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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门关这边开始紧锣密鼓的做准备,京都城里赵家收到了西北云水发来的消息,而且是积山那边送来的消息。一收到积山的消息,赵凌云是大喜,就连民生供应的阴霾都给驱散了不少。
赵家韬光养晦,暗自汲汲经营,一代又一代的赵家子孙是盼了四百年的大事即将要实现了,老狐狸怎能不大喜?
“熙儿,给顾宛传个话,让他把人员名单的前五位先动手给安排了。”赵凌云的轻快语气,使赵芸帛与赵熙都轻松了许多。
“好的,爷爷,明儿我就给顾宛说。”赵熙笑着回答。爷爷看了消息后脸上那难以掩饰的喜悦,让赵熙明白大约是积山的事情办妥了,爷爷才会这般高兴。
赵凌云脸上的皱纹随着他的喜悦,显得更加的深,“熙儿,让顾宛动作快些,先安排赵姓子弟,其余的世家大族子弟等着第二步安排。”
“知道了。”
“芸帛,给云水发消息,催一催他们的行动!”赵凌云的手指轻快地敲击着桌面。
催?会不会太快了?
赵芸帛暗自子在心中掂量,顾宛这边还没有行动,那边就动?会不会暴露?
“爹,是不是等到顾宛这边安置妥当了,再让云水那边的大部队行动?”
“不用,从云水那边陆陆续续的过来也得近一个月,这一个月顾宛怎么的也应该都安置妥当了!”赵凌云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士兵可以化成老百姓陆陆续续地进京,十几万的士兵分期分批的过来怎么算也要近一个月。
“只要云水那边开始行动,一定会给顾宛不小的压力。顾宛那般精明的人,会知道他自己最终该站在哪一方。”
顾宛在赵凌云的心中还是那滑不溜丢的,不过这一次他一定要坚定他自己的心,否则就休怪我赵凌云心狠!
听爹这般说,赵芸帛明白了爹的决心,即便心中还有担忧,也答应了下来:“是,爹,儿子明白了。”
“爹,其他的都一起行动吗?”
“一起行动!”
赵凌云老谋深算的眸子,带着狐狸一般的笑意。
赵家人因为赵凌云的喜悦,合府上下都有些开心,虽然下人们并不知道为何开心,只要主子心情好,他们的心情就好。
第二日,赵熙把赵凌云的意思转达后,严玲婉立刻点头就答应。于是她从集文殿中出来,直接去了御书房。
一进御书房,行过礼后严玲婉四下看了看,只有皇上一人在,她这才神色严肃的道:“皇上,赵家行动了!”
行动?
坐在御书桌后正在批阅奏折的陈渊微微一怔,温和的眼神瞬间有了变化,冷沉了不少,赵家终于要行动了?
严玲婉说完话随手递上了赵姓子弟的名单,皇上拿过来一看,眉头微皱。赵家的子弟皇上都十分的熟悉,名单上的那五位赵姓子弟,即便没有赵熙的能力强,却也是颇有些能力的人。
看来,这是真的要行动了!
陈渊眸子里的光亮彻底的暗沉下来,冷冷地盯着手里的纸,半响后他才放下那张纸,看向严玲婉,使严玲婉立刻感觉到了压力。
皇上陈渊身上释放出来的威压,对严玲婉来说这是第二次。他看起来面色极度的平静,可严玲婉还是感觉到了皇上心中的不平静。严玲婉抬眼看向陈渊,这是对赵家还是对我?
严玲婉的眸光闪动了几下才道:“臣这边还没有收到霍去病的消息。”
霍去病?
“霍去病能行吗?”陈渊不了解霍去病,这般大的事情交给一个校尉去办,陈渊不是那般放心。不过,陈渊那犹如乌云一般的眸光在说话间回暖了许多。
“请皇上放心,霍去病是将才!”严玲婉微垂眼眸,不得不替霍去病说一句。
将才?
“需要朕这边再调动一些兵力吗?”陈渊彻底收回心中的怒意,平复了一下轻声的问。
“不用!”严玲婉暗自叹口气,皇上这是在试探我吗?
陈渊刚才突然释放威压,紧接着又收回,这一行为让严玲婉明显感觉到陈渊的变化。严玲婉暗自思量,知道他不再是三个月前那个问他于心何忍的太子陈渊了。也是,他是皇上陈渊不再是太子陈渊了,他的身份变了,所考虑的事情会随之而变,心境也会随之而变。
陈渊刚刚的怒意其实并不是针对严玲婉,而是赵家。只是那一刻陈渊没有控制好他的情绪,让严玲婉误会了。不仅让她误会,还在后面的谈话中加深了。
严玲婉很快垂眸再抬眼看向皇上,道:“皇上,您调动兵力,第一时间上来不及。第二,会众人皆知。”
众人皆知?
