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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编故事,也是个技术活啊,稍有不慎,便自搬石头砸脚。
还好明渊所知夙夕的事情不多,苗疆的人把她保护得很好,估计明渊也就能从夙夜口中得听些许细末了,只是不知道他记住了多少。
这种无中生有的事情,倒不是最危险的,危险的是,有中变无、发生过的,她说不出来。
既然夙夕是修习毒术的天才苗子,又没有武功底子,想必幼少年时期,多与毒物打交道,意外插曲不少了撄。
她便挑了这方面来说,一个劲地说着怎么怎么被小蛇咬,蝎子蛰,族人是怎么救她,怎么担心她,她又是怎么大难不死,能弱化不说的背景便不说。
而且之前在江陵搜刮信息的同时,也有留意过苗疆那边的情报,而且从花魁如是口中,也能敲出些细末来,现在添枝加叶,倒也算派得上用场,应该......不会穿帮吧。
明渊静静听着,看她说得眉飞色舞的,不由深了唇角弧度,软了眸底的一汪水。
“害怕吗,曾经那么接近死亡。偿”
不知什么时候,这人无声无息,指尖爬到她的手心,轻搭着。
没有添半分力道,她是可以很轻易就抽离的,可是她抬眸看去,眼前这人,神态虽软绵温和,笑容平易近人。
但是秦如歌却不得不警告自己,为提高自己的生存几率,动物会修炼自己的伪装技术。他是九龙天子,想必伪装能力,更是个中翘楚,难保他不是为了麻痹敌人,才摆出如此态度。
更何况,她没有忘记,早前他反应有异......
咬牙忍受陌生人的触碰,秦如歌低眉顺眼道:“那时候还小,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只当做睡了一觉。”
如果,连一份这么理所应当的碰触都忍受不了,西凉皇宫,她压根就不该进来。
“现在呢,遇到这样的危险,哪怕是七尺男儿,也畏惧死亡。”
秦如歌不说话,只幽幽盯着他瞧,一副天真好奇又冥思苦想的样子。
明渊笑意加深,轻轻挽过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没关系,以后孤来保护夕儿,万寿宴过后,找到阿夜,孤会设法尽快迎夕儿进宫,届时,谁也伤害不了夕儿。”
被迫靠在这人肩上,有那么一瞬间,身子轻颤,秦如歌眼珠子乱晃,糟糕,希望他不会把她一个小小的冷颤,看得太重......
明渊身上带着淡淡金创药的药味,还有男性荷尔蒙的阳刚气息,秦如歌感觉自己脑袋嗡嗡作响,死咬牙根,忍忍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然上首的明渊,却是冷目垂眸,眉眼唇角封霜,嘴里吐出的是甜言蜜语,心里想的,却不知是什么心思诡计。
感觉过了有那么一会儿,这时候挣脱开来,应该没有大问题,毕竟女儿家矜持些,才讨人怜惜喜欢。
她推开明渊,不着痕迹避退远了些,两颊微醺,羞怯道:“嗯,这些事情,你们做主吧。”
反正入宫的不是她,既然夙夕这么喜欢这西凉皇帝,她权当做个顺水人情,以作游览西凉留下的一份小礼。
许是听到她肯定的答复,明渊明媚地向着她咧嘴笑开,又说了些保证的话来。
秦如歌这时候升起一丢丢愧疚感。
她这些天查西凉王侯将相的时候,间接也了解了西凉的国情,明渊处境艰难,除了禁军,西凉兵力大抵不不在他的把控之中,和南越的战事,他身上责任小,不过是个傀儡天子,她却在他身上下了那么狠的毒。
明渊连日来伤情反复,精神不济,倒也没有久留她。
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一会儿,便着人送她回去。
秦如歌离开金碧辉煌的天子寝殿,心中的柔软却是一点点加硬。
不管如何,他毕竟是西凉的人,是敌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江陵城内,好几天了,子鼠等人等不回秦如歌,均是心焦不已。
“要不我们三人还是闯一闯西凉皇宫算了。”巳蛇提议道。
“不成,小姐有言在先,不能闯。”
“子鼠,行事要晓得变通,谁知道小姐在里面发生了什么变故,万一她要是改变主意了,却没法子通知我们呢。”
子鼠白了卯兔一眼:“你是新来的,摸不准小姐的脾性。”
“是啊,小姐有行军者的气度,铁令如山,不容违逆的。如今,我们也只能相信小姐的本事了。”巳蛇感慨道。
子鼠点头表示赞同:“我们还是集所有精力把关,要是能把燕王......姑爷等来,也许,有转机。”
闻言,巳蛇愕然道:“你莫不是想让姑爷入西凉皇宫吧,小姐要是出来了,一定重罚你的。”
小姐让他们在江陵内等人,不就是为了拖住跟天借胆的那人吗,他竟然敢打姑爷的主意,送入西凉皇帝的虎口。
子鼠叹息,无奈道:“不是我想,是那个人一定会这么做,巳蛇,你也是男人,你会不明白吗?”
