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蕴洲城已近冬天,冷风凛凛。
安成王王府之外,两道身影晃来晃去。
这身影一眼便能瞧出是一男一女,然细看,男子的容貌极为清秀,带着几分女子的气质。
两人开口嘀咕着数语,听着,果真就是女子的声音。
一张面容娇媚如画的容颜,带着几分探究之色,水灵灵的双眸凝着安成王府门。
她抬步想向前而去,却被身边一身男装打扮的人拽住跫。
“阮芯儿,你现在过去做什么?”
宋梦芫听着嫣桃的话,说道:“到了门前了,咱俩还算着什么?你不是说,我姐就住在这里吗?她和皇上平白住在这里半个多月不回去,你说,多有问题。”
嫣桃拽着她道:“小姐是在这里,然,你我也不能冒失着进去,先让春五去王府瞧瞧,见了小姐,咱们再见。不然,若是小姐并没有在安成王面前显出皇后娘娘的身份,咱们岂不是帮了倒忙?”
宋梦芫一听这话,立在了原地,说道:“行,先让春五和我姐姐说说,你说,这么久,我姐是不是都将我这个妹妹弃之不顾了。她如今竟一心想和姐夫在一起,真是寒心。”
说罢,她伸手挽着嫣桃的胳膊,亲昵的将脑袋放在她的肩上。
嫣桃无语,颇为好笑,拽着她,先去了附近住下的客栈。
春五则悄无声息的进了安成王府邸。
春五在王府之中绕了许久,并没有瞧见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身影,只得先回了客栈。
客栈里,宋梦芫听完春五的话,有几分着急,“你说我姐这是在哪?不是就在安成王府邸吗?怎么现在还没了影了?自古以来刺客无数,我姐他们不会有危险吧?”
嫣桃连连道:“小姐和皇上的武功都高,不会有事,而且皇上身边有暗卫,小姐身边有春六,可能她们暂时并不在安成王王府之中。”
春五道:“我先去打探一下。”
宋梦芫和嫣桃在客栈又等了数刻,春五回来说道:“安成王几日前带着皇上和皇后娘娘去了别院。”
“哪的别院?在什么地方?”宋梦芫立刻问道。
春五回道:“就在蕴洲城,不过是在城外一个时辰的距离。”
宋梦芫脸上笑着,道:“成,现在天还亮,咱们现在就去别院。”
嫣桃一听,连忙说道:“别院之地的房子,皆是各富贵人家的,咱们要是去了,也没客栈这样的地方住下。”
宋梦芫挑了挑眉,说道:“嫣桃,瞧你,你从来时便一心不想让我见到姐姐,近在眼前还拦着,就算姐姐没有亮出身份,我二人大可只说是他们的朋友,不就也可住在那里?安成王怎就那么小心眼,那么抠门,连个地方都不舍得让我们住?”
说罢,她一拽包袱,扯着春五快步离去。
嫣桃无可奈何,听春五提了贺盛琛也在此地。
小姐曾让春六专门和她与雪雪说过,贺盛琛一心思慕阮芯儿,不可让阮芯儿见到贺盛琛,哎,如何是好呢?
她们来时,她已让春五先告知了小姐,小姐如今该是躲到了别院去,这阮芯儿一心追过去,这架势,是定要见到小姐。
嫣桃拽了自己的包袱,跟着匆匆而去。
……
别院,风景绮丽。
已近冬日,天气转凉,红梅竟抢先打起了骨朵。
干净的青石地面,有脚步跑过,猛地,有人摔在了地上。
清淼懊恼的伸手摸着膝盖,这该死的砖,真是绊死她了。
沐云辰匆匆过来,一脸紧张,“摔坏了吗?”
清淼摇头。
沐云辰要将她扶起,清淼连忙皱着眉头说道:“先等会儿,我先缓缓,嗤,这砖摆的可真是地方。”
沐云辰蹲在她的身边,目光瞧着她膝盖的位子。
过了一小会儿。
“先起来?”沐云辰问。
清淼嗯了一声,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想扶着他站起来,不想,沐云辰已是双手一揽,将她直接抱了起来。
清淼脸色泛着红晕,唇边满是笑意,在他脸颊亲了下,说道:“咱俩这龟速,安成王和贺盛琛非等着急了不可。”
“何必等着着急?怎么也改变不了事实。”沐云辰朗声道。
“膝盖擦破皮了吗?”
