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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向阳眼睛顿时红了,何远挟持了校长控制了整个卫校的人,这是要干什么?最后的疯狂?
“被控制的学生和老师有多少人?”
“有一百多人。”
他立刻打电话请示局长,要求派特警狙击手来,并且要求动员警力全线封锁通往卫校的所有路口。
岳沉婉知道这个时候局面已经不受控制了,对警方而言,这种公然挑战整个司法机构的行为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就是今天何远手持的不是□□而是炸药,警方也绝对不会因为那些学生的性命而妥协的,采用特警的狙击手能够一枪毙命是最快捷有效的方法,可大花和崔枳怎么办,他们俩人的生死成谜,不知道被何远藏在了哪里,她只要一想起潘锦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就一阵郁闷,潘锦还是新婚燕尔,难道就这么成了寡妇?
局长杭君一声令下,一百多特警迅速的包围了护士学校,狙击手就位后发现校长室只有一个窗口,正对着操场,何远坐在校长身后,可以把操场一览无余,校长拿着麦克风站在窗口位置,脸色惨白,胖大的身躯几乎占了多半个窗口,他身后瘦小的何远被藏的严严实实的。
姜向阳看着监控录像,咬着后槽牙道:“这家伙的反侦察能力不错啊,连狙击手的着眼点都事先想到了,咱们得想办法把他印出来才行!”
“恐怕不容易,何远十分聪明,估计早就想到了,何况咱们还有两个人在他手上,他现在才是握有主动权的一个。”
“找谈判专家怎么样?”
“他是律师哎,谈判专家不一定有他能说吧?”
“挟持这么多的学生,总要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吧?”
“打他的电话,我来说!”姜向阳斩钉截铁。
何远的声音十分轻柔磁性,有几分赵忠祥的意思。
“我是市局刑侦大队队长姜向阳,何远,咱们都是明人,不需要说废话,说吧,你想干什么?”
“呵呵,姜队长,你好!非常荣幸能听到你的声音。”
“何远,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一个人挟持这么多人很不现实,而且你也坚持不了不多久,你是手上的子弹不过那几颗,就算你枪法再好,一旦我们发生正面冲突,你也没有多少胜算,我豁的出去头上这顶乌纱帽,你就得搭上你自个的命,所以,你的条件最好在我可以承受的范围内,不然,咱们俩就只能鱼死网破。”
“我的条件你当然可以接受,我只是想见见我的好拍档。你们能找到我,就肯定已经找到了他对吧?”
“曹东?”
“呵呵,原来他叫曹东啊,请原谅,我还真不知道他叫什么呢!”
姜向阳难以置信“你不知道他叫什么?却跟他一起做了这么多的案子?”
“呵呵,这个,你不懂,我们是灵魂相近的人,不必知道姓名,就有惺惺相惜的感觉!我只是想见他一面,别的,没什么要求。我想,这个条件应该在你可以承受的范围内吧?”
“只是见面?”
“对,只是见见,让他站在操场上,我远远的见他一面就可以了,不需要释放他,也不需要打开他的手铐,我只想见他一面就可以了,姜队长,这个条件不过分吧?”
姜向阳迟疑了片刻,就这么两分钟的时间,何远又冲着操场开了一枪,虽然没有学生倒下,可枪声吓得操场上哭喊声一片,校长又对着操场大喊:“都站好,别出声,别出声········‘
“好,我答应你,不过,你要答应见到曹东后,就放开校长和手中的武器。”
“好!”
二十分钟后,杭君亲自押着曹东来了现场。
“怎么回事?这个家伙还在负隅顽抗?”
“他躲在校长身后,狙击手没办法找到狙击点。学生们站了一个晚上,有的人已经出现了烦躁和虚弱,摇摇欲坠,一会我们会跟他谈条件,让人送些水进入不,避免人质发生精神崩溃进而引起恐慌性的慌乱,造成不必要的伤亡,现在,我带曹东进去。”
杭君迟疑了一下,道:“要小心,必要时,保住你自己为重。”
“好”。
曹东是重刑犯,不仅上了手铐,还上了脚镣,高大的身躯行动迟缓,可精神面貌却不错,唇角带着点微笑,看上去对即将见面的拍档十分有信心。
曹东和姜向阳走近操场,被逼着站在操场的师生们明显的都松了口气,有人来就意味着外面的人已经知道他们的处境了,他们有希望了。
“各位同学,我是警察,你们的处境我们已经知道了,请你们再多忍耐一会,我们一定会救你们的。”姜向阳高声道。
一些被吓坏了的女生开始低低的哭了起来,地上被打死的三个学生横尸在那,这些涉世未深的孩子对着尸体一整晚,精神受到极大的刺激,有几个已经吐出来了。
姜向阳的手机响了,何远让他打开免提模式。
“拍档,你好啊,咱们终于又见面了!我已经完成了你的考题,你看到了吗?”
