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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仓不解道:“除了扎帐篷,还有什么法子?”
这时蔡文姬在一旁大声道:“我知道,挖个地窝子就成。”刘墉微一呆,不过想到蔡文姬在匈奴那边生活过,也就释然了,便点点头大声道:“对。”然后在周仓的耳边说了挖的办法,再分头传给其他人。
所谓“地窝子”,其实就是掏一个地洞,简单而实用,西北地区常用来抵御风沙或暴雪。雪大有弊也有利,挖起洞来便容易得多,刘墉就近找了个稍背风的小土坡,用铲子把表面的雪夯实,然后先向下挖一条小坑,还好挖了半人深都是厚厚的雪,没耗多大的劲。刘墉大喜,接着又横着往里挖,里面又有雪又有土,稍有些费事,不过看着土还没冻硬刘墉已经是大念阿弥陀佛了。
半个时辰后,大功告成,刘墉在地上铺上毛毡,将貂蝉和蔡文姬接进去,自己则殿后并将爬犁竖起来作为房门,四周的缝隙又用雪和土塞紧,只留几个小孔排气,一个简易的雪屋便做好了。
“好了,没事了。”刘墉浑身骨头都要散了,倒在地上呼呼喘气,动都不想动一下。两个女子爬过来,一人给他捶腿,一人给他揉肩,刘墉难得这样享受,幸福来袭,只觉得全身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
刘墉不忍二女太累,休息片刻,便翻身起来,倚靠在屋壁上,一手搂一个,让她们伏到自己的怀里。外面风雪交加,里面却温暖如春。
次日一早,刘墉推开“房门”,环顾四周,不禁哑然失笑。原来不过二里地外便有个极大的林子,又是在山脚,躲蔽风雪正好。早知如此何必耗费体力去挖什么地窝子?此时风雪早停,只是四周仍是茫茫一片,分不清东西南北。周仓带着众兵早已生好了火。架着木柴在烤东西,见刘墉出来,笑道:“刘兄弟起来了?俺们已经把肉烤好了,要不要给你端过来?”
刘墉也笑道:“有周大哥在。小弟也可以享下福了。稍等一会儿,我先去方便方便。”等一会儿刘墉回来,亲兵早端着热水等着了,刘墉道了声谢,开始漱口、洗脸。一边洗一边问周仓道:“你们什么时候起来的?”
周仓闷闷道:“他娘的,昨日就没吃什么东西,饿着肚子一点也没睡好。听到风停了,俺就出来了,没想到这帮崽子们也是饿得睡不着,听见俺的声音也跟着起身了。俺们便到那边山谷里。”说着,手一指方向,又道,“那边谷中却有一大片树林,野物也多。俺们射了两头野猪,三只麂子,几只山鸡。末了才发现,原来还有一大群鹿,却是可惜了。”
刘墉笑道:“能少杀生最好。昨日将士们都没事吧?”
“俺们这些人的身子你还不放心吗?都没事!”
“那就好。你们都已吃过了吗?”刘墉又问道。
“都是饿死鬼投胎,早吃过了。俺也派人出去打探了。他奶奶的,这个鬼风雪,弄得老子都搞不清方向了。”周仓见刘墉洗漱完毕,又问道,“俺给你们留了最嫰的部分。想着你们也快起来了,刚烤好的,快来吃吧。”
刘墉见那块肉金黄金黄的,滋滋冒着香气。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肚中咕咕直叫,狠狠心对亲兵道:“劳你再给打一盆热水来。”
周仓道:“烤老了就不好吃了。”
刘墉笑道:“知道了。”从亲兵手中接过木盆,端到自己的窝棚前,将二女唤出来。女子起床常有一大堆事要做,解手、梳洗、化妆……幸好貂蝉脚上的伤已大有好转。勉强可以自己走动,刘墉便回到火堆旁,开始分割那块烤肉。
周仓见刘墉用小刀将肉剖成细细的小条放进盘中,又划破竹筷制成细细的竹签,插在肉条上,又细心地把盘子端到火堆旁,让肉不致凉下来,心中颇不以为然地道:“怎么吃个东西也这么麻烦,有这个必要吗?”
刘墉笑道:“这个你就不懂了。女子吃东西得文雅,这样才讨男人喜欢,哪能像我们男人那样大块吃肉,满嘴油腻。”
周仓满不在乎道:“俺可没你这么多讲究。只要有钱、有权,还不是有众多女子跟着俺。”
刘墉想想这也是实情,不过与这种粗人谈什么爱情显然是对牛谈琴,正想该如何回答,便听蔡文姬叫道:“大哥,我们好了,你快来帮一把。”
刘墉趁机抽身过去,俯身抱起貂蝉轻柔的身子,来到火堆旁,轻轻放到软垫上。
蔡文姬闻着肉香,迫不及待地捏起一块放入口中,连连称赞,边吃边问道:“你们刚才在争论什么?”
刘墉哪会说是在争论女子呢,便笑答道:“我在问他一会儿该往哪里走呢。”叉起一小块烤肉递给貂蝉,扭头又问周仓道:“看清方向了吗?”
