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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慕子昇,是你……杀了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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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向风心中有气,也有刺,握拳,狠狠的砸在乔辛雅的耳畔,“你给我记住了!”

    拳风,含着凌厉,带起她的几缕发丝。

    乔辛雅本能的闭眼,象牙白的齿,紧紧的咬着下唇颏。

    她的身子,在抖。

    抖得,很厉害。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再睁开眼时,已经没有了霍向风的身影,眼前,空空的一片,她突然,觉得有些无措。

    她似乎,将一切都弄的很糟糕。

    乔辛雅垂眸,轻轻的,转过身子,慕子昇站在她身后,见着她脸上的表情,刷牙的动作一滞,“你哭什么?”

    哭什么夥?

    她……哭了?

    乔辛雅试探着抬手,指尖,碰到眼角的温热时,僵硬的定在那,半晌,才神魂在外般的轻声应了句,“沙子吹进眼睛里了。”

    她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慕子昇随着她轻移身子,眸中的光,沉了沉。

    她在哭,是因为霍向风吗?

    因为被他误会?

    所以心里难受?

    慕子昇猜不透也摸不准,心中计较了番,本想着追上去诚心道个歉,恰是此时,手机响了。

    是林平打过来的。

    为了他听力恢复的事儿。

    那头说了很多,慕子昇沉默的听着,到最后只给了一句话,“两天后,召开记者发布会。”

    挂了电话,他走向乔辛雅,见她抹泪回避着他,想了想,去浴室把自己整理干净后,取过西服搭在了臂弯上,“我去买菜吧。”

    乔辛雅低头不知道在整理着什么,听他这么说,只轻轻的应了声“嗯”。

    “吃过饭后我送天天和小北去上学?”

    “……嗯。”

    “……”

    ……

    饭后,乔辛雅收拾好心情像个没事人儿似的去上班,而慕子昇,美其名曰送儿子去上班,却将他们带去了商场。

    逛的,都是女装店。

    乔怀瑾问慕子昇要了银行卡密码,付完两套衣服的钱后又还给了他,“爹地,还你。”

    慕子昇眯了眯眼,并不打算接,“这个可以无限期使用,不必急着还我。”

    “我不要,放着很容易被妈咪发现的。”

    乔怀瑾直接将卡塞进了慕子昇的裤袋里,而后者,微微挑高了眉,“那你怎么跟妈咪解释这衣服是怎么来的?”

    “学校觉得我是个钢琴天才,所以为了讨好我就帮我实现了这个送妈咪礼物的愿望。”

    乔怀瑾说的头头是道,慕子昇听得直接黑了脸,“这个理由你觉得她会信?”

    “会啊,妈咪很笨的。”

    “……”

    慕子昇恶寒的抽了抽眼角,“这种事去学校证实一下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你真当你妈咪是傻子了?”

    闻言,乔怀瑾笑嘻嘻的望着他,露出那雪白的一排牙齿,“所以,就需要伟大的爹地您出马了,只要你事先跟老师打声招呼,万事都ok了。”

    “……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妈咪就没有衣服穿了。”乔怀瑾可怜兮兮的眨了眨眼睛,低头,弱弱的对着手指道,“妈咪很辛苦,都不舍得给自己买新衣服穿,爹地,你就不能可怜我们一下嘛……”

    “……”

    乔怀瑾擅长装巧扮乖,慕子昇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刚要点头答应,便见慕澜北戴着副墨镜十分阔绰的买下了一个上万元的包包,掏卡,付钱,动作一气呵成。

    至于那卡——

    “你的钱哪里来的?”

    慕子昇问。

    慕澜北慢条斯理的将卡放回小书包里,拍了拍,这才懒懒的回了他一句,“我的私房钱,关键时刻拿出来救命。”

    每逢过年的压岁钱,慕荣华都帮他存进了这张卡里,等到他回到慕子昇身边后,才将卡给了他,并且千叮咛万嘱咐的要他将卡藏好,不能被别人发现了。

    他不知道这里有多少钱,但是,想着,应该会不少。

    买一个包包的钱,应该是有的。

    慕澜北说着郑重其事,慕子昇好看的皱了皱眉,先将他藏私房钱的事放一放,转而指着他手里的包包问,“你怎么知道你妈咪会喜欢这款?”

