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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睿的一句话,宛如一块巨石投入众人的心湖,激起了千层浪花。
“凌少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率先出声的是白梓盺,他面色严肃的看着凌睿,声音微沉,一双炯然有神的眸子,带着些威严之色。
白梓盺自然是不相信孙晓芬会做出毒害自己母亲的举动,虽然他也非常想知道究竟是谁害了他的母亲,但是也绝不容许有人,怀疑他的妻子,将脏水泼到他妻子的身上。
因为凌睿的话,白梓盺又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凌睿,眉心一跳,心中划过数个念头,思量着凌睿为什么会在这种敏感紧张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
难道是君家打算放弃中立的离场?还是最近a市那边又有异动?亦或是有人刻意挑唆,想要像上次分裂君家那样,分裂白家?
只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白梓盺脑中已经划过数个念头。
而与白梓盺一样想法的,还有白梓昭,他也用评判的目光,看向凌睿,眼中带着深究,像是要将人看透了一样。
白老爷子没有出声,一直呆呆傻傻的,像是一具没有思想的木偶,只是在听到凌睿的话的时候,眸光闪了闪,很快便恢复平静。
凌睿迎上白梓盺与白梓昭评判的目光,没有任何躲闪,见众人都还没回过神来似的,又字正腔圆,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这杯红茶的确有问题!”
白梓盺从凌睿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来,又将目光落在了君老爷子身上,眼中的深意,让君老爷子心里一震。
“凌睿!你说真的?我奶奶是因为喝了那杯红茶才出事的是不是?”白茉没想到凌睿会在这样关键的时刻说出她意想不到的话来,而且无比的妥帖她的心意,一时间有些惊喜的看着凌睿,眼中的那些拳拳的爱慕之意,让唐诗诗看着无比扎眼!
“老公——”唐诗诗不解的看着凌睿,低低的喊了一声,她没有想到凌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他知道,凌睿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凌睿看了眼唐诗诗,然后转头对上白茉期待的目光,郑重的说:“是!”
一字千钧,让宴会上的人,心里都震动了起来。
“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白茉从凌睿那里得到了肯定答复,转身悲愤的看着孙晓芬,厉声质问着。
孙晓芬看着白茉,觉得她是那样的陌生,陌生的像是一个外人,一个自己根本不曾认识过的外人,眼前模糊了起来。她没想到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自己事事维护,百般宠溺的女儿,竟然会有一天这样的指责自己,指责自己是杀害婆婆的杀人凶手!
“茉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孙晓彤看着自己妹妹那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心被拧巴了起来,厉声喝斥着白茉!
这个孩子,也太不懂事了?这种话能拿来乱说吗?
“大伯母,我在找杀害我奶奶的凶手!我要替奶奶报仇!”白茉充满仇恨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孙晓芬,咬牙切齿的说道。
孙晓芬感觉白茉的目光像是毒蛇的眼睛,发着幽蓝的光,让她一瞬间,通体冰凉,她的心,已经冷的说不出话来,整个人就那么呆呆的,呆呆的看着白茉。
孙晓彤被白茉气的一口气梗在喉咙里,她双眼喷火的看着白茉,恨不得上去给她几个耳光,让她好好清醒清醒!
“睿小子,你为什么会认为红茶有问题?”君老爷子看着凌睿问道。其实私心里,他是不愿意凌睿搅合到这些事情里来的,怕白家误会,好心没好报。但是又过不去良心上的坎。
凌睿走到桌前,拿起一块干净的餐巾纸捏起白老夫人用过的那只酒杯,指着酒杯边缘一丁点儿细碎的粉末状的白色物质,说道:“红茶是不会跟食物相克,但是这杯红茶被人下了毒。”
众人听了凌睿的话,忍不住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一看那个杯子,结果什么都没看到,有几个站在凌睿原先的地方,也没有发现杯子上有什么异样,不禁怀疑凌睿那双是什么眼睛,跟装了x光似的!
“不是相克?是下毒?!”白茉怀疑的看着凌睿,声音陡然拔高,眼中闪过震惊!震惊之后又不敢置信的看着孙晓芬。
“怎么会这样?!”孙晓芬腿一软,一下子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妈!我对不起你!这杯茶原本该是我喝的!该死的那个人是我!是我啊!呜呜——”
孙晓彤是明白孙晓芬的,她刚要拍着孙晓芬的肩膀安慰几句,谁知道白茉却快她一步先将孙晓芬给推开,愤怒的吼道:“为什么要将那杯茶递给奶奶?为什么?是你害死了我奶奶!是你害死了我奶奶!你赔我奶奶!赔我奶奶!”
