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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佟家已经等很久了。宁聂里齐格坐在前院等庆恒回来。她虽然不是很乐意这么做,因为太冷了。但是,佛尔果春出了事,她也要给佟家一个交代。
她指望不了娘家,如果佟家再不管她,她就完了。
总之,一定要让李四儿满意才行,李四儿满意,隆科多才会有好脸色。至于对还是错,那已经由不得她了。嫡系里只有隆科多还有点能耐,要是他再不帮衬,她以后怎么办?
想着庆春,她认了。反正只要庆春好,她可以不把自己当个人。她是被推出来当枪使的,她也认了。
在院子里坐着,越来越冷。但是她不走。她对佟国维下了药,把他放倒了,今夜就是她做主。明天,大局已定,佟国维无力回天。
破釜沉舟。
至于抓坚的事么,就都算成岳兴阿的功劳。亲子抓坚,岳兴阿自然会崩溃,甚至羞愤自杀也很难说。为了保住他的命,佛尔果春和坚夫必然会答应李四儿的一切要求。
但,岳兴阿之后必然一蹶不振成为废人,或者受刺激太重变成脑子有病,也没什么关系。
只要再也不能和玉柱争宠,就行了。
至于岳兴阿有没有可能通风报信,没关系,他们的人会盯住的,如果岳兴阿真的报讯了,他们就会说,岳兴阿也参与其中。
儿子帮母亲做这种事,就算他不想死,他们也会让他羞死的。
这便是李四儿的一箭双雕。也是宁聂里齐格同意的结果。
这样做荒唐么?太荒唐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时光流逝,终于府外有了动静。
庆恒跟在康熙的身后,双脚发软的在地上拖着。
康熙一笑。
庆恒咬着唇,双眼泛红的走到前面去了。
守着的门子雀跃着过来迎接。庆恒闷闷的努力着调动情绪,做出高兴的样子:“爷回来了,额涅呢。”
一家要作死,又怎么少得了她。
格根出来探路,小声道:“二爷,抓着了?”说罢,瞥向康熙。顿时惊住了,心道,怎么不绑着?
换了样子的康熙还是一身的贵重之气。格根本想上前,却踌躇了。她缩了脚,转身回去告诉宁聂里齐格。
宁聂里齐格也是冻得可以了。手里抱着暖炉,身上盖着毯子,还是冷啊。
她抿唇看向进来的人,眼皮跳了跳。
还真的抓到坚夫了啊。这张脸……
即便是假脸,也还是很不错的。
康熙选了一张胖点的,粗眉毛,大眼睛,高鼻子,薄嘴巴。很有气魄。
他浑身贵气十足,右手大拇指上套着一只通红的斑指。
亮得像血。
看看那衣裳,花团锦簇的,是精致的苏绣啊。
宁聂里齐格不由的点了点头。
庆恒没敢说话。博敦和其他两个打扮过的暗卫跟着康熙,也只是哼了一声。
宁聂里齐格把茶碗交给了格根,看向了庆恒。
她很纠结。
她觉得隆科多被比下去了。而且,这个一看就是有钱人,很有钱。
康熙的眼中有着锐利的光芒。她不敢多看,觉得身上扎得疼。便问庆恒:“那个呢?”佛尔果春难道跑了吗。还有,怎么没人跟着庆恒回来?
庆恒不自然的扯扯嘴角:“额涅,我让人押起来用刑呢。您别担心。”没有办法,只好胡诌。
哦哦,理解了。
那边如果是在用刑的话,这边谈起来就快多了呀。
宁聂里齐格不由赞叹庆恒着实聪明。但心里到底是有点难过的。佛尔果春是她的侄女,也是她媳妇,庆恒这样直白说出来,她真丢面子。还有,这样说了,她不好不管。
她又咳了一声说:“别太过分了。”然后抬手抹抹眼睛表示难过。又问:“岳兴阿呢。”不是应该是由他承担“功绩”的吗。难道他受了太大的打击连路都不能走了?
岳兴阿病了啊。庆恒不知道能不能讲,看了一眼康熙。
康熙目不斜视,不理他。
于是庆恒说:“哦,陪着弟妹呢。”其实是佛尔果春陪着他。而且,暗卫们也有一部分到福全那儿去了。
今夜佟家必然鸡飞狗跳。
可惜,这些都不能说啊。
宁聂里齐格的脸色变得不好了,她不喜欢庆恒还叫佛尔果春“弟妹”。不过她想既然佛尔果春已经被控制起来,剩下的就很好谈了。接着便问康熙:“先生高姓大名?”
