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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越说着，拍了拍曹燕的手臂，手僵了僵，快速地收回来，事实上，那张卡里可不止十万块，有几十万块钱。
如果可以，他真想伸手将她揽过来，让她靠在他肩膀哭泣，可是，心疼归心疼，喜欢归喜欢，她已经有了好的归宿，自己这个朋友，就得做得像样些，不合适的举动和心思，还是藏好一点。
见庄越这样，曹燕觉得不能再继续跟他开玩笑了，如实说道：“谢谢庄老板的好意，但我真的不需要。”说着将卡递还给他：“所以，这卡你还是拿回去吧，我心领了。”
“你就这么把我当外人吗？还是瞧不起我这点钱。”庄越只当曹燕跟他客气，眼神一滞，失望地看着她，怎么也不肯接卡。
曹燕也不急还卡了，而是含笑说道：“你知道这是哪里吗？这是内室，不是会客室，一般人是不让进来的，带你进这里，就表示没把你当外人了。另外，有些事对外面是秘而不宣的，这里说话方便点。出了少数自己人，没有人知道，美容院其实并没有被造成多大破坏，实际损失不到一千，而额外消耗，加起来差不多也就花了几千块钱，那些报纸上的照片，都是我伪造现场拍的，所以，我很好，根本不用装坚强，反倒是柳盛元，只怕现在才是暴跳如雷。”
借着这个时候，曹燕把那晚迎战的经过告诉了庄越。
庄越听着，惊愕地看着曹燕，等她说完，忍不住赞叹一句：“干得漂亮！小燕，你现在的手段是越来越厉害了，幸好我们是友非敌，有你这样的对手，我都要害怕了。如今舆论一边倒了，那柳盛元，口碑本来就不好，这下子他们父女俩都一起声名狼藉了。他们想出这样的办法来对付你，也是活该被整，估计再也不敢用这招了。”
“是啊，我想他们应该也不会再用这种招摇的方式了，应该会换别的，可能跟柳芙妮之前用的异曲同工，让人来做美容，然后找茬闹事，破坏美容院声誉。”曹燕点头应和，然后讲出了自己的打算：“我已经准备了方式应对，就是你前面说的，让我亏损的回馈活动。”
“看来我真是杞人忧天，你这丫头，一般人还真玩不过你，反倒是要是谁把你惹毛了，可能被你玩坏。”庄越饶有兴致地看着曹燕，眼中带着几分疑惑：“我还是不太明白，说仔细点。”
曹燕扑哧一笑：“把人玩坏？我可没那么大的能耐，别人分分钟想弄死我才是真的，说起来，我这只是自保而已。”
“你这自保能力太强悍了。”庄越揶揄道。
“好了，不卖关子了，我跟黎歌是这么想的：你大概只知道我们搞活动回馈会员，却不知道并不是所有会员都能享受这份优惠，只有金卡会员才能享有，而金卡会员，不说你大概也能想到，都是F县金字塔顶端的那批太太小姐们。也不是谁势利，而是既然是做生意，通常情况下，肯定要看利益说话。首先，她们已经给美容院贡献了更多价值，其次，笼络、稳固了他们，柳家要来搞点破坏，也根本动摇不了美容院。有这些人在这坐镇，一般的人根本不敢闹事，另外，就算有柳家派的人在外面造谣，而大家看到，这些太太都始终不移地在这，她们可是风向标一类的人物，那谣言自然是不攻自破。不过，维护美容院的声誉，稳固客户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所以，后面还会开展别的活动，将优惠范围扩大……”曹燕丝毫没有隐瞒，如实讲出了自己和萧黎歌的全盘打算，对于庄越这样的朋友，自然是可以交心的。
“你们考虑得很周到，我这个老江湖之前却没想到，真是惭愧。”庄越叹服道。他心里同时在想，曹燕和萧黎歌那么有默契，难怪她之前选择的是他而不是我。
曹燕这时才笑着将卡递过去：“你现在知道，我不需要这钱了吧？拿回去吧，这心意我已经很感动了。你其实不是没想到，而是因为过于担心我们，所以头脑不能像平时一样冷静思考了，才会这样。”
“你还是拿着吧，搞活动，没有收益，还得亏本，窟窿越来越大，曹素梅那么势利的人，肯定舍不得，肯定要你出钱，你们支撑得住吗？”庄越摇头，还是不肯接卡。
曹燕将卡硬塞到他手里，随即说道：“放心吧，这钱，我会让她出，你忘了，我们之前制造假现场，报纸上说了，美容院的经济损失达几十万，局子那边是打了主意拖久了不了了之，柳盛元逃过了，曹素梅既然要冷眼旁观，这损失就算到她头上，这钱，拿来搞活动绰绰有余。”
