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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觊微一点头,道:“刘将军在河内连推数策,设立专署收置难民安定人心,建立联防维护治安,实施屯田恢复生产,卫觊以为,这是尽快稳定民心,促进发展,抵御外敌不二之法。下官以为,关内外也皆可照此施行。只是屯田之策虽好,所费银两却颇多,短时也难见成效,恐生变故。”
刘墉在富义推行屯田有大量的产业做支撑,并不觉有多大的困难。而这里却大是不同,不仅缺人缺钱,而且各地豪强虎视眈眈,弄不好便会再生刀兵之灾。刘墉正忧此事,闻听卫觊此言心中大喜,忙问道:“伯觎兄定有良策,请快快讲来。”
卫觊侃侃而谈道:“盐、铁乃国家税赋之重,关乎社稷安稳、民心安定。可自董卓之乱后,朝廷对盐铁税便再没收取,尽皆流失,此大谬也。下官以为,朝廷应即刻颁行诏告,重设盐、铁司,恢复盐、铁专营,由州县官府接管,设专人监卖,其他任何人不得私采私卖,如此一来,短时间内朝廷便可征收到大量的税银。朝廷从上交的税银中抽出一部分钱来购买粮种、牛马、农具等,如有百姓归来,便提供米粮及工具,对辛勤耕作者予以奖励。若是如此,远在异乡的百姓听说此事,必会日夜兼程,争先恐后回来,这样粮食便会有积累,关中、关外便会重新繁荣起来。”
刘墉频频点头赞同,只听卫觊又道:“朝廷再派司隶校尉留治关中为主将,逐渐削弱各路地方豪强,而此时各州县库存充盈,力量壮大,百姓生活富足,便无须再担心有人会犯上作乱了!”
刘墉赞道:“伯觎兄之策循序渐进,思虑周详,刘墉心悦诚服。”旋即又轻叹一声,说道:“伯觎兄,关中、关外经十年战乱,哀鸿遍野,民不聊生,百姓饥寒交迫、苦不堪言。而今域宇方平,人心思定,切不能再行荼毒之策。刘墉以为,朝廷应施以轻徭薄税甚至免除洛阳、长安一带的赋税,减轻百姓的负担,将养生息,方是正道。不知伯觎兄以为如何?”
卫觊听刘墉说出这番话喜极而泣,激动道:“卫某早有此意,刘将军体恤百姓之苦,卫某代众百姓多谢将军了。”
“惭愧!刘墉位卑职低,只能尽此绵薄之力。伯觎兄若再无意见,烦劳拟文出来,你我呈报丞相如何?”
卫觊见刘墉所行主张与自己如此类似,更难得的是如此亲民爱民,当真是喜出望外,躬身说道:“下官领命。不知将军对呈文有何要求?”
刘墉沉思一会儿方道:“刘墉不善文章,建议这奏章分为四个部分,一是关中关外如今的现状;二是建议推行的措施;三是百姓的期盼;四是实施这些措施的好处以及不推行的后果。伯觎兄以为如何?”
“刘将军考虑极是周详缜密,下官赞同。下官这便去拟文。”
“伯觎兄,请等一等。敢问蔡中郎府上可安好?”
卫觊拱手答道:“禀将军,帝都先有十常侍之祸,后又逢董卓之乱。董贼裹胁圣上、百官,并驱赶洛阳数百万人口西迁长安之时,一把大火将洛阳城及周边二百里内的宫殿、宗庙、府库、房屋全都纵火焚毁。昔日繁华兴盛的洛阳城,瞬间化为一片废墟,凄凉惨景令人顿足痛惜,至今思之后怕。”
刘墉想着自己进城时所见,此事虽已过近十年,然而整个洛阳城仍是处处残垣断壁,一遍狼藉,不用说也知道是怎么情况了。刘墉叹了口气,道:“国家不幸啊。刘墉明白了,伯觎兄请。”
刘墉还在考虑如何对蔡文姬回复呢,卫觊已经将拟写的奏章呈送了上来。刘墉不禁感慨卫觊办事效率之高,也证明他的确是个急百姓之所急,想百姓之所想的好官。
刘墉展开竹简,逐条细看。虽然刘墉在高中、大学时也学过文言文,在富义也假模假样的读过几天,可真正阅读起来还是有些吃力,只得又向蔡文姬请教。
蔡文姬先浏览了一遍,口中赞道:“卫伯觎不愧为当今名士,此文引经据典,有论有据,字字珠玑,尽展其才。”见刘墉在一旁似懂非懂,便逐条解释给他听。
刘墉听后,点点头道:“卫伯觎好文采啊!只是烦劳小姐,为刘墉改上一改?”
“公子要如何修改?”
“就说卫觊卫伯觎献计给刘墉,刘墉觉得治书侍御史之策甚好,故转呈丞相,望丞相采纳之。”
蔡文姬吃了一惊,诧异道:“公子何故推辞,此中大部亦是你的主张啊。”
刘墉笑了笑道:“小姐只管照此修改便是,刘墉自有道理。”
蔡文姬摇了摇头,心中大是不解,不过还是按刘墉的意思重新修改抄录了一份。刘墉在文上加盖自己的印信,吩咐快马急呈许都丞相府。
刘墉刚舒口长气,却听蔡文姬问道:“公子可知奴家故宅还在否?”