巳蛇张张嘴,却是无话可说。
说的没错的,既然姑爷已经单枪匹马来赴会,深入西凉,又岂会把西凉皇宫放在眼内,换作是他在姑爷的位置,无论西凉皇宫是不是有去无回,也定然要闯的。
想想不久前,小姐为了姑爷,也是这样义无反顾,单独闯入蛊师设给他的陷阱,同生共死。
多少人反对离间他们夫妻,却是徒劳,只是把他们栓更紧实罢了。
“这样也好,他要是坚决要入西凉皇宫,我们也好以保护姑爷的正当理由,跟过去,小姐即便不悦,看在姑爷份上,应该不会严惩。”
子鼠取笑道:“没想到我们之中出了你这个孬种,还怕那一点皮肉之苦。”
调侃罢了,他们何曾惧怕惩罚,只是不能违背她的命令罢了,然一旦跟姑爷的性命比起来,在小姐心里,命令大抵便要退居其次。
卯兔看着他们一人一句,自己插不了话,有些恼了:“什么叫做你也是男人,我是女的,你们便忽略我的意见了么。”
说起这个性别之分,两个大男人看着十二地支中唯一的异性,上下打量,正经道:“你不说,我们都忘了,你原来是女人啊。对了,怎么这么多年来,我们一起吃喝拉撒睡,怎么没发现你什么时候来过月信的?”
卯兔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抽筋,这两人,算是一本正经耍流
氓
性
***
扰吗。
眼看着万寿宴要到了,跟外边通不了消息,秦如歌很捉急,按时间推算,凤明煌要是一路往江陵赶,应该也差不多该到了。
这些天,她在西凉皇宫里,除了忙着应付明渊这只温柔似水的傀儡天子,给他按按摩包包扎针灸针灸什么的,其余的时间,她忙着玩动物。
御膳房,太医院那些地方,偶尔会送到一些活龟什么的。
她顺了一些来。
偶尔还能在偏僻角落里找到蝎子蜘蛛蜈蚣什么的,运气不错。
可是,她日日训夜夜练,效果奇差,指望牠们带消息给子鼠他们,似乎太过异想天开。
间或有一只龟好不容易快要爬出午门,竟被恰好出宫采办的宫人给抓回御膳房炖了。
其余的,全是不成器不听指挥的熊孩子。
烈日在上,秦如歌挥汗如雨,连日来的郁闷,还有对凤明煌的行踪猜测不能确定,烧了她一把闷火。
罢了,不训练了!
她扔了枯枝,大字型仰躺在草坪上。
大猛太阳,致使她大幅度眯眸。
直到一双黑舄驻足在她身旁,暗影自上笼罩,遮蔽了上首的艳阳,秦如歌这才得以视物如常。
明渊挨着她坐下,秦如歌倏地坐起,好奇地看着他:“皇上,你......坐在地上有***份,妥当吗?”
而且这里是别处园子外头,不是他的寝宫,人多口杂,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太后的眼线,他就不怕和来历不明的丑妇谈笑甚欢挨肩而坐的一幕,让人传了出去?
明渊却似没有听到,拿起她刚刚戳龟壳的枝条,有一下没一下的玩弄笨龟。
“看到你玩得这么开心,孤心痒痒。”
醉了,她明明是郁闷了,怎么就玩得开心了。
也罢,他高兴就好。
“皇上这两天气色好了许多。”
这两天也没再让她包扎,难不成好了?可他不是说那毒不能解的嘛,莫非他决定放弃夙夜,改而认孬种,匍匐在太后国师脚底下,发誓永不生野心,任由他们搓圆弄扁?
明渊似乎能看穿她的想法,道:“你放心,不是孤改变主意。毒,不是孤着人减缓的。”
“不是皇上,难不成是太后?”
秦如歌不过随口这么一说,明渊却给了她肯定:“没错。”
她稍微屏息了一下下,便也想通透了。
“这是,为了让皇上还有参加万寿宴的精力不成?”
