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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金军的喝彩声,对面的赤军也不敢示弱,战鼓齐鸣,呐喊声同样震耳欲聋。
双方的主将在战场上拼命,两边的士卒也在场下较劲,生怕己方这边的声势被对方压下去。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半个回合之后,姚之远再不敢心存半点轻敌之意,他大吼一声,拨转马头,重新杀向胡夏。
胡夏亦反冲向姚之远,二人走马盘旋,双刀并举,你来我往的厮杀到一处。
转瞬之间,胡夏和姚之远打了十余个回合,期间二人或是单纯的比拼武艺,或是比拼冥武技能,场面时而刀光剑影,时而流波四射,飞沙走石,好不精彩。
即便站于远处观战的关河也在暗暗点头,这个靠征武令筛选上来的胡夏好生厉害啊,看样子,一身的冥武即便不如自己,但也差不到哪去。自己这个军团长的位置可得坐稳了,不然哪一天被后辈超过去可就后悔赤及了。
其实,关河的年岁和胡夏相差无几,但他在金军中的资格的确比胡夏要老得多,以军中的规矩来算的话,胡夏确实可算作他的后辈。
且说战场上的胡夏,现在他对姚之远的斤两已摸得一清二楚,没有耐心再拖延下去,他突然加力,掌中的长刀闪现出万道的霞光异彩,刀阵旋风释放出去。
那一瞬间聚拢成一团的气流铺天盖地,将地面都划出无数道的裂痕,场上风沙走石,天昏地暗,仿佛刮起了龙卷风似的。
姚之远见状,脸色顿变,他哪里敢怠慢,也不敢投机取巧,中规中矩的使出和胡夏相同的技能——刀阵旋风来应对。
两道顶级的冥武技能碰撞在一处。称得上是山摇地动,风云突变,一时之间迸发出来的冥压将地面以他二人为中心,方圆十米左右的地方硬生生压出一个一尺多深的凹地。
再看场上。血雾都卷起到半空中,那是他二人的战马被冥压活活挤压成了血沫,漫天飞扬的尘土连百步开外的双方阵营都受到波及,站于前面的士卒根本睁不开眼睛,双手掩面,被强烈的劲风吹得连连后退。
这就是顶级冥武技能碰撞时所爆发出来的威力。
一招刀阵旋风的碰撞过后,胡夏和姚之远的战马都被震没了,前者站在原地,如同木桩子似的,一动不动。反观后者,身不由己的接连后退,他一口气退出七、八步远,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紧接着。哇的一声喷出口鲜血,血水顺着他面部铠甲的裂纹缓缓滴出。
同样的技能,但由于二人冥武修为的差距,导致胡夏安然无恙,倒是姚之远元气大伤,已失去再战之力。
看到坐在地上,挣扎着向要站起却怎么也站不起来的姚之远。胡夏哼笑出声,说道:“胡某在金军当中确实是无名小卒,但对付你这样的赤国鼠辈,也已绰绰有余!姚之远,你受死吧!”说话之间,胡夏提刀走上前去。看准姚之远的脑袋,作势要一刀劈砍下去。
正在这时,在姚之远的身后有人突然大喊一声:“休伤姚将军!”随着话音,于赤军阵营里一连冲出三员赤将,三人快马加鞭。呈一字排开,人未到,冥武技能已先释放过来。
不知来者的高低深浅,胡夏也不敢大意,他舍弃姚之远,抽身而退,将三员赤将所释放的冥武技能一并让了过去。
三名赤将并不与胡夏纠缠,到了姚之远近前后,其中一人伸手抓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拉,将其扯上战马,随后拨马往回就跑。
另外的两名赤将同样拨转马头,风驰电掣一般冲回赤军阵营。
双方将领的交战,是不容旁人插手的,这是两军交战不成文的规矩,也关系到将领的声誉,对于军中将领而言,声誉可是比生命还重要的。可此时,姚之远已然战败,眼看着他要死于胡夏的刀下之时,其他赤将突然出手,将他抢救回去,这让金军这边又是错愕,又是愤怒。
胡夏看着赤将们绝尘而去的背影,气得直咬牙,他眯了眯眼睛,猛然高举起长刀,回头大喊道:“赤人厚颜无耻,兄弟们,随我杀——”