她其实是不屑的,觉得这种人骨子里低下,是不入流的。但是她有着不错的教养,不能太粗俗了,而且既然要谈条件,至少得客气点。
庆恒的腿在发抖。他望了望康熙,对宁聂里齐格道:“额涅,请客人坐吧。”
宁聂里齐格惊了一下,随后明白过来。也好,虽然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是脸面还是要的,便吩咐格根将客人请到大厅里去。
唉,为了摆气势等了这么久,真遭罪啊。
宁聂里齐格起身,先过去了。
庆恒不敢走在康熙前面,低着头等他。康熙微微一笑。刚才宁聂里齐格的反应让他有了不同的印象。说起来,宁聂里齐格是他的舅母,他们之间当然也是见过的,却居然原来还有另外一面吗。
先谈了再说吧。
康熙进到大厅里。
厅里人不多,看来都是刻意回避了。康熙坐下来,看庆恒。
庆恒知道,作死的过程又一步向前进了。他有意的暗示宁聂里齐格不要太过分。
宁聂里齐格却想岔了,以为庆恒在指隆科多,要让他出面。她想过了,虽然这种事很应该让隆科多来处理,但是,所有的责任让嫡系来背,也是很不公平的。凭什么让嫡系承担佟国维的全部怒火,明儿还不知道佟国维会怎么闹呢。
所以,她有意的忽略了庆恒的哀求,示意他说话。
反正,此种情形都是演练过的,有什么好别扭的。
大家各自有分工嘛。
庆恒抬手摸了一下脑袋,无可奈何的陪着坐了下来。请康熙喝茶,然后小心翼翼的开聊:“先生在何处高就?”
“哦。我是卖盐的。”康熙没有动茶水,只是微微一笑,眼波凛然。
宁聂里齐格也是料到他是商人了,虽然看着不像。但是,盐商,那可是大大的肥肉啊。
她欣喜的揪了一下手里的帕子。佛尔果春能有这样的价值,也不枉她豁出老脸去。咬了咬唇,再问康熙:“您是扬州人?”
康熙特意改变了口音,所以听起来是有点像的。他温和的答道:“我是京城的,不过几年前去了扬州,做生意嘛,总要学一点,您听出来了?”
是听出来了。宁聂里齐格还想问问家庭背景,一想,这又不是相女婿,问得太多人家恼了怎么办。便又道:“今儿这事,您打算怎么办?”
说到正题了啊。
康熙薄唇绽开,灿如莲花般的一笑:“您打算怎么办?”
嗯?不怕吗。
这可是佟家!
宁聂里齐格本来想着正好转为下马威,好多谈谈。结果这样她就慌了。康熙的气势跟她想象的大不一样,并不是商人那种势利的铜臭气。她对着他的时候体验到的,是面对俯瞰天下的上|位者的惊悚。
她以为是因为一时心慌才导致的错觉,冷哼道:“黄爷,不知道您是什么样的来路,连佟家都敢惹?”
庆恒立刻把头低了下去,连看康熙一眼都不敢。他已经猜着宁聂里齐格要说什么了。但他又不敢阻止她。康熙有意纵容着,用心已是很明了的。
佟家踢到了铁板,救命啊。
康熙微笑:“我就是个卖盐的,朋友还认识几个。钱嘛,也有一些。至于佟家,我也是今夜也才见识了,果真与众不同。”他真的开了眼界了啊。
宁聂里齐格听他语气不善,仰头道:“不知黄爷的朋友是谁,居然有这样的气魄。”她想再怎么了不起,佟家也是可以知会的。
“不敢,只是凑巧跟裕亲王倒挺谈得来。”康熙一想就想到了福全,少不得把这位二哥拿出来亮亮。
反正,等一下他们也是要见面的。
宁聂里齐格了然,不过,也更气了。福全和佟家可是不错的,怎么竟然跟坚夫有牵扯?是他牵线搭桥的?即便如此,佛尔果春的能耐也太大了啊。
她一时想不透,便再问:“黄爷,明人不说暗话。您做了对不起佟家的事,打算怎么了结?”