“白茉!你疯了!那个人是你妈!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你妈说话!”一旁的白凤菊都看不下眼去了,孙晓芬当时将红茶递给孙晓彤的时候,她也在旁边,知道孙晓芬是怕老太太喝多了,一番好意。
“她不是我妈!她害死了我奶奶!她不是我妈!”白茉哭嚎着,声音颤抖,身子哆嗦,让然一看就觉得是因为白老夫人的死而受了打击,神志不清,像是失心疯一样。
孙晓芬听了白茉的话,这下又委屈又伤心的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唐诗诗站在人群之中,静静的看着这一切,然后看着孙晓芬那副神魂俱毁的模样,心中难免感慨。
孙晓芬现在的心里,应该无比的后悔有白茉这么一个女儿吧?只是她不明白的是,白茉怎么会这么对孙晓芬,好歹这是生她养她,一直百般维护她的母亲啊!
“白茉!你给我闭嘴!”一声怒吼,将正在撒泼哭闹的白茉给吓得呆了呆,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白老爷子。
白老爷子此刻仍旧是抱着白老夫人的身体,只是脸上的那副呆傻的模样已经不在,此刻他脸上带着焚烧一切的怒火,将所有的伤痛都浓缩在了眼底,压在了心里。
“爷爷——”白茉还想分辨几句,一张嘴却又被白梓盺打断:“闭嘴!”
白茉连番被自己的父亲和爷爷喝斥,看着他们严肃的样子,也不敢再哭闹,堪堪的闭上嘴巴,只是眼中仍旧有不服,有恼怒,有恨意,这种种的情绪,都通过自己的双眼,砸向孙晓芬。
“老二媳妇,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白老爷子虽然坐在地上,但是那股威严的气势却是不容小觑,他的话一出口,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尤其是他看着别人的那双眸子,让人所有的情绪都无处隐藏。
“爸!红茶是我调换给我妈的!”孙晓芬说道这里,又是一串泪珠滚了出来,即便不是自己下的毒,但是婆婆却是因为喝了她送过去的红茶而丧命,是她的好意害死了婆婆!这辈子,她的心里都安生不了了。
“爸!晓芬不会害我妈的!”白梓盺在白老夫人跟白老爷子的面前,跪下身子说道。
“睿小子,那杯红茶确定是被人下了毒?”白老爷子不理会白梓盺的话,抬头看向凌睿,确认道。
“白爷爷,这杯子边缘的白色粉末,应该就是害死白老夫人的东西,而且杯底还有少许的残留物质,让人一验便知!”凌睿小心的护着杯子,将杯子送到白老爷子的面前,白老爷子接过杯子,细细的看了一遍,果然如凌睿所说,他在杯底看到了还没有完全化解掉的残留物质,还有杯子边缘一丁点的白色粉末。不禁感叹:这小子好犀利的眼神。
不过这不是感叹这些的时候。
白老爷子看完了那只酒杯,转头朝着孙晓芬问道:“红茶是谁端给你的?”
孙晓芬被白老爷子这一问,才醒过身来,回答道:“是小梅。我本来是要过来敬酒的,但是白茉说我宴会过后还要送客,喝醉了不好,就让佣人给我倒了杯饮料。我看到我妈喝醉了,还要让人给她倒酒,就将自己手里的红茶冒充红酒递给了她!呜呜——该死的那个人是我!”
白老爷叹息的看了眼孙晓芬,虽然他不明白幕后的那个人为什么要从孙晓芬身上下手,但是听了孙晓芬的话,心里却是快速的运转了起来。
“小梅呢?”白老爷子又问。
一个小女佣哆嗦着站了出来,看着白老爷子的样子,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说道:“我没下毒!我没下毒!我只是听了大小姐的话,故意将酒洒在凌少将夫人的衣服上。”
孙晓芬听了小梅的话,看着白茉的眼神,已经是失望透顶。她丝毫不怀疑小梅的话,因为白茉先前就因为唐诗诗身上的那件衣服,在精品店跟唐诗诗闹的很不愉快,依照她的性子,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在情理之中,她从唐诗诗的衣服被弄脏的时候,就已经怀疑这是白茉故意让人做的,果不其然!
