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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斜,暗蓝色的夜幕缓缓降下。
御辰一进房间,耳尖的听到衣物间传来声响,一边扯着领带,一边推开衣物间的房门。
乍看之下,他的脸色骤变,神色迅速阴沉,低气压从身体里透体而出。
“洛璇,你最好解释一下你在做什么!”
地上,扔满了五颜六色的衣服,连冬天穿的风衣羽绒服都被她翻找出来,扔在地上,他的领带内衣也没有幸免于难,全部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他有洁癖,这些扔在地上的他不会再穿,件件名牌,这么多件少说也得一笔大钱,就算御家富有,他富有,身为他的老婆,她也不需要这么败家啊,太蠢了。
神马女人若是爱一个男人,会自觉替他省钱,这是省钱?!骗鬼啊!
洛璇正撅着屁股,钻在衣柜里东翻西找,突然听到御辰的声音,她一起身,脑袋‘砰’的一声,撞到了柜子。
“好疼……”
御辰踩着满地的名牌衣服,走到她身旁,大掌揉按她的头,嘴里却是不依不饶的训斥道:“怎么老是改不掉毛毛躁躁的习惯,本来就不聪明,还撞到了头,更傻了怎么办?!”
“闭嘴!”洛璇气的牙咬咬,不心疼的问候一句也就罢了,还说她活该,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也会中了七年之痒的魔咒,她总感觉,越来越跟他没法处了,太气了!
御辰不说,用一种很坚定的眼神看着她,无声说着他的无辜。
她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红痕即现,他咬牙发出声响,不等开口,听到她问他:“我结婚的那件婚纱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所有的柜子,全都没有啊,可我当初明明收在柜子里了。”
又嘀咕了一句:“难道家里遭过贼?”
有贼是专偷婚纱的么?御辰无语,手不知道在墙上哪里按了一下,一道隔门出现,一间隐藏的房间映入眼帘。
洛璇傻眼,抓着他的手问道:“这怎么有个房间?你什么时候弄的?怪吓人的……”
“有几年了。”御辰漫不经心的回答,修长的手指指着房间柜子里的一个大抽屉,开口道:“婚纱在那里面,不过你找出来想做什么?”
当年,她离开后,他每天换衣服的时候看到柜子里的婚纱,总是会撕扯出心痛的感觉,后来,他就命人打通了隔壁房的浴室,把婚纱,拍的几本婚纱照,她的衣服鞋子,全部都转移到了这里面。
“我就看看。”
洛璇蹲在柜子前,搬出里面一个大件的纸盒,盒盖打开,她的婚纱崭新如初,看的出来,他经常让人拿到婚纱店做了保养,否则不会这么漂亮。
视线侧转,她看到这房间里摆了一张睡榻,看那长度,应该是他躺的,而这房间的四面墙上,挂满了他和她的婚纱照,二十岁正值花样年华的她,二十六岁魅力大放异彩的他……
顿时间,她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她走到其中一排婚纱照前面,照片中的地方是靠在护城河河岸边的薰衣草公园,她的手里握着一把自己采摘的薰衣草,像只蝴蝶一样穿过整个薰衣草田,他跟在身后很远的地方,面容模糊,摄影师把焦点放在了他的脚上,他的脚,正踩着她的脚印,一步步的追随她……
她确定这是偷拍,或者是摄影师收到了他的意思,才拍的,反正她的印象中没有这组照片。
也是在后来,她才知道这处薰衣草公园,是他向洛家提出联姻的第二天,派人从法国空运来的薰衣草,请了上千个花草工人,日夜轮流两班倒的照顾这片薰衣草,才让薰衣草活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的……怎么知道我想要在薰衣草田里拍婚纱照?”洛璇的手触碰照片,没有摸到灰尘,很干净,眼泪瞬间淌出眼,顺着脸颊静悄悄的滑落。
当年,她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和他结婚的,并没有和他说过她对婚姻的祈盼,对婚纱的向往以及婚纱照的要求……
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的,却为什么,好像只要是关于她的,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洛璇蓦地转过身,走到御辰的面前一拳头打在他的身上,抬起一双眼泪婆娑的水眸,强忍哭意,近乎咄咄逼人的骂道:“你还瞒着我做了些什么?你这混蛋,神经病,做了这么多事居然还把我蒙在鼓里,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错失了多少美好?你太气人了,你怎么变得这么气人……”
御辰紧紧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上,硌的骨头疼。
“御太太好像又失忆了,是谁扔下一纸离婚协议一声不哼的跑到澳门去了?是谁在我一出现就让我滚的?我倒是想告诉你,可你给了我那个机会那个时间么?”