    “我看到她画了,跟这个好像,所以就买了。”

    “画?画在哪里?”

    “日记本里啊。”

    话音刚落,慕澜北立马捂嘴,完了,说漏嘴了……

    小眼神儿,怯怯的瞟向慕子昇,而这时,乔怀瑾则贼兮兮的凑了过来,“哥哥,原来你也偷看过妈咪的日记本,不过,妈咪画的不是包啦,是一个盒子。”

    “不是盒子,你眼神有问题。”

    “明明是盒子,哪有那么丑的包?”

    “你也知道

    tang妈妈笨啊,画的抽象是她的特色。”

    “……”

    两人争执着,慕子昇看着他们,若有所思,等他们争累了,才拉了慕澜北过来,附在他耳畔低语,“帮爸爸一个忙,把妈妈的日记本‘借’出来一下,我看完就放回去。”

    “借?要是妈妈不借呢?”

    “那你就想办法,但是,一定不能让妈妈知道,明白?”

    慕子昇给他下了个死命令,慕澜北皱眉想了好久,总觉得这话前后有矛盾,不能让妈妈知道的话,那还怎么算借呢?

    爸爸是不是傻-逼了?

    他心中腹诽着,慕子昇觉得以这小子的智商,应该懂他的意思了,于是,拍着他的肩又强调了句,“这事办好了,爸爸有奖,而且……还是大奖。”

    有了乔辛雅的日记本,他就能知道她心里的真实想法,也就能……对症下药。

    更可以,最行之有效的,打开她心里的结。

    ……

    白日里的清吧,很安静。

    霍向风坐在吧台前,一杯接一杯的灌着自己。

    混杂的酒,最容易醉。

    他眸光迷离,脑子,却清醒的很。

    他可以输,也输得起,但是,如果和四年前一样,他霍向风,还是败给了慕子昇,这样的结果,原谅他不能接受,也不能承受!

    空杯,再次被满上。

    他举起杯子就要喝,却在半路,被拦了下来,凤眸,半挑,不悦的看向来人——

    是慕希年。

    一个,和他几乎没有交集的人物。

    霍向风悻悻的垂眸,眼底,掠过一闪而逝的失落,他以为,会是乔辛雅,会是她担心他而过来找他……

    只可惜,不是。

    有慕子昇在她身边守着,她又怎么会过来找他呢?

    他,至始至终,从来都只是一个备胎啊。

    一个,可有可无的备胎。

    霍向风牵唇,笑容苦涩,厌恶地甩开慕希年的手,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得一滴都不剩。

    慕希年点了杯鸡尾酒,优雅的抿了口,而后,偏头,眸光淡淡的落在霍向风低垂的侧颜上,“有什么伤心事吗?”

    慕希年挑起话头,霍向风懒懒的睨了他一眼,修长的指,握着杯沿慢悠悠的转着,“老-子的事,关你……屁事!”

    “能让你霍公子在意的,恐怕只有辛雅这丫头了,我知道,这段时间她跟子昇走的近,也难怪你会堵心。”

    慕希年一语中的,霍向风轻哼了声,不答,只喝着闷酒。

    对于霍向风的不理睬,慕希年也不恼,待杯中的酒见底时,他才扬唇笑看向他,“我想要慕氏,你想要乔辛雅,所以,我们有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慕子昇。”

    转杯的手,一滞。

    霍向风邪魅勾唇,就着他的话问了下去,“所以?”

    “所以——”慕希年顿了顿,习惯性的,推了下镜框,“联手吧,我帮你得到乔辛雅,而你,要帮我夺得慕氏,这个买卖,在别人眼里很不划算,但在你霍公子眼里,想必……是没有什么东西比乔辛雅更重要的了。”

    “联手?跟你?”

    霍向风嗤笑,偏头,看着他,眸光,含着满不在乎,“你是慕子昇的手下败将,四年前那一仗,你输的面子里子全没了,你觉得,我会跟一个loser联手吗?”