周仓挠挠头道:“四处都是雪,又不见太阳,俺怎么知道?不过一会儿探路的兵丁回来就知道了。”
刘墉笑道:“要知道方位却也容易。”
“你有法子?”周仓吃惊道。
“是啊。”刘墉故作神秘,又问蔡文姬道,“你知道么?”
蔡文姬想了想,摇头道:“我可不知,你快说说。”
刘墉吩咐道:“你去把那边那棵大树砍倒,将树桩留短一点就成。记得刀口要平。可惜没有锯子,否则又快又平。”周仓哈哈大笑道:“没有锯子有何关系,让你瞧瞧老周的手段。”说着,提着刀自去砍树。
不一会儿,周仓远远叫道:“砍好了,要俺把树拖过来吗?”
刘墉笑答道:“不用了,我们过来。”又对貂蝉道:“蝉儿要去看吗?”貂蝉也是好奇,这光秃秃的树如何能显示方位,急忙点头。
刘墉将貂蝉放到昨日的爬犁上,仍拉着来到周仓砍倒的大树前。这时侯这里已聚了好多人,原来这些军士听周仓说自己这位年轻的主帅仅凭一棵树便能判定方位都是又好奇又有些怀疑。
刘墉见周仓砍出的刀口极是齐整,与锯子锯的相差无几,不由得翘起大拇指以示佩服。军士们也是交口称赞,周仓心中得意,一副眉飞色舞的表情。周仓想起正事。怀疑道:“就凭这段一点叶子也没有的树干就能知道方位?”
刘墉笑道:“不是那段,是这段。”
“什么?一个什么也没有的树桩?”周仓更是不信。
刘墉微微一笑道:“怎么说是什么也没有?你没看到这一个又一个的圆圈吗?”
众人经刘墉提醒,方注意到树桩上果然有好多圆,一圈一圈。便像投一颗石子到池塘里荡起的波纹,也是这样一圈一圈的,大圈套着小圈。
蔡文姬惊讶道:“怎么有这么多个圆圈啊。这个是怎么长出来的,有什么用么?”刘墉见博学多识的蔡才女都不知道,看来其他人更不知道了。正要解释,一个军士怯生生地道:“将军,这个是叫年轮吧?”
刘墉一惊,奇道:“是啊。你怎么会知道?”
那军士不好意思地道:“我以前跟我爹做过木匠,听老一辈的人说的。”
“那你告诉大家,这个年轮有什么用?”
那军士小心翼翼地道:“这树木每生长一年便会有一个圈,圈越多说明这棵树年龄越大。”
其他人似有些不信,便望向刘墉。刘墉点点头,说道:“就是这样的。”这时貂蝉说道:“这棵树有二十二个圈,这么说便是有二十二岁了?”
刘墉笑道:“是啊。”又问那军士。“那你一定知道怎么辨别方位了?”
那军士摇摇头,不好意思地道:“这个却不知道。”
刘墉点点头,问道:“你们看,虽然都是一环套着一环,不过也有不同。”说着,用手一指,“这边圈与圈之间的距离很短,几乎是一个挨着一个;而这边的圈线之间的距离却要远得多,这是什么原因呢?”刘墉先卖了个关子,又道:“这是因为这边受太阳照射的时间长。生长较快,年轮线就稀疏;而另一面受太阳照射的时间短,生发缓慢,年轮线就密集。”
“我知道如何辨别方位了!”蔡文姬一脸的兴奋。“年轮稀的指向南方,年轮密的则指向北方。”
刘墉夸奖道:“正是这样。”
周仓怀疑道:“有这么灵?”
刘墉笑道:“不信你一会儿问出去打探消息的军士就知道了。”刘墉突然想明白了为何博学的蔡文姬也不知道,那是因为做木匠的都是些穷苦人,而那些自命清高、自以为是的读书人怎么可能会对那些卑贱之人的发现感兴趣呢。
忽然,聚积的军士中爆发出一阵阵哄叫,原来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一问。果然如刘墉所料,年轮上反映出的方位与他们打探的一样。众人更是佩服刘墉的才华,只蔡文姬更是不信刘墉所谓“天书”的说法。
刘墉得知曹仁并没有追来终于放心了,如今面临的最大的难题是如何上路。如今雪虽然停了,但积雪仍很厚,靠双腿走不仅缓慢,而且极耗体气,还面临着陷空受伤的危险。刘墉想了又想,突然脑中闪出一个念头,问道:“周大哥说那边谷里有一大群鹿?”
“是啊。”周仓莫名其妙,指了指手下的几个人,问道,“你们也都瞧见了不是?”这几人都点了点头。
刘墉皱眉道:“有没有法子捉一些强壮大个的活鹿来?”
周仓笑道:“难不成还要骑着走吗?我跟你说这些鹿个子虽大,却是驮不动你我的。就算驮得动,这些畜生都是野性十足,如何骑得?”
刘墉笑道:“谁说我要骑了,我要用来拉车。”
周仓一拍脑袋,又道:“要抓活的却难。”
刘墉沉吟了半晌,笑道:“我倒想了个法子,却不知灵不灵。”又对貂蝉和蔡文姬道:“你们先去休息休息,我们去去就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