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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心情不好,陈慕晚膳只用了一碟粥食便早在洗漱歇息。安顺见他这样,示意身后托着托盘上前的小太监退出去,皇上这模样,怕是没法翻牌子了。
宫灯长明,陈慕躺在龙床/上,视线内隐约可见黄色床帏外一片寂静,他眼皮颤了两下便沉沉睡去。
安顺在殿外守了一个时辰才吩咐当值的小太监警醒着点,自己扶着酸痛的小/腰去了偏殿。
夜里陈慕似乎睡得很沉,一直没什么动静,小太监瞅着头顶盘大的明月,拍死了第十六只蚊子再也抵挡不住睡意歪在地上。
少顷,龙床/上的人轻声嘤咛起来,那声音轻轻的恍若歌谣,若不细听则听不分明,且听声色分明是个男子,但其间婉转竟比女声更撩人心神。他扭动了几下/身子,趴在龙床/上悠然转醒,那双眸子里如同承载着星月银河一般惊心动魄,带着醉人的春意,这人似乎不满意此时身体的难耐,咬着红唇爬起来,向后跪坐在双/腿上,羞愤的望着双/腿/间,娇嗔道:“这人是疯魔了不成,后宫那么多妃子,竟把自己憋成这个样子。”
沉默片刻如同换了个人一般,语气里带着压抑的怒意:“你若是不能解决,换我来。”
又是一阵沉默。
“换你来?那可不行。就你这种粗/鲁莽夫哪里懂得这男/欢/女/爱的奥妙?”他斜着眼角解开裤带,看到里面的东西脸颊绯红,不禁欣喜激动的舔/了舔红唇,喘息道:“且你那一身蛮力若是把这副身体给弄坏本宫可是不依的。这种细致活,还是本宫自己亲自动手的好。哈~”
后面再也没有人说话,年轻的帝王跪坐在自己的床/上,手掌极有技巧的逗弄着壮实的身体,时不时喘息着说出奇怪的话:“哈啊~皇上,啊哈~臣妾,臣妾,啊!臣妾要是能实实在在被皇上宠幸一次该多好!哼嗯~”
他□□的呻/吟出声,片刻听到外头传来一声询问:“皇上?”
他的指尖蜻蜓点水般抚摸着自己精壮的胸膛,听到那太监的声音身体猛的颤抖了一下,手上随即一片湿濡,他愣怔的沉默着,看着指尖上的白/浊,下意识的送到嘴边,却突然被夺去了身体。
再睁眼衣衫半解的人已经变成了另一种样子,他自床榻上坐起来,看着小腹处的脏污微微皱眉:“这才几日,便忍不了了,果然是淫君。”
话虽这样说,但他还是清理了身子,又命人进来换了被褥换了干净寝衣才平躺在床榻上双手搁在肚腹处,轻轻闭上眼睛重新入睡,只是入睡前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他最近有些奇怪。你们都老实点。”
走到房门处的小太监听见皇上说话扭头看了一眼,却没看到任何人,正巧夜风一吹,小太监身体抖了抖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翌日大早,陈慕神清气爽的起床,嘴角甚至带着微笑,安顺大着胆子开了句玩笑,陈慕也陪着他闹了一阵,甚至连早朝都没用催他便自己老老实实的去了。
安顺疑惑却又不解,直到陈慕午休他才得了机会叫来昨夜守夜的公公:“皇上,昨夜里可有什么事?”
小公公起先踌躇着,片刻紧张起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安公公!安公公求您救救奴才!”
安顺皱眉,一张犹带着少年稚气的脸上气势毕露:“把话说清楚了。”
那小公公哆哆嗦嗦好半晌才把事情说清楚,不过是夜里听到皇上的呻/吟声,奇怪得很,不似平日里在各娘娘宫中的声音,反而像极了娘娘们平日里······
安顺眯着眸子瞪着他瞧了一会儿:“这事可还有被人知道?”
那小公公使劲摇头:“回公公没有。没有别人知道。奴才谁也没说。”
安顺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杂家看你也是个懂事的,不若以后跟在杂家身边当差吧。”
小公公一惊,抬起头看着安顺好一会儿激动起来:“谢公公大恩大德!谢公公大恩大德!”