    “四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自然,也足以改变一个人,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是,我相信,你会来找我的。”

    慕希年将名片端正的放在他的酒杯旁,起身,落落的离去。

    霍向风无谓的勾唇,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执杯的手,轻抬,而后,放下,那透明的杯底,直直的压在了他的烫金名片上。

    慕希年……

    呵。

    什么东西。

    ……

    记者发布会,如期而至。

    也在今天,乔辛雅去了勋音餐厅,找那个叫做宫夜的少年。

    这是一家很雅致的西餐厅,回荡着悠扬低沉的小提琴声调,今日的乔辛雅,打扮得体,着了件湖绿色的半长裙,外罩小披肩。

    莫名的,和餐厅的色调融为了一体。

    餐厅入口处,站着两个迎宾小姐,乔辛雅报上自己的名字,立马从里走出一个侍者,对着她做了一个标准的请姿,“乔小姐,这边请。”

    走至深处,悠悠的,传出几缕清幽的琴声。

    竟是古筝的靡靡之音。

    而弹者,正是宫夜。

    他坐于榻上,低眉抚琴,轻弹的指尖,每一分,每一寸,都落得恰到好处,如此一位翩翩美少年,若不是穿着衬衣牛仔,乔辛雅必然觉得这是从古代画里走出的少年。

    充斥着神秘的气息。

    待一曲终了,乔

    辛雅莞尔,上前,忍不住打趣道,“小夜,你这琴抚的,只让我觉得你不仅生错了年代,也生错了性-别,如果是女儿身,恐怕那些个男人要为你争破头了。”

    闻言,宫夜好看的皱了皱眉,“姐姐这话一点都不好笑,我弹得了古筝,自然也弹得了吉他,下次见面,让你看看……我狂野的一面,这样你就不会觉得我像女的了。”

    宫夜生的唇红齿白,生起气来也是美不胜收,乔辛雅看着只觉得有趣,强自忍笑转了个话题道,“你父亲呢?”

    “他在房间里,只听声不看人,姐姐,琴在大厅里,我带你去看。”

    餐厅的右上角,摆着一架黑色钢琴,宫夜按着乔辛雅坐下,指尖,轻触着黑白琴键,默了几秒,才缓缓道,“就在这里弹吧,我父亲听得到,至于曲子,今天,他想听……十面埋伏。”

    十面埋伏……

    是首大曲。

    乔辛雅心中想着编曲,待宫夜退下后,试了试琴键,觉得还行,便向宫夜使了个眼色,问他可以开始了吗?

    宫夜点头。

    乔辛雅了然,十指,缓缓覆上黑白琴键,那微垂的眼眸,随着第一个音律的响起,而缓缓闭上。

    这首曲子,她弹过。

    却……总弹不好。

    后来,一气之下便赌气的闭着眼睛弹,想不到,效果却出乎意料。

    十面埋伏,讲究的,便是一个“气”字。

    自然,此气,是气势,而非,她的赌气。

    琴音,紧扣心弦,堪称回肠荡气的琵琶曲,听得在座用餐的人皆顿住了动作而倾耳聆听,就连坐在房间里的人都缓缓睁开了眼睛。

    宫夜开门进来,见男人睁开了眼睛,恭敬的在他身侧站定,偏头,对着他颔首,“宫先生,小姐的琴,弹得很不错。”

    被称为宫先生的,是襄城大家极富神秘且低调的宫家的当家人——宫无尘。

    宫无尘神情淡漠,听了宫夜的话,只微微弯了唇角,“太小家子气了,既无冷意,也无杀意。”

    “……”

    宫夜识趣,乖乖的闭嘴,等着宫无尘的下一步指示,“告诉她,让她每逢周五晚来这里弹琴,至于弹什么曲子,到时自会给她。”

    “是。”

    ……

    勋音餐厅,琴音肃杀,而,慕子昇召开的记者发布会上,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闪光灯,摄像机,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这次记者发布会的主题,是道歉。

    依旧,是现场直播。

    对着g市所有民众。

    慕子昇噙着轻浅的笑意,端坐在台上,每一个侧面,都是恰到好处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他面对着记者各种刁钻的提问,都一一委婉的化解着。

    记者:慕先生,对于您前妻爆出你未失聪的事,您是怎么看的?