用钱,用人脉都可以。
只是凭什么要便宜贱人呢。
康熙扬眉笑:“您想怎么了结?”
又绕回来了。这个人,油盐不进啊。宁聂里齐格终是不要了面皮,高声道:“黄爷你再装糊涂,莫怪佟家失礼了。别以为你认识裕亲王就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佟家不是好欺负的!”
康熙诛心的一瞟:“那也至少是爷们来跟我说话。老夫人身为女眷,难道不知规矩?”
他本不想这样对待宁聂里齐格,毕竟她也是舅妈。但是,事情弄成这样,居然佟国维也纵容着,这叫什么事儿?
宁聂里齐格顿时被刺中了痛处。她怎么敢想起佟国维呢。佟国维还在榻上躺着睡觉呢。
看看目前的局势,到底是震不住了啊。
宁聂里齐格瞪了一眼庆恒。
庆恒已经受不了了,想说不能说,只好哀求的看着康熙。
康熙示意:“叫隆科多来。”
这可就更糟了。
隆科多那可是佟家脑子最有病的!他一出来全家都要喊救命!
庆恒双肩动着看他:“黄爷?”皇上您就饶了我吧。
康熙不说第二遍。
庆恒只好把责任自己背起来,显得很积极似的:“对,这事应该找老三,我去找他!”他跑了。
隆科多肯定是要来的。虽然他也在忙。
他也是喝了酒的,回来后洗过澡还是头疼,正在想美事儿。听到庆恒的话,吓住了。
坚夫姓黄,是个盐商?不应是康熙吗?这可真把人气死了,这怎么回事!他被忽悠了?
隆科多的脑子不好使了,飞快的穿戴整齐,跑向了大厅。
到了大厅,他站在康熙面前使劲的看。
康熙看到他的眼睛泛着奇异的光,急吼吼的模样,一阵恶心,不想搭理他。
隆科多还是在盯着他不放,伸手点点:“你是那个人?”给我解释!
康熙冷笑。
隆科多被这么一瞪,倒还真有点怕了。不由的向后退了几步,再仔细看。
他觉得好奇怪,为什么黄爷看起来是认识的?可是这张脸却又明明没见过?
算了,他给钱就行。
虽然隆科多对坚夫不是康熙,不是大官感到失落,但是盐商有盐商的好处,盐商不但有钱,而且人脉也是无可比拟的。
盐商啊,几十万就跟拔个毛似的。
官场上的人有多少都盼望着有这样联合呼应的人呢。
有这么一个襟兄弟,好处无穷啊。
隆科多突然有点舍不得马上跟佛尔果春了断了。他想吊一吊对方的胃口,便很生气的作了一会儿。
反正他本来也很生气。他要是早知道坚夫是盐商不是康熙,这些天来就不可能像奴才一样的对待佛尔果春。
真是太吃亏了。
康熙继续笑,看他到底怎么样才肯说。
隆科多当然也知道羞耻,但是话赶话到这一步,他也只好放开了:“黄爷,咱们也算是兄弟了。你看这个数行不行。”有了这层联系,这位所谓的黄爷对他应该更亲厚才是。
襟兄弟,当然也是兄弟。只不过,这种关系嘛。
康熙看他伸出一只手掌:“五万?”
隆科多的眼睛亮了一下,觉得好可惜说少了,又笑笑:“那不是在骂您嘛,冲您这样的身份也得是五十万呐。怎么样,您是派人拿银票呢,还是立字据?”
康熙冷冷的看他:“你的夫人就值五十万?”
天呐,原来还能更高!
隆科多感到震惊得快晕过去了,他觉得好幸福!早知道多说一点的,他忙又说:“我不是贪心的人,那您给个吉利的数字,九十九万吧。”
康熙抹了抹手上的红斑指:“我要是不给呢?”
隆科多想都已经说成这样了,他还这样,这不是在故意耍人嘛。呵呵笑着:“佟家也是要脸的人,何况我这样的身份。这事是您先对不起佟家,我可没对不起您。您玩了我的女人,就这样拉倒了,这可说不过去吧。您仗着有钱就随便糟践我夫人?可没那样的好事!怎么着?千难万险,我跟你拼命,也得为我夫人讨还公道!”
瞧瞧这话说的。
康熙放开了红斑指,冷冷斜睨:“隆科多,不知道你的脑袋值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