“孤的小夕儿,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低伏在她耳边,男人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垂及后颈稍微敏感的地带,秦如歌有些发麻,手下的青草被她揪了一块。
要不是脑内的恶魔被天使摁在地上,她早就糊明渊一脸。
秦如歌干笑着往侧边闪躲开来,夺了他的枝条,重新逗着小动物。
明渊看着她意有所指地指使活物,那些个蛛蝎还真是随着她的韵律而行,眸光稍黯。
他敛了神色,浅笑道:“孤怎么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些小东西好像能听人指挥,你这是在训练牠们吗?”
“皇上想太多了,民妇这不是太无聊,找点乐子么。”身形微顿,转瞬间又重复微顿前的动作。
这个小细节,明渊看在眼里了。
“也就是说,你嫌弃孤的西凉宫太无趣了?还是说......嫌弃孤无趣。”
撩妹?
才不理他。
“皇上,日头晒,小心中暑哦。”秦如歌向远方待命的宫人招来,起先那些人是不动如山的,她拼命指示是他们皇帝老子的意思,那些人许是见帝王有所松动,颔首同意他们过来,这才前来听命。“皇上累了,让你们赶紧护送回宫,好生伺候着。”
这些个宫人却是不给秦如歌好脸色。
这个不知道打哪里来的丑妇人,近日一直陪伴圣驾,风声都传到后宫的娘娘那边了。
没想到皇上口味这么重,放着那些个娇滴滴的美人不亲近,却沉迷这种上了年纪先不说,还不堪入目,中年发福的妇人。
“设座遮阳,孤要在这里赏会儿花。”
“奴才(婢)领旨。”
秦如歌:“......”
这哪儿有花,除了草,就是木,别的颜色都没有,这不瞎扯呢么。
“皇上,你都没看到他们的眼神儿是吗?民妇是替你觉得憋屈,万一他们误会您的鉴赏能力,万寿宴上捣鼓上来的都是歪瓜裂枣怎么办。”
还是快快回他的宫殿,不要出来碍着她的眼好么。
不知咋的,最近但凡和明渊独处,秦如歌有种莫名焦躁,莫名负疚感,只想把他撵远远的,可是这人完全不按她的思路来,越是这样,他越是粘人。
他不会以为她这是玩的欲擒故纵的把戏吧,她心好累......
明渊含情脉脉迎上她歪瓜裂枣的脸,笑道:“这样不是正合你的心意么,孤的后宫,全是歪瓜裂枣。”
他弹弹衣袂,施然而起,走到她隔壁,低首小声道:“孤的小夕儿独受盛宠,享尽恩泽,不好么?”
呵呵,应该是很好的,以后那夙夕应该会非常感谢她为她争取来的福利吧。
不过,还真是多谢明渊终于给她机会探探口风了——
“歪瓜裂枣又怎么了,既然我们有办法让西凉兵脱胎换骨,估计也有办法让歪瓜裂枣变成天仙。”
丹凤眼滞了滞:“谁跟你说这些的?”
“自然是夜哥哥啊,不过夕儿倒是很好奇,到底是朝中哪位能人,又或是苗疆我不知道的哪位人物如此能耐,竟然有这种能使人脱胎换骨的奇能,渊哥哥,你是西凉皇帝,你一定知道的,告诉我好不好。”
一言不合就撒娇卖萌,她也是鄙视自己。
管他的,反正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快快咬饵!
明渊薄唇轻启:“阿夜没告诉你?”
他的神态有些微妙,秦如歌做不得准,该不该继续追问下去,大抵最后是下意识摇头:“没有。”
二人对视良久,秦如歌有感脚底生寒。
在老虎嘴里挖话,无疑是找死。
“他们与哀家说,皇上被妖妇所迷,哀家还不信,万没想到,皇儿你竟然还真是这么糊涂!”
长发高挽,雕花象牙梳固定成发髻,妇人仪态高贵,保养得宜,岁月在她脸上还是手下留情的。
阿弥陀佛,一定是天可怜见,派了救星来解救她。
秦如歌赶紧跪了下去给这位人物请安:“民妇拜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西凉太后却是久久不把她叫起,似乎有意给她下马威。
她现在的乔装,年纪可赶上西凉太后了,估计能给明渊当娘了,也难怪这位老虔婆如此不待见她。
至于为什么喊她老虔婆,呵呵哒,人家正示意手下嫲嫲级人物,碾踩她的手背呢。老天派来的这位救星,也是扫把星!