清淼摇头,“没有,磕的没有那么狠。”
便这般,沐云辰一路抱着清淼去了别院的梅静轩。
两人快到梅静轩,清淼便从他的怀里下来,不想让别人等会儿只因为她摔了一下而嘘寒问暖,那也实在是有点丢人了。
她理了下衣裙,拽着披风向前急匆匆走去,沐云辰紧跟其后。
梅静轩四面紧关着窗门,进了里面,便觉暖气扑面而来。
贺盛琛正端着茶壶倒着热茶,安成王正坐在一边,神情
恍惚。
贺盛琛放下茶杯,起身道:“皇后娘娘可将安成王身份的玉佩找到?”
清淼连连道:“这玉佩真是被人拿走了,我找了这几日,才找到玉佩的踪迹,方才想着,先过来说一说。”
沐云辰在身后道:“不管怎样,都改变不了,安成王,你就是李成。”
站在贺盛琛身边的人,脸色怔然,有几分的苍白。
清淼上前一步,一双双眸闪着亮眼的光芒,璀璨的很,那眼中的欣喜若狂,让安成王忍不住退了半步。
“皇后娘娘……”
清淼说道:“李成,我们留在这里这半个月,就是想让你相信,你就是李成,我告诉你,李成,你已娶妻生子,你一定要回到峰城去。”
安成王的双眸一僵,震惊的问:“娶妻生子?”
清淼连连道:“你夫人和你的孩子,她们思念你。”
安成王呼吸一沉,不知如何消化这件事。
紧关着的梅静轩外,有人将门大开,一道白影婀娜的走了进来。
“王爷,臣妾听闻娶妻生子四字,实在是错愕,皇后娘娘未曾将玉佩寻到,也未曾将事情说的一清二楚,怎就能让娶妻生子这话放在王爷身上?老王爷已是说过,您就是他的亲生儿子,那李成不过是皇上身边的侍卫而已,王爷,你怎是那等身份?”
清淼脸色一冷,回头瞪向那边多嘴多舌的女人。
之前沐云棋不善言辞,秦啸倒是帮衬着他说过不少,然,他的多嘴多舌那是说的甚是对的。
而这女人,简直就是让人打心眼里的想吐。
清淼上前一步,冷着眸道:“你闹腾什么?本宫寻了半个月的事,还能瞎编?”
嫦妃不遑多让,说道:“若不是瞎编,还请皇后娘娘拿出玉佩!”
清淼脸色铁青,玉佩不知所踪,藏得如此严实,说不定,就是眼前这女人霸着李成,而故意为之。
老安成王隐居而去,怎就能和他们说清楚现在的安成王就是他的儿子?
然,就算这儿子真的是他的儿子,也同样改变不了,他就是李成这个人!
她快马加鞭赶着路程到了这里,又费劲巴拉的将寻清此事变成这些时日唯一的事。
连穆绵如今都还委屈的留在千万楼里,等着她接下来寻清神秘莫测的黑衣人。
眼下,这死女人当什么绊脚石?!
清淼心里怒火中烧,那边,安成王开口说道:“本王如今已去嫦妃,更已打算将她提为王妃,娶妻生子之事,还望皇后娘娘拿了玉佩过来,本王会等到那时,再决定。”
说罢,拱手离去。
嫦妃唇角微微一讥笑。
清淼气的要死。
沐云辰蹙着眉,负手而立在她身边,“朕瞧,就这女人有问题。”
清淼噎着怒气,气急败坏的道:“若不是李成非让她回来,我定是让春六带着她一边呆着去。”
说罢,转身跑了出去。
不就是玉佩吗?
她打算,去嫦妃那破院子,转上一两圈。
梅静轩中。
贺盛琛正打算告退,却见一道人影出现在沐云辰身边,那人在沐云辰身边说了几句。
他耳尖的听见阮芯儿三个字,一时间瞪大了眼睛。
他转过头问道:“阮芯儿?”
