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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杨华忠这话,杨若晴心里被重重触动了下。
她抬头看着自己的老爹,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他的手。
“爹……”
杨华忠点点头,轻轻拍了拍杨若晴的手背:“没事儿,爹没事儿。”
杨若晴微微一笑,这才收回了手,乖巧的坐好接着听长辈们谈话。
杨华明看到面前这父女俩,也似乎被触动了一点,说话的语气也和缓了几分。
“那啥,虽然之前我发了那么多牢骚,可说到底我也是为荷儿好,盼着她早日懂事。”
“而且,十三了,也是时候寻婆家了。那啥,三哥,今个过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帮着留留心,看看这边上的年轻后生里,谁跟咱荷儿登对?然后给保个媒。”
“当然了,要找路近的,最好是本村,这样的话,有啥事我们也能照应得到,三哥你说呢?”杨华明问。
杨华忠琢磨了下,点头道:“没错,首先就咱这村里,接着再是村附近,闺女嫁太远了,回来一趟不容易。”
汉子说着,抬手摸着下巴,像是在认真思考什么,嘴里自言自语着:“年轻的后生……”
一张张年轻后生的面孔,在他的脑海里跟走马灯似的来回换。
汉子时而轻轻点头,又时而轻轻摇头。
“四弟啊,我觉着咱村就有几个年轻后生还不赖,年纪相当,也没婚娶,人品也好。”
杨华忠再次出了声。
“哪个?”杨华明问。
杨华忠道:“玉柱。”
“玉柱?”杨华明诧了下,随即看向杨若晴:“玉柱那不是宝柱的弟弟,运输队的那个小伙子吗?”
杨若晴点头:“嗯,就是玉柱哥。”
玉柱哥的颜值,是很高的,可谓是一表人才。
不过,玉柱哥前两年也是小雨的爱慕者,私下里派媒人去过长庚叔家,后来觉着没戏,就算了。
后来玉柱哥的嫂子和老娘,私下里又去别处给他托媒去了,估计也都是高不成低不就吧,直到现在都还没传出声响。
杨华明道:“玉柱这个小伙子,我跟他在一个运输队待过。”
“长得是不错,做事也勤快,跟着运输队跑的这几年手头估计也攒了一点钱,不过,我却不想把荷儿许给他。”杨华明道。
“为啥?”杨华忠问,“玉柱哪里不如你的意?”
杨华明道:“两个方面。”
“其一,玉柱今年都二十了,荷儿才十三,大了整整七岁。”
“其二,玉柱没爹,家里就一个老娘,老娘身子还不好,菜园子和家务活计这块,都是他哥哥宝柱两口子拿主意。”
“我家荷儿又也是那副德性,不合适不合适。”杨华明道。
杨华忠有些不解了,道:“你先前不是口口声声要给荷儿找个婆家,就是让她去多学些东西,早一点懂事的么?”
“玉柱家这样的条件,更适合咱荷儿过去锻炼啊!”
杨华明苦笑:“玉柱的模样太俊了,这男人长得俊啊,不省心。”
“你不去那啥,总有那蜂啊蝶啊的过来招惹你,我自个年轻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我不能让我闺女荷儿去操那个心……”
杨华忠无语了。
杨若晴也是满头黑线。
这四叔,也是纠结外加自相矛盾。
先前说不要条件,越艰苦的地方越好锻炼。
这会子,要求这么多,还把颜值跟生活作风给划勾了。
“四叔,听你这话音,你应该是有了相中的目标吧?是哪个?说出来看我们认得不。”杨若晴微笑着揽过话茬。
杨华明目光亮了亮,看了眼主位上一直抽烟的老杨头。
老杨头放下了旱烟杆子,吐出一口烟雾来,出了声。
“前任里正家的三小子,那个大名叫王良,小号叫包子的年轻人,你们觉着咋样?”老杨头问。
包子哥?
杨若晴再次诧了,这挑女婿咋都在运输队里挑啊?
不过想想也是,放眼长坪村,能吃苦耐劳,又肯拼搏的年轻后生里,除了从文从武的沐子川和骆风棠,其他相对优秀些的,全进了运输队了。
“老三,晴儿,你们咋不说话?”老杨头又问。
杨若晴笑了笑,“还是先让我爹说吧。”
旁边,杨华忠琢磨了下,道:“这事儿,让我咋说呢?”
“你想咋说就咋说,这里又没有外人。”老杨头道。
杨华忠道:“都是同一个村的,两家都知根知底,要是能成,这确实是一件好事。”
“只不过,凡事得看缘分,不是咱觉着好,就一定能成。”他又道。
杨若晴暗暗点头。
她清楚老爹为啥要这样说,因为王良喜欢小雨,连续两年腊月都派媒人去长庚家提亲的事,长庚私下里都跟老爹说了。
“三哥啊,我看你这话里有话啊,到底能不能成,咱得去试试啊。”杨华明也出了声。
“我跟咱爹一样,也很满意王良那个年轻人。”
“这不,过来讨三哥你的意见,荷儿是你的亲侄女,三哥你有啥就说啥。”杨华明又道。
杨华忠皱了皱眉,道:“咱都是一家人,荷儿的婚事关乎她一辈子,我也就不瞒着。”
“那啥,王良这小伙子好是好,可你们晓得他为啥都快二十了还没娶亲不?”他问。
老杨头道:“眼光太高呗。”
“他爷,他爹,从前都是咱长坪村的里正,在村子里也是好的家境,上面两个嫂子,也都是别的村,别的镇,那些富农家的闺女。”
“王良的婚事,肯定是挑多了,才耽搁到了现在。”老汉道。
杨华忠摇头:“不是挑,是这两年,王良都在等长庚大哥家的小雨。”
“啥?”老杨头惊得都暂停了抽烟,杨华明也是瞪大了双眼。
“长庚家那闺女小雨,不是跟庆安郡的望族宁家的宁肃相好嘛?还订了婚啊!”老杨头接着道。
杨华忠道:“小雨跟宁肃,情投意合。王良他……”
汉子没有说下去,但在场的都是过来人,都懂。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呗。
“原来还有这么一道弯弯绕啊……”
老杨头嘀咕着,花白的眉头皱了起来,重新把旱烟杆子塞回了嘴里,在那琢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