“母后!”
皇帝气急败坏的一声母后,终于是让老虔婆逸出一声蔑笑,漠然道:“平身吧。”
“母后,这位乃民间好手,母后亦知,儿臣多年为头疾所折磨,自大娘入宫施以妙手以后,孤头疾便日渐好转。宫里人多口杂,定是异心之人嚼的舌根,母后切莫听信。”
“哦?皇儿此意,莫不是讽刺哀家代为治理后宫不周,安排的人手有问题,编排哀家吧。”
“儿臣不敢!”
西凉太后摒退身边人,双手交合于腹前,目光落在明渊身上,缓慢地绕着他转,明渊伏低伏弱,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
秦如歌偷偷瞥去一眼,竟见他低下的脸,有些不堪。
也难怪明渊难堪,西凉太后咄咄逼人,他终究是天子,在西凉太后面前,却不得不弯腰卑躬,唯唯诺诺,一国之君的威仪荡然无存,要是表面这一层没有血缘的母子关系破裂,西凉太后指不定把他踩到地下几层去了。
“呵,皇儿不敢?哀家看来,皇儿没有什么不敢的吧。哀家不同意你和夙家那丫头好,皇儿不还是怎么也不肯和夙家解除婚约?”
“何谓一言九鼎,先帝既许下婚约,夙家又是西凉重臣之家,儿臣如何能以父皇之名,失信于人,不孝不义。”
西凉太后怒而拂袖,双手负于身后,睥睨眼见之物,掷言道:“这么说,皇儿是责怪哀家陷先帝于不孝不义了?”
明渊咬牙攥拳,堪堪跪了下去:“儿臣不敢,儿臣的意思是,是儿臣无能,无法忠义孝勇俱全,让母后和父皇失望。”
这一跪,倒是让西凉太后消了气。
冷声道:“起来吧,你是皇帝,一国之君,怎能轻易跪人。”
哇,秦如歌今日是见识了,神也是她鬼也是她。
明渊跪下时,分明是磨磨蹭蹭了一会儿的,老虔婆不可能不知道,她分明就是等着他这一跪。
“听说夙家那丫头离开了本家,该不会是听闻皇儿选妃,跑来江陵找皇儿的吧。”
说到这,西凉太后瞥了秦如歌一眼,随即不怀好意靠近她。
“母后——”
明渊担心露馅,想要阻止西凉太后,却让老虔婆“站住,不许动!”的命令给定在原地了。
“夙家是苗疆之主,什么稀奇古怪的招数都能捣鼓出来。脸上这皮,估计也能作假吧。”
老虔婆厉目轻眯,招来刚刚踩她的那嫲嫲,那人的爪子便向着她的脸而来。
明渊急了,可不能让她暴露人前!
就在嫲嫲的手快要够到面皮的时候,秦如歌一声雷打的“慢着!”,致使那人停了手。
西凉太后怒了:“你是听哀家的还是她的?”
嫲嫲诚惶诚恐谢罪叩首,秦如歌适时道:“太后娘娘,如果民妇是您,绝对不会犯这糊涂。”
“你敢骂哀家糊涂!”适才是微怒,这下子是震怒了。
这罪名扣得......啧啧,要是骂她,绝不是糊涂二字可以囊括的好么。
“民妇不是这意思,只是觉得太后娘娘此举,不是太妥当。”
“你以为哀家会听你在这胡扯?”
“太后娘娘有没有想过,就算民妇这张皮,是假的,揭开了以后,又该如何?”
