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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六九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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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国的中央军有百万之众,十多个军团,这么多的军队要驻扎于柳河一带,需要构建许多的军营,更要划分出各军团的屯田之地,这些都得要林浩天亲自定夺。

    此时,表面上看金国的都城仍是建康,而实际上,迁都于柳河的行动也已紧锣密鼓的开始实施了。

    与金国的有计划有步骤的秘密迁都比起来,炎国则显得混乱得多。

    炎北三郡一战,布英率军成功击退了入侵的金军,可这场胜利并未能让炎国朝廷的权利之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布英是受殷香的指派去往炎北三郡与金军作战的,此战胜利,功劳最大的无疑是殷香,这使她在炎国国内的威望提升一大截。可同样的,她也引来众兄弟姐妹的嫉恨,并让许多的殷氏王族终止之间的纷争,改而联合到一处,联手对付她一人。

    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是殷香始料不及的,她即感无奈,又感痛心,更感到气恼,为了那个本就该属于她的王位,自己的这些兄弟姐妹们无不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甚至都到了歇斯底里的地步。

    虽说不少的殷氏子弟们已联起手来,不过,殷香仍占有一个很大的优势,那就是军中的高级统帅们皆是倾向于她的,比如张思图、杨召、吕尤、布英诸将。

    也正是因为有这些统帅支持殷香,那些欲铲除殷香的公子、公主们才不敢明目张胆的对她下毒手。

    这日,殷香正在书房里练字,有家丁进来禀报道:“公主,九公子府来人欲见公主。”

    “容弟?”殷香一怔,在她的这些兄弟姐妹中。她和九公子殷容的关系还是很亲近的。

    首先他二人的母亲是亲姐妹,关系自然非旁人能比,其二,殷香比殷容年长八岁。可以说她是看着殷容长大的。她对殷容,完成是当成了同父同母的弟弟。

    “请来人到书房见本宫。”殷香对前来报信的家丁点点头。

    “是!公主!”家丁答应一声。快步离去。

    时间不长,一名十五、六岁,书童打扮的少年被家丁领了进来。

    少年看到殷香,急忙跪地施礼。说道:“小人参见三公主。”

    殷香和殷容很熟悉,对他的书童自然也不陌生,她微微一笑,摆手说道:“鉴明,你怎么来了?可是九弟有事要见本宫?”

    那书童连连点头,说道:“公子今早刚才收到一批从南湖新打捞上来的蟹子,知道公主殿下一向爱吃。故派小人前来请公主到府上用膳。”

    “原来如此。”殷香含笑点点头,在这个敏感时期,唯一敢和自己接触的,也只有九弟了。她心中感叹,对书童说道:“鉴明,你回去转告九弟,本宫晌午过去。”

    “是!公主,小人告退!”

    “恩,去吧!”

    目送着书童离去,殷香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时候,她贴身护卫之一的邢磊从外面走了进来,到了殷香身旁,低声说道:“殿下,九公子早不请您,晚不请您,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请你用膳,只怕其中……”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殷香不满地瞥了邢磊一眼,反问道:“你认为容弟还会害我不成?”

    “殿下,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啊,还请殿下推掉赴宴之事,以防不测。”邢磊正色说道。

    “邢先生多虑了,容弟是本宫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本宫再了解不过,任何人都可能背叛本宫、加害本宫,但唯独容弟不会,本宫这点信心还是有的。”殷香信心十足地说道。

    见邢磊还要说话,她摆摆手,打断道:“好了,不必再劝本宫,何况,现在正是南湖蟹熟之时,容弟这时候请本宫吃蟹子不是正合适嘛!”