    慕子昇:首先,我想更正一下,我不是未失聪,而是,听力恢复。

    记者:请问,您听力是怎么恢复的呢?

    慕子昇轻挑了下眉,表情不由得有些幽默,“这都亏了我儿子,两年前,我抱着他,他一巴掌打过来,就打得我听见了。”

    底下,记者恍悟,又继续追问道,“既然两年前已经恢复了听力,当时为什么不公开呢?”

    闻言,慕子昇奇怪的看着那位记者,“我既不是国家领导人,也不是耀眼的大明星,难不成我生个病感个冒都要开个记者发布会然后公告一下吗?”

    话,言之有理。

    就如当初他失聪的事,也是被“知情人士”爆出来的,所以,给他扣一个欺骗大众的罪名,却是有些冤枉。

    不过——

    “既然是这样,那你又为什么在法庭上说自己仍是听不见呢?这不是欺骗法官了吗?”

    “是吗?我想你没有好好看那场官司,那句话,我是对我太太说的,她要跟我离婚,我确实很生气,所以,也想着这个法子气气她,不过,似乎事情闹得有些大,所以,在这里,我想向我的太太说声……对不起。”

    对着镜头,慕子昇站起,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此举一出,全场哗然。

    记者更是大跌眼镜,“慕先生,你跟乔小姐已经离婚了,为何到现在还称呼她为太太。”

    “抱歉,叫习惯了。”

    “……”

    记者哑言,慕子昇微微一笑,极尽绅士礼貌,“在我的心里,她始终是我的太太,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小丫头。”

    说到乔辛雅,他的语气,是宠-溺的。

    又包含了很多的无奈。

    记者自然也看出了这其中的苗头,“慕先生,听你的语气,是有望跟乔小姐复合吗?尽管她为了要跟你离婚而把你送到别的女人的床-上,这一点,你完全不介意吗?”

    “介意?介意什么?”

    慕子昇好看的挑眉,那性感而薄凉的唇,微微撩起,“我太太爱玩,你们也是知道的,平日里她就爱这么跟我闹,我也惯着她宠着她,惯多了胆子就大了,敢跟我来真的了,离婚的事,是我给她一个教训,这么多天了,你们骂她也骂够了,今天,我澄清一下,我太太,乔辛雅,并不是你们先前报道中的那种女人,出现在法庭上录音里的霍向风,也是我和我太太的共同朋友,在这里,我向大家道个歉,希望你们能原谅我和我太太……幼稚的行为。”

    话落,又是震惊全场。

    他这一袭话,是在为乔辛雅开脱,也是将大部分责任,揽到了自己头上。

    可以说,是让整件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记者群里,闹成了一锅粥。

    慕子昇静静的看着他们,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中,然,就在他自信满满的时候,音响,蓦地传出一道刺耳的声音,似乎,是话筒出了故障。

    只一秒,便恢复了平静。

    而,话筒,却失了声音。

    场景,似曾相识。

    慕子昇的心中,咯噔一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然而,就在这一刻,音响,被人操控,传来经过变声处理的粗嘎嗓音,“慕子昇,你说离婚官司是你和乔辛雅幼稚的行为,不过,你似乎忘记了,在这件官司中,还出了一条人命,凶手,到现在都没找到。”

    慕子昇让林平去了音控室,而他自己,则处变不惊的落座,眉头,都不曾皱一分,“那条牵扯的人命,是场意外,我也没料到会出这种事情。”

    “死者,叫何翰之,是你的朋友,对吗?”

    隐在暗处的声音,像是法官,在拷问着嫌疑人。

    慕子昇轻叩桌面,眼睑微抬,应了个字音,“是。”

    “他的死亡,造就了你们这场离婚官司里的死无对证,也造就了你在这场官司中的虽败犹胜,我很怀疑,何翰之的死,是你游戏中的一步,慕子昇,是你……杀了他吗?”

    拷问,比任何记者都犀利。

    何翰之,这个至关重要又无关紧要的男人,他的死,早已被人遗忘。

    却在这时,成了最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