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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声响起,是田绾绾发出来的。惊叫声响起,是王正卿发出来的。闷叫声响起,是田绾绾赏甄玉一巴掌,甄玉发出来的。
“玉娘,你在干什么?”王正卿喝了一声,一眼见田绾绾未着寸缕,一个转身,早就退了出去。
甄玉捂着被扇得通红的脸颊退后两步,一时醒悟过来,她以前不打女人,但现在她也是女人了,被女人所打,何妨回手呢?罢,摸了人家一把,就不回打了。她思想着,觉得光摸一把不够本,便多看田绾绾两眼,赞道:“好圆好白!”
田绾绾慌慌又喊一句添香,不见丫头进来,已是自行跨出浴桶,伸手去拿衣裳穿,一时恨得气痒痒。
“你是谁?”田绾绾恨及这个破坏她好事的丫头,咬牙切齿道:“冲撞了我,小心我叫你主子打死你。”
甄玉抱手臂看着田绾绾匆匆套衣裳,至这会重审视她眉眼,不由讶异,原来长得有几分像白谷兰啊,怪道王正卿上心呢!
王正卿在外间候着,用足尖去踏两个软倒在地下的丫头,早气得脸发白,好你个玉娘,居然迷倒人家丫头,跑进去摸她们的主子!像什么话了?上回摸两位姨娘的事还没跟你计较,这回居然摸起外间的女人来了。是可忍执不可忍!
“玉娘,出来!”王正卿扬声喊了一句,怒火在胸间奔涌。
甄玉见田绾绾也穿好衣裳,没什么可看了,且这会只觉更衣室内有些气闷,俏脸发了烫,心肝儿跳得呼呼响,略有不对似的,听得王正卿呼喊,就走了出去。
王正卿见她出来,一把扭住她手臂,气道:“不在后院待着,跑来这处折腾什么?且她是摘月楼的人,将来要侍候贵人的,你搞她作什么?”说着一眼见得她脸颊一个手掌印,分明是被扇了一巴掌,更是生气了,“怎么被打了?”
甄玉出来被风一吹,连身子也发烫了,一时嗅得王正卿身上清爽的味道,不由往他胸口蹭了蹭,马上又知道不对劲,只挣扎着道:“快放开我,我好像是嗅了媚药似的,很是不妥呢!”
王正卿一怔,松开甄玉,审视她一眼,果然见她俏脸通红,眼波如水,春情荡漾的模样,心中突然“咯当”一声,问道:“在哪儿嗅着媚药的?”
甄玉指指更衣室内道:“想来是这女人想迷倒你,不巧我想作弄一下她,比你先进去一步,就嗅着媚药了。”
王正卿脸色一变,眼神阴沉起来,不错,田绾绾长得俏丽,有几分像白谷兰,他也颇上心,但这不代表她就能来计算他。且是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当他王正卿什么人了?
“玉娘,你先回去,让胡嬷嬷熬一点清凉定心的汤给你喝,再泡一泡澡,上床先安歇着,待会儿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再来看你。”王正卿难得柔情,摸了摸甄玉的头,若不是玉娘先进更衣室一步,我岂不是要中了田绾绾的计,闹出不好的事来。
甄玉一听忙点头,转身走了。再待下去,只怕老子把控不住,把王正卿当了美人,搂进怀中怜爱哪!
甄玉才走,田绾绾便套好鞋子走了出来,她一眼见得两个丫头倒在地下,王正卿负着手着在一边,不由委曲万分,先去探两个丫头的鼻息,知道无碍,这才上前行了一个礼道:“状元爷,你府里那丫头无礼!”
“她怎么无礼了?”王正卿心内冷哼,打了我家娘子,还敢告状?
田绾绾听着王正卿这语气,不由猜测,莫非那美貌丫头是他心爱的人?一时便不敢十分抵毁甄玉,只照实道:“奴家在里面沐浴,她突然冲进去,对奴家无礼。且奴家这两个丫头倒在地下,只怕是她搞的鬼。奴家虽不是贵客,过门总是客,那丫头这般待奴家,状元爷不是该为奴家讨个公道,让她来赔礼么?”
王正卿冷着脸道:“她不是丫头,她是我的妻子甄玉娘。”
“啊?”田绾绾脸色全变了,天啊,她在更衣室沐浴要勾引王正卿,被他的夫人给抓个现行?还打了夫人一巴掌!
