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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妙拍她,“哎,哎,哎,丫头你弄错了,这回要右拐。”
傅灵佩不理她,握着从一剑的手紧了紧,膝盖微躬,形成一个随时可以暴起的动作。
“嗖嗖嗖——”
一道凛风扑面而来,冰寒之意几乎要将她冻在原地!
傅灵佩心道来了,后腰一折,身体几与地面平行,脚尖点地连连后退,从一剑执在手中,气劲连绵成了一道天然屏障,虽然没有元力加持,但仅凭锋锐与气势,便将来势阻在了半途。
“轰轰轰——”
攻势渐止。
一攻不成,巨大的兽影滑过,傅灵佩脚尖一点,人已顺着气流去到了庞然大物面前,肉眼看不清,只能看到黑黢黢的两只巨大的兽眼仿佛倒影着细微的光。
两厢对峙,一人一兽都停止了下来。
吞余兽狂吼了一声,傅灵佩却能觉出其声音里的退缩之意。
“丫头丫头,哎,你现在没元力,莫再继续了。”尤妙急得跳脚,“若惹恼了这吞余兽,真的激发了凶性,那便是不死不休了。”
傅灵佩颔首,她虽身体得到淬炼,但一身功法却全是配合着元力的,要真对付这吞余兽,虽不惧,但也会两败俱伤,后面还会碰到何物还不好说,还是退下的好。
她身对着吞余兽,浑身警戒着,又重新走回了那个路口。
“左还是右?”
“这回往前吧。”尤妙无奈地道,碰上一个脑子太活的坏处,她这回……是真见着了。
傅灵佩这回是真的依言而行了,这回安安全全地,再未碰到一只吞余兽。仿佛那些吞余兽,都被禁锢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并不来染指尤妙指出的安全之地。
“快到了,快到了……”
尤妙不由激动地念叨起来,这激动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从何而起,总觉得……脑中被自己忘却了很久很久的东西,正渐渐在浮出水面。
……
另一边,丁一已经走到了这大殿的出口,出口处矗着一道大门,门前两个铜狮圆扣,他拂袖用力一推,竟是没推动。
——糟了!
刘振的惊叫已到了喉咙口,身后火烧冰浇雷击等铺天盖地的攻击已重叠着如大浪一般涌来,丁一额间滴汗,指尖一挑,将听音子母圈的联系掐断:
“你二人且挡一息!”
心想着蛮力既推不开,依主人性情,扣门而入才是正经。丁一伸手把住铜狮两扣,轻声扣门。
“哐啷——”一声,大门应声而开。
沉重的门扉在地上划出刺啦的刺耳之声,门开势极缓。
可惜,时间已是来不及——
那些叠层了无数各种样的攻击已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刘振脸涨得紫红,咬紧牙关站定,长袖鼓风,浑身元力蜂拥般朝手中之物涌去,他的本命法宝是一只角鞭,“啪——啪——啪——”
程无趋玉扇频摇,一只巨大的白虎俯啸而出,连着火红的朱雀,长翅在空中划出一道痕——与刘振的角鞭一起,汹涌的气浪将袭来的攻势往外推了一尺。
只有一尺。
“噗噗噗”几声,一息不到,白虎被爆,朱雀飞灰,角鞭上出了浅浅几道伤口。刘振闷哼了一声,脸色即刻便苍白了起来。本命法宝受伤,他自己也不好过。
“走!”
丁一紫电在手,剑之第四境使出,如长风破浪,原本程刘两人合力才推开一尺的攻势硬生生被推着往外再出了五尺。他两道元力化鞭,一卷一拽,硬拖着程无趋和刘振一同跃入了门后的世界。
“啪嗒”一声,一块嫣色圆石滴溜溜地落在地上,化成了齑粉。
风一吹,就散了。
“哎,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程无趋回了下头,发现神识已然被隔绝在了大门之外。
丁一摇了摇头,唇色越发苍白,毫无血色,程无趋担忧地看了看他,“凌渊道友,你感觉如何?”对他之前需要紫薰花,他心里隐有些猜测。
“尚好。”
丁一往嘴里塞了粒扶风丹,嫌胡子麻烦,一把将下巴上黏着的山羊胡给拽了下来,连同面具一起收入了储物袋中。
刘振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猥琐老道士就这么一变,便成了一个风流倜傥的男修士,之前有多猥琐,现在就有多端端正。程无趋站他一旁,硬生生被衬成了一个黯淡无光的背景板。
便是那一身皱巴巴的灰袍,也丝毫无损其风采。
“凌,凌渊道友?”
“怎么,阿振,看呆了?”程无趋拍他。
刘振失落地叹了一声,原还庆幸自己在三人里长相不是垫底的,才稍稍得意了一下,现实便狠狠给他上了一课。罢了,丑便丑罢,本就不该在他人身上找优越感。
不过,如丁道友这俊俏模样,便是没修为,怕也有大把的女修哭着喊着要扑上去,也难怪……
他又叹了一声。
丁一不自在地挪了挪身体,躲开刘振几乎要灼穿他衣袍的视线,冷声道:“刘道友,你可还好?”
