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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向风的……未婚妻?
乔辛雅诧异,下意识的看向霍向风,后者只是漫不经心的耸了下肩,“目前是。”
“……”
乔辛雅费力的消化着这个晴天霹雳,目前是,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女人确实是他的未婚妻,而她,几乎成了插足他们婚姻的第三者!
前一秒,还跟她说结婚的事,下一秒,就出来了一个未婚妻,男人,果真是不可靠的羿。
乔辛雅敛眸,平复了下心情看向Laura,“霍向风是我的老师,这个孩子是我的,但不是老师的,你不要误会。”
“没必要跟她解释。围”
霍向风上前拉过乔辛雅,“她是家里给我安排的未婚妻,乔儿,我的事情我会解决好,至于你,乖乖的照顾好孩子等我娶你就可以了。”
“等你跟她解除婚约再来娶我吗?”乔辛雅嗤笑,眸底有些湿润,“那你跟慕子昇又有什么区别?”
Laura是家里给霍向风安排的未婚妻,而她乔辛雅,也是家里给慕子昇安排的妻子。
若是按霍向风这个说法,那她的处境,跟苏婧无异,而她,平心而论,是讨厌苏婧的。
她,不想成为自己讨厌的人。
既然不想,就不会接受。
乔辛雅吸了口气,犟着脸向他摊开手,“借我点钱,等我安顿好后赚了钱再还你,放心,利息不会少了你的。”
“……”
霍向风锁眉,太阳穴突突得跳,“你这过河拆桥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我哪有过河拆桥,明明是你不诚实,既然是家里安排的,那你可以拒绝啊,既然不拒绝就对人家好点,别答应了又反悔,我们女人生来又不是给你们男人玩的,龌-龊!”
乔辛雅深受其害,自然不愿看到别人步她的后尘,气急之下语气难免冲了些,听得霍向风瞬间黑了脸。
“我龌-龊?乔辛雅,别忘了是谁跪下来求我带你走的!”
霍向风愠怒,趁她松神之际伸手夺过她怀里的孩子,转身就往停着的那辆劳斯莱斯走去,“爱走不走,连城,给她钱,让她滚!”
“霍向风!你把孩子还给我!”
乔辛雅恼怒,追了几步被他的助理连城拦住,“乔小姐,您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我要我儿子!”
“霍总让您滚,既然您不要钱,那您先滚。”
“……”
乔辛雅气结,这都什么人啊!
眼看着车子就要启动,乔辛雅也不管了,扯开嗓子大喊,“霍向风!滚到你身边也是滚!快叫你的人让开!”
嗓音,宏亮,一字不落的钻入某人的耳里。
霍向风满意扬唇,偏头正要叫连城把人带过来,不想,那个一直被他忽视的Laura先他一步将乔辛雅带了过来,强硬的将她塞进了副驾驶室。
而她,则堂堂正正的坐在他旁边。
Laura自小就被家里宠着,哪受得了被他这般无视,当即拽了他的胳膊道,“向风,你该知道霍家的规矩,结了婚就不能离,这霍太太的位置,我是坐定了!”
“用你的猪脑搞清楚,我和你没结婚,以后也不会结。”
“婚都订了还能不结?”
Laura张开手,中指上的订婚钻戒闪耀无比,折着光,落入前座乔辛雅氤氲的水眸里——
长长的呼了口气,乔辛雅无奈扶额,本以为,她对霍向风只是了解甚少,现在看来,怕是一无所知了。
她想,离开G市远赴法国,就可以按着正常的人生轨迹运行,但是,生活往往就是这样,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眼下,有了这个未婚妻的出现,她在法国的生活,想必不会太平了……
……
G市。
待到慕子昇从沉睡中醒来已经是两日后。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棂,照亮了整个房间。
床头升起,慕子昇坐靠在床上,淡然的眸子,一一扫过房间里的人。
慕荣华,江心绾,慕希年,顾惜君,封衍,殷牧景,江小蜜,温覃……
人很多,却唯独少了那一个……他最想见到的人。
唇边浮起苦笑,他怎么就忘了,刻在他心上的那个笑靥如花的小人儿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他……再也看不到了。
慕子昇揉了揉太阳穴,清了下嗓子,问向离他最近的江心绾,“妈,我睡了多久了?”
江心绾喜极而泣,疼惜的抚上他清瘦的侧颜,“两天了,妈守了你两天,终于守到你醒过来了。”
唇,一启一合,慕子昇知道她在说话,然而,他却听不到。
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身子僵了僵,慕子昇试探着问出口,“妈,你刚才……说话了吗?”