唐诗诗看着哭叫的小梅,认出她就是先前跟自己撞了的那个小女佣,不禁皱起眉头,看着白茉。
“你胡说!别在这里血口喷人!”白茉气愤的站了起来,就要去厮打小梅。
“白茉!”白老爷子高声喝斥道,然后看了眼站在一边不动声色的唐诗诗,又看向白茉,眼中闪过愤怒的光火!
这个不成器的混账东西!
白茉被白老爷子的怒火给烧着了,吓得收回手,然后又一脸愤懑的看着唐诗诗,眼中有明显的不服,说道:“是你!肯定是你指使她来污蔑我!”
唐诗诗看着如同疯狗一样,见人就咬的白茉,嘲弄的开口说道:“白大小姐还真是看得起我,我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本事,指使起你们家的佣人来了?”
“白茉,你别胡乱攀咬!”君暖心站出来替唐诗诗抱打不平。
“做贼心虚!”君家人从来都是团结的,君慕北虽然最近跟唐诗诗两人斗得厉害,但是面对外人,仍旧是异常维护唐诗诗的。
“我没有!”白茉生气的看着君暖心跟君慕北,最后将希翼的目光落在没有开口的凌睿身上,企图从他那里获得一点点支持跟认可,却在看到凌睿如同刀锋般的眸子的时候,吓得身子一颤!
不轻易开口的,才是最可怕的!
“有没有,日后再慢慢追究,现在还是先弄明白那杯红茶里的毒,是谁下的吧。”唐诗诗不想在这个时候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却让毒害白老夫人的凶手有可乘之机,果断的说道。
白老爷子看着唐诗诗,点点头,就连白梓盺跟白梓昭都转头看着唐诗诗,为她的深明大义,顾全大局而感到欣慰。反观白茉的表现,白梓盺心里一片失望。
“根本就不是我!”白茉不肯罢休,怒气冲冲的吼道。
“不是你!”唐诗诗顺着白茉的话,不耐烦的说。
“你——”白茉没想到唐诗诗竟然这么痛快的认定了不是她,心里又起了疑,看着唐诗诗眼中的不耐,脸上的怀疑之色是那么的明显。
“小梅,你的红茶是从哪里倒得?”白老爷子不再去关注白茉跟唐诗诗之间的暗流涌动,他既然答应了唐诗诗,就要说道做到,没想到白茉屡教不改,竟然又去招惹唐诗诗,此后,白茉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再管!
“就是在酒水间,大小姐让我去给少夫人准备饮料,我去了酒水间,看到桌子上放了瓶刚开封的红茶,就倒了一杯,送了过去。”小梅战战兢兢的说。
“我让你去取饮料,又没让你下毒!”白茉听了小梅的话,反应有些过激!
“那后来我让你倒得那杯呢?你是不是还是从之前的那瓶红茶里倒得?”孙晓芬看了眼激动的白茉,急切的问道,她也喝了一杯红茶,为什么没出事?
“是那瓶,那里只有那瓶红茶是开了封的。”小梅害怕的回答道。
“将那瓶红茶取过来。”白老爷子对着身边的权少白说,尽管他知道,问题不是出在那瓶红茶上。
权少白听了白老爷子的话,立刻起身去酒水间,不一会,一瓶开了封的红茶就被拿了过来。
白老爷子看着那瓶红茶,淡淡的扫了小梅一眼,说道:“你说谎!”
小梅听了白老爷子的话,吓得身子抖个不停,一屁股坐在地上,说道:“我没有下毒!我没有下毒!真的不是我!”情绪几近崩溃!
“那是谁?”权少白出声恫吓,说道:“你要是不老实交代,有你的苦头吃!”
小梅吓得身子一缩,抬头看着白老爷子,眼神却是一直不敢落在白老夫人的身上,说道:“我不知道是谁?我跑进酒水间的时候,就看到桌上放着一瓶红茶,开了封,倒出来一些,桌子上还洒了些,我看到红茶边上的杯子里装的满满的,拿起来一闻,不是红酒,就赶紧端出去了。”小梅边说边哭,说完看着白老爷子黑沉的脸色,以及权少白吓人的目光,又接连说道:“我说的是真的!是真的!我没有害人!”
