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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严衡偏高的体温让一贯缺乏热度的吴名很是舒服,不知不觉,吴名就闭上眼睛,屈从于身体的本能。
看到吴名已然酣睡,严衡却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一世,他终于将他娶回来了。
虽然,目前也只是娶回来了而已。
在被问及年纪的时候,严衡并没有说实话。
二十六岁只是他身体的年纪,而他身体之内的魂魄却已经是二世为人。
上一世,严衡是在一年后才以同样的理由向阮家求婚。但在婚礼当天,阮橙却离家出走,不知所踪,使得这场本就不被世人认可的婚事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严衡本人也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柄。
十年后,天下大乱,严衡才在率兵平叛的时候发现阮橙的身影。这时候的阮橙已是叛军首领吕良的麾下大将,仗着一身好武艺东征西讨,为吕良打下大片江山。
新帐旧恨,私怨国仇,百般滋味齐聚心头,严衡终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懑嫉恨,对阮橙展开报复,先是和吕良达成协议,然后又利用阮家设下圈套,终是将阮橙生擒活捉,抓回身边。
身边人都以为严衡之所以对阮橙怨恨至此是因为阮橙的逃婚之举坏了堪舆师布设的镇宅之局,以至于严衡虽又娶了另一家的小郎为妻,却终是没能诞下子嗣,无子而绝后。但严衡自己最清楚不过,所谓镇宅一说全是由他自己编造,再经假道士真谋士的罗道子之手修饰补全,究其缘由不过是他见色起意,想用一个合理合法的名头将阮家二郎光明正大地弄到手中。
但阮橙的逃离却让他的一切谋算成了镜花水月,而他也因此生了心魔,种了妄念。
也正因如此,抓到阮橙后,严衡便对阮橙百般折磨。
打断手脚,挑断筋脉,都是严衡在上一世亲手对阮橙做过的事,为的就是将阮橙困在自己身边,进而臣服在他的身下。
可阮橙的骨头之硬却远超严衡想象,即使他已将他折磨得不成人形,他亦不曾松口求饶。
某次,严衡终是按捺不住,碰了阮橙的身体。虽然只是些许触摸,但也足以让阮橙明白他的龌蹉心思。阮橙随即一改往日沉默,破口大骂,将严衡骂了个狗血喷头。
严衡恼羞成怒,当场割掉了阮橙的舌头,使他的双唇再也不能吐出自己不愿倾听的言词。
然而就在当天夜里,阮橙便用锁链绕住自己的脖子,生生将自己绞杀而亡。
第二天,知道此事的严衡几乎发狂。
他处死了看守阮橙的兵卒,却无法让阮橙起死回生。
从那之后,严衡便开始醉生梦死,直至某日酒醒,骤然发现自己竟回到了上一世。
此时,天下未乱,佳人未失。
前世种种,恍若南柯一梦。
清醒之后,严衡终于开始审视上一世的自己,尝试着放下妄念,将精力投注到练兵、养民上,为即将到来的乱世做好准备。
严衡一度以为自己可以忘掉阮橙,不再将妄念强加在他的身上,不会再将这一世的他也伤得体无完肤。
但一切以为、一切努力都在与阮橙重逢的那一刻化为乌有。
那一日,他纵马出城,本想带人去城外新开辟的屯田里巡查一番,没曾想却在路上遇到了出来闲逛的阮橙。
刹那间,欲[火]重燃,妄念再起。
那日之后,严衡连续几夜未能成眠,几经辗转,终是控制不住心中妖魔,再次谋划出了娶男妻镇宅生子之事。
这一次,他早早派兵围住阮家,并加强了城门处的查阅,不给阮橙留下逃走的机会。
这一次,他也终于得偿所愿,将阮橙娶回家。
但娶回来的阮橙却与他预想中的不太一样。
确切地说,是一样但又大不一样。
严衡知道阮橙性子倔,脾气不好,受不得半点委屈,所以当严琛来禀,说阮橙踹翻了琉璃院的侍女,砸了食盒的时候,他完全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挥挥手就把严琛遣了下去,让严琛按阮橙的要求再做一份吃食送去。
但严衡从未想过阮橙会主动亲近于他,和颜悦色……甚至可以说是嬉皮赖脸地与他说话,甚至还做对他出了那般不要脸的行径。
这让严衡不禁会想,若上一世的时候,阮橙也能如此对他,他们又怎会发展到那种不堪境地。
更让严衡惊喜的是,这一次,阮橙并未对他们的婚事表现出多少抗拒。
严衡一度怀疑阮橙或许和他一样带着记忆又重活了一世,尤其是当阮橙说出那句“我怕你掐死我”的时候,但他很快便否定了这种猜测。
阮橙那双圆溜溜、亮晶晶的眼睛里既无厌恶也无怨恨,怎么看都不像是记得前世。
以他上一世时的所作所为,阮橙若真的和他一样重生,肯定要找他拼命,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安安稳稳地睡在他的怀中。
幸福来得如此轻而易举,以至于严衡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身处梦境。
也正因为这样的怀疑,严衡才会起了疑心,喝问阮橙到底是谁。
但阮橙的回答以及自己的亲手触摸却让严衡疑心尽去。
这世上的易容术造不出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容,阮橙也没有什么孪生兄弟。再说,阮涣那老东西最是贪婪不过,能用儿子平息的事端,绝不会舍了金钱解决。如果阮家还有一个阮橙,阮涣早就把他推出来替婚了,哪还会拿出大笔钱财来平息他的怒火。
但这一世的阮橙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了呢?