说完后严玲婉见皇上没有任何的回应,只得等着。不过她的视线并没有移开,而是直视着皇上。她知道陈渊能明白自己说的是大实话,只要皇上一动,赵家绝对能知道。调兵遣将不是小事,上万的人马,以及那些粮草,不可能做到掩人耳目!
“嗯!”陈渊默了片刻才从鼻子里嗯了一声出来。
严玲婉听见了皇上从鼻子里发出来的嗯声后,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后,才继续道:“霍去病武举获得第二名,被封为虎贲校尉,带了两百名士兵去雁门关报到,而臣让霍校尉到雁门关再去调兵。”
两百士兵?倒是不显山不露水。可雁门关调兵,那雁门关的兵力不足该怎么办?
“顾爱卿,雁门关调兵……”陈渊出声问,声音里带着不可察觉的惊讶。
严玲婉见陈渊的眉头微微一动,眸光闪动,难道皇上不知道此事,陈子墨没有说过?
严玲婉的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十二分的庆幸自己刚才说的是臣,而不是宁王让霍校尉去雁门关调兵。
唉!陈子墨呀,陈子墨!调兵遣将这般大的事情怎么能不通过皇上呀?虽然王爷您手上有调兵的兵符,可最好还是通过皇上一下呀,这不是在给自己找堵吗?
谁都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自古忠君爱国之臣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君就是君,国就是国吗?非也。
能坐上那龙椅的人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坐上的位置自然格外珍惜。臣子们要如何表达自己忠君爱国,就得揣摩上意,想皇上之所想,急皇上之所急,分得清哪些是真话,哪些是官话。只有看得懂这些的臣子才适合当官,才能长久的站在朝堂之上,否则危亦!
陈子墨呀,陈子墨!报仇之心太过急切了,你这是想死吗?自古以来上位者最危险的敌人并不见得是敌国,或者说是敌国的军队,而是本国执掌兵权的将领,最怕的就是将领们拥兵自重,尾大不掉!
为何宋朝的赵匡胤要杯酒释兵权,不就是防着那些领兵打仗的将领们吗?
严玲婉叹口气,原本站着说话的人跪在了御书桌前,适时的表现出自己的紧张。
“顾爱卿?这是做何?快快请起。”陈渊见严玲婉跪下,连忙出声请她起来。可坐在龙椅上的身体一动都没有动一下。
陈渊心中是极其郁闷的,多年以来的宏图伟志,多年以来以为的后背,在上位的当天来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他能很快接受,很快调整,把后背变成敌对。可他毕竟不是神,是一个人,是一个偶尔情绪会反复的人,尤其在赵芸卿彻底忘记了前尘往事后。
皇上内心的郁闷连段鑫彤都不可能说,更不会说与九弟妹听,而严玲婉心中的误会却一路飙到了很远,竟然想到了君臣之别!
“臣请皇上降罪!”严玲婉垂下眼捷,情绪淡定了下来,她知道总有一日会走到这一步的,君臣之别终于来了!
“顾爱卿,何罪之有?”
“臣越俎代庖,命令了霍校尉去雁门关调兵遣将。”严玲婉埋下了自己的头。
越俎代庖?
陈渊刚刚回温的眼神,再次有了些微的变化,微微冷沉的落在严玲婉的脸上,心中却在琢磨着这究竟是九弟的意思还是她的意思?
如若是九弟调动兵马的,不可谓有错。因为九弟手中有兵符,是有权利调动他手中的兵马。可她却说是自己下的令,这是为何?
皇上陈渊一想,霍去病是她的人,她的人去雁门关调兵,难道这真是她下的令?
如若是真的,她的胆子就太大了!
一个没有兵符在手的文官调兵遣将,不是胆色过大就是愚蠢的笑话!
陈渊见她微垂着头,呼吸不稳,稍显慌张。陈渊一直都知道这个弟妹胆色非比寻常,这一刻却在紧张?
既然今日君臣之别被划拉开来,严玲婉深深的懂得一个道理:对于一个无法掌控的人,身为上位者都不愿意用,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斩杀才能让之安心。当然要表示出自己在害怕,还要表现出自己在掩饰自己的害怕。
严玲婉一直都知道她的价值皇上的心里是门清,但却不能让皇上感觉到自己是一个被他掌控的棋子。
陈渊默了半响,收回打量的眼神道:“说说理由。”
“是!”这时,严玲婉才微微抬头,却并没有去看皇上,更没有与皇上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