刘振这才回过神,苦笑着摊开手,掌心全是燎泡,法衣也破了个大洞,露出整个后背,也无一块好肉,凌凌地往下滴着血,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今日多亏了丁道友,若光是我和无趋,怕就该交代在大殿里了。”
刘振拱了拱手,挥袖拂出的一股幽香带些甜腻,程无趋好奇地凑过来动了动鼻子,“阿振,你何时还熏香了?”
刘振方脸瞬间红了一片,手往脖子处一探,便拉出一个精致的香囊,还不待程无趋看仔细,又小心地塞了回去,动作轻柔看得出很是爱惜,“大约是刚刚斗法厉害了些,香囊没藏好便露了点气味出来,惭愧,惭愧。”
“无妨。”丁一瞥了他一眼,嘴角翘了翘。
程无趋肘击了下他,“阿振你倒是瞒得严实,哪儿找的姑娘?你不是一心爱慕那流云仙子么?”
流云仙子入幕之宾是个顶个的俊俏,要看上刘振,除非是黄河水倒流。程无趋自然是当他痴心妄想的,刘振羞赧地笑了笑,唯唯道:“等时机合适,我便带她到你面前掌掌眼。”
程无趋拍着他肩膀哈哈大笑。
丁一没管身后两人唠嗑,一边调息,一边将周围环境收入眼底。
一碧万顷,脚下是青苔碧草,连迎面刮来的风,都带着泥土的芬芳。除却顶上没有旭日,看起来倒也是似模似样的天地一景。
——惬意的让人几乎忘了刚刚闯过的九死一生。
之前被他极力压下的,对于傅灵佩的牵挂又一次浮上了心头。丁一苦笑起来,修士中,如他这般没出息的男修,大约也是少的。
三人盘膝而坐,各自服下灵丹,调息起来。
等程无趋睁眼,却发现丁一早就调息定了,正支着腿坐着,抬头静静地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他也走到旁边蹲下,安慰道:“莫担心,静疏真君向来是个厉害的,不会出事。”
丁一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静疏……自然是厉害的。”
“只是,某人该收收心了。”
程无趋一骇,立马憋着嘴不敢说了,只纳闷着自己藏得那么深的心思,这男人心究竟藏了几窍,竟也给猜到了?
丁一也不欲与他计较,程无趋这人拎得清,知道自己该要什么不该要什么,心思也算正,与那姓沈的小白脸不一样。他转了个话题:
“我在想,这遗府的主人,究竟意图何为。”
“大能所想,岂是你我可以揣度的。”
丁一闷了会,突道:“算了。”心里前所未有地思念起傅灵佩来。许是相伴了这几年,不过离别一会,竟已是不习惯了。
何况,跟这么两个出门不带脑袋的蠢货在一起,人生,还真是……寂寞如雪啊。
丁一似真似假地哀叹了一声,见刘振也调息好了,便偕同着一起往神识所在的一处高坡而去。那里矗立着一片连绵的建筑群,神识扫去,正好是三间——一人一间。
若不是巧合,那便是此处的机关可以探知人数。
丁一可以确信的是,这里并非幻境。
“左,中,右,你们先选。”丁一指了指一排并列的三间……茅草屋。茅草屋建得还似模似样的,顶偏偏只搭了一半,就像主人建了一半不耐烦建了一样。
程无趋笑嘻嘻地走上前来,“不如我先选?”
“成啊。”丁一笑眯眯地看着他,这人气运如此之差,偏每逢此类抽选活动时还是乐此不彼,也算得越战越勇的典范之一了。
“我选中间。”
程无趋秉着迷之自信,大步当先走了进去。丁一只见他白袍在茅草屋内一闪,草屋内便无人了。
——看来此处果然是通往下一处之前给他们歇息的中转之地。
“你呢?”
刘振摸了摸后脑勺,“那我便选左边罢。”
他扬袖拱了拱手告辞,丁一只觉得那股浓郁的香气再一次盈鼻而来,他不适地闭了闭气,直看到刘振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屋内,才提步往右边而去。
甫一进屋,丁一当先便看到腾在半空中滴溜溜转的一个光团,还未及探明,脚下一个不稳,他立时元力放出,便卷着这光团去了下一处。
黄沙漫天。
这是他的第一眼印象。
“嘭——”
丁一反射性将光团丢出,却还是被爆开的气浪掀翻了,这回身上堆了两层的“乌龟壳”起了作用,气浪“噗噗”破除防护罩,等真正击到他身上,已然弱了许多。
——伤上加伤。
丁一的身体仍然受不住这对普通元婴来说弱了许多的攻击,不由吐了口血。他揩了揩唇,面无表情地想着原来这吐血吐着吐着竟然也能习惯的。
往唇间塞了粒极品离震丹,感觉到胸口间的郁痛下去了些,他才有心思重新揣度起来。看起来,之前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起码与许多希冀留下道统的修士相比,此间主人要显得不那么友善一些。
本以为是过关的奖励,也成了惩罚,可这人既是能耐如此之大,要替换以更致命的物件倒也不难——这样看来,此间主人的态度也极是矛盾。
——莫非是不欲伤来人性命,只希望他们知难而退?
丁一咳了两声,直到喉头的铁锈味都咳出去了,才踱着步往前走。
漫天的黄沙里,只有一抹灰影,瘦条的身板,却挺得笔直,任风沙狂卷,仍如不动磐石。
“真他妈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