严衡怎么想都想不通,只能归结于世事无常。
既然他可以提前一年娶妻,阮橙自然也不会是一年后的模样。
或许,上一世的阮橙也曾是这般性情,只是在之后的一年中有了某些他所不知道的遭遇,再加上后来离家出走,在外漂泊多年又加入乱军,这才渐渐成了那般不识时务亦不懂情趣的顽石样子。
严衡不自觉地又叹了口气,将怀中的“阮橙”拥紧了一些。
他早就想过了,这一世,若阮橙能老老实实地留在他的身边,他必会给阮橙一世荣华,绝不会再像上一世那样伤害于他。
而就今晚的情形来看,他们之间纵然还有一点隔阂,但只要假以时日,必然是欢爱可期。
想到这儿,严衡低下头,小心翼翼地亲了亲“阮橙”脸颊。
第二天早上,吴名睁开眼便发现自己还躺在严衡怀里。
“胳膊麻了没有?”吴名脱口问道。
严衡没有回答,但嘴角处明显抽搐了一下。
吴名眨了眨眼,“早安?”
“不早了。”严衡终于开口,“今日你要与我一起拜见长辈,这会儿起床已经有些晚了。”
“既然你没叫醒我,那肯定是晚了也没关系。”吴名肯定道。
严衡顿时无言以对。
吴名倒是想起另一件事,马上挑眉。“见长辈的时候是不是要跪拜啊?”
“必然。”严衡道。
“那我就得把丑话说在前头了。”吴名神色一正,“我是不会向任何人下跪,更不会向任何人叩首的。”
严衡一愣,但并没有马上接言,怔怔地看了吴名一会儿,很快垂眸应道:“可。”
这下倒是轮到吴名发愣了。
“可以?你确定?”吴名又问了一遍,以免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或是误解了严衡的答复。
“不想跪就不跪,我不会在这种事上强求于你。”严衡挑起吴名的下巴,“再说你又是男儿身,本就应与后院的女人们保持距离。今日的认亲宴干脆就不要去了,权当避嫌,晚上我再带你去见母亲。”
吴名疑惑地问道:“见你母亲的时候不用跪拜?”
“母亲不讲究这个,而且……”严衡顿了一下,“能不能见到还是两说。”
吴名有心追问,却见严衡一脸黯然,似乎有难言之隐,再考虑到晚上就能亲眼看到答案,于是便收起好奇,转而问道:“起床?”
“需要叫人进来伺候吗?”严衡问。
“不……呃……等等。”吴名本想说不要,但马上就记起他连自己衣服在哪儿都不知晓,只得改口道,“叫金角银角……就是昨天那两个……侍女进来吧。”
吴名差点习惯性地叫出丫头。
严衡从他脖子底下抽出胳膊,率先起身。
门外早已等了一排侍女。
随着严衡开门叫人,金角和银角也随着这些侍女走了进来,伺候吴名更衣洗漱。
和郡守府的侍女一比,金角和银角明显矮了一截。这一截并非气质,而是身高。郡守府的侍女全都比金角和银角年长,一个个身材曼妙,凹凸有致。吴名不由怀疑,阮二的母上大人怎么偏偏挑了两个小豆丁做陪嫁,难道这两个小豆丁有某些过人之处,可以在某些地方帮上他?
正想着,郡守府的侍女已把刷牙用的牙具和牙粉递了过来。
金角伸手接过,捧到吴名面前。
一看到所谓的牙具,吴名的太阳穴便又是突地一跳。
那牙具根本就是用木头和猪鬃做的牙刷,秦朝的时候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
再一试牙粉,咸味基本没有,药味倒是十足,根本就是用中药配的,原本是到了宋朝才会出现的东西。
这地方肯定还有穿越同仁!
吴名迅速漱净口中牙粉,转头向严衡问道:“这牙粉是你自家配的?”
“这是宫中的东西。”严衡答道,“本是给我母亲的份例,但她不喜这个味道,便转赠于我。”
“这个宫中……是指皇宫之中?”吴名抬起手指,暗示性地向上指了一下。
“你不知道?”严衡一愣,“母亲乃我朝王姬,是胡亥陛下的第三女,先帝的同胞女弟。”
原来是公主啊!
吴名刚要点头,忽地注意到严衡话语中的称谓。
等等,胡亥的第三女?先帝的同胞女弟?
就是说,胡亥已经死了,现在当政的已经是秦三……不对,按这话里的意思,秦三世都已经是先帝了,现在做皇帝的应该是秦四世才对!
秦朝明明是二世即亡,秦三世根本就是后世给秦王子婴的戏称,实际上那时候项羽和刘邦已经开始逐鹿天下,秦三世就是负责杀赵高然后让位的。
怎么这里连秦四世都冒出来了,天下竟然还没有大乱,秦朝还没有亡国?
霎时间,吴名的心情简直是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