    邢磊暗叹口气,看来想劝阻公主是没有可能了,只有自己多加小心才行。

    当日,正午,殷香按时赴约,在众多侍卫的保护下,来到殷容的九公子府。

    九公子府的大小与殷香的三公主府差不多,就连内部的格局都几乎一模一样,说白了,当初九公子府就是照着三公主府建的。

    殷容比殷香小八岁,今年才满十七岁,生得细皮嫩肉,眉清目秀,身材只比殷香高一点点,消瘦的程度倒是与殷香差不多,弱不禁风,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公子。

    得知殷香来了,殷容亲自迎接出九公子府,见到殷香后,他笑容满面地跑上前去,拉着殷香的手,说道:“三姐,你可让我好等啊!”

    可以说殷容是唯一一个能让殷香感受到手足之情的公子,她反拉住殷容的手,上下打量他一番,皱着眉头说道:“才几天不见,容弟又瘦了一些,这几天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即便殷容已经成年,有了他自己的公子府,可在殷香的心目当中,仍将他视为孩子。

    殷容瞪大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有好好吃饭,不信你问问鉴明他们……”说话时,他回头向身后的几名书童连使眼色,书童们见状,急忙也跟着连连点头。

    他的鬼心眼又哪能瞒过殷香的眼睛,她无奈地摇摇头,边拉着殷容往府内走,边说道:“父王刚刚病故,母亲和姨母都悲痛欲绝,你我可不能再让母亲和姨母操心了。”

    听闻这话,殷容眼圈顿是一红,咬着嘴唇,默默地点点头。

    看他伤心的样子,殷香心头刺痛,抬手扶了扶他的头发,话锋一转,问道:“最近容弟可有见到王兄他们?”

    殷容摇了摇头,笑呵呵地说道:“自从父王宾天,我一直都在家中闭门不出,也未见客。”

    殷香苦笑,拍拍殷容的肩膀,道:“在这个时候。肯主动见我的,恐怕也只有容弟你了。”

    殷容满脸的不解,疑惑地看着她,问道:“香姐为何这么说?”

    殷香感叹道:“现在。但凡是对王位感兴趣的兄弟姐妹们又有哪一个不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

    殷容仰面而笑。说道:“好在我对王位没兴趣,而且我也有自知之明。无论怎么轮,王位也不会轮到我的头上。”

    说话之间,二人走进大堂里。

    大堂内早已摆好了酒席,殷容特意把殷香让到上位。他自己则坐在下手边。

    桌上的菜肴很丰盛,多为鱼、虾、蟹,尤其是蒸熟的蟹子,鲜香扑鼻,通体红通通的,黄灿灿的蟹黄流出,看上去格外诱人。

    殷香随便捏起一只。手中沉甸甸,少说也有一斤多重,对于南湖蟹而言,一斤多重的已算很少见了。

    殷容笑道:“这些蟹子是我派人骑快马连夜到南湖那里收回来的。开湖的第一批,又大又新鲜,香姐快尝尝。”

    南湖蟹只在十月中下旬才长成,也只有这时候南湖蟹才最肥美,从小到大,殷香都很喜欢吃,殷容也最清楚这一点。

    他话音刚落,伺候在殷香左右的一名侍女走上前来,先是向她福了一礼,而后跪坐在一旁,拿出专门用来处理蟹子的小工具,先是夹掉蟹钳,翘开蟹盖,小心翼翼地挖出里面的蟹肉。

    正当她为殷香处理蟹子的时候,邢磊快步来到那名侍女的身边,拍拍她肩膀,默不作声地向一旁甩了甩头,示意她先退开。

    侍女面露错愕之色,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不过她还是乖乖地遵照邢磊的意思退让到旁边。

    邢磊接替她,先是看了看她用的那些小工具,里面有钳子、刀子、钩子,皆为银制,随后他又仔细查看蟹肉的成色,又白又嫩,并无异样,确认蟹子和用具都没有问题了,他这才将蟹肉熟练地夹出,送进殷香的碟子里。

    现在这个时期太敏感,邢磊也不得不小心起见,万一蟹子被人动了手脚,后果将不堪设想。

    殷容见状,不由得暗暗皱眉,不过他没把心中的不痛快表现在脸上,而是笑呵呵地说道:“邢先生也太谨慎了吧,难道认为我还会谋害香姐不成?”

