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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薄雾洒在每一个可以照得到的角落,光洁的地板映着天窗一棱一棱的倒影,房间变大了,心却满满的,陈欢拿着毛巾认真地擦净每一样东西,嘴角微扬,有个声音在心里循环播放:陈欢,从此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
楼下书房传来顾老板的喊声:“陈欢,你的专业书和其他杂书最好分开放吧?”
陈欢大声回应着:“噢,分开放。”
不一会,楼下又传来声音:“怎么那么多漫画书?小屁孩一个。”
陈欢笑着趴在阁楼的扶梯上,冲着楼下反驳:“很多成人都看漫画的好吗?一个缺乏童真的人,说明心态老。”
“那还不如直接去看成人漫画!”
“你不要再啰嗦,快点收拾好书房,我都饿了。”
“知道啦,陈少爷。”
俩人真是没闲着,各自分摊负责,把所有的东西都打扫归位,忙活了一整天,就剩下书房和阁楼,陈欢好几箱子书,还要分门别类的排好,顾颜一边翻看几眼一边摇头笑着陈欢这点家私,从《百年孤独》到《盗墓笔记》,还真是个杂食动物。
日本景观艺术大赏,还是最近新出版的,顾颜习惯性地翻看,刚一打开,几张纸飘然而落,宛若飞舞的蝴蝶,落到了地板上……
最后几锤,许莫生的那幅“禁忌”终又见天日,悬在阁楼书架上方那片预留的空白,擦了擦画框边缘,环顾一尘不染带着傍晚落日余晖的阁楼,陈欢心满意足。
哼着歌跑下楼,新居人气冷,发出空荡荡的回音,陈欢忽然有了个想法,过几天不如请薛恒、宋晓他们几个来暖暖房,可惜,瑞森病着,要不然也可以请他来看看自己的新家,看看当初拎着鸭脖子吃他干醋的顾颜。
楼下安静得出奇,陈欢觉得这房子还是买大了,两个人彼此看不见时,却像两颗被丢进糖果盒里的糖豆。
“顾颜,收拾完了没有?”来到书房门口,只见顾颜一手抽着烟,一手插着兜,愣愣地站在一堆纸箱中间,望向自己,目光凌动。
“还没收拾完?最近你这烟抽的勤了点……”边说边弯下腰,将箱子里其余的书一股脑地全都塞进书柜里:“还真是个富贵命,这么点活都干不好?”
身后的顾颜半天没说话,陈欢将纸箱子堆在一起,回头瞟了眼,顾颜靠在窗口,吞吐着烟雾,逆光中,神情有些高深莫测:“命都是自己挣来的。”
陈欢丢下手里的纸箱子,看向顾颜:“怎么了?是不是有点累了?”
掐灭手中的香烟,顾颜沉沉道:“嗯,是累了。”
“也没什么了,洗洗手,咱们出去吃东西。”
顾颜站在原地没动,陈欢转过身来,忽又想起什么,笑吟吟地问:“想不想看看我送的大礼?都装好了。”
顾颜道:“好。”
俩人一前一后爬上阁楼,陈欢把灯打开,一束射灯刚好照在那张油画上,陈欢一扬手臂,颇有些几分得意,许莫生的油画,还是这种另类艺术,富有极大的深刻意义,扭动的身躯和露骨的姿态,绝对的充满了视觉冲击力。
陈欢很快就得意不起来了,顾颜陡然停住的脚步和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僵直,脸上的线条也紧绷绷的,叫人有些不解。
“怎么样?震撼吗?”陈欢的嗓音有些发干。
认识顾颜那么久了,渐渐熟悉他那张漠然的脸上偶尔闪过的一些微表情,还有每一个眼神,每一种语气,通常下,波澜不惊中带着一丝固有的冷漠,那只是水面上露出的冰山一角,顾颜在所有人面前,只露出这么一角,虽然他温柔地笑着,可别人只能远远地仰视着,不可近玩。冰山下究竟是什么样的,水深不可测。
陈欢潜下去过,冰山望不到底,黑幽幽地涌动着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偶尔喷射出炽烈的熔岩,偶尔会掀起巨大的漩涡,似要将人吞吃得干干净净。
就像现在,望着许莫生这幅画,顾颜的反应超出陈欢所设想的一切可能,像块石头,神情凝固,犀利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幅画,脸色渐渐发白,胸膛微微起伏着似乎在努力控制微微急促的呼吸,顾颜的脚甚至向后退了两步,好像前面不止是一幅画,而是一条蟒蛇。
“怎么了你?”陈欢心里也跟着有些发慌。
“这是什么?”顾颜的声音透着几分怪异的颤抖。
这是一幅画,顾颜的提问多少有些可笑。
“朋友送我的一幅画,这个……挂在阁楼平时也没人会上来,隐蔽点。”
顾颜僵硬的脸更叫陈欢心里没底,他不知道作为一个从事设计行业的老板,怎么会对这样一幅艺术作品有着如此强烈的反应。
“什么朋友?”
