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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与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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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繁逸二人上次惹出的食堂风波,已经过去大半个月。清大此时已经正式开课一周。尽管临近金秋十月,但京城炎热的夏日丝毫没有过去的意思,燥热的空气让大街小巷无数摆摊的小贩咒骂着。

    与之截然不同的,是在首都机场吹着凉气等待值机的商务精英们。

    而此时,一望无云的湛蓝天空下,一架隶属于柯蒂斯家族的私人客机,拖着长长的白色气流划过,从华夏首都机场飞往法国戴高乐机场。

    比寻常私人客机大一倍的机舱中,夏日刺眼的阳光,穿过柔顺素雅的窗帘,打在桌上的琉璃酒杯上。

    阮楼鹤坐在特别定制的米色真皮沙发上,他的面前是同款的米色圆桌,桌上放着一沓厚厚的文件,和今天出版的财经杂志。杂志旁边放着一个传统的勃艮第酒杯,里面装着五分之一鲜红的LaRoti。

    放下手中的文件,阮楼鹤一手拿起酒杯,一手拿起桌上助理送来的关于繁逸的资料。小饮一口,浓郁的酒香在唇齿间蔓延,显然,醇香的红酒让他的心情不错。放下酒杯,阮楼鹤开始专心致志的翻看起手中的资料,可是这资料却让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就是你找的资料?”阮楼鹤举起手中的资料,转头看向站在身后的这个已经跟了自己一段时间的助理Arno,灰蓝色双眸中没有一丝波澜。

    Arno心中一惊,连忙弯下腰,语气中满是惶恐:“调查时,有一股势力似乎发现并阻止我们。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把这样的资料拿来给我充数?”阮楼鹤只是微微眯着眼,却让身后的Arno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快要结了冰。

    其实,这不还真不怪Arno,他已经利用手中资源做了最大的努力。然而每当快要查到繁逸真正的资料时,总会出现一股表面上看没有丝毫联系的势力出来阻断他的调查,让他自己也感到有些郁闷。

    “给你一天的时间,把深层次的东西拿来给我,不然你就收拾东西走人吧。”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资料,都是些关于繁逸从小上了什么学校,有什么朋友,和家庭状况的文件,但聊胜于无,阮楼鹤还是耐着性子翻看起来。

    放在平时,也许这个助理调查的已经不错。但那天,阮楼鹤清晰的在繁逸身上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这十年来,阮楼鹤在扩大家族势力,扮演好一个完美的家族掌舵者的同时,暗地里,还在与那些,在眼前亲手杀了母亲,自己深深憎恨着的异族做着交易。

    放下手中的资料,阮楼鹤向身后的Arno摆了摆手示意其退下。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闪烁着点点光芒,看向窗外漂浮的层层白云。如果真的如他所料,那么,他不介意在完成整个计划的过程中,先捕杀几个异族去给母亲作伴!

    ……

    另一边。

    原本打算和顾嫚三人去王府井逛逛,轻松度过正式开学后第一个周末的繁逸,此时正坐在前往罗马尼亚的私人飞机上。

    几天前,Enoch收到了那位来自罗马尼亚的Abel亲王的消息——在过去短短六个月中,竟然有九名新生的血族在他的领地上无故消失!

    或许九人在人类社会,是一个很小的数量。但对于经历了末日屠杀,数量大不如前的血族来说,九名新生血族的消失已经足够引起同盟长老们的重视。然而,长老会的派出三名年长血族,在对这件事进行调查的过程中,却同那九名新生血族一样无故消失。

    无奈之下,束手无策的长老们只好向这位,曾经引起血族内部数次恐慌的血皇陛下求助。

    而此时,长老们口中这位令人心悸的血皇,正蜷着腿坐在铺着柔软雪白狼皮的黑色沙发上,黑色及腰的长发从背后泻下,肆意的散落在靠背上。明知是要去见这些在血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老们的繁逸,还是穿着有些随意的黑色真丝睡裙。顺滑的丝质布料因为她的动作,从膝盖慢慢滑到了大腿,露出了她白皙到有些透明的修长的双腿。然而繁逸像是没有丝毫介意,依旧翻看着怀中抱着的那本厚重的书籍。

    在接受了自己将拥有血族漫长的生命后,繁逸抱着无聊的心态学习了数十种语言,和一些冷门的古老知识。

    其实按理来说,拥有血族的血脉,在另一个层面上就意味着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那么不论是学习何等困难的知识都将无比的轻松。繁逸也正是利用这点,才掌握了那些晦涩难懂却又生动有趣的专业技能。但偏偏就是料理,这一在任何一个普通家庭主妇眼里再简单不过的技能,却让繁逸连门都入不成。