白老爷子看向权少白,权少白微微的点了点头,白老爷子微微闭上速的睁开,今天宴会忙碌,小梅说的也是合乎情理的,只是他想不到,究竟是谁在暗中密切的注视着这一切,又隐蔽的这么深。
“将这一切交给警察处理吧?”良久之后,白老爷子才说道。
“对!一定要给奶奶讨回公道!”白茉义愤填膺的说道。
救护车来的速度很快,只是救护车刚到,警车也到了白家大宅,赵明辉带着几个警员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米色大衣的女人,正是他的女儿赵洁。
原来杜浩洋见发生命案之后,又给赵明辉打了电话,赵明辉在家吃饭,身边的赵洁听到是杜浩洋打来的电话,说什么也要跟着过来,赵明辉拗不过,只得让她跟来。
赵明辉一进来,跟周围的人都打了招呼之后,目光落在唐诗诗的身上看了一眼,心道,怎么每次有这个女人的时候,总要出点事!
赵明辉带人勘察了现场,然后又仔细的做了些笔录,最后让人将小梅给带走,当然,孙晓芬跟白茉都是要再做一次详细的笔录的,不过不是去警局而已。
“白老头!你要节哀!”君老爷子跟凌老太爷看着之前还风光满面的白老爷子,如今形神萎靡,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心里也十分不好受,上前规劝着。
“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振作起来!”凌老太爷拍了拍白老爷子的肩膀说。
他们虽然都是看惯生死的人,但是谁也不能对自己的亲人,自己身边的人的离开而无动于衷。
“没想到,她今个晚上无心的一句戏言,竟然一语成谶!”白老爷子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说。
君老爷子跟凌老太爷想起先前白老夫人说的“说不定,哪天就没了!”心里难免又是一阵唏嘘!
世事难料,变幻无常!
谁都没想到今天晚上热热闹闹的宴会,会发生这样的巨变,所以在确定没事的时候,就都三三两两的散去了,白家的人也无心思送客,不过大家也不觉得被怠慢,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白家人一时照顾不暇,情有可原。
唐诗诗走到院子里,这才想起自己的衣服还在白家的客房呢,停下脚步对着凌睿说:“我去拿衣服。”
“我陪你一起去!”凌睿牵着唐诗诗的小手,柔声说道。
“好。”唐诗诗点点头。
两个人让其他人先走,返身进了屋子里。
“三哥三嫂,你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权少白见唐诗诗跟凌睿去而复返,上前问道。
白家人也都诧异的看着唐诗诗跟凌睿。
“我的衣服还在客房,忘记拿了。”唐诗诗带着点歉意说道。
“我带你们去客房。”白赫轩站起来,走到唐诗诗跟凌睿身边,说道。
之前就是他领着唐诗诗跟凌睿去的客房换衣服,他知道是哪一间。
“谢谢白中校!”唐诗诗有礼貌的说,然后看了周围的白家人一眼,跟上白赫轩的脚步。
唐诗诗跟凌睿在白赫轩的引领下去了客房,一进去,就看到唐诗诗换下的那件衣服整整齐齐的被叠放在客房的床上,唐诗诗走上前去,将衣服给拿起来,说道:“谢谢白中校。”
“不客气!今天要谢谢你们!”白赫轩诚挚的说,眼神里带着些伤感之色。
奶奶虽然小时候就过于溺爱白茉,但是对他也很好,只是白茉太能生事,他又是一副沉闷的性子,什么想法都不愿意多说出来,所以没少被奶奶给训斥,但是他知道,在奶奶的心里,一直都是疼爱着他的。
他虽然不善言辞,但并不代表他不明事理,他看得出今天晚上的事情绝对不是他们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所以感谢凌睿的明察秋毫,也感谢唐诗诗周全大局,在那个时候,不跟白茉一般见识。
“我们没有帮上什么忙。”唐诗诗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但是她心里对白老夫人的去世是难过的,尤其是在今天听了白老夫人跟白老爷子的六十年相濡以沫的情感历程之后,对她的好感更胜之前。
