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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浩天炎坐在铺垫,他先是向自己的左右瞧瞧,接着又扭回身向后面望望,最后才把目光落在殷香的脸上,笑道:“呵!好大的阵势啊!炎国的待客之道果然是与众不同!”
听着他的挖苦,殷香回以冷笑。
坐在下面的金卓倒是老脸一红,面色羞愧地垂下头去。以这种方式擒拿林浩天,的确不光彩,日后炎国也必定会受天下人耻笑,不过,林浩天对炎国而言实在太重要了,或者说林浩天对炎国的威胁太大,只要能擒下他,金国将不足为虑,为此,无伦国付出多么惨重的代价也都是值得的。
“林将军都看到了?”殷香展了展手臂,环顾四周,然后对林浩天慢条斯理地说道:“所以,今日不管林将军答不答应,都得随本宫走这一趟。如果林将军自己能主动点,那么大家的脸面也都好看,如果林将军还是坚持己见,那讲不了、说不起,这里的二十万将士将一起‘护送’林将军回我国都!”
林浩天笑吟吟地问道:“你以为搬出二十万将士就能请得动我了?”
殷香眼中精光一闪,冷哼道:“本宫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说话间,她作势要站起身形。
可她还没来得及站起,林浩天已抢先说道:“别动!”
见她面露不解之色,林浩天含笑说道:“你我之间的距离不足两步,这么近,我只需挥挥手,你恐怕就要身首异处了,若你不信,亦可试试!”
此话一出。令在场众人的脸色同是一变。
金卓诸将下意识地纷纷站起身形,人们手握腰间的佩剑,身子前倾,看起来打算一起动手,先救下殷香。
其中一名炎将率先大吼一声,手握佩剑。猛的向外拔出,就听沙的一声,他的佩剑才刚刚出鞘过半,就见林浩天的身侧突然乍现出一道寒光。
“咔!”
随着一声倾向,殷香头的一根金簪应声而断,半截金簪从她头掉落,摔在地上。此时再看林浩天,依旧是坐在这里,再看他的剑。依旧是在鞘中。
太快了!也太精准了!他的拔剑、出剑和还剑入鞘一气呵成,前后的时间加到一起恐怕还没到一秒钟,在场的众人都是瞪大眼睛的,可是谁都没有看清楚林浩天是怎么拔的剑,又是怎么一剑削掉殷香头顶金簪,最后又是怎么收的剑。
看着落在膝前的半截簪子,殷香的冷汗流了下来,在场的诸多炎将也无不是汗如雨下。
纵然是在己方的大营之内。纵然是有千军万马,可是林浩天一个人却让在场的每一位炎人都是心头一颤。同时感受到一股无形而又沉重的压力。
可以说林浩天只出一剑,便已震慑住在场的所有人。
当然,这看似随心所欲的一击,那可是林浩天从军以来经过万次甚至十万、百万次的反复磨练而成,绝对一朝一夕的投机取巧。
刚刚才强硬起来的殷香,在林浩天的一剑之下。气势立刻又软了下去,她面露惊吓之色,盯着林浩天,久久说不出话来。
林浩天能一剑削掉她头顶上的金簪,同样的。他也能一剑斩落她的脑袋,此时此刻,自己的性命都控制在人家的手,她又怎能不怕?
邢磊和身边的两名同伴对视一眼,然后悄悄凑到黑衣人近前,低声问道:“常先生,我们必须得救下公主,你有没有把握能先牵制住林浩天?”
他们四人当中,甚至整个炎军大营,冥武最强、修为最深的就属黑衣人。黑衣人眼睛是看不到,但他的耳朵已把发生的一切都听见了,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倒不是他推托,而是他确实没有把握,林浩天的剑太快,即便他使出全力,冲到林浩天近前攻出杀招,但以林浩天的快剑而言,在这段时间里也足够杀死殷香两个来回的。
看到黑衣人都在摇头,邢磊三人暗暗咧嘴,他喃喃说道:“难道,我们这么多人就救不下公主一人?”
另一人不耐烦道:“实在不行,我们就直接下死手!”
邢磊闻言,久久未语。
事关重大,这可不是他所能决定的。生擒下林浩天,那一切都好说,若是杀了林浩天,金国就得举全国之兵报复,到时会演变成何等局面,谁都无法判断。
一侍卫见他久久无语,面露焦急地催促道:“邢先生,你赶快拿个主意啊,如果公主林将军有个好歹,我们也都活不成!”
“等等、等等,先等等再说!”邢磊这时候也有些乱了,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不能杀掉林浩天,那结果也绝非他区区一个公主护卫多能承担得起的。
且说另一边的金卓,他原本已抓住剑柄的手慢慢松开,而后又向周围的众将连连摆手,示意众人冷静下来,不可轻举妄动。
他没笑硬挤笑,对林浩天拱手说道:“林将军,公主刚刚只是开了个玩笑而已,林将军不……不必太介意。”
“玩笑!”林浩天仰面大笑,抬手指了指中军帐周围的炎兵炎将,笑问道:“难道,这些也是玩笑不成?”
