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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兄弟,你那些手下可够可以的啊,我不是说了在这里待几天就完事的嘛,你怎么还要手下人把事情弄到富金山去了?”唐城再见于白水的时候,于白水已经恢复了上校军官的打扮,只不过于白水的脸色并不是很好。这件事如果按照于白水的计划发展下去,他和唐城就都能入了委员长的眼,可二连的人把事情捅到钟彬那里去了,再经过钟彬的操作,此事已经成了众人皆知的事情。
蒋介石本来是想打宋家闷棍的,并想以次作为整治武汉纨绔子弟的开始,可没想到他那边还没有发力,此事就闹的众人皆知了,宋家的人也在背后推波助澜,于是乎,于白水精心策划的计划宣告流产。“这下好了,我被调去昆明弄了个闲差,你和你的连队明天就要去前线报道,命令这会说不定都已经送到三里镇去了。”于白水有点幸灾乐祸,他没捞着好处,唐城的下场也不好过。
这咋就弄到前线去了?唐城也有些愣神,钟彬调二连来武汉的时候,可是说过二连留在后方休整的,可这才过了不到半个月,怎么就变卦了。还是于白水亲自开车送唐城返回三里镇,坐在后排座的唐城琢磨了一路,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罪魁祸首就是前面开车的于白水,要不是他拉自己入瓮,宋家又怎么会知道自己这个小虾米。
如果不是自己被宋家盯上了,自己也就不会被假装关进监狱,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被关进监狱,牛老桂他们也不至于把此事通报给钟彬,也就不会出现军政部调二连去前线备战的事情。死死盯着于白水的后脑勺,唐城真想扑上去给他几拳,可这事也有自己的责任,若是自己在于白水邀请自己去金蝶的时候,坚决不松口,也许就不会发生后面的这些事情。
发愁的可不止唐城自己,接到二连调动命令的牛老桂等人也正在愁眉苦脸中,发垫背给88师师部,只是为了寻求把唐城救出监狱的办法,可他们没有想到88师会下令把二连调去前线备战。“这下可完犊子了,咱们现在的人数是够了,可还有好些躺在床上的,难不成咱们还要带上伤员去前线不成。”老东北的话让牛老话眼前一亮,可随即又暗了下来。
牛老桂本想着用那些伤员说事,就说二连战斗力未曾恢复,用这个借口向88师师部暗示二连的难处,以此继续留在三里镇休整。可这次的命令来自军政部,这里是武汉,军政部随时都可以派人来确定二连的状况,一个不小心,二连就会被扣上畏战避战的罪名,唐城要是再被抓紧监狱,那可就出不来了。
“行了,都别说了。”老东北他们的七嘴八舌让牛老桂烦躁难耐,“不就是去和小鬼子打仗嘛,咱们这些人那个没有和小鬼子打过,不去前线,那就是抗命不从,老子可不想死在监狱里。”牛老桂不是个会说的,可他这番白话却令的老东北他们频频点头,当兵就得要打仗,这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正要因为抗命不从关进监狱,还不如死在战场上。
大家伙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又说上山落草的,又说听命上前线的,可这是100多条性命,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作为连长的唐城不在,牛老桂他们还真是没有好办法。牛老桂一伙吵吵闹闹的到最后也没能想出个妥善的办法,最后牛老桂只能下令关闭军营的大门,严禁出入,一切都等到唐城回来了再做决定。
“兄弟,哥哥就送你到这里吧,我就不进去了,我怕你手下安歇人把我给吃了。”嬉皮笑脸的于白水把轿车停了下来,这里离着唐城的军营还有段距离,可于白水说什么也不往前走了。直接冲着于白水翻了白眼,唐城打开门慢腾腾的下了车,不过在于白水掉头离开之前,唐城问于白水要了一批子弹和手榴弹,言称这就算是于白水给自己的赔礼。