“有时间多陪陪白爷爷吧。”从客房出来之后,唐诗诗看着远处坐在椅子上一脸痛楚的白老爷子,说道。
都说是少年夫妻老来伴,白爷爷在这样一个日子里看着白老夫人死在自己面前,心里的伤痛肯定是无法形容的。
“嗯,我会的。”白赫轩听了唐诗诗的话,认真的点点头,以后他会抽出些做研究的时间,来多看看爷爷的。
凌睿一直沉默着没有开口,跟着唐诗诗与白赫轩两个人走出客房,临走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
“哇塞!凌少夫人,你手里拿着的这件衣服——这件衣服是jane大师的手笔吧!”唐诗诗和凌睿两个跟着白赫轩走到白老爷子面前去道别,刚一走过去,就听到一声兴奋的很不和谐的尖叫,唐诗诗还没回过神来呢,手里抱住的衣服就被人给拽住,她本能的拽着自己的衣服往自己面前一扯。
只听到撕拉一声,唐诗诗手里的那件湖蓝色的小礼服就被撕裂了。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看下是不是jane大师的设计的那件,我也很喜欢这件衣服的,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来跟唐诗诗抢衣服的,正是赵局长的女儿赵洁,她看着已经被扯坏的那件湖蓝色的小礼服,吓得赶紧松开手,一个劲的道歉。
唐诗诗不悦的皱起了眉头!看着那件小礼服,心想着这件衣服到底是有多倒霉?被多少人惦记,就要被多少人摧残!她很喜欢这件小礼服,还没穿够呢,只是这件衣服,上面的薄纱都被扯坏了,显然是不能再穿了。
“凌少夫人,小女无状,请你不要生气,赵某随后将买衣服的钱送到府上。”赵明辉看到凌睿乌沉了脸色,连忙上来道歉,然后又呵斥自己的女儿赵洁说:“站到一边去!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冲动的脾气!”
赵洁吐了吐石头,心虚的看了一眼唐诗诗跟凌睿,身子向后挪了几步。
“好。”不等唐诗诗开口,凌睿率先回答,一个字又冷又沉。
赵明辉显然没有料到凌睿会这样说,他刚刚说要将衣服的钱送到凌睿府上,也只不过是句客套的场面话,他以为凌睿跟唐诗诗不会跟他计较这点事,没想到凌睿却是满口答应,这让他一时有些意外的没有接上话。
“咦!这是什么?”就在赵明辉尴尬的时候,一道声音打破了僵局。
白茉几乎是扑到了唐诗诗的面前,她一把抓起地上的一个小小的塑料包,拿在手里,对着唐诗诗厉声质问:“唐诗诗,这是什么?怎么会从你的衣服里面掉出来?”
所有的人听到白茉的话,都朝着白茉的手中看去,只见她此刻举着一个白色的塑料小包,一脸怒色的看着唐诗诗。
白老爷子也被白茉的话所吸引,他的目光落在白茉手里的小塑料包上,神色一凝,然后又看向唐诗诗,最后将目光落在凌睿的身上。
“这是?”白梓盺看着白茉手里的小塑料包,在看到那个塑料包里残留的白色粉末的时候,疑问出声。
“这是什么?恐怕这就是毒害我奶奶的毒药吧?”白茉死死的盯着唐诗诗,冷冷的问:“唐诗诗,你为什么要毒死我奶奶?”
唐诗诗眼睛一眯,对上白茉毒蛇般的目光,仿佛看到一条眼镜蛇正朝着自己得意的吐着芯子,那是一种志在必得的目光,仿佛已经料定自己已经无处可逃,只能乖乖受死一样。
“我跟白奶奶无冤无仇。”唐诗诗淡淡的回应道。
“是!你是跟我奶奶无冤无仇,我怎么忘记了,你原本想毒死的人是我的妈妈!”白茉听了唐诗诗的话,立刻转移话题:“你不会否认你跟我妈妈一点冲突都没有吧?”
“那么请问白小姐,我跟你的母亲有什么冲突?”唐诗诗冷笑一声。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唐诗诗说完,目光看向赵局长身后的赵洁,在看到赵洁茫然的目光的时候,唐诗诗微微眨了下眼眸,虽然她不能断定赵洁刚刚上来拉扯自己的衣服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不过她现在至少可以肯定,白老夫人之死,是有人为她设的一个局,也是为白家和君家设的一个局。
“我母亲为我的事情去找你道歉,你不是没答应吗?你肯定恼恨在心!”白茉自以为是的说。
“不是的!肯定不是她!”孙晓芬听了白茉的话,连忙摇头开口替唐诗诗辩解:“她不会这么做!”