说着话,他转头笑吟吟地看向身旁的殷香,乐道:“公主的一句玩笑话却引来了这许多的炎军弟兄,这个玩笑是不是开得太大了点呢!”
殷香脸色难看,她没有应话,而是转头怒视邢磊等人,询问他们为什么还不出手?邢磊跟随殷香的时间最久,自然也最明白她的心思。
他微微摇了摇头,表示己方并没有一击成功的把握。
见状,殷香暗暗咬牙,再次以眼神示意邢磊,立刻动手。
可是,邢磊又哪敢不顾她的炎危而强行对林浩天出手?他面露难色,缓缓垂下头去。
殷香心中气恼。又瞪了他好一会,这才收回目光,对林浩天咬着牙狠声说道:“即便你现在能杀了本宫,可你自己也得被我军的将士们碎尸万断!”
“哦?”林浩天根本不惧殷香的威胁,他笑呵呵说道:“世上想杀我的人千千万万,可到今日。我还好端端地活着呢,反倒是那些敢来杀我的人都死了。”
“你也不要得意的太早!”说话之间,殷香毫无预兆地的抓起面前的茶壶,甩手便要向林浩天砸去。
可是她手中的茶壶才刚举起来,还没来得及砸出去呢,林浩天手中的杯子也先飞出,正撞在她手中的茶壶,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脆响,茶杯与茶壶一并撞了个粉碎。里面的茶水洒了满桌满地,也有不少溅到了殷香的上。
“我劝你最好不要妄动,不然,纵然是在炎军大营之内,也没人能救得了你!”林浩天仍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也没看殷香。
在己方的大营里,周围有己方成千万的将士们,但却对林浩天一个人束手无策。任由他肆无忌惮的挟持自己,此时殷香内心的感受也就可想而知了。
她恨得牙根痒痒。肺子都快气炸了,正当她想扑过去与林浩天拼命的时候,突然之间,有名炎兵队长快马飞奔过来,喝开炎军的人群,冲动中军帐近前。从马背翻滚下来,大声尖叫道:“禀报公主、将军,大事不好,金国第一军团、第七军团现正向我军大营而来!”
啊?听闻这名炎兵队长的禀报,在场众人无不大吃一惊。金国的第一军团和第七军团都来了,好快的速度啊!
林浩天对此倒并不吃惊,或者说这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不紧不慢地抽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然后又慢悠悠地站起身,笑道:“这次多谢公主的款待,我的将士们已来接我回国了,我也就不讨饶了,告辞!”说完话,他作势要向外走。
见殷香坐在那里没有动,两只大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眼神之犀利,仿佛都带着火焰。
林浩天哈哈一笑,问道:“怎么?公主不想送我出营吗?”言下之意,他还是要利用殷香做挡箭牌,掩护自己离开炎营。
殷香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在场的炎将们也都明白,人们一个个握紧拳头,脸的表情复杂。
现在可是个捉拿林浩天的绝佳机会,如果就这么放他走了,以后再想找这样的机会,比登天还难!可是,公主偏偏被他所挟持,没人敢保证自己的一击一定能退林浩天,救下公主。
炎军众将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站起身形的林浩天没有走,坐在铺垫的殷香没有动,周围人山人海的炎兵炎将们也都没有让开道路,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眼看着金国大军已近,再不出手,可真就让林浩天跑了。
一名侍卫把心一横,这时他也顾不许多了,猛然间抬起手来,将暗箭射口对准林浩天,便要扣动面的机关。
林浩天并没有注意他,如果真让他把暗箭发射出来,林浩天必然是凶多吉少。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在侍卫的身旁突然乍现出一道刺眼的寒光,人们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只听咔的一声,紧接着,血光迸射,惨叫声响起。
人们急忙转头查看,待看清楚怎么回事后,脸色同为之大变。
只见侍卫的手掌齐腕而断,断手摔落在地,血淋淋的掌心里还扣住一只银光闪闪的金属筒。再看侍卫,脸色惨白,手捧着断腕,连连后退,同时以难以置信地眼神看向黑衣人。
黑衣人依旧是黑巾蒙面,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看不到他的眼睛,不过,在他手可提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剑身薄而狭长,好似长针一般。
没人会想到,黑衣人会突然出手伤了展图,在炎将们的印象中,他们都属公主的贴身护卫,怎么会自相残杀起来了呢?
邢磊和另一名中年人也是满脸的震惊和不解,前者一边扶住受伤的展图,一边看着黑衣人,颤声问道:“常先生,你……你这是在做甚?”
