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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儿啐了他一口:“呸!谁要你以身相许了!”
说罢,她转身要走,却被他一拉手,顺势落入他怀中,听他在耳畔柔声道:“我心都给你了,以身相许算买一送一,若不要,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会把这笔买卖做成。”
躺在怀着的上官婉儿微微一笑:“你敢强买强卖,看我不报官,抓你这无良奸商。”
“好啊!就让官府把我捉去,判我这个无良奸商与你这个负心女,即日起,必须以尘世为牢,受尽相亲相爱的责罚,百年好合后,方可离开此牢。”
俩人正柔情蜜意之时,太平“啪”的一声将门推开,打量了一眼他们,惊讶道:“你们这是?”
上官婉儿急忙反应道:“高寿刚起来身子很虚,不听劝,一定要自己倒茶喝,差点摔倒,幸好我进来送药,把他给扶住了。”
见此,袁一也配合着上官婉儿耷拉下脑袋,将手搭在上她肩上,随她走到了床边。
信以为真的太平,没好气道:“知道你活泼好动,可非得要在这个时候表现吗?你给我呆在床上,乖乖地喝完这碗药,然后,再好好睡上一会儿。”
说罢,她又对上官婉儿道:“雍王的马车已经来了,我们下去吧!”
听到李贤也来了扬州,袁一方才注意到,一直做男子打扮的上官婉儿已换回了女装,不由得心里酸酸的:“雍王也来扬州了?”
上官婉儿点点头:“嗯。”
太平补充道:“其实,之前,太子知道离魂香组织的事后,就暗中派雍王来扬州部署,算起来,他应该是我们中最早到扬州的人,只是,我们一直不知道罢了!”
说着,她看向上官婉儿道:“说到这儿,我有点不明白,雍王早就知道我们在这间客栈,为什么只联络了你,压根就没找过我?”
上官婉儿轻描淡写道:“雍王找我是询问公主的情况,再则,雍王清楚您的性格,怕您卷入其中会有危险,所以,特意嘱咐奴婢,在离魂散组织未落网前,不要向您透露他的行踪。”
听到这儿,他的心凉了半截,心语:“她明明知道,我在追查离魂香的事,她既然知道李贤来了扬州,又曾与他联络过,多少应该知道一些事情,可她没跟我说过半个字!”
太平撇了撇嘴:“我看雍王是怕我坏事,才让你瞒住我。不过,话说回来,没想到那草包许宗耀竟然是领头人。”
听到这话,袁一心语:“见她这么说,难道太子已经办完了离魂香的案子吗?我到底在床上躺了多久?”
这样想着,他开口道:“离魂香组织的头目都被太子一网打尽了吗?”
太平摇摇头:“不能说一网打尽。有小部分重要头目不知什么原因没去赴会,不过,太子这次收获也不少,不但,抓住许多坑害百姓的官员,而且,在薛绍协助下还找到了他们位于城郊的制香窝点。说到那作坊真够神的,竟然在上面的农田里种植仙缘花,而地下则有个隐瞒的制香作坊,薛绍能找到那地方,还真不错!”
袁一笑了笑:“没想到,公主损人直截了当,夸起人来反倒百转千回!”
此时,太平忽然想起,李贤还在客栈外等着,白了他一眼:“我还要赶去庆功宴,懒得跟你一般见识!”说着,她挽起上官婉儿:“我们走吧!待会迟了,太子又得搬出一大堆破规矩教训人!”
这时,袁一看着天渐渐暗下来,心中思绪万千,心想,若不是要完成父亲扬名沙场的夙愿,早就退隐江湖,与英雄豪杰为伴,每日纵酒为乐,醉时,以天为盖,地为铺,醒时,铲恶锄奸,那是何等酣畅淋漓!
想到这儿,他不由得叹了口,喃喃道:“想想吧!只能想想,哎……父亲一生都在为忠君报国,扬名沙场而战,可惜壮志未酬身先死,扬名沙场恐怕要穷极终生之力,才能做到吧!”
他已走来窗边,看到天空星辰初现,眉头紧锁的他嘴角出现一抹浅笑。他纵身跃出窗口,来到微风习习的屋顶上,时而抬头看看璀璨的星河,时而低头望望火树银花的街市,渐渐感觉心没那么空洞乏力了。
他正躺在屋顶上望着星河出神,突然听到客栈前传来一阵马车声,他坐起身子,先是瞧见薛绍将醉容满脸,手舞足蹈的太平扶下车,而后,看到李贤走出,他虽贵为王爷,却极有风度欠身地向,随后走出上官婉儿伸出手,见此,上官婉儿道了声谢,便扶着他下了马车。
见他们如此,袁一摸了摸心口,自言自语道:“爷的!怎么感觉这儿又酸又胀?吃醋?怎么可能,我从来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为这吃醋,犯得着吗?”