沐云辰睨向他,瞧着他脸上那丝惊喜,说道:“什么阮芯儿?你倒是敢听朕的暗卫对朕说的话?”
贺盛琛脸色一白,瞧着沐云辰阔步离开。
阮芯儿?
他们方才说的是阮芯儿什么呢?
……
出了梅静轩,沐云辰施展轻功,仿若脚踩风火轮似的急忙去了他们住的院子,然,在房间里瞧了好几眼也没瞧见他家淼淼的身影。
沐云辰坏现眼的想,若是现在的阮芯儿并不是清淼真正的妹妹宋梦芫,他还真想让贺盛琛让她不厌其烦。
然,这可是清淼真正的妹妹,断不能让这个小姨子受点委屈,不然,他家淼淼是要发飙的。
嗯,还有嫣桃,本来以为抓紧时间,今天定然是能让李成和她夫妻团聚的,然而,清淼即便为此着急的已是摔了一下,也仍是撵不上计划没有变化快。
这嫦妃一搅合,全泡汤了。
他家淼淼气成这样,是做什么去了?
沐云辰让暗卫尽快寻到皇后娘娘在哪,自己则坐在房间干等。
等着若是有暗卫告知,在未寻到皇后娘娘之前,那两人到了,他,来答对。
额,头疼。
……
沐云辰正头疼的时候,清淼正气急败坏的去了嫦妃的院子。
嫦妃住的是个三层的小楼,这小楼很华丽,一走一步都很精致,这三层小楼的楼外漆着金色的图案,映着阳光,
极为刺眼。
金光灿灿的光芒,让清淼冷哼了一声。
院中婢仆不少,两边还守着侍卫,清淼正打算进去,便有人发现了她的身影。
“什么人?”
一声大喝,让清淼只得落荒而逃。
呵?嫦妃身边还有武功高手?
憋了一肚子气的清淼,只得先回了房间。
方进门,便听见沐云辰的话。
“淼淼你回来了?嫣桃和小芫都来了别院。”
“什吗?”清淼猛地一喝,瞪圆了眼睛,自己为了避开小芫,前几日便来了别院,这家伙,这两人竟然在她极为狼狈,一点也没处理明白事情之前,先过来了?
清淼呜了一声,抱住沐云辰,脸贴着他的脸颊,脆弱至极的说道:“怎么办?”
沐云辰心疼的抱着她,温柔的在她耳边说道:“先让她们进不来别院,嫣桃若是进来了,必定是被嫦妃欺负,也必定是伤心至极。阮芯儿如今变成小芫,小芫脾气甚大,便是见到贺盛琛,必定也是欺负人的份儿,然,终归是让她心烦。这样,淼淼,你先和她们回蕴洲城里,两日后,我带着李成去见嫣桃。”
清淼一听,眼睛一亮,问道:“这不是为难你吗?以前竟然不知道李成这人这么固执。”
沐云辰道:“李成是跟我一起长大的,我一定能治的了他。”
清淼心里舒坦了,打包了几件自己的衣服,便出了门,去别院的路上堵嫣桃和她妹妹。
然,路上共有两条岔道。
一条大道,一条稍小的道。
宋梦芫也不认得路,自作主张的对嫣桃道:“自古以来,小道皆是近路,咱们走这边。”
嫣桃心想着,这路一瞧便是远路,也好,就随着她走这小路拖延时间。
这般,两人便走了小路,一时也焦头烂额的没想到,清淼顺着大路的方向拦着她们去了。
清淼在大路走了甚远,竟然没瞧见那两人的身影,心里扑腾一跳,难不曾,走岔路了?