“曹素梅会这么好说话？”庄越的语气是质疑，脸上却带着会心的笑，摇摇头，接过卡，带着无可奈何的语气说道：“我猜，你脑子里又有什么诡计了，我还是看着吧，能力有限，帮不上什么忙，惭愧。”
说是“诡计”，这里，他却是贬词褒用了。
“怎么没有，你的精神支持就是很好的，我没发现我很感动吗。”曹燕神色严肃地讲了这句，转而说道：“曹素梅自然不会乖乖掏钱，不过总有办法的。”
想到有人告知的曹素梅和曹秋芝她们在背后做的恶毒打算，她眼神一冷：想把我换掉是不是？我现在只是没空，加上时机不成熟，目前这关过了，马戏团也该开张了，等再过一段时间，羽翼丰满，就该我主动找你分家了！
曹燕正想着这个，贾建成就打电话来了：“曹老板，动物园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你这边，应该能按照原先约定的进行吧？”
曹燕听出贾建成语带试探，甚至有看笑话的意味，他肯定知道美容院这边出事了，怕她现在无暇顾及，毫不含糊地应道：“自然是按原计划进行，晚点我发些照片给你，你找人做下海报。贾老板应该也知道美容院现在出了不小的状况，我忙不过来，而且那些动物用的你们景区的名义，我出面也怕引起怀疑和非议，所以宣传的事就交给你了。”
“那行，曹老板你忙吧，你美容院那边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这边还有点事，先挂了。”贾建成敷衍地应着，生怕曹燕向他求助似的，赶紧挂了电话。
曹燕听着电话里传来挂断后空洞的嘟嘟声，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看着庄越，就越发觉得他亲切，见他脸上有点疑惑，解说道：“贾建成来试探马戏团演出还能不能如期进行，他估计是以为我已经被美容院的事打击得爬不起来了吧。”
“那只能说明你伪装得很成功，大家都相信了美容院遭受了很大损失。你就继续作戏到底吧。”庄越笑言。
“作戏自然还是有需要的，起码要把曹素梅那骗过了再说。”曹燕也笑着应道。
庄越想着没什么事了，就放心的起身告辞，曹燕还有得忙，就没挽留，送他出门。
返回后，曹燕立即将早先拍的动物们跟人排演节目的照片精选了十来张发给贾建成，然后开始做美容院的财务表报，做完后，满意地看着那张表，然后毫不犹豫地打印了出来。
她脑海里俨然已经浮现出曹素梅看到表后的暴怒和责怪表情，本来这表可以下月初再上交的，可想到那时候就是国庆了，得专心关注马戏团在拥翠洞表演的情况，事情堆在一块很麻烦，还是趁着这个时候还有点空，先把曹素梅解决了来。
拿着那张薄薄的纸，曹燕立刻给曹素梅打了电话，这次电话倒是出奇的通畅，很容易就打通了，她径直说道：“三姑，你什么时候在家，我把这个月的财务报表送过去给你看看。”
“不是才半个多月吗，怎么月报表都出来了，我在家，送过来吧。”曹素梅知道什么情况，就等着兴师问罪了，两人可谓心照不宣。
曹燕应了一声，挂断电话，勾了勾嘴角，将报表和一直锁在抽屉里的一叠纸张拿出来，一起放进自己的包里，出门。
曹燕进曹素梅家里时，她正穿着一件丝绸睡衣，悠闲地半躺在沙发上，两只腿搁在茶几上晃着，高跟鞋就随着她的动作跟茶几玻璃磕磕碰碰，发出很有节奏的声音，这样也就罢了，偏偏她手里还燃着一支烟，在那慵懒地吞云吐雾，跟平时在外面的形象差距太大。
这是人民教师吗？感觉跟黑涩会的大姐头样子差不多！曹燕看着这幅画面，很难想象曹素梅平时是怎样为人师表的，好吧，她承认曹素梅一向比较豪放，不拘一格，可现在这也太毁了，心里揶揄，可能叫为人师婊还准确点。
曹燕极力压制住心里的反感，喊了一声“三姑”，走上前去，从包里拿出那张纸，递过去：“报表你看一下。”
曹素梅大咧咧地一手抓过那张纸，也不叫曹燕坐，就让她杵在那，将报表大致浏览了一下，随即脸上大变，指着报表最底下那个数字，黑着脸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月怎么亏损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