于此。但一百炼太难完成了,古代时,即便五十炼都得经过十多年的时间。十炼以上便可称之为精钢。)
且说林宁,他提弓在手,随着手掌上散出的冥雾与血连诛融合,钢弓的形态也在生着变化,只眨眼工夫。便化成一把纯白色的长弓。
他随手抽出一支钢箭,甩手将其冥化,然后捻弓上箭,深吸口气,正色道:“林将军,末将已经准备好了!”
林浩天含笑,对身后的侍卫点点头,后者站起身形,向殿外大声喊喝道:“掷”
站于广场上的那名侍卫使出浑身的力气,把手中铜制的盘子狠狠抛到空中。
如此远的距离,天色又如此黑暗,对于大殿内的大多数人来说,别说放箭射中盘子,就连看他们都看不清楚。
就在众人一个个伸长脖子向外张望,不知道侍卫有没有抛出盘子时,林宁两目猛的一眯,臂膀用力,紧紧夹着箭矢的手指瞬间松开,耳轮中就听嗖的一声,长箭离弦,好像一道闪电似的,飞射向殿外。
箭射的度太快了,快到已出肉眼所能达到的极限。
人们还处于愣神之中,邵林不知何时已将硬弓握在掌中,在林宁射出长箭的一刹那,他也捻弓搭箭,紧随林宁之后,把弓箭射了出去。
林宁射出的长箭如同长了眼睛似的,夜幕之中,竟将那小小的铜盘钉了个正着,随着当啷一声脆响,长箭穿透铜盘,将其挂在箭身上,然后去势不减,又随着咔嚓一声巨响,钉在了广场的石柱上。
但这并不是最惊人的!林宁的长箭挂着铜盘刚刚钉在石柱上,邵林的钢箭便倒了,这一箭,竟然正中林宁长箭的箭尾,其力道之强,把长箭硬生生的挤透石柱,当啷一声,它从石柱的另一侧掉落在地,而邵林的钢箭取而代之,箭身挂着铜盘,钉在石柱之上。
当下面人跑回大殿,向众人禀明情况后,在场的王公、武将、大臣们无不大吃一惊。
林宁能射中盘子已实属不易,而邵林的追箭竟然能射中箭尾的那个小小的一个点,其箭术无疑已达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
大殿里的众人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随后爆出如雷般的掌声。就连聂丹都忍不住站起身形,由衷感叹道:“邵将军当真是好箭法啊!”
邵林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依旧是不喜不怒,不冷不热,他微微躬身,颔说道:“公子过奖了。”
此时,林宁的脸色已有些不太自然,邵林不等第二只盘子,偏偏要抢射自己的,他不先箭,却偏偏追射自己的箭,他这哪里是来和自己比箭术的,简直就是来和自己对着干的嘛!
心高气傲的林宁已被邵林激起火气,不服输的劲头也上来了,他暗暗咬了咬牙,回头对林浩天正色说道:“林将军,末将欲再和邵将军比一次!不过,这回抛掷三只盘子如何?”
林浩天仰面而笑,说道:“既然林将军如此要求,那就再比一次好了!”
听闻这话,在场的众人都来了精神,刚才只射一只盘子,就如此精彩,现在要同射三只,还不知道邵林和林宁要使出哪些不可思议的箭术呢!
林宁从箭壶里抽出三支钢箭,夹于指缝之间,然后转头看眼邵林,见后者的硬弓上只上了一支箭,他忍不住问道:“怎么?邵将军想用一箭射穿三只盘子不成?”
邵林只是淡然地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有回,沉默以对。
邵林死气沉沉的不讲话,林宁心中可没底了,难道邵林还真要打算一箭射穿三只盘子?说实话,若果真如此的话,这么玄妙的箭术他也没见识过。
正当林宁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林浩天开口笑问道:“林将军,准备好了吗?”
“回禀将军,末将已经准备好了!”
林浩天向侍卫使个眼色,后者快步跑到大殿门口,向外面高声喊道:“三只盘子,同掷!”
随着侍卫高亢的喊声,广场上的侍卫立刻拿起三只铜盘,齐齐抛到半空中。
当盘子飞起的高度和大殿持平时,林宁明显感觉到身边的邵林散出一股逼人的冥压,生怕被邵林抢了先手,林宁率先放箭。
“啪!”
弓弦弹动,三支长箭齐齐飞射出去。
可就在这同一时间,邵林的箭也出手了,不过他的目标并不是殿外抛起的三只盘子,而是坐在一旁正看得聚精会神的聂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