她浑身冷汗涔涔,连忙施展轻功,转身快步去了那边早已路过的甚远的岔道。
心里叫苦不迭。
……
安成王府别院。
沐云辰将李成不认得自己认为是受了重创的失忆,遂打算,一方面让暗卫去紧盯着嫦妃,即便从头至尾,这嫦妃就没打算有所行动的模样。
且听清淼说,她今日在嫦妃身边遇见一个武功极高的人,大概这人也是和这件事有干系的。
另一方面,沐云辰打算和李成促膝长谈。
待用过午膳,他便让人将安成王叫过来。
然,安成王许是心绪不宁,早已出了别院。
沐云辰问了地方,便带着暗卫前去。
嫣桃和宋梦芫长途跋涉到了安成王别院之时,见到的,便是嫦妃这个女人。
嫦妃的目光极为犀利,带着势不可挡的气焰。
宋梦芫瞧着她的神色,就膈应的要死。
“我是来找我姐姐的,她们夫妻就在这里等着我们的,怎么你来见我们?”
嫦妃脸色冷冰,语气倨傲刻薄的说道:“见你姐姐?本妃见你们,是给你们脸,你姐姐是哪个贱婢,说出名来?”
宋梦芫心里一堵,脾气蹿了上来,“我姐姐姐夫乃是跟着安成王来的王府别院,你这尖削刻薄的女人,瞪什么鸡眼,摆什么脸色?!谁怕了你了?!还贱婢,看你这模样,原先该是贱婢吧。没一丝妃子的气度气质。”
嫦妃听着她的话,气的脸色扭曲,一拍桌子,拂袖而起。
“你竟然敢口出狂言骂本妃?!来人,掌嘴!”
她说罢,两边数名婢女便冲了过去。
宋梦芫嘲讽的笑了笑,跆拳道出手,连踢带踹起来。
嫣桃扶额,这脾气,是管不了了,不过那嘴烂的女人敢骂小姐,若是不连着收拾她,她都对不起小姐。
嫣桃瞧着嫦妃气的恨不得挠死人的模样,让春五在她身后踹了一脚。
然,这一脚并没有踹到嫦妃的身上,一道黑影极快的出现,武功极高的拦住春五。
嫣桃看着那道黑影,极为诧异。
这黑影的身形,还有武功,怎么瞧着很熟悉?
春五也瞪着眼睛看着和自己出手的黑衣人,看了好半天,就是觉得简直太熟悉了。
他伸着手,连连打算掀了他蒙着脸的黑布,终是,武功差了些,受了一掌,连退数步。
嫣桃问道:“春五,你怎么样?”
春五连连摇头。
宋梦芫对付完那些婢女,一瞧嫦妃身边有个黑衣人这般护着,这放肆的黑衣人竟然还敢打伤忠厚的春五,气急败坏,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就冲了上去。
嫣桃脸色霎时一白。
眼见着,那黑衣
人提了内力,一掌向宋梦芫打去。
急忙抢先冲了过去,迎了这一掌,口吐鲜血的倒了下去。
宋梦芫只觉浑身一凉,打着抖,惊慌失措的抱着她。
“小桃子,你怎么样?”
嫣桃只觉五脏六腑都痛的要死,呼吸都疼的受不了,一下子忍不住眼泪汪汪。
宋梦芫急的两眼掉泪,嘶声喊着,“姐姐,小桃子受伤了,姐姐,顾清淼你在哪?宋梦丽,你在哪?呜呜……”
嫦妃在一边冷笑,一听顾清淼三个字,一下子冻成了冰。
顾清淼?皇后娘娘?
她惊愕的看着面前的人,她身边的人,差点一掌拍死了皇后娘娘的妹妹?
如今,这可如何是好?
嫦妃慌了一会儿,想着置之死地而后生,对着身边的黑衣人低声道:“将他们诛杀殆尽!”
春五将她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脸色大变,对着宋梦芫吼道:“她要下毒手!”
宋梦芫一震,目光看向前面满脸狠毒的女人,她既然敢下毒手,必定是姐姐不在这里。
她紧紧抱着嫣桃,怒道:“你害我们一个试试?!”
嫦妃尖锐的讥笑道:“本妃怕你们什么!”
话音一落,便让黑衣人前去。
不想,她身边的黑衣人却自己一个眨眼间,没了身影。
嫦妃极为错愕,这人,怎么走了?这是为什么?