王正卿转开脸道:“好了,你喊醒丫头,赶紧走吧!”
“状元爷,奴家,奴家是得罪夫人了么?”田绾绾不死心,低声道:“待奴家给夫人赔个礼再走罢!”
王正卿道:“不用,你先走吧!”
田绾绾一听,知道事情已是不可挽回了,不由沮丧,只咬唇告诫自己不要急,以后还有机会。一时去掐两位丫头的人中,掐醒了她们,不待她们多问,便道:“走!”
目送田绾绾走远了,王正卿稍一寻思,便想起章飞白的异常,一时前厅也不去了,直接到了书房中,转头唤了侍书,让他去请章飞白。
田绾绾能进内院,且想着用这手段勾引他,离不开章飞白的帮忙。章飞白这般擅作主张,他得敲一记警钟,让他收好自己的爪子,不要越界。门客始终是门客,只能代主子分忧,而不能代主子作决定。
章飞白一看田绾绾忙忙告退,已知事情不妙,至侍书请他进去,心下只暗暗叫苦,寻思着要如何解释这件事。
待章飞白进来了,王正卿也不多话,只道:“你到庄上住一段时间罢,连夜就走,不必等明天。”
“三爷!”章飞白吓一跳,不敢相信王正卿就这样弃了他,急急道:“现九江王那儿重用三爷,若我不在三爷身边,谁来帮三爷记着一些杂事?”
王正卿冷然道:“飞白啊,我并不是离了你就不行的,你须得记好这一点。”
章飞白再待再解释,一见王正卿转开脸,一时也气闷上来,在你身边两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过为着今晚这点小事儿,就要撵了我走,这样的主子真叫人寒心。
王正卿听得身后没有动静,到底是叹了口气道:“飞白啊,你想明白了,再回来罢!”
章飞白本来气闷着,一听这话才活过神来,低声道:“若不然,我就帮三爷收了庄上的租子,立了秋再回来?”
“嗯!”王正卿应了,转头道:“一些交不上租子的,就免了。现下却要收笼人心。这件事办好了,便将功抵罪罢!”
章飞白眼睛一亮,这么说,还是会重用他的?
王正卿淡淡的,对章飞白这样的门客,还得恩威并施。
另一头,甄玉在房中沐浴,一边把水泼到侍候她沐浴的立夏身上,看着立夏湿了衣裳,显出胸前的浑圆时,又差点直了眼。没错,田绾绾胸前那绵软的手感,记忆犹新啊,立夏这个也不差,但是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她又怎么能对立夏下手呢?
立夏见甄玉眼神不对,有些害怕,只她从小侍候甄玉,对主子却是忠心,只硬着头皮继续帮甄玉洗起来。
甄玉闭了眼,额头轻叩桶沿,喃喃道:“静心,静心,不要乱想!”
立夏忙拿巾子垫在桶沿上,用手去扶甄玉的头,问道:“三夫人不舒服吗?”
“岂止不舒服,简直太难受了!”甄玉突然抬头,正好立夏俯下身,这一下,她有脸就卡在立夏胸前,一时呼吸不畅,忙忙把头仰后,闭着眼道:“立夏,你出去,让胡嬷嬷进来侍候。”
立夏见甄玉粉脸赤红,喘着粗气,不禁也惊惶了,忙出了房门去喊胡嬷嬷。
胡嬷嬷却是捧了一碗药进去,看着甄玉喝下了,又唤人再提一桶热水来给甄玉泡着。
甄玉喝了药,出一些汗,又再泡了热水,再出了汗,这才定了神,不再浑身发烫了。
看着甄玉上了床,胡嬷嬷才去坐在床边,问及事情的经过。
甄玉简略说了,至于自己捂住田绾绾大白兔,被打了一巴掌的事,自然省略了,好在脸上手掌印已消褪了。
胡嬷嬷听完,又气又恼,骂道:“好个贱妇,这便上门勾引爷们了?当这府中的主母是瞎眼的么?”说着又骂甄玉,“都是三夫人对三爷不上心,才叫人有机可乘。若是夫妻恩爱,那起贱妇怎么敢打这样的主意?”
甄玉待胡嬷嬷骂完,这才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待到了明儿,且把今晚与了田绾绾方便的丫头和婆子,全撵出去。后宅也该整顿一番了。”
胡嬷嬷脸色稍缓,道:“三夫人想通了,知道要立威严了?本来就是,这府中除去老夫人,你便是主母了,哪有什么事都不管的?”