安顺点头,想到干爹临出宫前的教导,又叹了口气,这天下最难伺候的就是顶上的那个人啊。他既然知道了这个事情,里外总是要操心的,皇上那种性子两三日不召人侍寝还说得过去,可若是一直不召人侍寝,先不说心,便是那副胡闹惯了的身子也会先受不了,且看着吧。
陈慕自然不知道那些事,他盘腿坐在小榻上一边看着那些无关痛痒的折子,一边吃着新摘的葡萄,自从上次那两个女人在自己面前大吵一架,陈慕是一个女人都不想见了,可是她们总有办法让自己记挂着,这不,桌子上满满当当一盘子紫葡萄就是钟翠宫的德妃娘娘送来的,据说,这位的德妃娘娘是他第一位妃子,长得端庄秀丽,非常得太后和他的喜爱,在宫中的地位几乎等同于不存在的皇后。
陈慕听罢不置可否,他这些日子一直逃避着不去见太后,但德妃命人送来这盘葡萄的同时也顺便捎来了太后的口信,意思大约就是:哀家已经好几天没见哀家的宝贝儿子里,你最近又干了什么蠢事哀家都不知道,这可怎么是好,哀家可还要靠你来和你皇叔约炮呢,所以,今天晚上一起吃顿饭吧。
“噗!”把葡萄皮吐进手边的小盘子上,放下折子扭个身准备休息休息,这一扭就看到像只小老鼠一样贴着宫墙鬼鬼祟祟的小孩子,小孩子穿着一身可爱的翠绿短衫,偷偷摸/摸额跑到一颗柳树后面,仰着头不知道再看些什么,陈慕好奇,却不愿意走过明晃晃的太阳地到他身边去,只托着下巴透过洞/开的窗子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小老鼠看了看四周,这时候还热着,宫人们大多都站在阴凉处,一时倒没人注意这个不受宠的小孩子,除了无聊的陈慕,他看着小孩子扭着小脑袋看了看四周又昂起脑袋看着头顶,片刻搓了搓手下定决心一般捉住了树干,慢腾腾的往上爬。
柳树树皮粗糙,没一会儿小孩裸/露在外的皮肤便磨出一片红,甚至隐约见了血珠,陈慕看得清楚,心里有点不舍,但又好奇他到底要做什么,挥手叫来一个小太监:“去太医院拿些上好的金疮药。”
说罢更认真地盯着那孩子,那棵柳树没种几年,不算粗,也不算高,小孩爬的很慢但到底爬了上去,他坐在树干上,拿着一个小布兜似乎在捉什么,脸上的笑容纯净的很,陈慕心里一动,越发的好奇。
小孩从那棵树上下来,又去爬另一棵树,两只小胳膊蹭伤无数,远远便能看到冒出来的血珠连成一线从手肘突出的关节滴落下来,安顺看了看小孩,又看了看陈慕,终于忍不住开口:“皇上,要不要人把大皇子带过来?”
陈慕沉吟了一瞬,穿鞋下地:“不用。朕亲自去。”
说罢便一鼓作气跑过太阳地冲到柳树下猛然顿住:“唉!”
他仰着头看着上面的小孩,下一刻便见一团阴影直/挺/挺砸下来,他慌张伸手去接,那团阴影便落在他的怀里。
“呜~”
小兽般低低的呜咽声因为埋在胸口显得有些沉闷,却越发让人心疼。
陈慕的手臂一阵麻痹,几乎没了知觉,他一动不动的抱着小孩,等安顺过来了才皱皱眉道:“给你。”
安顺颤巍巍的接过小孩,再看陈慕痛苦的样子,惊慌的几乎要跪倒:“皇上。您的手?”
陈慕皱眉活动了一下肘关节,确定除了麻痹没有其他症状之后才无所谓道:“没什么大事。”
说罢转身往大殿走,一群人又呼啦啦更上去。安顺抱着小孩在这伏天里出了一身冷汗,可他一句话也不敢说,这些日子虽然含凉殿人人都知道皇上性情温和了许多,但谁也不敢造次,生怕这是雄狮在夏日的沉睡,指不定哪天就跳起来给人一口。
陈慕摆手示意安顺带小孩下去休息,自己则托着下巴坐在窗前乘凉,目光深远的发着呆。
小孩挺配合,两刻钟的时间安顺便抱着裹在布巾里的小孩靠近,陈慕回头,猛地撞上那双浮着一层水雾的眼睛。
他只有四岁,那双眼睛里带着小小的戒备,更多的却是属于一个孩子该有的纯真,他似乎在抗拒什么,藏在布巾里也能看出紧攥的小手微微的颤抖着。
安顺的脸上有几道不明显的红痕,大概是这个孩子抓的,陈慕的目光从他脸上飘过重新落在小孩脸上,片刻伸出一只手:“过来。”
那只属于帝王的手,白/皙娇/嫩,只掌心和指腹带着一层微粉细茧,它微微伸展着像是海中最牢固的一块浮木,小孩子眼睛颤了颤,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咽了好几口口水,终于受不住诱/惑般挣扎着爬了过去。
陈慕瞥了眼紧紧攥着自己食指跪坐在旁边竹榻上的小孩,便在不看他,等到去拿金疮药的小太监领着一位太医回来,他也只是面无表情的懒散倚着看,一点关心的意思都没有。
太医替小孩上了药又诊了诊脉,面色为难的说了几句话,大意不过是大皇子新伤加旧患要好好调养,不然怕是危险。
陈慕点头,再对上小孩的大眼睛就有点烦躁。
等御医开了一堆补药离开,陈慕这才下了榻,身后的小团子跟上来,仍紧攥着他的手指,陈慕更气闷,却怎么也下不去手掰开,只瞪着他和安顺说话:“小顺子!他叫什么名字?”
“啊?”安顺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回皇上。大皇子出生在甲戌年丙寅月,至今年四岁整。当日钦天监的大人们说大皇子五行缺火,本取了焱字,可这字顶撞了礼亲王便没被录用,最后皇上说火山熔浆能化万物便去了熔字。”
陈慕点头,心里却默默地算着,他今年20岁,这孩子4岁,也就是说他16岁就当爹了,这可真是······有点着急了。不过,原身取名字也是够随意的,张嘴就来,什么火山熔浆能化万物,他说的轻松,却不知道日后要给天下带来多大的艰难。
陈熔啊。
这个皇帝也是真的如同滚滚熔浆一般奔腾在这块大陆上,将所有能够踏上的土地归入自己麾下。
可惜,没原身这个亲爹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