    “公子多心了,小人只是在尽自己的本分而已。”邢磊的话很客气,但说话时却是面无表情,死板又木讷。

    看他这样的神态,连殷香都觉得刺眼,她流露出不悦之色,低声训斥道:“谁让你过来的?多事,退下!”

    “公主……”

    “退下!”殷香面沉似水地说道。

    邢磊沉默许久,最后还是躬身施了一礼,退回到殷香的身后。

    等他退开后,殷香看向殷容,歉然一笑,无奈地说道:“邢先生向来谨慎,容弟也莫要怪他。”

    殷容哈哈大笑,说道:“怎么会呢,邢先生也是出于一片忠心,我身边就是缺少像邢先生这样尽忠尽责的人啊!”

    邢磊急忙拱手施礼,说道:“九公子过奖了。”

    殷香夹起碟中的蟹肉,吃了一口,而后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赞道:“味道果然鲜美。”

    殷容喜笑颜开地说道:“香姐喜欢就好。”

    他二人边吃边聊,其乐融融,不知不觉间,已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殷容放下筷子,正色说道:“现在,大王兄和二王兄已联合一处,不知香姐可有应对之策?”

    殷香故作茫然,反问道:“应对什么?”

    殷容说道:“大王兄和二王兄联起手来欲与香姐争夺王位,难道香姐还不知道吗?”

    殷香微微一笑,淡然地说道:“血浓于水,手足之间又何谈争呢?如果大王兄和二王兄真的想做王,那就让他们做好了。”

    话是这样说,实际上,她又怎么可能会把王位拱手让给殷亭和殷渊?只不过殷容在她眼里还只是个孩子,人性上那最黑暗的一面她并不想让殷容看到,更不想让他参与其中。

    听殷香这么说,殷容露出失望之色,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笑呵呵地让下人送上姜茶。

    蟹子属寒性,姜茶是温性。吃蟹配姜茶,也是传统。

    很快,侍女们端送上来姜茶,殷容拿起茶杯。向殷香敬了敬。随后把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等殷香也把杯中的茶水喝完之后,殷容说道:“香姐总是把我当成孩子。怎么事情都不告诉我,瞒着我、避着我,可是,你与王兄们之间争夺王位之事我又怎会不知呢?”

    殷香苦笑。说道:“有些事情,容弟还是越少知道的越好。”

    殷容闻言,眉头大皱,猛的挺身站起,因为情绪激动的关系而脸色变得涨红,他大声说道:“我已经不是孩子了!”

    突然见到殷容如此失态,殷香又感意外又感惊讶。她呆呆起看着一反常态的殷容,下意识地说道:“可是在我看里,容弟始终都是我最小的弟弟啊。”

    殷容愣了愣,随后笑了。即像苦笑,又像自嘲的笑,他连连头,说道:“我就知道是这样……”

    他话音未落,大堂外面的院子突然一阵大乱。

    殷香心头一惊,急忙转头向外面看去,看清楚院中的情况,她的脸色也为之大变。

    原来院中突然冲出来无数的冥武者,一个个身罩铠甲,手持兵器,对殷香所带来的那些侍卫们大下杀手。

    但诡异的是,殷香所带的侍卫们竟然毫无还手之力,每个人都像是被人抽掉了骨头似的,瘫软在地,眼睁睁看着自己任人宰割。

    “公主,茶中有毒……”

    一名瘫坐于大堂门口的侍卫回头大叫道,可他话还没有说完,一名冥武者已窜到他面前,随着一道电光闪过,那名侍卫的人头弹飞到空中,与此同时,血光喷射而出。

    见此情景,殷香不由得惊叫出声,她本能的要挺身站起,可是刚一用力才猛然发觉自己的身体竟然已使不出一丝一毫的力气。

    她又惊又骇地看向殷容,颤声说道:“容弟你……”

    此时,殷容脸上的天真与柔和业已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扭曲、暴虐与狰狞,他先是呵呵地轻笑,接着,又仰面嘎嘎地怪笑起来,笑了许久,他方收住笑声,说道:“香姐始终都把我当成孩子,但大王兄和二王兄就不会!大王兄承诺过我,只要我能助他登上王位,我就是炎国的大将军,可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殷香闻言,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眼前的殷容,她感觉自己完全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这还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容弟吗?这还是那个会扑进自己怀中撒娇、哭闹的那个弟弟吗?