她正错愕纳闷,脊背发凉之时。
宋梦芫快步而起,将她一脚踹到一边,更将她两只手臂拧的脱臼。
她哀叫了一声,满心痛恨的骂道:“你这是以下犯上。”
宋梦芫极为好笑的道:“我是皇后娘娘的妹妹,你还想害死我们三个,好,我先给你点颜色瞧瞧。”
说罢,又踹向她的腿,让她跪在地上,拿着绳子在她眼前,冷冷的说道:“赏你个白绫有些浪费,便赏你绳子一条!”
嫦妃啊的尖叫一声。
宋梦芫一拳头打了过去。
嫦妃便晕在了地上。
宋梦芫瞧着晕过去的人冷哼一声,扔了绳子,快步到了嫣桃的身边。
嫣桃神智有几分不清。
春五将嫣桃抱了起来,对着宋梦芫道:“这别院离蕴洲城里太远,若去城里,嫣桃的伤怕是会严重,如今必是要先找到皇后娘娘才是。”
宋梦芫急急问:“找我姐姐?”
春五道:“皇后娘娘是谷神医的徒弟,必定是能治好嫣桃。”
宋梦芫连连点头,是,她姐是会医术的,她姐可是谷神医的徒弟。
宋梦芫快步从房间冲了出去,没头没脑的喊她姐的名字,心里又焦急又难受。
怎么办,她姐在哪啊?
贺盛琛在自己的房间,听着外面撕心裂肺喊着顾清淼三个字的声音,蹙了下眉,有几分的惊讶,不知是何人再唤皇后娘娘。
这声音听着哀伤的很,难道皇后娘娘如何了?
他从房间快步走了出去,绕了一大圈,才撵上那道声音。
只见眼前一道女子的身影,似没头没尾的苍蝇一般,团团乱转。
女子一身粉裙,长发半披在肩上。
挽起来的头发戴着珠花,透明的珠花颜色,折着阳光,七彩炫目。
那张容颜极为娇媚,然眼角旁浸满了泪水,嗓子已是喊哑几分,仍是唤着顾清淼这个名字。
贺盛琛怔愣在那里,眼前的女子,竟然是他朝思暮想的阮芯儿。
他从灌木丛迈了过去,脚步很急切。
“阮姑娘?”
宋梦芫一听有人喊她阮姑娘,连忙回头,急急问道:“你是我姐身边的暗卫吗?我姐在哪?嫣桃受了伤,伤的很严重。”
贺盛琛一愣,没太明白她说的话,他道:“别院里不曾留下大夫,皇后娘娘上午还在别院里的,你找她,我带你去她的院子。”
宋梦芫激动的连连点头,哽咽了几声。
贺盛琛没多问,在前面快步引路。
到了院子门前,宋梦芫一口气冲了进去,然而,里面空无一人。
她难受的目光看着贺盛琛,“我姐他们这是去哪了?”
她咳了一声,呜呜的哭了起来。
贺盛琛手足无措,紧蹙着眉。
“阮姑娘,皇后娘娘定然是在这别院附近的,我这便让府里的婢仆去寻人,不然,即刻让人备了马车,去请大夫?”
宋梦芫眼泪吧唧的道:“好,总比等死要好。”
她哽咽的站了起来,跟在他的后面。
贺盛琛不时回头瞧她难受的神色,心里不是滋味。
……
清淼顺着小路,一路走到别院附近,心里叹气,这也没追上,看样子,她们两也未必是走的小
路,大概来的晚,自己若是再铁了心的在大路多走一会儿,兴许能遇见。
罢了,既然她们大概已经到了别院里,有云辰在,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清淼一脚跳上了别院前的台阶,便见侧面有人驾着马车急匆匆的离去。
她瞥了两眼,进了门。
不知为何,迎面有些心里发慌的感觉,清淼向她的院子走去,尚不到地方,便见贺盛琛身边的人小跑着过来。
“皇后娘娘,我家公子找您。”
“贺盛琛在哪?”清淼问。
那小厮连忙道:“就在偏院。”
清淼去了偏院,便见贺盛琛身边有个女子正拽着他的胳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着。
这婀娜的身影,瞧着还是挺好看的。
清淼正看着,便见那女子抬了头。
她心肝肺一颤,原来是她妹妹。
清淼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拽过宋梦芫,手却突然又僵了,猛地甩开。
小芫并不认识贺盛琛,如今怎么可能在他肩上大哭。
那么,如果现在的小芫,其实是阮芯儿?