洛璇咬他,嘟囔道:“谁让你那天那么老实,我问你小落是不是我的孩子,你居然连犹豫都没有就说不是,靠,御辰换你你不生气暴走才怪!”
估计比她还恐怖十倍不止……
“‘有心人’既然已经让你知道了,就算我否认,可怀疑的种子已经埋在你的内心了,往后的日子不定时的爆炸,我难道每次骗你,说了一个谎再用一千个谎去圆?”
就怕到最后,她彻底对他失去了信任,而他也疲倦了,那么这段婚姻,只怕会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她说不出话反驳,勉强觉得他的理由可以接受,可当时她确实难过的想要死掉算了。
“那你干嘛不早点去澳门找我?”她抬眸,纯粹好奇的问道。
御辰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声,宽阔的肩膀微微垮下,紧蹙的眉宇露出几分对抗命运的疲态。
“洛璇,御家和御氏是我的责任,我从记事起就知道,我无法像个普通人一样自由自在,这里给了我最优渥的生活环境,同时我也要承担起这个家族的往后的命运,我不能太惯着自己,不能太任性,你知道么?”
他的身份,不止是她的丈夫或小落的爸爸,他还是爷爷的孙子御家的继承人,他需要背负的,远比她所以为的沉重。
况且,外面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御家,盯着他,他对她的在乎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让那些想要打击他的人趁机而入,她的安危,他赌不起。
遽然,他目光凉凉的盯着她,嘲弄道:“而且,就你那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牛脾气,我要是早两年出现在你面前,估计你抡起水果刀就朝我冲来。”抓住她再度挥起的拳头,他一挑眉,得瑟得很:“让你知道我来了,却不现身,这才是最明智的办法。”
“我承认我说不过你,说来说去你全占理,反正我落了个小肚鸡肠的名声,去你的!”洛璇笑骂,哭笑不得。
御辰下班后就把时间耗在这里,还没有洗澡,现在浑身上下黏糊糊的,只想快点洗个澡,然后休息,婚纱照神马的随时都可以再看。
“走吧,出去。”
洛璇挣开他的手,催道:“你先去洗澡吧,我再呆会。”
“……”
御辰皱眉,被她推着出了换衣间,门扉在身后无情的关上。
他的心里纳闷极了,搞什么,神神秘秘的。
重新走回隔间的洛璇,拿起盒子里的梦幻婚纱,站在落地镜子前,往自己的身上比划。
她今天看到宋思思身上的婚纱,一时心血来潮,想起了她的婚纱。
她这一辈子,只穿一次婚纱,婚纱一直留着,便是想让自己想看看婚纱的时候,能够看到,能够在他的面前再穿一次,两次,三次……
这件婚纱是御辰叫法国名家赶制的,价值千万,香槟色,抹胸露肩,长达三米的宽大裙摆,白色丝绸做底衬,一层透明的白纱铺盖在上面,摆尾处繁花锦簇,左边胸口的位置,一百多颗粉钻闪闪发光,能够看得出是一个繁杂的字——御。
折腾了十几分钟,终于把这件婚纱重新穿在身上,然后,后背上的拉链,让她急出了满头大汗。
正巧这时,‘咔’的一声,房门锁启动,御辰站在门口。
他的身上套了一条黑色长裤,上身的白色衬衫扣子只扣了两个,露出大片性|感的胸膛,水滴未干,浸透了衬衫,布料透明,线条分明的肌理看上去十分可口。
他是想看看她在搞什么鬼,自己都洗完澡了,她还呆在房里,谁料,映入眼帘的画面竟是这般美好,美好的让他头一次对幸福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御辰,你过来帮我把拉链拉上来,我的手够不到……”洛璇放弃挣扎,开口向她的男人求救。
御辰木然的迈动步伐,随着‘咔’响的接连响起,拉链全部拉了上去。
他就站在她的身后,墨眸看向前面的落地镜,两人的目光在镜子里相遇。
“阿辰,好看吗?”洛璇勾起唇角,微微笑着,眸光明亮潋滟,像极了发光发亮的珍珠。
御辰的喉结滚动,嗓音低哑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肯定的两个字,从他性|感的薄唇间溢出。
“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