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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听到顾湄喊出“师父”这两个字,然后看到寇白门的脸色,就知道要糟糕。
果然,寇白门射过来的眼神,能将我杀死一万次。
我无奈,只能轻咳一声,跟顾湄讪笑点了点头,便坐到了寇白门身边。
寇白门见我过来,脸色稍霁。但仍是一脸板正:“你来这做什么?”
“自然是被主人家请来凑热闹的。”
“我是问你来我身边做什么?”她瞪了我一眼,“你不是又有一个徒弟了么?怎么不坐去她那边!”
我对她这莫名而来的怒气很是无语,却只能狗腿地哄:“好久不见你,过来打声招呼嘛。”
说真的,许多人都说我们天蝎座阴冷多心机孤傲无朋什么的,其实,事实并非如此。天蝎座的孤独,只是缘于我们自己不会主动交朋友,然后又不怎么会表现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只能与友谊擦肩,所以最后成了不合群的孤家寡人。
但其实,天蝎座比任何星座都渴望友谊,渴望感情,不管友情、亲情、还是爱情。
或许是害怕孤独吧,我对每一个朋友都格外珍惜。所以即便如寇白门这种对我没好气的,我也依然会凑上去哄。因为我知道,好友难求。
并且,我怕孤独。
寇白门显然并没有我这么九曲十八弯的心肠,她此刻就是对我有气,但大约看我抛了顾湄来找她,气也消了些,所以,并未赶我离开,只是转过头不理我。
然后,开始跟别人攀谈。
跟她攀谈的“别人”,可不是一般的人,而是清一色的美女。而且是出了名的美女。
比如柳如是,就在跟她咬耳朵。
看着如今闺蜜一般亲热的她们,不自觉想起了曾经当马湘兰时与众姐妹作伴,一时间也是颇有感慨。
直到一句话传进了耳朵里,才又转回注意力。
“我姐也真是,平日里说不喜欢陈圆圆,如今见了面又跟人寒暄。”一个女子半真半假开玩笑。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卞玉京的妹妹卞敏。
我皱眉。
“卞玉京不喜欢陈圆圆?”我心头的疑问,被人先一步问出。
此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寇白门。
“是呀。”卞敏对出卖姐姐的小心眼似乎毫不在意,还掩嘴笑,“我那个姐姐呀,骄傲得紧,听说别人拿她跟陈圆圆并列,可不乐意了。”
此言一出,周围包括柳如是在内的几个女子都笑了。
“玉京的骄傲也是出了名的。”柳如是笑,望着远方相谈正欢的两人魅影,“所以我猜呀,她能与陈圆圆谈得那么开心,是真的欣赏人家的。”
“可不。”卞敏也表示赞同,“如果不是已经欣赏了,以我姐姐那臭脾气,只怕理都懒得理人家。”
“咦,我们来打个赌如何?就赌卞玉京和陈圆圆会不会成为好姐妹?”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提议。
众女平日都是无聊的,不接客时也没多少其他消遣,对于这种小赌怡情的事,向来都是很推崇的。于是,几人你押一点银子我押一点首饰,竟真的赌了起来。
“我赌卞玉京和陈圆圆会成为情人。”
一串名贵的玛瑙躺在赌资中央。
说话的,正是寇白门!
所有人都怔住了,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她却不以为意,歪歪头:“你们敢不敢赌?我就赌她们两个,会成为情人。”
我心中“突”地一跳。
这寇白门……为何会有这样的思想?难道,竟也是同道中人?
及至此时,我不自觉向她多看了一眼。
不止是我,其他女子更是躲看了她好几眼。
她倒是无所谓,抱着胳膊准备等大家下注。
柳如是率先笑笑,伸出手指戳了戳寇白门的头:“就你想法古怪。”
众人也都笑了,只觉得寇白门向来个性。
一来二去,这边赌注刚下好,拿姐姐打赌的妹妹卞敏正在坐庄准备通杀,那边卞玉京却已经过来了。还是拉着陈圆圆的手。
“以后,她就是我卞玉京的朋友了。”卞玉京傲然宣布,“以后,在这十里秦淮,谁敢欺负她,就是欺负了我。”
这样女王般的宣告,立刻让大家笑倒一片。
卞玉京和陈圆圆都莫名其妙。问了许久,才知道自己那个坑姐的妹妹又在拿自己打赌,无奈到无语。
姐妹们自笑了一阵,就开始准备清账收钱。
寇白门却按住了大家的手:“如今赌约还没完成,怎可擅取赌资?”
“那依你说该怎样?”
有女子笑着问。
“当然是等赌约完成之日。要么她们终成眷属,要么她们各自嫁人,这才能判断出我下的注是输是赢。”
众女又是都笑。
都知道寇白门的性子,加之也都是不缺钱的主,便没人跟她计较,只是开玩笑怂恿卞玉京和陈圆圆。
二人花了好长时间才弄清状况,弄清后陈圆圆红着脸低下头,卞玉京倒是豪气一笑:“若能娶陈圆圆为妻,我化身为男又如何?”
就冲这一句话,我这资深八卦腐女能幻想出个几十万字的小说来。
其实,她们如果真的就这样结合,也挺好的吧?既不再有经济压力,又有着相似的身世,能互相理解。人生,得此灵魂伴侣,还有何求?
然而,天不遂人愿。
就在我以为自己终于要亲眼见证一对古代拉拉发展史的时候,一个噩耗传来!
从京城里来了一位大官,要来这里抢人了!
是的,你没听错,就是抢人。
在这个视人命为草芥,视青楼女子更为草芥的时候,女子被抢其实很平常。
只是,作为一个京城大官,特地来金陵抢女人,还是青楼的女人!也是蛮拼的。
那官儿来这后,在抢人前,还是先做了调查的。
原本,是连卞玉京都要一起抢的。但是,陈圆圆知道了这个消息,便牺牲自己保全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