    她惊愕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站于殷香身后的邢磊惊醒过来,也明白了一切,他突然怒吼一声,箭步窜到殷香身边,将她护在自己身后,同时,他怒目看向殷容,厉声喝问道:“殷容,你竟胆敢谋害公主?”

    殷容被邢磊说怔住了,愣了片刻,他连连摇头,说道:“不、不、不,我一向最‘喜爱’香姐了,又怎么可能会谋害香姐呢?”

    稍顿,他话锋一转,又嘿嘿怪笑道:“邢先生,我敬你是个人才,不如,你归顺于我吧,如此一来,你就可以不用像外面的那些人一样,死于非命了。”

    “放屁!”邢磊眼珠子都红了,一手托起站都站不起来的殷香,另只手把肋下的佩剑抽出,剑锋直指殷容。

    “唉!”殷容叹了口气,无奈地摇头说道:“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啊!”说话之间,他抬起手来,打了个响指。

    “啪!”

    随着他弹出的脆响声,在大堂的屏风后、窗外、门外,一下子冲进来十数名冥武者,把殷香和邢磊围在当中。

    “杀掉他,但可不许你们伤到我的香姐。”殷容柔声说道。

    他一声令下,那十数名冥武者齐齐持剑冲向邢磊,上来就下了死手,剑剑不离他的要害。

    在十多名冥武高手的围攻下,邢磊只能暂时放开殷香,全力应对周围的敌人。

    邢磊的冥武堪称出类拔萃,就算不是最顶级的也是一流的,只不过现在围攻他的冥武者们也非弱者,个个冥武高强,修为深厚,在交战的过程中,邢磊被得连连后退,时间不长,双方已由大堂内打到了院子里。

    殷容根本不理会外面的厮杀,他面带笑容,慢悠悠地走到殷香近前。

    看着向自己慢慢接近的殷容,殷香已感觉不到丝毫的亲近感,所感到的只是毛骨悚然,她颤巍巍地说道:“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她想不明白,殷容为什么要这么做,在众多的兄弟姐妹当中,她和殷容是最亲近的。

    殷容来到殷香近前,慢慢蹲下身形,靠近殷香,轻声说道:“我最喜欢香姐了,从小就喜欢,正因为这样,我不想香姐登上王位,我还想像从前一样,可以和香姐无忧无虑的在一起……”说话时,他缓缓伏下身形,把脸贴进殷香的怀中。

    殷香挣扎着想坐起身,可是无论她如何用力,就是支撑不起沉重的身子,她颤声说道容弟,就算我坐上王位,我们也可以像现在这样……”

    “不,不会了,那时候你是君,我是臣,又可能还会像现在这样呢?”殷容抬起头来,轻轻抚摸着殷香的面颊,柔声说道我最喜欢香姐了,最喜欢了……”说话之间,他低下了头。

    殷香猛的瞪大眼睛,她甚至都怀疑现在是不是身处于一场噩梦当中,殷容竟然吻住她的嘴唇,而且还把舌头伸入她的口中。

    “呜——”殷香呆住好一会才反应,随即开始剧烈的挣扎。可惜的是,她刚喝下的姜茶中已被下了软骨散,不管她多努力的挣扎,但对殷容而言,她的抵抗都如同小猫一般。

    推不开压在身上的殷容,殷香又是羞愤又是心疼,豆的泪珠子簌簌地流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