甄玉说着话,有了困意,只闭上眼,不一会儿,却是睡着了。
王正卿过来时,便见甄玉睡得正香,脸上红肿已消尽了,他心头郁气也略消,因挥退了胡嬷嬷,除了外衣,在甄玉身边躺了下去。
甄玉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搂了她的腰,只一侧身,用手肘拐开那人的身子,接着翻身,举手就是一拳。
王正卿前几次被打,这回却有防备,一手捉住甄玉的拳头,一个翻身,压坐到甄玉身上,带着笑意道:“不是嗅了媚药么?难道不须我给你解药?”
甄玉深感得和王正卿摊牌了,因严肃脸道:“三爷且下来,咱们谈一谈!”
“什么?”王正卿愕然。
“就是说,我现下还不能和你圆房。”甄玉痛痛快快说了心理话。
王正卿再次愕然,待回过神来,突然大怒,翻身下地,冷冷道:“你不要后悔才好。”说着准备走人。
甄玉想起后院还有两位姨娘,深怕她们被王正卿弄去下火,忙扬声道:“上回可是说了,只要守身如玉,那本《律法释义》就是你的。”
还不许我沾别的女人?这是逼着爷当和尚,还是要逼着爷去喜欢男子?王正卿回身怒视甄玉,“什么你的我的?你的不就是我的?玉娘,你别太过份?”
甄玉也怒目,“这么说,那本书你不要了?不要拉倒,我拿来烧掉。”
“别别,有话好好说!”王正卿吓一跳,那可是一直在苦苦寻找的孤本啊,真被烧掉了,只怕要悔一辈子。
甄玉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示意王正卿坐在案前,她自己下床,趿了鞋子,也坐到案前,提了茶壶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王正卿,自己端了一杯,喝了一口才道:“三爷,我先前病了一场,想通了许多事,那时重病,深怕熬不过去,在佛前发了一个誓,说道若是病好,便半年不和你圆房。所以,你看……”
半年时间,应该能学会如何做一个女人,学会如何从王正卿夫人角度看问题,学会如何应对以后生儿育女的问题了罢?甄玉忖度着,半年时间下来,如果还是无法接受王正卿,无法适合这样后宅妇人的生活,到时再设法好了。
王正卿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几次想亲近,她推推托托的,原来是这样。只是半年时间啊,她又不许我碰小妾,却要怎么熬过去?
甄玉见王正卿那副样子,一时又忘却自己是女子,只像个挚友那样,举起手掌,五只手指拢了拢道:“用这个解决吧!”
“呃!”王正卿愕然,接着红了耳朵,再接着突然吼道:“你一个妇人,从哪儿知道这些道道的?好的不打听,专门打听这些坏的。”
“这些是坏的?”甄玉猛然发现自己忘形了,忙忙就要掩饰,“我只是见你蹭着桌子,度着是身上痒了,想让你用手抓抓,你生气什么呢?”
王正卿:“……”,这是淫者见淫,我误会她了?不过她十指纤纤,虽不能圆房,若她肯用这十指……,也未尝不能接受。
甄玉见王正卿瞪着她手指看,也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嗯,柔若无骨,又白又嫩,很合适……。吼,当然不行,这现下可是自己的手指,怎么能乱用?
王正卿寻思着,玉娘还是处子,什么也不懂,还得找机会引导她,让她自动自觉,到时虽不能圆房,将就将就,半年也就过去了。
甄玉寻思着,王正卿这厮一向不缺女人,要他守半年,有些难。还是找机会引导引导他,其实一心扑在功业上,偶然熬不得了,自给自足,一眨眼的,半年也就过去了。
王正卿心里烦躁,一口喝完茶,再去倒时,发现茶壶空了,一时也不想唤人,见甄玉还剩下半杯茶,就端了她的茶杯,把嘴唇凑在她沾过的地方,眼睛看着她,轻轻呷茶。嗯,女人,懂不,这个叫*?
嗯,男人,这个很懂!但是……,甄玉心里纠结着,要不要拦下他,让他不要再舔茶杯沿了,这样下去,这杯子还怎么用?
看来是不解风情啊,枉我快把杯子亲破了,她还一脸无波,半点不脸红。王正卿心内叹气,也罢,慢慢来罢,今晚就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