“傻孩子,妈有没有说话你——”
蓦地,顿住,江心绾心中一紧,滞了半天才颤着嗓音道,“阿昇,听到妈的声音了吗?”
慕子昇锁眉,不知道她在问什么,只茫然的看着她,而后,僵硬的转向别处,那么多人站着,而他的世界里,却一片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时候,他才真正意识到他的身体出了问题。
他……失聪了。
慕子昇抿唇,看着江心绾惊慌的神色,看着她急急的喊了温覃过来,而后,温覃检查着他身体的各处,在纸上写下一排字:能听到声音吗?
慕子昇摇头,“我听不见了。”
再平常不过的语气,仿似,失聪于他而言不过如同衣服脏了的小事。
听不见了,整个世界都清静了,也好。
然,在这群人中,最不能接受他失聪的,是慕荣华。
至于原因,不是因为慕子昇继承人的身份,而是因为,他的失聪,是他间接造成的,他……有愧于他!
眸底,嵌着愧疚,慕荣华拄杖上前,每一步,都走得极缓。
他在他床边坐下,往日威严的面容,此刻满是慈父的和祥,他拉着他的手,掌心,覆上他缠满白色绷带的手臂,良久才说出一句话,“孩子,一定很痛吧。”
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会不痛呢?
慕荣华心疼了,难得说出一句暖心的话,可惜,慕子昇听不到。
然,他听不到,按以往的经验,愣是将他的话歪曲成了恨铁不成钢的斥责,眸暗了暗,他平静的看着慕荣华,淡然的眸子,无波无澜,“爸,对不起,又让你失望了。”
豪门,向来亲情凉薄,此刻,听到他这么说,慕荣华只觉悲切,想是他平日对他太过严苛,才筑起了那样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眸光微闪,慕荣华拿来白纸,在上面写道:好好养伤,一周后我会举办商业晚宴,到时你准时出席就行。
“爸,我想休息一段时间,何况,我这种状态,根本不适合出席这样的场合。”
慕子昇婉拒,慕荣华默了几秒,执笔写道:那天我会向外界正式宣布慕氏集团继承人的身份,是否出席,由你决定,我给你一周时间考虑,记住,你这个决定会左右你的人生。
言下之意,便是出席,继承人就是你的,不出席,就归慕希年。
慕荣华话说的直白,慕子昇有些意外,说难听点,听不见便是残疾了,这样一个缺陷,是竞争慕氏集团继承人的最大败笔。
然,处在这样一个劣势,慕荣华竟然敢将慕氏交给他,这不得不让他困惑。
眉心微蹙,慕子昇思忖片刻开口,“好,一周时间,我考虑下。“
慕荣华舒心点头,转身看向身后神情晦暗不明的慕希年,“希年,出来下,我有话跟你讲。”
慕希年跟着慕荣华出去,江心绾也借口离开,此时病房里,只剩下封衍等几个要好的朋友。
顾惜君心里难受,拽过封衍的衣袖擦了把鼻涕,趁他发火之前忙蹿到慕子昇跟前,像抚-摸宠物似的拍了拍他的头,“表哥,别怕,我是医生,一定会努力治好你的,只是耳朵听不见又不是什么大事,别伤心了,乖喔~”
一一+
慕子昇汗颜,不耐烦的打掉她的手,虽然听不到她说了什么,但是看她那同情怜悯的眼神,以及那散发着母爱的表情,是把他当婴儿哄吗?
他只是听不见,又不是脑子坏了。
漆黑的眸,定了定,慕子昇看向封衍,“封衍,帮我打电话给林平,让他备好车晚上来接我。”
“你要去哪里?”
话落,却没有回应。
封衍尴尬的咳了声,在手机屏幕上打出字呈给他看,慕子昇默了几秒,缓缓道,“我想去看看她。”
他自欺欺人的逃避,错过了她的葬礼,这一次醒来,总得要去看看她。
众人心领神会,不再说什么,殷牧景心里堵的慌,搂紧了江小蜜的腰柔声问她,“如果有天我也聋了,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江小蜜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我看中的一直是你的钱,又不是你,只要你肯给钱,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跟着你的。”
“……”
殷牧景一颗玻璃心顿时碎成渣渣,冷了脸推开她,“这几天别出现在我面前,我保不准会掐死你,现在马上给我滚!”