刘墉一呆,踌躇着不敢应答。蔡文姬进城时便已见洛阳的凄凉模样,本就心神不宁,如今见刘墉这般模样,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心里酸楚难耐,眼泪便串珠般坠落下来。
刘墉暗暗叹了口气,嘴里喃喃念道,“‘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哭吧,哭出来或许还好受些。”这诗乃去年曹操所作《蒿里行》中最后四句,真实地再现了汉末长期的群雄纷争给人民带来的苦难。蔡文姬闻听此诗,更是泪如泉涌。
好一会儿,蔡文姬方停止哭泣,用丝帕拭去泪痕,对刘墉道:“奴家想明日前往故宅看看,不知公子可否相陪?”
“刘墉定当陪同。”刘墉急忙答应。
次日,刘墉带十余名亲兵陪蔡文姬回蔡家老宅。虽早知结果,然而见到早已化为一堆瓦砾的宅院,那些承载着历史、文化的珍贵竹简也已化作了灰渍,蔡文姬还是跪倒在地,失声痛哭起来。刘墉在旁陪着哀伤了良久,蔡文姬方停止哭泣,叹道:“家父生前积有四千多卷珍贵典籍,没想到经过此乱,竟一卷也没留下来。可惜那里面还有许多珍本、孤本,哎……”
刘墉柔声安慰道:“事已至此,小姐切莫过于悲痛。”又劝道:“听闻小姐博闻强记,一目十行,不如将记得的书默写出来,也能挽回一些损失,弥补一些缺憾。”
蔡文姬听闻眼睛一亮,欣喜道:“公子所言极是。妾身如今还记得八百来篇,这便写将出来。”据史书记载,蔡文姬归汉时虽已离家十数载,却仍能记得其中四百多篇,真是记忆力惊人。
“可要刘墉派人协助小姐。”
蔡文姬笑道:“这些只有妾身记得,别人又如何帮得了我?”蔡文姬嘴角上翘,脸露俏皮之色,似是戏谑刘墉平日里聪明异常,怎么说出这样无知的话。
刘墉道:“小姐误会在下的意思了,我是想这些典籍如此珍贵,不如找几个文字漂亮的人将小姐默写出来的文章再抄录几份,岂不最好。”
蔡文姬心中方知刘墉本意,脸上飞起几朵红晕,晒晒地道:“难得公子用心。妾身默写的进度怕是不快,此事还等以后再办吧。不过还得烦劳公子为妾身准备大量的竹简才是。”
刘墉笑道:“何需竹简,刘墉处纸张颇多,小姐尽管用便是。”
蔡文姬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这纸虽好却极易被虫蛀,不耐保存,还是用竹简最好。”
刘墉笑道:“小姐所虑若放在以往确有道理,不过刘墉的纸却颇不一般,即便放上百年也无需担心。”
蔡文姬又喜又疑,赶快催促着回府要刘墉将纸拿出来。
看着那白净、坚韧而厚实的纸,蔡文姬欣喜不已,却仍有些怀疑地道:“这纸虽大不相同,不过真的可以防蛀?”
“小姐且放宽心。”刘墉笑道:“这纸中加了防虫的药物,故能长久存放。”
蔡文姬啧啧称奇,叹道:“不知公子从何处得到的,不想妾身离开长安才约一年,天下竟出了这么多好事物。”
刘墉含笑道:“小姐还需刘墉准备何物,尽管吩咐便是。”
“公子客气了,只需为妾身准备一间静室即可。”
刘墉点了点头,在太守府中专门划了个小院让蔡文姬在里面安心写书,除两个丫头定期送些茶水和点心外,任何人不得打扰,自己则带着卫觊四处体察民情,安抚百姓。
数日后,刘墉回到洛阳,招小怜小爱两小丫头问道:“小怜小爱,你家小姐还好吗?”
小怜笑道:“公子,我俩改名了。我叫子衿,她叫子佩。”
“你们为何改名了?”刘墉疑道。
“小姐嫌我俩的名字不好听,就另取了一个。出自《诗经》,叫什么‘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青青子佩,悠悠我思’。对不住,公子,婢子只记得住这两句。”小丫头嘴里叽里呱啦,止不住抚嘴轻笑起来。
刘墉也笑道:“我也只知道这两句。”又问道,“你家小姐写书可有什么困难?”
小怜(子衿)想了一会儿方道:“小姐每日吃得很少,写得却多。”
小爱(子佩)也担忧道:“小姐每日屈膝写上好几个时辰,婢子担心长久下来,小姐的膝盖和腿可承受不了。”
刘墉深有同感。汉代人席地而坐,其实和跪差不多,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全压在膝盖和腿上,不一会儿便会腰酸背痛,何况还是伏案写上几个时辰。刘墉点点头,沉吟道:“是该想个法子。我知道了,你们先去吧。”
刘墉下定决心,拿出笔在纸上画了张草图,又吩咐将木匠叫来。那木匠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式样的东西,疑惑地问道:“公子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