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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262.26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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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云来也是思归城里最热闹的一隅了,环境是清幽,可客流量着实不小。

    八方来客,无财莫进,有财自然就有一定地位。

    玄东界说小不小,可大大小小的庆典也不少,其中自然有同时见过傅灵佩和丁一这一对子的,认出两人来的,还真着实不少。毕竟元婴修士不是大白菜,一撸能撸一大把。何况这两人还容貌顶尖,气质不俗。

    不过,也有人提出异议的,“这便是传说中容貌天上有地下无的静疏真君?我看着也不过如此,充其量不过就是个蜡样美人罢了。比之凌渊真君,大有不及。”

    “好似……是没以前扎眼了些。”另一人曾经见过傅灵佩的,也百思不得其解。人还是那个人,怎看着黯淡了许多,没那惑人心魄的气韵了。要论美貌,便是红袖招那魁首,也差不离,只气质略差些。

    如这样的私语,在客云来各个角落,都有议论。

    可不论般不般配,静疏真君的修为和炼丹实力在那,无人敢当面提,便是这议论声,也是小之又小的。

    自然,对于凌渊真君捡了芝麻丢西瓜的品味,也遭了许多人吐槽。毕竟有静疏真君珠玉在前,凌渊真君还能看上怀里那个单看还俏丽放一块却觉太寡淡的女修,大家也都表示是脑子被屎糊了。

    尤其是丁一身后那一群拱月的“群星”,纷纷忍不住退开了去,拉开距离,以免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于是,整个客云来隔间外的长廊里,一东一西,一红衣艳艳,一白衣飘雪,两厢对峙,急遽降下的温度,和剑拔弩张的气氛,让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肾上腺激素激升。

    丁一面上神情丝毫不变,就连嘴角翘起的弧度都未改变一分一毫,上挑的眉眼泻出的是如出一辙的风流写意,就连薄唇吐出的话,也是凉薄得要命:

    “静疏真君,此行前来,莫不是为了看凌渊如今近况?”他轻轻推开陆篱姝,上前一步,正好将她护在身后。

    傅灵佩眯了眯眼,忍住想要打上去的拳头,轻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凌渊平生最不喜欢束缚,牡丹有牡丹的雍容,可茉莉亦有茉莉的芬芳。若让凌渊只取一瓢饮,怕是……余生,不幸。”

    丁一微微垂眼,掩住眼中所有情绪,再抬眸,已是一片古井无波。

    “哦?余生,不幸?”

    傅灵佩蓦地笑了,这一刻,原还黯淡的容色却被这笑衬得瞬间鲜妍灵动起来,众人只觉眼都快被晃晕了。

    “那我现在,就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话还未落,脚步一跨,元力如电,迅疾抓住红衣,一挑一拨,丁一就被挑到了客云来外的半空中。

    傅灵佩也直接落在了半空。

    从一剑再一次被换了出来,冰晶般透明,这剑,极美。可引起旁人赞叹的,却是这是一件灵宝!

    噢,不对,七件。

    丁一定定地看了眼傅灵佩,脸现悲悯,“你这又是何苦?”

    ——悲他妈个悯!

    傅灵佩出离愤怒,剑指天,“还打不打?!”

    丁一袖着手,一身红衣在风中猎猎,显得玉面更俊,薄唇轻佻道,“我凌渊,不与女人动手。”

    怜香惜玉之态尽显。

    傅灵佩满头黑线,不与女人动手?!

    亏他说的一点不心虚,邀月秘境之时,他打傅灵飞打得还少么?后来在沧澜界熹光团之时,他下手还轻么?辣手摧花,可一点没见他手软。

    到这来装相来了。

    “真君怕是忘了。我思归城与你天元坊一样,城内都不许动手。”丁一看着临街御剑狂奔而来的执法队,戏谑道。

    傅灵佩呆了呆。

    脸、他、妈、丢、大、了。

    她忍不住想要捂脸,却终究保持元婴修士的风度,缓缓落了地,“如此。”脸上恢复了平静。

    归一执法队依然是一身蓝衫,风度翩翩。推开围观群众的包围圈,朝落地的两人拱了拱手,“拜见两位真君。”

    丁一挥手,“无事,我二人叙旧罢了。”

    傅灵佩冷若冰霜。

    陆篱姝讪讪地走了过来,“师妹。”

    话音一落,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两女争一夫,竟还是同一门下的。果真精彩!