“杀——”金军上下,群情激愤,五万第四军团将士齐声呐喊,方阵随之向前推进。
五万大军的推进,声势也不容小觑,军队在前进时,踏地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方圆数里之內都能清楚地感觉到地面的震颤。
不过,对面的赤军可不是草包的地方军,而是赤国久经沙场的中央军,这万名赤军精锐并没有慌忙撤回到营寨里,反而还在营寨之前列出迎战的架势,士卒们纷纷擎起盾牌,长矛架于盾上,后面寨墙上的赤将也在连声下令,让寨墙上的赤军张弓,准备放箭。
双方大战的序幕业已悄然拉开,接下来的,便是一场你死我活的血战。
赤军方面的主将显然也是个经验丰富又善于统兵打仗的将领,当金军已推进到营寨的射程之内时,他没有马下令放箭,而是故意放金军继续深入。
很快,金军的先头军队率先和营寨外的赤军接触到一起。两军迎面相撞,一时间,轰鸣声阵阵,喊杀声连天,盾牌与盾牌的碰撞,火星四溅,身躯与身躯的碰撞,血肉横飞。
只有万余人却又训练有素的赤军没有被金军排山倒海的气势所压倒,反而与之展开针锋相对的贴身白刃战。
赤军一边用盾牌顶住冲杀过来的金军,一边用长矛向前猛刺。
当他们的长矛在穿过金军盾牌的缝隙杀伤到金军的同时,对面的长矛往往也贯穿了他们自己的胸膛,第四军团在金军当中的战力也是数一数二的,将士们作战凶狠,骁勇善战。
看到前面的兄弟纷纷倒地,后面的金军眼睛都红了,许多人踩着同袍倒下去的身体弹跳起来,向赤军阵营飞扑过去。
当然,他们在落下时就已被赤军如林的长矛刺成了马蜂窝。但同样的,他们的尸体也重重砸在赤军的头顶,把赤军阵营撞得凌乱不堪。
即便这支赤军的战力已经很强了,即便他们拥有与敌血战到底的决心。但依旧抵挡不住金军疯狂的冲击。
正在这时,寨墙的赤军主将终于下令,全军放箭。
主将一声令下,顷刻之间,寨墙乱箭齐发,如倾盆暴雨一般倾泄下来,落进金军阵营的中央地带。随着一片箭矢破甲声,金军阵营的中央地带倒下一片人。
这仅仅是开始,赤军的箭阵一波接着一波,之间都没有任何的空档。密集的飞矢源源不断的飞落下来,受到集中攻击的金军阵营中段,士卒们倒下一排又一排,尸体叠罗,惨不忍睹。
寨墙赤军的箭阵如同一把刀子。将金军的阵营由正中间切开,使其首尾不能相连,如此一来,金军的进攻就出现了断档,前方的将士们在与赤军拼命,不断的出现死伤,而后面的金军却跟不来。使其冲击力锐减。
胡夏急得抓耳挠腮,但又想不出太好的应对之策,最后他把心一横,他亲自顶到前方,想凭一己之力,撕开营寨外赤军的防线。
胡夏的冥武是很高强。他每次冥武技能的释放都能杀到前方一片赤兵,但对方的人数太多,死了一片,又冲来一片,杀不尽。斩不绝,如此大规模争战的战场,局势又怎能靠他一个人就可以改变呢?
金军的攻击青黄不接,赤军的士气大振,其主将跑下寨墙,下令打开寨门,率领赤军主力主动冲出营寨,对前来进攻的金军展开了反攻击。
被赤军箭阵堵在前面的那批金军哪里还能抵挡得住近十万赤军的反冲锋,人们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可是他们一退,便进入到赤军的箭阵当中,头、身中箭者不计其数,成群成片的金军士卒被密集的箭矢所淹没,仿佛刺猬一般,惨死于战场之上。
这时候,连胡夏都顶不住了,在赤军人海的冲击下,战马也不受他的控制,被冲撞得一退再退。五万第四军团,在战场已完全陷入被动,后半段的兵力跟不去,前半段的将士退不下来,中间受赤军箭阵覆盖的地方,已是堆尸如山,血流成河。
在第四军团后方略阵的关河见状,眉头大皱,再这么打下去,估计这五万第四军团将士都得交待在这。
他深吸口气,缓缓抬起手臂,在空中停顿片刻,猛的向前一落,侧头大喝道:“我军出击!”
第四军团落入下风,第七军团被迫出战,十万人的重装骑兵方阵开始缓缓向前开动。
骑兵的推进,开始时速度缓慢,和步兵差不多,但随着战马跑开,速度也越来越快,只眨眼工夫,第七军团的先头部队已接近到第四军团的阵尾。
重装骑兵们在马纷纷扯脖子呐喊:“前方的兄弟让开!快让开!”