“行了,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咱们后天出发,明天先做准备。”唐城的回归让众人欣喜欢欣,这下可是有了拿主意的人了,可唐城一回来就把围聚在指挥所门口的闲人们全都撵走了,只叫了牛老桂和老东北他们几个老兵进去。“命令还是要遵从的,要不咱这些人就都成了逃兵了,你们都苦着脸干什么,师部也没说一定要咱们上战场。”唐城故作轻松的笑了几声,见牛老桂他们几个还是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唐城只好隐了笑脸。
环视着指挥所里的几个家伙,伤势大好的九斤也在指挥所里,可他也是个没有主意的,唐城说什么他就只管去做,唐城也没有指望他能帮上忙。老东北又是个只记吃不记打的家伙,打仗找他准没错,可要是出谋划策,老东北还不如刘石头。唐城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牛老桂身上,后者只顾着低头抽烟,可唐城挑来拣去,二连除了自己也就是牛老桂还算靠谱。
“牛叔,你见多识广的,给出个主意啊,别光顾着抽烟。”见牛老桂不搭理自己,唐城悄悄给刘石头使了眼色,铁杆跟班刘石头心领神会,立马拿话引牛老桂开口。可牛老桂本就是个人精,那里会看不出刘石头和唐城唱的双簧把戏,刘石头哇哩哇啦的说了一大通,牛老桂还是只顾闷头抽烟,把个指挥所里抽的烟熏火燎都快看不清人了。
牛老桂不说话,唐城也憋着笑,命令已经来了,二连是躲不过去的,他把牛老桂他们叫进指挥所,只是想要商议一下那些伤员该如何安置。如同老东北担心的那样,二连来三里镇休整不过半月不到,从麻城带回来的那些伤员还都没有完全恢复,二连这次是去前线备战的,自然不能带着伤员们一块去,在二连奉命开拔之前,唐城需要先安置好这些伤员。
指挥所里没人说话,牛老桂看了一眼唐城,然后扔了烟头吧嗒吧嗒嘴总算是开了口,“咱现在还有32个受伤未愈不能打仗的伤员,二连调防是不能带着他们一起去前线的,也不能只把伤员留下,我们还要留几个兄弟在这里照看受伤的兄弟,扣除受伤的和留下照顾伤员的人数,咱们能去前线的也就110,一会还是先把这个人数给师部报过去吧,别到时候有人说咱们吃空饷。”
虽说二连从麻城开始就是自给自足,可88师那边已经给过话了,只要二连去了前线备战,一切用度全都有88师承担,牛老桂这么说只是为了防备小人作祟。说完这些话,牛老桂再次看向唐城,后者点头表示自己已经记录下来,“咱现在有8辆大车和40多匹马,如果只携带和其他部队一样的武器装备,这些马匹和大车就足够咱们用了,可要是于白水再送来弹药,那咱们还需要多准备几辆大车,这样弟兄们赶路的时候也能轻省些。”
“这个好办,我找于白水弄一辆卡车,多余的弹药和机枪就用卡车拉着,咱们的人骑马坐大车,这样不光速度快,兄弟们也能省点劲。”唐城把自己刚记的这一条划掉,机枪和弹药全都装到卡车上,40多匹马加上8辆大车足够110人使用。唐城的话让牛老桂他们想起在麻城送给黄家的那辆日军卡车,如果那辆卡车在手,根本犯不着去求助于白水。
“还有咱们的那些钱,换一些大洋回来,给每个兄弟发上几块,都结结实实缝在衣角里,万一咱们被小鬼子给打散了,活下来的兄弟也好有个吃喝活命的盘缠。”牛老桂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已经说到了给手下士兵准备活命钱的地步。和日军打过仗的人都知道日军的凶残,如果二连真的被派上战场和日军鏖战,谁也说不清楚能活下来多少人,让手下的士兵在衣角缝了大洋,不过是牛老桂为了求个心安理得。
牛老桂的主意让刘石头苦了脸,二连的闲钱可都归他管着呢,突然拿出这么大一笔钱,刘石头多少有些肉疼。唐城自然知道刘石头的心思,一眼瞪过去,刘石头只能连连点头答应明天就办此事。商量了伤员的安置,商量了给手下的士兵发钱,又商量了交通工具和行进的路线,唐城最后和九斤核对了二连现有的弹药储备,如果于白水明天能送来弹药,二连储备的弹药足够他们110人连续作战一个星期所用。
“行了,就这吧,趁着还有时间,理发洗澡逛街的都去吧,新来的必须有老兵跟着,可别没等咱们出发,新来的就都跑光了。”唐城最后提及到了预防新兵逃离的事宜,**序列里补充过新兵的部队上前线之前就会看牢自己部队里的新兵,这几乎已经成了惯例,二连隶属**序列,自然也不能免俗。二连就只剩下110人还能作战,要是再跑了那几十个新兵,那唐这个连长就要成排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