“暗箭伤人,我辈所不齿!”黑衣人缓慢开口。他走到地的断手前,提起腿来,猛的一脚踏出,就听咔嚓一声,断手连同暗箭一并被他踩个粉碎。
侍卫总算是回过神来,他两眼充血。猛然怪叫一声,推开邢磊,像疯了似的往黑衣人扑去。
可惜他对上的是黑衣人冰冷的长剑,随着扑哧一声闷响,黑衣人的剑由他的胸前入,在他的背后探了出来。
同样是奇快无比的一剑,即便是与林浩天比起来也当仁不让,而更加可怕的是,林浩天的眼睛还能视物。可黑衣人是个瞎子,他的出剑能如此之快又如此之精准,自然要比林浩天难得多。
“扑通!”
侍卫的尸体贴在黑衣人的身,接着,软绵绵地滑倒在地。
这一下,中军帐可乱了套,在这个关口当头,公主的一名护卫突然杀了另一名护卫。人们彻底被搞晕了。
殷香现在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她膛目结舌地惊声问道:“常先生。你……”
“在下在此先多谢公主这些年来的照顾!”黑衣人甩了甩剑身的血水,然后倒握长剑,必恭必敬地冲着殷香拱手深施一礼。
“常先生……”
“公主,在下与林将军一见如故,甚是投缘,所以。在下已做出决定,转投林将军,只是一直没机会向公主言明,现在,正好借此机会。与公主做个了断。”说话之间,黑衣人回手入怀,掏出一块炎国的令牌,然后弯下腰身,慢慢的放到地。
黑衣人的举动让殷香和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邢磊的目光落在展图的尸体,过了半晌,他才缓缓抬起头,看向黑衣人,身子直突突,咬牙凝声说道:“常风,你这是临阵倒戈,你这是叛国!”
常风没有应话,他本就不是炎人,又何谈叛国?再者说,即便他是炎人,想要站到哪一边,也会由他的心而定。
对于这种没有必要的解释,他也懒得开口说话。
邢磊拳头握得咯咯作响,说道:“我们又与你何冤何仇,你竟下此毒手!”说话之间,他回手抽出佩剑,与此同时,冥雾散出,罩起铠甲。
常风不为所动,只是微微摇了下头,冷漠地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邢磊怪叫一声,抬起长剑,就要冲去与常风拼命。
这时候,殷香开口喝道:“住手!”
她先喝止住邢磊,而后,看向常风,动容说道:“常先生,本宫这些年来待你不薄。”
常风闻言,垂首不语。
这倒是实话,自从他投到殷香麾下,一直被她敬为宾,不仅吃喝不愁,而且还时常得到殷香给予的丰厚奖赏,只是,他想要的并不是这些。他不是个善于言词的人,也不知该如何向殷香去解释自己内心的想法,他只能沉默以对。
一直在静观其变的林浩天突然开口接道:“我想,常先生在乎的并不是炎稳舒适的生活,也不是荣华富贵、似锦的前程。”
“那是什么?”殷香怒视着林浩天。
“认同与归属,还有志同道合的伙伴。”林浩天眯缝着眼睛,看着常风,幽幽说道。
他这番话算是说到了常风的心里,后者身子猛然一震,随后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同时慢慢抬起头来,面向林浩天,虽说他什么都看不到。
殷香转回头看向常风,此时的常风是她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常风在她面前的常态就是垂首不语,她以为他只是话少,以为他经常低着头是表示他对自己的谦卑,原来根本不是那样,他并没把自己放在心上,或者说他没把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放在心上。但他在林浩天面前则不同,即便看不到他的脸,看不到他的眼睛,她也能感受到他心里的那份火热与悸动。
想清楚这一点,殷香心中突然一酸,眼眶红晕,泪珠直打转。
这次她到炎口郡是为了智取关口城,可是关口城没有得到,反而还赔了常风,这让殷香的心里倍感难受,就像是小孩子,本打算去抢别人的宝贝,结果自己的宝贝反被人抢了。
看她的泪珠在眼眶里来回打转,随时都会掉下来,林浩天还特意坏心肠地笑问道:“怎么,公主现在可是要哭了吗?”
殷香用力吸了吸鼻子,把眼中的泪水强忍回去,现在她已是恨透了林浩天,哪怕会立刻死去,她也不会在他面前掉一滴眼泪。
见状,林浩天脸的笑意更浓,伸出手来,托住殷香的胳膊,说道:“走,还是送我出营,不然这么耗下去,公主的脸面更难看。”
“放开本宫!”殷香用力甩了甩胳膊,然后昂首挺胸地说道:“本宫自己会走!”与其受林浩天挟持,还不如自己主动点,至少可以保住她公主的脸面与尊严。
常风转投林浩天,这让殷香也彻底打消了生擒林浩天的想法,以他二人那身高超的冥武,即便不挟持她,炎营的千军万马也未必能留得下他二人。
殷香走在前面,林浩天和常风则一左一右的跟在她的后面,他俩并没有用武器住殷香,但周围的炎军将士却无一人敢前营救或阻拦,林浩天一人就够难应付的了,何况现在还多了个更加高深莫测的常风?
他们三人走出中军帐后,以金卓为首的炎将们也立刻跟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