听闻喊声,人们回头一瞧,直吓得魂飞魄散,那如旋风一般袭来的骑兵马队已快到自己的近前。
重装骑兵的分量太重,一旦冲锋起来,惯性使然,可是不会急转弯让人的,不管前方是敌是,都会直冲冲地撞过去。
第四军团将士纷纷向旁躲闪,一避再避,有些人动作快,把第七军团让了过去,而有些动作慢的,被从背后冲来的重装骑兵撞了个正着,身躯都向前弹飞出去,即便不死,也是骨断筋折。
横冲直撞的第七军团穿过后半段的第四军团,来到第四军团的中间地段,这里还正遭受着寨墙赤军的集中箭射,第四军团不去,但第七军团可不管这些,马队如同推土机似的向前推进。
“叮叮当当!”赤军的箭阵射到第七军团的骑兵身、马,脆响声不断,但却如同蚊虫叮咬一般,根本构不成实质性的威胁,那密集又威力强大的箭阵甚至在他们厚重的盔甲都未留下任何的痕迹。
这就是重装骑兵的可怕之处。
顺利通过赤军的箭阵,再穿过前半段第四军团的阵营,第七军团终于和赤军接触到一起。
赤军的盾牌挡人没问题,但却挡不住重装骑兵的冲撞,一人一马再加厚重无比的盔甲,其重量何止千斤,奔驰起来,惯性之大。更是在千斤往。
不管赤军手中的盾牌有多坚固、结实,受到这等的重撞,也会人盾俱碎。
赤军和第七军团接触的一瞬间,前方士卒的惨叫声就已连成一片。无数的赤军士卒被撞飞出去,还有更多的士卒被马队踩成肉泥,尸骨无存,重装骑兵手中的长枪也给赤军造成巨大的杀伤,一枪刺出去,往往能连续串死两三名赤军。
随着第七军团的参战,战场的局势也开始发生逆转,赤军的反冲锋戛然而止,金军的反击又全面展开。在重装骑兵的冲击之下,毫无防备的赤军死伤惨重。吃了大亏。
如何能克制住金国的重装骑兵,赤军主将一时间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看眼着己方将士已被杀得溃不成军,他只能无奈下令,全军退回到营寨之内。全力防守。
别看赤军杀出营寨容易,此时想退回去,可没那么简单了,必须得留下一部分人抵挡住金军,阻止金军趁乱冲入营寨里。
赤军的主将临危授命,让麾下的一员爱将率领一个兵团的兵力阻拦金军,他自己则带领赤军主力。撤回营寨。
赤军主力要回撤,后队变前队,却迟迟没有撤回去,赤军主将大急,派人去后方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时间不长。他派出的人返回,称营寨的寨门已然关闭,里面的士卒根本不给己方开寨门。
听闻这话,赤军主将脸色大变,这么危急的时刻。营寨里的人竟然敢不开寨门,这还了得?
他分开己方众人,一直走到寨门前,向里面高声喊喝道:“我是张延,营内的将士速速打开寨门,若是延误战机,本将要你们的脑袋……”
他话音还没落,就听寨墙突然响起一连串的惨叫声,紧接着,被他留在寨墙向外放箭的弓箭手们像是下饺子一般纷纷摔下寨墙,与此同时,寨墙还传来激烈的打斗之声。
“你们要干什么?怎么自己人打起自己人来了?快住手!”
“不对,他们是奸细!有奸细混在我军营内……啊……”
听着头顶寨墙的吼叫声,赤军主将张延的脑袋嗡了一声,自己的营寨里什么时候混入了金军的奸细?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当初不是已把混入己方的金军都杀干净了吗?
战场的形势就是这么的瞬息万变,谁都没想到,赤军在全面占优的情况下被突然杀来的一支金国骑兵所逆转,更令人意外的是,金国的奸细竟然还在赤营之内,并趁着赤军主力出营的机会,控制住了寨门,把赤军的主力统统关在营寨之外。
他们不开寨门,被关于外面的十万赤军是毫无办法,他们是出来反击金军的,不可能带攻城武器,也不可能携带云梯这样的东西,现在就算他们想反攻回去,也毫无办法。
此时,就连第七军团的主帅关河都有些看不懂赤军的战术了,赤军显然已被自己的重装骑兵打蒙了,苦苦支撑,只剩下挨打的份了,没有任何的应对之策,但赤军却迟迟不撤退,硬是要和己方力敌,这得是多么愚蠢的主将能犯下这般不可饶恕的错误?
不过对方要找死,关河又哪会手软,对方硬要送给自己一个大功,关河又哪会往外推?他心中窃喜,向麾下部众连连下令,全速突击,务必把赤军斩尽杀绝。
现在战场已然不是势均力敌的拼杀,而是一边倒的屠杀,在重装骑兵面前,步兵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战马的铁蹄之下,赤军的士卒接二连三的倒地,被践踏得血肉模糊的尸体随处可见。
赤军的兵力越打越少,由最开始的十万之众,打成了八万,又由八万打成六万,等天至正午时,赤军的兵力已不足五万人。
直到这时候,赤军主将张延也没想到如何克制金国重装骑兵的办法。
在战场上临阵抱佛脚是毫无用处的,如果事先没有针对重装骑兵做过细致、系统的研究,只靠在战场上的随机应变就想到破解之道,那是天方夜谭。
眼看着己方就要全军覆没,十万将士将无一能生还,最后张延把牙关一咬,心一横,传令下去,打起白旗,向金军缴械投降。
作为一军之主将,投降自然是奇耻大辱,但他不能为了自己的荣辱而拿麾下数万将士的性命做赌注。此战他已经败了,再打下去,只会徒增伤亡。
现在,关河正打在兴头上,突然见赤军打起了白旗,放弃了抵抗,他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下令,全军暂停进攻,接受赤国降兵。
一仗结束,金赤两军的伤亡都很惨重,金军这边的死伤主要集中在第四军团上,接近两万之众。
虽说此战的结果是金军大获全胜,但胡夏可高兴不起来。如果没有第七军团参战,只靠他所率领的五万第四军团,最后肯定不会是这个结果,恐怕包括他自己在内,全军将士都得死在赤军手上。
此战之前,胡夏还是志得意满,心高气傲,而此战之后,胡夏的信心大受打击,也认识到自己的冥武虽强,但统兵打仗的本事还差得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