江小蜜也不怕他,只无辜的眨了眨眼,摊开双手可怜兮兮的道,“这几天的生活费——”
殷牧景咬牙,掏出钱包重重的拍在她的手心上,“喂不饱的白眼儿狼!”
江小蜜收了钱包,上前惦起脚尖在他脸上吧唧了口,“谢谢殷少!”
话落,旋即转身离开-房间,只留了殷牧景黑着脸僵在那,换来封衍的一句嘲笑,“牧景,这么个钻钱眼里的小财迷,还打算继续养着?”
“不养着难不成还送给别人?”
殷牧景弯唇,眸底掠过几不可察的暗色,“她还小,爷有的是时间慢慢教,就不劳你封少费心了。”
“怎么,我说她一句你还不乐意了?”
“我可没那个意思。”
“殷牧景,看看你现在这幅熊样,难怪那女人吃准了你,别说外人看不过去,我都觉得丢脸!”
“我怎么熊样了?封衍,你给爷把话说清楚,真当爷怕你了!”
兄弟两掐上架,声音越吵越大,顾惜君听得心里火大,张口就骂他们,“这里是病房,还让不让我哥休息了!”
“他又听不到!”
回斥,异口同声。
漫长的反射弧后,封衍和殷牧景双双看向慕子昇,确定他是真的听不到后才暗暗松了口气。
三人中,属慕子昇最腹黑,得罪了他,背地里怎么被他玩死的都不知道……
而此时,这个腹黑男坐在床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争得面红耳赤,半晌才慢悠悠的道,“其实,听不见未必没有好处,耳根子都清静了。”
“……”
顾惜君听得嘴角直抽,“老哥,你确定吗?他们看得是对方,骂的都是你啊……”
……
医院树荫一带,慕希年陪同慕荣华散着步,拄杖敲着地面,像在他的心上,剜了一个又一个洞。
推了下镜框,慕希年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爸,你已经决定将慕氏给子昇了是吗?”
“希年,我知道你不想屈居他之下,但是,论才干,魄力,阿昇确实在你之上,慕氏交给他打理,我放心。”
慕荣华直言不讳,慕希年却听得冷笑出声,“之前是,但现在他只是个聋子——”
“他也是你弟弟!”
身形顿住,慕荣华厉声打断他的话,然,慕希年不顾他的怒气,径自说了下去,“爸,你也知道他是我弟弟?慕氏不传给我这个长子,却传给那个靠身体上位的贱-人的儿子!是,你们是一家人,我只是个什么都不是的外人!”
儒雅的伪装,再也绷不住。
慕希年盛了满腔的怒意,将积压在心中许久的话尽数倒了出来,慕荣华看着他,眸中的希冀渐渐沉了下去,默了半晌才语重心长的道,“希年,我纵容了你这么多年,是希望有一天你能自己悔过,而不是像今天这样,将自己的过错全部推到别人身上。”
“我的过错?我究竟犯过什么错?”
“阿昇小时候出过许多‘意外’,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追究了,他十三岁那年,差点落水身亡,是你雇人推的他,因为那件事,我第一次正面警告你,我以为你会改,没想到你后面变本加厉,处心积虑的想除掉他,希年,这样的你,要我怎么放心把慕氏交给你?”
慕荣华摩着杖头,眸底浮起痛意,“你暗地里做的事,不止我知道,阿昇也清楚,他不去追究,是因为心里还把你当哥哥,他的这份容人之量,正是你没有的。”
慕希年失笑,镜片后的那双眸子,有的只是恨意,“容人之量?呵……我看到的只有狼子野心,如果他真把我当哥哥,就不会跟我抢当家的位置!”
面孔狰狞,慕希年已然深陷仇恨嫉妒的泥潭不可自拔,他瞪着慕荣华,勾唇冷笑,“一周后的晚宴,我倒是要看看他会不会出席。”
撂下这句话,他转身离开,光折着镜片,照出他眸底嫉恨的因子,以及……那毒辣的戾气。
出席?
他倒是想知道,一个死人,会怎么出席……
……
入夜。
林平悄悄的摸进病房,因为没开灯,只能借着月色顺着床-上的被子摸上去,“慕少,你在哪里?”
慕子昇站在窗边,见他这幅鬼鬼祟祟的样子微拧眉头,“怎么才来?”
闻言,林平循声望去,见慕子昇好端端的站在那,忙激动的抱住他,“慕少,你担心死我了,封少说你五官被撞坏了,我还以为你毁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