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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惊叫。
她第一反应是自己被人拐走了,但是当马车夫回过头来看向她的时候,她顿时觉得,曾经发生过的那些事情,瞬间就因着这张脸给串联起来了。
洛凉生当然看见她哭了,但是却假装没有看见,只是顺手就接过了她递过来的筷子,夹起菜就往嘴里塞。他的眼角也略带了些湿意,但是却不至于像若水那样失态,两人都低着头,谁也不敢看对方,那两盘菜很快就被洛凉生吃掉了近半。
“大将军……”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了,杜军医没头没脑的闯进来,一看见屋里还有一个,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生生的就给咽了回去。
洛凉生抬眼一看,知道杜军医回来肯定是要他安排的事情有了结果,只是看见若水在这里不好开口。眼看他自己规定的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近半,他知道,现在不是犹豫不决的时候,已经到了该分别的时候了。
“若水……”
“你有事是吧~我先出去我先出去~你们慢慢说。东西,东西我就先放在这里,回头我再来收。”
若水手忙脚乱的就要离开,都走到门口了,洛凉生突然叫住了她。
“若水,等一下。”
“怎么了?”
她回过头来,强笑了一下,笑容比哭还要难看三分。
自从再进这屋之后,她就总觉得自己心里惴惴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所以,只要洛凉生有什么异动,她都感觉心惊肉跳的。
“我们把这酒喝了吧~”
洛凉生倒也没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只是将那粗瓷小碗端了起来,冲着若水笑了笑。
这是喝酒……若水怔了怔,不过马上就应了下来。
这酒虽然淡。但是到底还是酒,洛凉生自然是能少喝一点最好。既然他说要与自己一同喝,也不错。
不过,这酒只有这么一碗,屋里又没有其他的器皿,若水迟疑了一下,就要再去找个碗来。
“不用去了,你先喝,我喝剩下的。”
洛凉生笑着将手中的碗向前擎了擎。
若水转念一想。这样正好,她多喝一些,洛凉生就能少喝一些,索性就答应了下来。她从洛凉生的手中接过碗,看了洛凉生一眼,仰脖开始喝了起来。
洛凉生就坐在那里,看着若水“咕嘟咕嘟”的喝着,眼神晦暗不明。
“呐~就这些了~你就喝这些。”
等若水抹完嘴,将碗再递回给洛凉生时,里面已经只剩下了浅浅的一层碗底。她紧紧地抿着嘴。为自己刻意钻的这个空子紧张着。洛凉生并没有多说什么,他看了一眼那碗底,好像完全没有在意若水耍的那点小心眼儿。只是笑着接过了那个碗,一仰头,把剩下的那点碗底也喝掉了。
“就只有这些酒了~对不对啊~杜军医~”
若水一看洛凉生一点意见都没提,生怕他是想喝完了再要,便急忙回头冲着杜军医挤眉弄眼的,好拉他一起陪自己撒谎。结果杜军医却不知为何一脸尴尬,只是随便咧了咧嘴,应付性质的冲她笑了笑。
若水急的跟什么似的,就在这个时候。洛凉生突然开口叫了她。
“若水……”
“真的没有酒了!”
若水回过头来,摆出了自认为这辈子最真诚的表情。就差对天发誓了。
“我不要酒,我是想说。我心悦你,萧若水。”
心悦?若水是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这个“心悦”与喜欢应该有异曲同工之妙,脸顿时“腾”的一下就红透了。
“你呢?”
洛凉生显然不打算就此作罢,而是紧跟着又追问了一句。
“我……我……”
看着洛凉生满怀期待的表情,若水几乎就要吐口而出那句“我也是”了。然而,理智到底还是占了上风,她匆匆地抬头看了洛凉生一眼,然后甩下一句。
“早点睡吧~不是半夜还要出门的么~哎呀我好困~拜拜晚安撒有哪啦~”
最后忙不迭地冲出了房门,留下了洛凉生一人,眼中满是掩不住的遗憾。
“大将军……”
杜军医就站在旁边,眼看着若水已经跑的没了影,洛凉生却还在床上坐着,望着门口发呆,只能低声提醒了一声。外面早已准备妥当了,就等洛凉生出去。
被杜军医这么一提醒,洛凉生定了定神,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姿态。他单手掀开被子,一个拧身,人就已经站到床下去了,那利落的动作姿态,与之前病怏怏的样子完全不同。
“拿我的军甲来!”
“是!”
……
若水斜倚在马车壁上,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从大半夜被喊起来,她就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即便是被这北疆彻骨的夜风吹过之后,依旧没有一点要清醒的意思。
她对自己这么疲困的状态很是不解,不过想来想去也只能归于她病了几天,又喝了给洛凉生的那一碗酒的缘故。好在那碗酒是全部被自己喝了,没想到味道这么淡的酒,后劲却这么大~
她也想去看看洛凉生现在的状态,但是脑子却始终好想搅了一团浆糊似的,四肢根本不听使唤,只能恹恹地歪在一边,心想着,就咪一会儿,反正很快就会到了,下车再看也不迟。
哪成想,这一咪,再一睁眼,天都已经大亮了……
若水趴在马车里,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搞清楚,车门帘一抖,照进来的光线到底是什么。现在的她还没想明白,明明同样都是在库查区城内,怎么会从半夜子时跑到日头高挂都没到?
虽然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但是比刚出发那会儿的时候精神要好了许多,她晃晃荡荡的挪到马车门口,掀开门帘问了一句。
“怎么还没到?”
只是,她已经不需要回答了。在看到马车外风景的第一时间,她就知道,该死的这里根本已经不是在阿克苏城内了!
没有长满青苔的石板路,没有鳞次栉比的房屋,也没有那些穿着军甲铿锵前行的将士们,若水看到的,只有黄沙飞舞的一片苍茫,以及眼前穿着羊皮夹袄,时不时扬起手中鞭子的甩一下的马车夫。
“你是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