此时,瞧见李贤倾身,在上官婉儿耳边低语道:“明日就起程回长安了,有些话不说,不知等到何时……”
听到这儿,袁一双手握拳,皱眉道:“没错!爷吃醋了。”说罢,起身跳下屋顶,身体虚弱的他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站起,穿过大堂来到客栈门前。
薛绍见他突然而至,关切地问道:“高兄,伤好些了吗?出来有事吗?”
此时,他心头的醋劲已消,看到马车旁的几人正望着自己,他不免有些尴尬,赶紧找了借口“瞧我这昏头转向的!本来是要去茅房,看样子是走错方向了。”
这时,太平推开扶着她的薛绍,一步三晃的走到袁一面前,用手捂着嘴“哈哈”大笑了良久,神秘兮兮道:“命很长,给你讲个秘密。”说着,看了四周,摇摇头:“这里闲杂人等太多,走,我们回房说。”说着,摇摇晃晃地往客栈走去。
此时,李贤看了眼上官婉儿,对薛绍道:“薛将军,我还有些事情要交代给上官姑娘,公主先就劳烦你了!”
上官婉儿略显无奈道:“公主醉成这样,奴婢要照顾她,王爷要交代的事,奴婢都了解,王爷不需再费心了。”
李贤眉宇间难掩忧愁,他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眼里透着内疚与不舍:“我都没说,你怎么会了解?”
上官婉儿看了眼袁一,见此,他心里是想说“不许去”可话嘴边却成了:“去吧!我会照顾公主。”
说罢,迈开步子去追太平,进了客栈,他不由得回头,瞧见上官婉儿与李贤正并肩走进迷离的的夜色,恍然间,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像丢了什么似的。
袁一将太平扶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对站在床旁的薛绍道:“我留在这儿就可以了,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薛绍看到躺在床上的太平,不时踹开被子,不时扯扯衣领,犹豫道:“不知上官姑娘要去多久?我不困,陪你多留会儿吧!”
太平侧过脸,一脸嫌弃地看着薛绍,道:“喂!你怎么还没走,我和命很长还有秘密要说,你这个闲杂人呆在这儿凑什么热闹,退下!”
薛绍一脸不满道:“闲杂人等?你的蝴蝶风筝被挂在大殿顶上时,是谁摔断胳膊给你捡来的?你说想要一屋子萤火虫,是谁顶着蚊虫叮咬,陪你在草丛堆里捉了一晚上萤火虫?”
“蝴蝶风筝?萤火虫?”想了一会的太平,拍手大笑道:“哦,原来在说薛绍啊!那家伙太功利,每回只要说让他当驸马,我多过分的要求他都会去办,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我都是骗他的!”
薛绍见袁一用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慌忙解释道:“那时候我才几岁,才不知道驸马是什么,再说小时候的想法不都很奇怪吗?”
太平翻了个身,道:“的确很奇怪,那时以为驸马就是,把公主扶上马的人。”
薛绍一摊手,无奈笑道:“现在明白怎么回事了吧!”
袁一笑着点点头:“好像就点明白了。”
薛绍往前指了指,道:“我们去那边聊两句吧!”
走到窗边,薛绍看了眼床上的太平,低声道:“她是公主,那你的身份是?”
袁一如实相告道:“太监。”
薛绍点点头“其实,我向公主打听过你,知道你是他身边的太监后,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长居深宫,又体格欠佳的太监中绝不可能有如此高手,除非你不是……”
见他停顿下来,没有再说下去,袁一耸耸肩道:“不是太监?难怪你不放心,让我独自照看公主。”
薛绍看着窗外愣了良久,叹了气道:“我挣扎了许久,一方面,担忧你在公主身边,会对她不利,另一方面,觉得你胸怀坦荡之人,这么做,一定有难言的苦衷,后来,决定替你保守秘密。”
袁一抱以感激的一笑:“谢谢!”
薛绍轻轻叹了口气:“其实,这次找到制香作坊,论功劳你绝对在我之上,可这件案子已经轰动朝廷,若将我们查案的事如实禀告,你作为一个太监,必定会引来许多关注,容易暴露了身份,因此,你才默默功成身退?”
袁一点点头:“浮名与我向来八字不合,不过,赚到你这个兄弟,也是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