又该如何,当然是——
“太后娘娘可能不清楚,那位小姐性子乖张,疯起来,连夙家人也不一定劝得住。“
对了,揭开了,她若是那疯丫头,又该如何。
蛊师阴毒,却不及夙家嫡女。
她若是疯丫头,估计还真敢面不改色给她下毒。
这还不算最坏的,如今她和国师暗暗剪除皇帝浅薄的羽翼,不也是因为夙家和皇帝的关系愈加亲密了么。
西凉太后很清楚,为何明渊急着迎疯丫头进宫,正因为不能牵扯苗疆那边的势力,戚颜和她才希望断了他们的婚约。
夙夕是夙家举家心尖上的人,要有什么闪失,举族出动作反还是有那么一点可能的。
西凉太后听说过一些疯丫头的传闻,她狠起来,可是连自己都敢毒的。
届时若是栽赃到她这太后头上,可就麻烦了。
西凉太后此刻清楚,眼前人指的,就是夙夕对自己都能下手这事。
这妇人,既然对夙夕如此熟悉,就算不是夙夕那丫头,估计也是苗疆中人。
她还真是说得对,这张皮,无论真假都撕不得。
反正夙夕就算人在这儿,也奈何不了万寿宴选妃事宜,她又何必枉作小人呢。既然她喜欢看着自己的未婚夫,纳别的女人为妃子,那就让她看,让她心塞好了。
西凉太后脸色阴沉,哼声,拂袖离去。
人没了影之后,秦如歌才长吁一口气,擦掉额际的汗。
吓死人啊这是,估计这趟西凉之行,完了得短命几年。
“孤也快让你吓死。”
明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她身边,身子一软,不要脸地靠在她身上。
秦如歌本来是不爽的,可是看他脸色真的苍白,不似作假,马上惊招众人把皇帝老子扛回寝宫。
御医看诊过后,惊魂甫定,才道:“皇上并无大碍,只是受惊过度,外加近来失血过多,以致体虚气弱,多加歇息就好。”
御医和宫人退下后,秦如歌见他昏昏欲睡,屁股刚退离床边,想说偷偷离开,那人闭着眼,却道:“夕儿,给孤唱些曲儿吧,孤很久没听曲儿了。”
“......”
要求还真多,当她是懂得十八般武艺的保姆是吧。
“夕儿。”
稍加威压的语气,不能置疑。
秦如歌无奈道:“夕儿不会唱曲,要不我让懂的人来?”
这么大的皇宫,又临近万寿宴,估摸着可能有戏班。
最主要是她只会现代歌曲,要不就是南越的民谣,至于西凉......
“民谣总会一些吧,只要你是长于西凉。”
这话,直教秦如歌从头凉到脚尾趾。
只、要、你、是、长、于、西、凉?
这话几个意思。
他怀疑了吗,怀疑了吧,绝对怀疑了吧!
不能慌,绝对不能慌,西凉民谣,西凉——
咦,好像不多哦,记忆虽然有些模糊,但是秦如歌幼年,好像是懂得一两支西凉民谣的。
奇怪,是谁教她的呢?
“直如弦,死道边,曲如钩,反封侯......”
秦如歌反复吟唱,似乎自己在吟唱的时候,脑海里还有一道熟悉的女子声音记忆在附和,可是怎么也想不起那道声音是属于谁的。
莫非是失去的记忆里的人?
女人,会不会是......娘亲?
秦如歌唱了好几遍才发现,明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沉沉睡去,她轻手轻脚离开龙榻,有什么东西从她怀里滑出,掉在地上,秦如歌并无察觉。
明渊睡梦里被人叫醒,醒来发现宫人微微焦虑。
他问:“怎么了?”
“皇上,太医院那边建议皇上先摆驾别的宫殿,太医院走失了一只刚进的蓝蝎,据闻有剧毒,喜檀香。因皇上最近常燃香,蓝蝎又是往这边的方位走失的,太医院担心会伤及龙体,建议先把蓝蝎抓到以后,再行摆驾回宫。”
“好吧。”
明渊前脚刚走,屏风后黑影一闪,将一只通体蓝色的蝎子扔了出去。
太医院抓回蓝蝎的时候,明渊已经走远了,一行人便风风火火回了太医院,另外派人通知明渊。
秦如歌折身返回的时候,发现殿内空落落。
“皇上!?皇上!?”
没有回应,罢了,总不能暴毙了吧,没死就不是事儿,还是找回她的头发吧。
这里可是西凉,苗疆的大本营,若是把她头发留了,麻烦可大了。
“奇怪,明明只在这边有走动过呀,怎么不见呢。”
此时,屏风似有异响。
弯下寻觅的腰直起,秦如歌眯眸睨着屏风。
一截衣角。
小孩子呢,还玩这种幼稚游戏。
“皇上,好玩么,可是夕儿已经发现你了哦。”
双手叉腰,越靠越近。
伸手去揪他出来,打算扔床上睡觉别折腾的时候,见鬼了,竟然硬是被拉扯到屏风后面,这力气,很霸道啊!
“喂——唔!!!”
靠之,竟然堵了她的嘴!
竟然敢占他便宜,不成,她也是有节操的!
又捶又打又踩又拧又掐,秦如歌使劲浑身解数,好似白做功夫,这人吻得忘我。
这不是那妖孽,身上没有妖孽的味道,只是这凉凉的蛇吻触感,霸气凛然,为何就偏是想到凤妖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