    众所周知,同一派不同门下亦有师姐师妹相称的,可那是指同一修为境界;修为有别,就该是前辈晚辈之分,否则便是不尊重。若还以师妹师姐相称,必然是出自同一门。

    这同一门下,还是出自那个不苟言笑的楚兰阔剑修门下,真真是……

    丁真人,真乃大丈夫也。

    有男子叹服。

    傅灵佩像吃了只苍蝇,恶得难受。按着额头,头疼极了,若是让师尊知晓……到此刻,便是原先有十分的肯定,也有些迟疑起来。

    “你如何会在此?”

    陆篱姝心中焦急,却怎么也说不出原因来。想传音,又怕被修为高的截听了去,只得上前两步,想要挎住傅灵佩的手臂,却被丁一一把攥住,往后拖了拖。

    傅灵佩似笑非笑,“怎么,怕我伤害你新欢?”

    丁一正了正面色,“晤。”

    傅灵佩却深深地看了一眼陆篱姝,之前感到的违和感又来了。女子走路,多是袅袅婷婷,身姿曼妙,可陆师姐,不知如何形容,总有些……不对。

    她一时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来,只轻轻叹了口气,被挑出的暴脾气渐渐下了来,朝不远处挥了挥手,王渺一愣,莫不是寻他?

    见傅灵佩颔首,忙慌地走了过来,“真君寻我?”

    “晤。”傅灵佩点头,“过来些。”

    王渺从善如流,走到了傅灵佩身边约一尺处,这其实已是打破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了。傅灵佩见不得他磨磨蹭蹭的样,觉得这解语花也不够解语,只伸出一手,阔气地一把将他揽住了,指尖轻轻搭在他肩上,揽着他转了个弯,“走。”

    说着便朝客云来款款而去,两人很快便消失在了门口。

    王渺无奈地走着,只觉得背后都快被寒意洞穿了,心中叫苦不迭。果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还在客居外的围观者哗然一片,为了这直转而下的情节。

    天元派的静疏真君本是来抓奸的,这奸是抓到了,可随之又找了个俊俏的走了,这是怎样的一场大戏?

    却也有女修暗自叫好,他修仙者,就该当如此潇洒才是!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丁一僵在了原地,嘴角的笑僵了僵,很快又恢复了原状,只一只手隐在袖中紧攥住,沁出了与袍子如出一辙的红色,在这满城春/色中,仍觉得冷意,触不到底。

    陆篱姝在一旁担忧地看了看他,心中却暗啐了句:

    活该!装逼被雷劈!

    ~~~

    傅灵佩一进客云来,便放开了王渺,“对不住。”

    王渺知机,退开几步,拱了拱手:“真君是要住店,还是……”

    “住店。”她丢出一个储物袋,里面装了十万下品灵石,“为本君寻一处僻静清幽之处,不够的再说。”

    “喏。”

    王渺引着她一路往后走,穿过层层隔间,后面是一栋又一栋的小楼,每栋皆有青碧环绕,繁花盛开,一些隐隐透出丝竹之声,光听着,便觉得惬意无比。

    “此处为清洛小楼,每栋皆有美婢、俊司伺候,若有其他需求,客云来也可一并做到。”

    这一并做到,颇有深意。

    傅灵佩看了他一眼,摇头道:“太闹了些。”

    她虽欣赏此间闲情,可这小楼,还……不够隐蔽。

    王渺一愣,不愧知情识趣,瞬间便明白了傅灵佩之意,引着她转了个方向,往西侧穿过月亮门,走了一阵,来到了一栋独门独户的小楼,两旁青山绿水环绕,端地是清幽。

    傅灵佩满意地颔首,“便是此间罢。”