    曾经,繁逸试着按照家里大厨的指导,做她自己最喜爱的那道海鲜烩饭,但却一不小心点燃了放在离炉子八丈远的一幅Enoch最喜欢的,价值百万的画。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出这么愚蠢的举动的,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繁逸只好不在征用厨房,只是打算先从理论入手。

    “小姐,我们快到了。”Enoch拿着一套淡粉色的简洁套装,走到繁逸身后,弯了弯腰恭敬的说道。

    繁逸闻言,合上手中的书,扭头看了眼窗外。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个城市的建筑了。

    “我知道了。”接过套装,繁逸起身,静静看着Enoch出去后,慢悠悠地开始换衣服。

    不多时,飞机稳稳地降落在罗马尼亚的布加勒斯特伯尼亚萨国际机场。

    繁逸二人一下飞机,就看到了长老们派来的那辆,已经在机场等待许久的黑色保时捷轿车。虽然血族自身的速度,不知比汽车快了多少倍,但繁逸还是选择了坐车前往距离机场有一段距离的布拉索夫。

    一路上,繁逸关闭了血族生来就对世间万物无比灵敏的感官,静静地靠在座椅上休息。再一睁眼时,已经到达了城堡,身旁的Enoch因为怕吵醒繁逸,便没有叫人打开车门,只是安静地在一旁看着书等待繁逸醒来。

    繁逸迈进城堡时,已经有仆人为她做好了沐浴的准备。

    尽管这并不是属于繁逸的城堡,但自从繁逸血洗清理过同盟后,便在每个亲王的城堡中都占领了一个属于她的独立的建筑。当然,在她入住之前,都派人将其按照自己的喜好修缮了一番,虽然一年到头,有的城堡她可能只会住一次,但这并不表示她就要亏待自己。

    建筑中的仆人都是Enoch亲自挑选过来的,甚至每个建筑中还安排了一些属于繁逸自己的血仆,不过真正近身服侍的,只有Enoch一人。

    沐浴过后,繁逸穿着仆人送来的暗红色丝质缎袍,拖着长长的裙尾,光着脚走在铺着黑色动物皮毛的柔软地毯上。还是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身后,繁逸接过一旁Enoch递来的满满一大杯新鲜血液,踱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什么也没做,只是怔怔地望着窗外,那布满白色蔷薇花的花园。

    这时,一个仆人从外面匆匆走来,跪倒在距离Enoch不远处的黑色地毯上,低声说道:“陛下,长老们请您过去一趟。”

    像是被仆人的声音惊醒,繁逸回过神来,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慢悠悠地转身看向这个跪在她面前的仆人,神情慵懒而冷漠。然而繁逸只是看了仆人一眼,便又回过身去,继续望着窗外的花园。

    “陛下!”仆人突然跪直了身体,目光直视着繁逸,开口道:“长老们请您过去一趟!”他是大长老带来的贴身仆人,在不久前,上一任仆人牺牲在脾气火爆的Gerald亲王手中之后,才被提拔上来。但大长老很信赖他,经常让他处理一些不服从管教的血族。也因此,尽管还是人类,但一些低等的血族还是得看他的脸色行事。

    但显然,他并不了解眼前这位血皇陛下。繁逸每年可能只会见到这些长老一面,有时甚至一面也见不到,这个仆人对繁逸的了解,自然也就仅限于外界的传言。而这个仆人会对繁逸恭敬,也只是出于对一个处于血皇地位的血族的尊敬,他心里对这位陛下是没有一点恐惧的。

    繁逸听到这一句,皱了皱眉,一口饮尽杯中的血液。突然转过身来,一步一步地走向眼前的这个仆人。

    她的步伐并不用力,甚至有些轻飘飘的,但随着繁逸一步步走近,仆人感觉自己的心脏正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渐渐地喘不过气来。

    然而繁逸只是在经过他时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迈着步子离开了。

    “我累了。”繁逸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

    跪在原地的仆人好不容易恢复过来,一听到繁逸的话,连忙站起来,朝着楼梯处高呼道:“可是陛下!长老们……”

    “杀了他。”冷漠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是!”一直站在窗前没有出声的Enoch闻言答道,一个闪身,冰凉的双手已经抓在了仆人的肩上。

    仆人错愕的僵在了原地,反应过来后,挣扎着想要甩开肩上的手:“不!你不能杀我!我是大长老身边最信赖的仆人!不!……”

    尽管仆人已经尽了最大的力气挣扎,但随着Enoch的牙齿扎进他脖子上动脉的力度越来越大,他的声音渐渐变小,最后淹没在已经干涸的喉咙中。他的双眼深陷在脸上,还挂着不可置信与恐惧的情绪。他这一生最不该做的事情,就是试图触怒这位,外界传言暴虐无道的血皇陛下。

    “仆人,就该有仆人的样子!”Enoch猛地松开了手中这个已经干涸的人类,任凭他“咚”的一声摔在地毯上,头也不回的往楼梯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