宋梦芫一见她姐出现,正痛哭的想说嫣桃的事,便被她姐猛地一甩,差点摔个半死。
好在贺盛琛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她。
“姐你干什么?”宋梦芫吼了一声。
清淼一怔,干笑,原来是小芫。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清淼上前,给她擦眼泪。
宋梦芫连忙道:“嫣桃受了伤,就在里面。”
清淼一听,脸色一变,连忙快步进了内室。
内室榻上,嫣桃脸色苍白,清淼搭脉,吸了冷气,心脉俱损,难道要回天乏力了吗?
这凉气让她手都抖了起来,她冷厉着眼,回头问道:“是何人伤的嫣桃?”
宋梦芫连连说道:“是嫦妃身边一个武功极高的黑衣人。”
清淼知晓这个黑衣人,武功和自己不相上下,没想到,嫦妃这等毒辣,对付她身边的人。
清淼喝了一声,“来人,将嫦妃杖毙!”
隐着的暗卫快步离去。
宋梦芫听着她姐的话,僵站在那,有几分目瞪口呆。
待勉强护住嫣桃的心脉,留了人照顾着,清淼从别院走了出去。
这半天,并不见去杖毙嫦妃的暗卫回来,难不曾还有什么事?
刚走了一半的路,便见她家云辰带着李成快步而来。
而二人身边,还有正痛哭流涕的嫦妃。
“皇后娘娘,您凭什么下令杖毙本王爱妃?”安成王先声质问,声音怒气腾腾,“若非本王及时赶到,她岂不是要惨死!”
清淼听完,极为好笑,冷声叫道:“她让人一掌将你孩子的亲娘打的快死了,你说,谁惨?!”
她一把扯了面前人的衣袖,冷怒着声道:“你装什么,便是你失忆了,你改变不了事实,你现在记不记得,心里是什么滋味,谁管?你给我老实的去照顾嫣桃,听见没有。”
安成王错愕的听着清淼的话。
后面,嫦妃惊呆,受伤的原是安成王的原配夫人,这命中注定,她要被自己身边的人打上一掌,这是孽缘吗?
不行,断不能让王爷过去,若是他见到那女人,恢复了记忆。
到时该怨恨自己伤了他的夫人,到时,自己在他心里一点地位都没有。
嫦妃似泼妇一般,在后面紧拽着安成王的蟒袍衣袖,哭道:“王爷,臣妾的伤……”
她连连咳着。
宋梦芫一瞧她那模样,好笑叫道:“谁给你一掌了吗?你还想吐血吗?你若想吐血,就该当时替我挨那一掌去!说话被口水呛到,还装模作样什么?!你说,那黑衣男人是谁?”
嫦妃泪流满面,连连说道:“王爷,她们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臣妾怎么敢让人去伤人,还有什么黑衣男人,臣妾什么有什么黑衣男人?”
安成王听着她的话,将她拽起,说道:“本王与你夫妻数年,自然清楚。”
他回头对着顾清淼道:“皇后娘娘,本王不想做谁的替身。”
清淼气急败坏,气的肠子都翻着,她使劲儿拽着安成王,就当着他的面,狠踢了嫦妃一脚。
“你给我滚远点!”
嫦妃啊了一声,安成王一甩清淼,想去扶人,清淼已是手快的点了他的穴道。
“你瞧什么去?!若不想恢复记忆,后悔未见受重伤的夫人,就给我稳当点!”
安成王有几分憋气,他现在点了穴道,怎么可能不稳当?
沐云辰在一边挥手,让身边的暗卫将安成王扛到偏院去,自己走到清淼身边,问道:“嫣桃这伤如何?”
