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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当家淡淡一笑。
“话,不能这么说,这叫招安。”
“是朝廷拿出诚意来,主动跟咱和谈……”
“呸!”
大当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二当家给打断了。
“什么狗屁的招安,说白了,就是大哥你怂了,不敢再跟朝廷对抗,要去给朝廷办事了!”
二当家道。
大当家皱起眉头,“二弟你莫要激动,归顺有何不好吗?”
“咱这样做山贼做土匪,一辈子就窝在这么个穷山僻壤真的甘心吗?”
“是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做出一番功勋来,而不是一碗酒几口肉,就满足了!”
大当家的声音也严肃起来,双手背在身后。
堂下的众人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二当家见状,狠狠一跺脚:“我就把话撂这儿,我就爱做山贼,打死不给朝廷卖命!”
说完,二当家转身朝着大堂门口走去。
任凭大当家在后面喊,头也不回。
大堂里的交头接耳依旧在进行着。
大当家扫过众人,一挥手:“此事稍后再议,今个就到这里,兄弟们先撤了各自歇息去。”
众人散去,就留了大当家几个心腹在。
秃子也想走,被大当家喊住。
大当家跟几个心腹在和合计招安的事情,就让秃子在不远处等着。
秃子隐约听到他们口中提到一些朝廷将领和官员的职位,名称。
听得云里雾里。
等到合计完了,几个心腹退下,大当家这才朝秃子走过来。
“秃子,你是想留下来做一辈子山贼呢,还是想要做一番成就?”
大当家把秃子叫到一旁,私下问。
秃子想了下。
从前,他是怀着仇恨上山的。
让他活下去的信念,就是报仇,杀了李家村的李财主。
可是现在……
“大当家,我跟你混,你往哪走我就往哪走!”秃子道。
他再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他有儿子了,有后了。
做山贼,就一辈子不能让孩子认祖归宗。
只有等自己有出息了,才有能力把孩子要回来!
“大当家,我赞同招安!”
秃子再一次明确表态。
先前大当家和二当家的一番争吵,他看得明白。
黑风寨内部出现了分歧,要分作两派了。
这个时候,到了站队表明立场的时候了。
他要跟牢大当家,飞黄腾达!
大当家听到秃子的话,很是欣慰。
他拍了拍秃子的肩:“不错,做人就该如此目光深远。”
“秃子兄弟,你刚刚回山,稍作歇息。”
“等过两日,我有一桩重要任务交托与你!”大当家道。
秃子立马站直了身形,一脸恭谨的道:“大当家尽管吩咐,秃子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
……
这一夜,骆风棠又在老杨家后院的草垛子里打发了一宿。
天快亮的时候,才悄然回了家。
换了身衣服,洗漱了一番,带上银两和一堆给徐莽制作的狩猎工具,赶着马车出了门。
接了杨若晴,两个人马不停蹄的朝着望海县城赶去。
临近晌午的时候,马车停在徐莽家门口。
徐莽两口子准备了饭菜热情的招呼了他们。
饭桌上,听说了杨华忠的事情,徐莽两口子都惊讶了。
徐莽捏着酒盅道:“李家村的那个李财主,可不同于别的地主老财。”
“我听道上的兄弟说,这李财主黑白两道都沾点关系的。”
“跟官府的人勾结,也跟道上的大哥贿赂,本家还有子侄捐了官。可是咱望海县城的大乡绅!”
杨若晴沉默的听着徐莽的话。
大乡绅?
在这种封建社会,一方的乡绅可不容小觑。
势力盘根错节,就是一地的地头蛇。
这趟,她是为了田地的官司去县衙。
目的就是想要邹县令帮一把。
冲着她给县令儿子治病的交情,邹县令应该不会拒绝的。
此时听徐莽一说,她的信心打了个折扣。
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
邹县令是从京城那边贬下来做父母官的。
当真会为了她这份恩情,去得罪一县的大乡绅?
悬啊!
但不管如何,都要去试一试。
……
隔天,吃过早饭,杨若晴便准时出现在县太爷家的后院。
照例还是那如同画卷般的清风阁。
她到的时候,邹林儿已经等候在垂花拱门的门口,往路口这边翘首期望。
白墙,青瓦,葱绿的毛竹。
越发衬托出邹林儿的空灵俊俏。
看到杨若晴的身影从鹅卵石小径的那边过来,邹林儿眼前一亮,抬步就往这边迎来。
身后,跟了一帮的丫鬟。
见到小公子快步而行,都急了。
追在后面劝:“小公子,您好歹走慢些啊……”
邹林儿却置之不理。
这边,杨若晴小跑着来到邹林儿跟前。
“我都来了,你又急什么呢?走得这么快,当心触动了就不好了。”她道。
邹林儿嘻嘻一笑,“我这不是盼着早些见到杨姐姐么,上回的《红楼梦》才说到林黛玉进了贾府呢!”
杨若晴微笑着看了邹林儿一眼:“说故事不急,咱诊断要紧。”
“好!”
邹林儿欢欢喜喜的领着杨若晴进了清风阁。
依旧是他那间堪比女子闺房的寝卧里。
杨若晴有点纳闷,因为视子如命的邹夫人,竟然不在屋里。
“夫人怎么不在这陪着小公子你呢?”
杨若晴一边准备着诊断的东西,边好奇的问道。
被问到这个,先前一直笑容满面的邹林儿,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几分。
小正太皱着眉头,有些郁闷的叹了一口气。
“爹和娘这些时日不知何故,两个人好像不大往来的样子。”他道。
“啊?”
杨若晴讶了下。
见丫鬟们都在外间伺候,这内室里面就她和邹林儿二人。
便接着问:“啥叫不大往来?他们可是两口子啊!”
邹林儿摇头。
扶着椅子坐了下来。
“我都好些时日没跟他们一块儿吃夜饭了,爹总是一副很忙的样子,要么就在书房办公。要么就跟药行的王会长下棋聊天。”
“我留意过了,我娘好些时日,都是一个人睡。”
“哎,不说了,说了好烦!”
邹林儿再次摇了摇头,俊俏的小脸上,写满了与年纪不符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