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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与诗雨虽是女子不通武略,但她们身为齐皓身边大丫鬟,自有齐家风骨处变不惊,只略带惊色的睁眼瞧着那一片刀光剑影。
清风与清明则更要冷静许多,二人飞快起身而后站在齐皓身旁,将齐皓与江若芸护在身后。
原本歪倒在大石之上的青一,也早已端坐好,一脸轻蔑之意。
那十余个黑衣人,见并不能快速斩杀于左于右接近冷眼看着他们的凌旭,当机立断开始撤退。
然而于左于右又岂能让他们就这般走了,当即运起轻功追了上去,原本闲闲坐着冷眼旁观的凌旭,也起身消失在了原地。
齐皓看了一眼一旁昏迷不醒的江若芸,转眸对青一吩咐道:“捉个活口。”
青一领命也消失在了原地。
经由这般事情时候,留下的众人也都没了睡意,各自坐回铺上等着他们回来。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去追刺客的众人都回来了,只是他们皆是一脸沉重默不出声。
青一提着剑向齐皓禀道:“回家主,刺客皆是死士,已全部服毒自尽。”
这样的结果也在齐皓的预料之内,当世能够有这般胆子来抢暗玺的,无不是各国皇室,他们此刻身在赵国,赵国新帝自然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毕竟凌旭名义上虽不是江国之帝,但乃是江国实际上的主子,若凌旭因恭贺他登基而来,却在路上遭了截杀,天下之人要如何看待与他?
所以,能够有般胆子的,只可能是魏国和楚国之人。
亦或是不满赵国新帝之人。故意为之。
齐皓沉默片刻摆了摆手:“无妨,此次不成他们定会再来。”
凌旭取了一方丝帕细细擦了剑身,而后一把将剑放回剑鞘之中,收了剑冷声道:“来日方长。”
说完,他便回到自己铺处,往那一躺以手当枕,闭了眼。
齐皓见状摆了摆手。也重新躺下。众人也沉默着四散开去,各自回到原处,四周又重新归于沉寂。
许是经过前半夜的折腾。后半夜时众人似乎都睡的极沉,直到天色乍亮,众人这才缓缓苏醒。
第一个醒来的是青一,他晃了晃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皱眉自责,身为暗卫又负责守夜。怎会就这般睡着了?
露营在外自然要有人守夜,虽然暗处仍有暗卫,但也得有一人保持清醒,他们早就安排好的。由青一和于左于右三人轮流各守一个时辰。
青一睁开眼便要看看是否有人替守,然而他的目光刚刚落向营地之中,整个人却突然惊慌起来。他突然出声几乎是用吼的:“家主!江姑娘不见了!”
随着他这一声惊喊,众人纷纷转醒。
齐皓一睁眼便急急朝一旁看去。这一看一颗心顿时好似沉入冰窖之中。
身旁的地铺上空空荡荡,哪里有江若芸的半分身影。
他急忙伸手摸向铺上,那铺上一片冰凉,似乎江若芸从未曾躺过歇息过。
齐皓的心沉了,她有嗜睡之症一直昏迷不醒,显然不是自愿走的,定是有人掳走了她。
想到此处他的心中一片自责,他茫然无助的看向自己的手,无力的伸了又握……
他自幼在齐家长大,十五岁即为家主,一直他以为这天下之事,只要他想只要他愿只要他去做,就没有什么是做不到办不到的。
可现在,他却觉得是如此的无力,他竟然连护住她都办不到……
凌旭皱眉起身,一脚踏灭还有些星火的篝火堆,来到齐皓身旁蹲了下身。
他并没有理会一旁愣愣出神的齐皓,而是仔仔细细的在江若芸的铺塌上翻找着。
瞧见他的动作,齐皓也回过神来,他默默的看着凌旭在铺上翻找着,突然一个绢布映入眼帘。
他快速伸手,竟在凌旭之前先一步将那绢布取了展开看着。
凌旭皱了眉头,看向齐皓的神色就带了一丝探究,他竟然会武?
然而一颗心都扑在绢布之上的齐皓,却未曾发觉凌旭的探究之色。
待齐皓看完绢布上的字,凌旭这才问道:“如何?”
齐皓看他一眼没有回答,而是沉默着直接将绢布递给他。
凌旭展开一看,只见绢布上写着:人已带走,邯郸再会。
凌旭看完沉默片刻,将绢布丢入一旁另一个还未燃尽的篝火之上,看着那绢布燃起火焰又化为灰烬渐渐熄灭,他这才转眼看向齐皓道:“如此也好。”
齐皓点了点头,起身吩咐早已傻愣在一旁的清风等人准备启程。
吩咐完后,齐皓便沉默着起身朝溪水便而去。
这一路终归是不会平静的,如昨晚一般的刺杀之事定会越来越多,而前来刺杀之人的武功也会越来越高,规模更会越来越大,即便那些人的目标乃是凌旭,但自己与他一路同行,多多少少会有些牵扯。
即便那些人不敢得罪齐家,更不敢最自己不利,但刀剑无眼谁也不能担保,在一片混战之中,他仍能置身事外。
从前,他自信能够护她无恙,可今日之事却让他没有那般自信了。
她的嗜睡之症与守陵人有关,凌旭曾言,三日之后她的嗜睡之症会治愈,如今绢布的出现,不过证明了一件事,那便是能够治愈她嗜睡之症的定是守陵人,而带走她的非守陵人莫属。
如此,也好。
最起码,他可以全心的追查到底哪些人,野心勃勃对暗玺势在必得。
至于他想知晓的其它事情,在她安危面前早已不值一提。
发觉她失踪的那一霎,他的第一反应竟是她终于还是弃了他走了,那一刻他的心是从未有过的剧痛,可当他想明白,她并非自愿的,他竟然又有着从未有过的欢喜。
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齐皓掬起溪水抚与脸上,任凭那温凉的溪水打湿自己的脸,他闭上眼唇边露出一丝苦涩,原来他竟也是惧的……
众人洗漱完后粗粗用了些干粮便又重新上路了,齐皓坐在马车之上,看着空荡的马车,沉默不言。
人真的很奇怪,初遇她时,他是多么迫切的希望能够将她从自己的马车上赶下。
而如今她走了,他却无法习惯,就连心中某处也好似缺失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