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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百富见到这几人的一刹那,便自知大难临头,顿时面如死灰,脚下无力,颓废地往地上一歪。
方家老二老三遍体鳞伤,有些皮开肉绽的地方甚至露出了深深白骨,甚是可怖。
虽是养了四五日,他们却还无法自由行走。
太医院中仿着生肌肉骨粉的配方做了一份疗效甚好的金疮药,颜四拿给了他们用,脸上的伤痕已是浅了很多。
几人用担架将方家老二老三抬上高台,阿牛搀扶着黄大娘也跟了上去。
黄大娘一走上高台,便看到了跪在地下一脸死气的林百富。
恶人!
“你这恶人,还我女儿命来!”黄大娘嘶吼一声,挣开阿牛冲到林百富面前便开始对他拳打脚踢,用指甲抠挖他的脸颊。如此发泄了近半个时辰,才稍稍消气。
林百富失了生气,由着黄大娘所作所为。不一会儿,他阴柔俊美的脸上就划出了一道道血痕,狰狞狼狈,哪还有方家小妹初见他时的那股风流之姿。
林知府在人群中见了尤为心疼,但他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如今他无能为力,只能咬牙看着,一口银牙咬的咯吱咯吱作响。
见黄大娘出了气,李昊琛才命人将她拉开,问道:“台下何人,有何冤屈?”
彼时,前去搜查林府的公孙拓也拿了一干罪证赶回高台之上,墨夜也带着罗大小姐匆匆赶来。
黄大娘稍稍平复心情,这才将怀中揣着的血书双手呈给了李昊琛。
女儿被凌/虐受辱的证据她揣在怀里两年多,压在心头两年多,如今终于沉冤得雪,她心中包袱和对女儿的愧疚终于放了下来。
黄大娘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平静,她与这些人相处了近十日,虽说时间尚短,可她知道,这些官是些好官,与林知府这些狗官有着天壤之别。
此时,方家大哥也跪在地上,将早已写好的状子呈上去,里面详细记载了林百富种种恶行。当着众人面,他更是将林百富如何扣押他两个兄弟,滥用私刑,害他们容颜尽毁的前后经过也讲了出来。
但其中略去了林百富侮/辱方家二妹之事,二妹毕竟年幼,还未成年。若是因为此事宣扬出去,以后幸福难保。
这也是许辞建议他们的,不必为了惩戒恶人而搭上了自己,他以前犯的罪过,足够让他死上千百回了。
罗大小姐心生怨恨,罗员外虽让她贵为小姐,但私底下却让她过得猪狗不如。
罗大小姐见两人都呈了状子,赶紧将怀中的状子也掏了出来,让精兵呈了上去。
状子其中不仅写了罗员外私关幼女,强迫她与林百富和/奸之罪,更是将罗员外贿赂林知府之事写了出来。
随后,她更是呈上了这些年来罗员外贿赂官员的账本。
见众人都说完,公孙拓才将几件小件罪证呈上来:“禀报太子殿下,下官子在林府发现了私建的牢狱,其中更有各种刑具,”公孙拓指着精兵抬上来的包袱,“这些刑具之猛,连常年审问犯人的下官都汗颜。”
包袱一经展开,顿时呈现在众人面前。
铁鞭,铁棍,银针,锥子,钩锁,夹具,钢刀,烙具……各种刑具散发着凛凛寒光,令人不寒而栗,有些上面甚至因为常年使用,沾染了污黑血液,格外森然。
公孙御又道:“微臣还在他们的后山之中发现几具尸体,看样子刚死没有几天。”
林百富自是大势已去,他早已声名狼藉,如今落难,众人见了无比心中大赞快哉。
如今自己保不住了,可他还有一个平日对他爱护有加的父亲。
若是当初非是他胡作非为,林知府也不会为他收拾这么多烂摊子,他如何也不能让父亲背上罪名,让旁人看了笑话去。
如是想着,林百富顶着一张狰狞残破的脸,视死如归道:“不错,人是我奸/污的,那几人也是我杀的。我不禁女干污了她的女儿,我还女干污了全扬州几乎所有闺阁之女。哈哈哈哈哈,你们这些男人,都带了老子的绿帽子,知道吗?!!”
“但那罗员外的贿赂,都是被我拿去了,我父亲并不知情。我父亲一生清廉,不会做这等事情。你们莫要冤枉我父亲,我林百富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随你便。”
反正他必死无疑,倒不如担下所有罪名,还能救出父亲。
坐在一旁临时充当师爷的精兵统领奋笔疾书,将林百富的话一字不落记了下来。
众人听林百富的一番厥词,早已气的要上去剐了他才解气!
他们当然知道自家亲人被林百富辱了去,甚至有几家也跟黄大娘的女儿一般,受不了自杀而亡,但他们羞于颜面,都秘而不宣。
如今林百富当面点破,一来他们愤懑不已,二来颜面尽损。
许辞见了那些不寒而栗的刑具打了个寒颤,李昊琛见状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许辞会意一笑,站起身走到林知府那一群人身前。
“林知府,大曜律法中,关于强女干一罪是如何定论的?”