“妈!到底谁才是你的女儿?到这个时候你还在袒护一个外人!她想杀你啊!”白茉看着孙晓芬,一脸的痛心疾首。
孙晓芬冷漠的看了白茉一眼,转过头,看着白老爷子说:“爸,我相信凌少夫人不是那样的人。”
“嗯,我也相信这件事,不是诗诗丫头做的!诗诗丫头的为人,我很清楚!”白老爷子肯定的说。
“你们都被这只狐狸精给迷了心窍了!她到底给你们吃了什么迷魂药?现在人赃俱获了,你们还在维护她!”白茉吃惊的看着白老爷子,一脸的不敢苟同,然后又看着白凤菊,问道:“姑姑,难道你也不想给奶奶报仇吗?”
“这仇一定要报,但是我相信诗诗不是那样的人!”白凤菊听了白茉的话,坚定的说。
白凤菊知道白茉是又想挑唆自己对付唐诗诗,所以看着白茉的目光冷的让人发寒。
“我三嫂不是那样的人!”权少白附和。
“诗诗不是那样的人!她刚刚还嘱咐我以后要多陪陪爷爷。”白赫轩也肯定的说。
“你们——你们——”白茉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转过身,朝着唐诗诗就要挥出巴掌,却被凌睿一脚踹了出去。
“啊——”白茉狼狈的跌出去好远,差点没喘上气来,凌睿这一脚结结实实的,疼的她五脏都要移位了,嘴角流出一丝血线,口腔里全是血腥之气。
“凌睿,你怎么动手打女人?”白茉气弱的叫嚣着。
“你还不配我动手!”凌睿收回脚,将鞋子在地毯上摩擦了几下,一脸嫌恶的说:“敢动我老婆,是女人又怎么样?我会让你后悔成为人!”
屋子里所有的人都被凌睿周身的煞气给冲撞的震了震,他们这才明白,凌睿虽然看起来很沉默,但是一旦惹到了他,那么他肯定会锱铢必较,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唐诗诗伸出小手,握紧了凌睿的大手,扯了扯,凌睿周身的煞气这才收敛了起来。
“白爷爷,这件衣服先前你也听说了,是女佣故意将酒洒到我身上的,所以我就去客房将衣服换下来了,刚刚我走的时候,想起衣服没拿,就返身回来取衣服,至于衣服里多出来的东西,这个我实在无可奉告。”唐诗诗虽然感慨于白家人对她的信任,但是一个必要的解释还是必须给的。
“嗯,这个我可以作证,当时就是我领着诗诗跟凌睿去的客房,刚刚她回来拿衣服的时候,也是我领着他们去的,这期间并无异常。”白赫轩开口补充道。
“那么凌少夫人在白老夫人中毒之时,可有不在场的证据?”赵明辉问道。
“她换完衣服之后,一直跟我坐在同一桌。”权少白说。
“听说权少中途离席过,那么凌少夫人是否也离席过?”赵明辉又问,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脸上的态度也严谨了起来。
“这个——”权少白哑然。
“离席过,我去过洗手间。”唐诗诗诚实的回答。
“那么凌少夫人去洗手间大约多长时间?”赵明辉问道,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大约有一刻钟的样子。”唐诗诗想了一下,据实以告。
“唐诗诗!你还说不是你下的毒?!去个洗手间,需要那么长时间吗?”白茉坐下地上叫嚣着,然后又一脸愤恨的怒瞪着白家的人,她刚刚被凌睿差点一脚踢死,这些人都没有一个上前来管她的,反倒是围着唐诗诗那个女人替她开解,这些是非不分的混蛋!
“凌少夫人,你怎么说?”赵明辉审视着唐诗诗,问道。
赵明辉的目光,让唐诗诗觉得心里非常不舒服,但是她知道这个时候,不是挣究这些的时候,她坦然的对上赵明辉的目光,说道:“当时我妹妹君暖心在听了白爷爷跟白奶奶讲述的一些过往的时候,深受感动,忍不住当场洒泪,然后就去洗手间里整理下仪容,我不放心,就跟了过去,然后在里面说了几句话。”
“那请问凌少夫人跟君暖心小姐都说了些什么?”赵明辉继续追问。
唐诗诗皱起了眉毛,她并不想将君暖心的事情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摊开来说。
“赵局长,这个跟案情有关吗?”凌睿冷冷的问。
“要是她问心无愧的话,有什么是不能说的?”白茉喊道,她大抵已经猜到了唐诗诗跟君暖心都说些什么,既然她都当众丢脸了,也不介意拉人一起陪着她丢脸!