陈欢没说话,一时之间有点不确定是否要说真话,下意识地自我保护系统悄然打开了。
顾颜仍然站在那儿,站在一片阴影里,蹙着眉宇,目光突然射向陈欢,犹如一道鞭子抽打在陈欢的脸上,声音冷峻:“那个美院的朋友?给你画*像的?”
陈欢点了点头,故作轻松地说:“是啊,我觉得画得挺好啊。”
顾颜死命盯着陈欢,一字一顿道:“他是谁?”
陈欢忍不住吸了口气,顾颜阴鸷的目光盯得人窒息:“你怎么了?干嘛这副表情?”
顾颜一扯薄唇,几乎狰狞:“他是谁?”
陈欢不禁被眼前的顾颜震慑住,惊诧顾颜再说这几个字时眼里闪过一丝难解的痛楚,许莫生三个字不知怎么在嘴里一转便成了另外一个名字:“张晓帆,我的一个初中同学,这也是他临摹别人的,说是一个大画家。”
“能顶十年房费是怎么意思?”顾颜虽痛楚,思维却很敏捷,不给陈欢留一丝余地。作为一个从事设计工作很多年的人来说,顾颜对艺术有着自己一定的鉴赏力,作为一个在商场打拼很多年的老板,顾颜也有着犀利的洞察力,陈欢,在撒谎。
可陈欢却将谎言进行到底:“他在市场上已经小有名气了,这幅作品能卖个万八千的,我不也是吹了个牛逼么?顾颜,能告诉我这幅画哪里不对吗?”
顾颜的嘴角旋起再令人熟悉不过的嘲讽和刻薄:“原来撒谎也可以遗传的。”
陈欢心里一阵紧一阵恼,也费解顾颜话里的意思:“你到底再说什么,谁撒谎了?什么遗传不遗传的?”
顾颜的视线重新锁定那画,嘴角抖动着,眼里冒出可怕的光芒,陈欢不知怎的心跟着一起抖动起来,情不自禁地靠近顾颜,伸手想拉顾颜的手。
“别碰我!”顾颜忽然粗暴喝止住陈欢。
陈欢无比烦恼地:“你到底怎么了?一幅画而已,你至于跟见了鬼似的吗?好吧,我撒谎了,这画虽然不是正品,但它的确可以以假乱真,是我朋友画的赝品,这个不怎么正大光明,许莫生今年在北京开画展,市价被炒上了天,我朋友也是为了混口饭吃,这幅画被买主识破退了回来,他一气之下送给了我……”
“闭嘴!”顾颜突然一声爆喝,阴冷地盯着陈欢,不管说的真话还是假话,他已经再也不想听下去了。
陈欢无力地揉了揉额头,声音透着无奈和沮丧:“顾颜,你一定非要这样吗?今天是我们搬家的第一天。”
顾颜似有所动,黑漆的眉毛拧成了疙瘩,眼里的锋利敛了敛,声音沉沉却恢复了某种平静,却依然带着强烈的命令意味:“把画拿下来,丢掉。”
什么?陈欢怔然,却没有执行这个指示,十分抵触的看着看着下达命令的顾老板。
“不喜欢不挂就是了,可我想知道,顾颜,你如此的痛恶这幅画,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不关你的事,拿下来。”顾颜的低沉的嗓音和冷峻的目光叫人背后发寒。
陈欢也冷冷的回看着这个蛮不讲理的男人,莫名的懊恼,这个男人不是不喜欢他,却永远用自己的方式喜欢着,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可自己却总想试图改变点什么,隐忍、妥协,最后带来的结果就是臣服。
“不,我就要挂着,我喜欢这幅画。”陈欢也不知怎么了,今天很想抗争到底。
顾颜的眼里迷漫着一股冰冷决绝,死死盯着双手插兜还挑了挑眉毛的陈欢,阴沉道:“你拿不拿?”
陈欢没说话,可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一切,他饿了,他要出去吃饭。
是以,当陈欢从顾颜身边走过的时候,一点点尘埃的飘落似乎都能感触到来自顾颜周身的那股戾气,叫人无端地下沉……
果然,顾颜铁青着脸,大步流星走到那副画前,一把从墙上扯下来,因为用力过猛,陈欢刚刚钉上去的墙钉毫不客气地划伤了顾颜的手,血涌出来,可顾颜浑然不觉,与冲上来抢夺画作的陈欢扯在了一起,没几下陈欢就被顾颜粗暴的推到了地上。
“别以为我打不过你,真特么是个疯子……”陈欢从地上一跃而起,可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许莫生的那幅画被顾颜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跺了上去,不停地踩,一下一下,仿佛跟那画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整张脸都写满了狰狞,眼里燃烧的不是火焰,却是一派冰冷。
陈欢脑子嗡地一热,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妈的,那画是真的。
蹭地蹿到顾颜面前,陈欢眼里喷出的是火,烧透了所有理智,一巴掌甩过去,狠狠打在顾颜那张漂亮的脸上,顾颜被打得一个踉跄,倒退了几步。
陈欢低头再看许莫生的画,惨不忍睹,变成了一堆黑白的碎布片。
“王八蛋,这画是……”陈欢还没吼完,顾颜的拳头就袭了上来,正中陈欢面门,一瞬间,陈欢两眼发黑,忽然听不见任何声音了,仿佛像失去风力的风筝,刚刚起飞转瞬又砸向了地面,整个后背传来一阵闷痛,跌的五脏六腑快要吐出来了。
陈欢咧了咧嘴,半天没缓过神来,努力睁开双目看向顾颜,顾颜也在冷冷地望着自己,半点悔意都没有。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陈欢的吼声震得整个阁楼都在颤抖。
顾颜不说话,依旧冷冷地望着陈欢。
面对这样的顾颜,陈欢真的要疯了,这个男人简直不是人,他缓缓地扭曲着自己,也绞着陈欢一起扭曲,陈欢听见自己的声音都劈了:“神经病,疯子,你他妈就是个变~态!”