林知府着实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的眼中蒙上一层雾气,儿子方才扛下了所有罪名,他不能让他的牺牲白费!
由此林知府虽是心中对面前这人愤恨不已,却还是哽咽道,“回大人,我大曜国将强女干定位“十恶”之罪,十恶不赦是为大罪。大曜律法之中,诸强女干者,流二千里,折伤者,绞。”
许辞挑挑眉,转头看向这位见过半百的扬州都督,继续问,“那私建牢狱,妄用私刑呢?”
“杀无赦。”
“那杀人呢?”
“杀人偿命,更是杀无赦。”
“若这三项加起来呢?”
“该是凌迟处死或受五马分尸之刑。”
“好!”许辞拍手鼓掌,“林知府记得果然清楚,亲自为独子定了罪,当真是大义灭亲。”
林知府口中呕了一口鲜血,喉咙腥甜,狠狠咽了下去。
既然林百富已认罪,李昊琛便命人将林百富押到一旁,“林百富作恶多端,十恶不赦,判凌迟处死,以慰众惨死冤魂。”
那诬告许辞的男子已经行完杖刑,如今半死不活,被人拖到一边看押着。
黄大娘
“罗员外,请吧。”许辞见台上清了一波,这才对一直躲在后面做缩头乌龟的罗员外喊道。
罗员外大腹便便连滚带爬上了高台,一上去便跪在地上磕头,“太子殿下饶命啊,饶命啊,小人什么都招,都招了。”
罗员外见了林百富的下场,只求能落得个全尸就好,李昊琛还没审他,他已从头到尾将如何欺压训练扬州瘦马,让扬州瘦马假装他的女儿勾引林百富,如何贿赂诸位官员,如何拿到盐引之资,如何排挤旁人,如何肆意抬高盐价之事一一说了出来。
“罗天罪恶滔天,私抬盐价,罪已至死。而他又贿赂官员,凌/虐幼女,罪加一等,判腰斩,押回京城刑部大牢。玄武门前行刑。”李昊琛有解决掉罗员外,只剩下最后的林知府。
许辞坐回李昊琛身旁,为他捏了捏肩膀,“是否休息一下?”
李昊琛摇头,“不,还剩最后一个,审完再说。”
说罢李昊琛话锋一转,大喝一声,“来人,将林萧押上来!”
林知府本以为事情已是到此结束,正要松一口气,却忽听太子殿下的冷声厉喝,心中骇然,心猛的跳到喉咙眼里。
莫非他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不,不可能,他已经把东西都毁了。
但李昊琛却打破了他最后一丝幻想,他从公孙拓呈上来的匣子中取出了一摞纸晃了晃,“林萧,你可认识这些东西?”
李昊琛早就猜想他恐怕会把东西毁了,故而那日将这些密函带出。
昨夜他早已将这些信交给墨夜,让他带给公孙拓,明日搜查林家时再带过来,就好像是现场搜到的一般,如此才能做到人赃并获。
林知府抬头看向那些信纸,眼睛蓦地大睁,“不,不可能,那些明明……不,你骗我,我不认识这么东西。”
李昊琛冷笑,“哼,死到临头还不认罪。早在几日前孤便发现你月国细作的身份,当时精兵未到,孤怕打草惊蛇,才没有动你。你道我为何要领着五千精兵而来?”
“你是月国人,自幼被送到大曜国乡下。你的养父母见你可怜,遂养在家中,悉心照顾。后来考中进士,成了扬州知府,自此开始了你的宏图大计。月国细作,当真狡猾。”
“你不仅自己混进了月国之中成了一方父母官,你还打算将月国细作统统安插到朝中官员身边。”
“扬州瘦马便是你实现这个计划的前提,你让月国女细作仿着你的经历,投入乡下,养上几年有了身份就将她们送到罗员外家,让罗员外帮你训练她们成为合格瘦马。从而不断通过美人计将月国细作悄无声息地送进官僚家中,以此来动摇国之根本。”
“但扬州瘦马毕竟身份地位,你又打起了牡丹仙子的主意,你让细作们通过参加牡丹仙子一夜之间身份倍增。她们这些女子,不仅之后会正大光明嫁入官家,她们的孩子还有可能继承父亲的一切,如此一来,细作的身份地位全都有了,你们离动摇大曜国根基的阴险计谋又进了一步。”
“这五个女子,皆是由你训练而出,是不是?罗员外?”李昊琛问向罗员外。
罗员外不敢说谎,赶紧回道:“回殿下,是小人训出的。但小人不知道她们是月国细作,小人当真不知啊。当时林知府只说只为了打通扬州人脉,将这几人送来,让我尽心训练,以后在牡丹仙子比赛中大放异彩,便可有大把大把的金银财宝。”
“小人已是鬼迷心窍,才帮着林知府训练她们,小人完全被蒙在鼓里,当真不知啊,求大人明察。”罗员外跪地磕头,额头触地碰碰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