“凌少,我这也是职责所在,你不要见怪!”赵明辉面带为难的说道。
“但愿如此!”凌睿轻嗤一声,眼神轻蔑的看着赵明辉。
赵明辉无端的打了个冷战,心里浮起一丝阴云,不过他倒是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交代他身边的一个警员,去看看卫生间里有没有能出去的地方,能躲开众人的视线,通到客房或是其他地方,比如酒水间。
不一会,去检查的警员回来了,说是卫生间里的窗户是打开的,足够一个成年人出入,而从卫生间的窗户出去后,既可以去到白家院子里,又可以从走廊的侧门进入到酒水间。
凶手很有可能就是从洗手间跑到酒水间下毒的。
所有人听了那名警员的推断,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凌少将,我们要请凌少夫人去警局里做下笔录了。顺便还要请君暖心小姐也走一趟。”赵明辉硬着头皮看着凌睿,似是征询着他的意见。
刚刚他因为凌睿答应赔偿衣服的事情,对凌睿有些不满,所以在言语上多有些针对唐诗诗,虽然这些都是例行公事该问的,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些例行公事的询问,只针对普通人,赵明辉刚刚明显是夹带私怨的。
“可以。”凌睿握紧唐诗诗的小手,低头看着唐诗诗说:“别担心,我陪你一起。”
众人没想到凌睿竟然这么好说话,同意了赵明辉的提议,在他们看来,凌睿是断不可能委屈唐诗诗去那种地方。
“三哥——”权少白想要开口劝阻,却被凌睿一挥手制止,于是他死死的瞪了赵明辉一眼。
赵明辉明显的瑟缩了一下身子,但是很快又挺直了腰杆,一脸正气凛然的样子。
“少白,你去接暖心直接去警局吧,我跟凌睿先跟赵局长过去。”唐诗诗怕权少白一时冲动,又做出什么事情来,连忙吩咐道。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今天的事情,凌睿像是知道了些什么。
“我不——”权少白想也不想的就要开口拒绝,他可舍不得暖心去那种杂乱的地方。
“少白,听你三嫂的!”白梓盺当即打断权少白的话,口气中带着强硬的气势。
权少白不解的回头,在看到白梓盺眼中的神色之时,静默的点点头。
“那就劳烦权少了,放心只是请凌少夫人跟君暖心小姐去讲明下情况,做个笔录,相信不会耽搁很长时间的。”赵明辉见权少白默认,打着哈哈对着凌睿说道。
“带路。”凌睿冷酷的吐出两个字。
赵明辉脸上的神色一僵,的划过一抹晦暗之色,一眼不发的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这个凌睿,竟然让他带路,将他当什么?!
“哼!这就是报应!”白茉看着凌睿跟唐诗诗的背影,恶狠狠的说。
白茉的话刚一落下,就换来白家人齐齐的怒瞪。白老爷子漠然的看了眼白茉,然后对着自己两个儿子说:“你们扶我到书房里去。”
“爸!你——”白梓昭一听白老爷子的话,眼中闪过震惊之色,随即看向白老爷子的双腿。
“刚刚坐在地上,腿脚有些不大灵便了。”白老爷子叹了口气说,心想自己终究是老了,很多事情看不清楚了。
白梓盺跟白梓昭扶着白老爷子往书房走去,白老爷子走到楼梯处,对着白凤菊跟两个媳妇说:“你们去帮你妈好好收拾收拾,你妈她最爱干净。”
“嗯。”
“知道了,爸!”
白凤菊跟孙晓芬,孙晓彤一起说道,声音都哽咽的有些沙哑。
很快,大厅里就剩下白赫轩跟白茉两人,还有远处一些正收拾桌子的佣人,白赫轩不屑的看了一眼狼狈的坐在地上的白茉,慢慢的朝客房走去。
白茉看着白赫轩倨傲的身影,气的忍不住大骂:“一群混蛋!都是混蛋!”
只是,没有人肯理会她这样一个疯子,就连佣人,都躲得远远的,没有人过来扶她一把。
白老爷子由白梓盺跟白梓昭搀进书房,一关上门坐下,就心急的开口问:“你们两个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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