清淼积郁于心,说道:“伤的不轻,得好生护着心脉,大概是必须用些金贵的药。
”
“什么金贵的药?”沐云辰问道。
清淼叹了一声,“我师父手里到有这金贵的药,不过,不知道他老人家在哪,终归我也没去过他老人家那,到时候让春六传个信儿给莜之,让他去找师父。只是这距离。”
她心里搅着难受。
怎么办,才能尽快将这金贵的药拿过来呢?
……
偏院,被扛进偏院的安成王满心恼火。
待被人放着伫立在内室榻边之时,他蹙着的眉眼中,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感觉。
心脏砰砰跳动。
榻上的女子,紧闭着眸,脸色惨白,这容颜清秀温柔,不知为何,真的有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是,他一直不曾失去过记忆,当真就是安成王这个人,怎么可能转眼又是和皇上一起长大的侍卫?
若是和皇上一起长大,就算失忆,也会有些熟悉的感觉。
他目光复杂的看着榻上的人,念着她的名字。
“嫣桃?”
榻上的人紧闭着眼睛,毫无反应。
他说道:“本王并非是李成,你如今伤重,若再瞧见本王,必定是会更加伤心,然,本王此刻解不开穴道,只得伫立在你的身边,你若当真睁开双眼,便也只以为做梦吧。”
他说完,漠然的凝着榻上的人,满心惦念着嫦妃,不知皇后娘娘会不会又对她不利。
房间安静,榻上脸色惨白的女子无声无息。
清淼从房门外走了进来,静默的注视着这二人,曾经甜蜜的小夫妻,如今一副相同陌路的模样。
她心里替嫣桃,难受。
解开李成的穴道,清淼说道:“你看着她,还恢复不了记忆吗?”
安成王道:“皇后娘娘何必强人所难?”
清淼满心压抑,让他离开,然还是不行,又一把拽了他过来,将他的手握住嫣桃的手。
“你守着她。”
说罢,独自离开。
安成王握着那只温柔至极的手,苦笑,罢了,便守在这里吧。
看样子,皇后娘娘并没有伤害嫦妃。
他松开嫣桃的手,坐在榻边,直到天黑,这才起身从房间离开。
……
清淼刚进房间,沐云辰迎面竟递了束美丽的花过来。
清淼只觉眼前一亮,脸上带了几分笑意,伸手接过,看向面前那张俊美温柔的迷人脸庞。
“竟然是玫瑰花?”她喜滋滋的道。
“这不是普通的玫瑰花。”沐云辰一手揽着她的芊腰,在她耳边说道。
清淼讶然,仔细瞧了瞧,惊喜的道:“这不是碧玫瑰吗?”
这碧玫瑰乃是一奇药,可护人心脉,因栽植的主人名中有碧字,便这般得名。
清淼满心激动的看着沐云辰,“你从哪里得来了?”
沐云辰双眼中笑意蔓延,“我自有妙计。”
清淼莞尔,打量了几番,说道:“何谈妙计,竟来出其不意,每每我自想办法之时,你总是出手解决,云辰,你也太喜欢在一边瞧热闹了。”
沐云辰笑的迷人,对她道:“分明是你喜欢多担忧,事事都要管一管。”
清淼嗔怪的哼了一声,捧着花,高高兴兴的准备去制药。
沐云辰在她身后一把抱住她,贼兮兮的说道:“淼淼,想不想琉儿?”
清淼一听他的话,连连点头,“我当然想儿子啊,等嫣桃好了,带着李成一块回去。”
沐云辰在她耳边嗯了一声,道:“我除了想儿子,还想,你好生瞧我,别忽略我。”
清淼听着耳边温柔动听的声音,眉眼一笑,侧过头,说道:“爱情事业顾此失彼,看来要时刻想办法提醒自己。”
沐云辰听着她的话,满心甜甜的,在她耳边小声嘀咕,“记得把爱情放在第一位。”
清淼连连点头。
沐云辰不耽搁她忙,自己去了厨房亲手做了晚饭,端着食盒去的清淼那里。
直到夜深,清淼才算将药制好。
这期间,安成王让人也送了良药,这般,次日一早,嫣桃醒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