恍惚中,顾颜似乎终于有了一点表情,浅浅地一笑,包含着无尽的嘲讽和恨意:“对,你说的对极了,我就是个变~态,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吗?”
陈欢撑在地板上惊怒地看着此时此刻居然还能笑出来的顾颜,听着从那两瓣柔软的唇里蹦出来的每一个字:“我就喜欢~操~你,操~你是个狗娘养的,一条母狗下的狗崽子。”
一句话可以让一个人失去所有的理智和意识,陈欢的双眼陡然涌上一片血红,顾颜的言语在说母狗这两个字时,充满了猥~亵之感。
陈欢几乎是从地上弹射出去的,整个人扑向了顾颜,拳头如雨点般落向这个嘴里还在冒着恶毒话语的男人:“你妈被我爸操,你特么被我~操,这就是报应……”
陈欢一拳砸在顾颜的嘴上,锋利的牙齿割破了手,而顾颜的嘴唇顿时也破裂溢血,顾颜躲闪着,企图制服陈欢,可陈欢发了疯一样拳打脚踢。
俩个人翻滚在阁楼的地板上,簇新的书架还散发着木头的清香味就被一只脚踹得摇摇欲坠,终于大头朝下砸了下来,刚刚码好的书籍、小玩意撒了一地,晒太阳用的躺椅也翻了个,地上两具躯体继续撕打在一片狼藉中,洁净的地板上到处都是斑斑血迹。
陈欢凭借一时的愤怒所爆发的力量快要消耗殆尽了,浓重的喘息声断断续续,挥出去的拳头也渐渐失去了力道,心里被悲伤满溢。
为什么?这一切到底究竟为什么?勉强撑着肿胀不堪的眼睛看向顾颜,顾颜的头发凌乱,衣衫也破了,鼻子里的血滴在裸~露的胸膛,健硕的肌肉上一块一块的红,触目惊心。而顾颜阴冷的神情却更叫人不忍直视,他真的不是人。
陈欢松了力气,也松开了手,躺在沁凉的地板上,任凭顾颜压在自己身上,一下一下抽打着自己,脸上的痛渐渐麻木,飞溅的血珠泛着半透明的玫瑰色,不断盛开,耳边,好像只剩下了自己呼哧呼哧的喘息声,犹如风吟。
突然,一个夹杂着异样感觉的侵袭令陈欢再度警醒,自己的运动裤被顾颜一把扯下,身下陡然一凉,下~身被紧紧地攥在了顾颜手中,一抹没来由的恐慌瞬间攫住了陈欢,陈欢宛如一条临进油锅的鱼,再次挣扎起来,惊悸地喊道:“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我看你敢动我。”
但没用,顾颜整个人骑在陈欢的身上,受的伤远没有陈欢那么惨烈,在陈欢拼尽最后那点力气挣扎时,顾颜还在抽打,每一记挥过来,陈欢的挣扎就小了一点。
终于,陈欢谩骂的声音微弱下去,嘴里吐出血泡,含混不清地说:“求你,别打了,顾颜,求你了……”陈欢瘫软下去,失去了所有的反抗。
顾颜又打了几下才住了手,用一种陈欢致死都不明白的奇怪神情望着,望着哀求中的陈欢。一个毫不带感情的声音淡淡地响起:“你怎么都不流泪的?”顾颜伸出一只手来,冰凉的指尖刚刚碰到陈欢的脸颊,陈欢猛然一个悸动,破裂的伤口疼得人几欲昏厥过去。
陈欢的泪水终于涌出破裂的眼眶,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剧烈的疼痛。
身下的地方被那人另一只冰冷修长的手粗鲁的撸~动着,陈欢躲不开逃不掉,屈辱地勃~起,屈辱地望着这一切。
顾颜的脸上呈现出那曾经见过却依然陌生的迷幻般的亢奋,抹去陈欢眼睛上的血迹,似乎想要陈欢看得再清楚些。
也许老陈说的对,男人下半身的事谁也说不好,至少现在,眼睁睁地看着顾颜不慌不忙地解开裤~链,掏出那玩意,它今天的状态好极了,粗壮有力,倨傲地抬着头,蔑视着地板上连一丝挣扎的欲~望都没有的陈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