    王渺递过去一个牌子,退开一步,躬身道,“此间有五级防护阵防护,两旁无着,隐蔽性极佳,只是一日便需三万灵石,真君悉知。”

    傅灵佩大感肉疼,可也不想能在这地儿堕了他天元派的门面,只挥挥手道,“退下罢。”

    她辛苦炼一炉丹,也不过才赚个十日的度夜资。真真是——销金窟。

    傅灵佩心下把这笔账,都算在了那阴晴不定的凌渊真君身上。

    当即将牌子一贴,进了小楼,重新布下九环宫锁阵,盘膝思索了起来。

    灵气浓度极佳,堪比她在天元派的元婴居所,防护能力极好,楼外还有随时待命的俊司,也难怪——收费这般昂贵了。

    傅灵佩心下赞叹,按下性子,重新静修起来。

    春/城不夜,傅灵佩等了一会,没办法,只得将大典当日丁一送来的细纱唤出,展开折成一束拢在腰间,虚虚垂下,才行起呼吸秘法,人便瞬间从小楼内消失不见了。

    九环宫锁阵,静静地起着防护作用,任是什么修为看来,也只能透过阵法,听闻到女子稳定的呼吸声。

    傅灵佩一路隐着绕过王渺安排的俊司,朝外行去。

    元婴修士也遇见了几个,却无一人发觉她的踪迹。傅灵佩爱惜地抚了抚,一路顺着记忆,来到了东侧一栋青瓦小楼外,略敲了敲,楼外的灵波动了动,又瞬间恢复了平静。

    楼外站着等候吩咐的一位筑基女修似有所感,转头却发觉毫无异动,只以为是自己过于敏感,便又闭目静修了。

    傅灵佩顺着台阶,直接进了等候已久的小楼。

    门未关严实,豁开的一条缝,傅灵佩恰好可以进去。她走进去,一楼无人。直接上了二楼,迎面便是一间小厅,连着两间卧舍。

    满目皆是奢靡。

    正南方,落地便是一盏人鱼灯。灯油为深海鲛提炼的鲛油,一滴可燃百年,极之名贵。地上铺的,是三尺便需一万灵石的胡狐毯,触感极软,可以脚覆之,极之享受。桌上一盅壶,正是丁一曾经与过她的千年云雾茶,隐隐冷香袭来。

    东侧角落是一座镂花大肚铜灯,其内有檀香隐隐。

    “你来了。”

    红衣男子抬头,灯下,上挑的凤眼里,是绵延不尽的情意,亮若星辰。

    ——这整室的奢靡,都不及他一袭红衣来得重彩。

    “我来了。”

    傅灵佩缓缓道,丝履落地直接踏到那胡狐毯,她毫不心疼,落座拎起茶盅,饮了一口,道:“你不解释解释?”

    丁一按着额头,闷声笑了起来。

    傅灵佩任他笑,却不意脚被勾着抬了起来,丁一将她丝履轻轻勾下,露出了一双嫩白的双足,堪比那最厉害的匠人才能雕出的玉足,每一线条都恰到好处。

    他耐心地将丝履脱下随手抛到一旁,任她赤足踩在那胡狐毯上,雪白的皮毛,雪白的如笋尖一般的玉足,说不清谁更白,却显得那一双玲珑玉足更撩人心魂。

    丁一侧了侧身子,声音有些哑,“我想了许久,才寻来这一室的胡狐毯。”

    “却不料,事实比我想象的,还要美上一万倍。”

    “脚感如何?”

    傅灵佩任他发痴,直接赤足踢了他一脚,“解释!”

    “还是我来解释吧。”

    一道声音从卧舍里传了过来,一道纤纤身影出现在了小厅尽头。

    丁一连忙扯过傅灵佩的袍子遮了遮,直到确保那一双玉足不会被人看见,才抬头不悦道,“你出来做什么?”

    那嫌弃之意,就算是隔了两条街,都能辨得清清楚楚。

    傅灵佩却愣了愣,“你们住在……一块?”

    半晌又反应过来,对着陆篱姝,“你声音,怎么了?”

    “此事说来话长,弟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