曹东微微一笑:“看到了,非常棒,堪称完美!可惜,我不能完成你的考题了,很遗憾!”
“是阿,真遗憾,不能再和你好好的喝上一杯了·······”何远遥遥的冲着曹东挥手,动作很慢,神色中满是惋惜。
他和曹东的相识很偶然,午夜的酒吧后面的小巷子里,刚刚呕吐完的律师和又一次被心爱的女人离弃的退役老兵偶遇了,两个人从简单的几句闲聊,聊出了兴致,他们隐藏在幽深不见五指的暗巷中,诉说着彼此对这个世界的憎恨,最后,律师一时兴起,提议一起玩一个好玩的游戏,并且定下了游戏的规则,并得到了对方的积极响应。
浓重的黑暗掩盖了透着血腥的欢喜,这对惺惺相惜的偶遇者成了彼此生命中的知己,开始帮扶着对方走上一条残忍恶毒的不归路········
“再见,我的朋友!”
“再见,朋友!”一声清脆的枪响,打碎了刚刚还有些怔忡在平静中的人们,曹东的额头绽开了一个血红色的洞,他的唇勾起一个微笑,然后缓缓的倒了下去。
姜向阳在枪声响起的一刻立刻倒地向侧面翻滚,与此同时,一片机械的卡啦声,墙头上的狙击手和特警们拔出□□对准校长室的玻璃。
“该死,何远,你要干什么?”
曹东身边,那只还在开着通话的手机里穿出了何远平静的声音:“作为一个英雄,他不应该遭受任何折辱,应该死的像个英雄,我这是在帮他,呵呵·······”电话被挂断。
姜向阳伸手在曹东的颈部摸摸,已经没有了脉搏跳动。他咬牙切齿的拿起电话,拨打何远的电话,却发现已经关机了。
“该死,他分明是在耍我们········”姜向阳第一次感觉到被罪犯愚弄的愤怒,这愤怒的火焰简直要让他燃烧,如果可以,他简直想端起□□直接扫射这个该死的男人。
可是,操场上那些眼泪汪汪的女孩子,都用一种无声的求救的目光盯着他,他只能迅速的撤出操场,再筹划下一步营救。
校长室的广播喇叭中忽然传出了校长略微颤抖的声音:
“愚蠢、谬误、罪恶、贪婪,/占据我们的灵魂,折磨我们的*,/我们哺育我们那令人愉快的悔恨,/犹如乞丐养活他们的虱子。/我们的罪恶顽固不化,我们的悔恨软弱无力,/我们为自己的忏悔开出昂贵的价钱,/我们欢快地折回泥泞的道路,/以为廉价的眼泪能洗去我们所有的污迹。/在恶的枕头上,撒旦像赫尔墨斯一般,/久久催眠着我们着了魔的头脑,/而我们的意志这高贵的金属········”
警察们面面相觑:“这是什么玩意儿?他在干什么?”
“是波德莱尔的诗,恶之花!”岳沉婉站起来,看看窗外的天色,已经是后半夜三点钟,浓郁的墨色开始转淡。
“他什么意思,让所有人听他念这破玩意干嘛?”
“他在拖延时间等天亮,天一亮,就有会有人发现这里的不对劲,那些媒体就会闻风而来,他的这一动作就会被传播出去,他不能让自己名垂青史,就打算遗臭万年,我想,他是要让他自己清理者的身份大白于天下·······”
杭君霍然起身:“不行,绝对不能让他得逞,让特警队行动,就算真有人员伤亡,咱们也要拿下他!如果这样也让他得逞,咱们h市警察的脸也就丢尽了,日后在同行面前,就得趴着走·······”
岳沉婉走到姜向阳身边,小声道:“我有一个想法,想跟你商量商量·······”
她小声的在姜向阳耳边说了,姜向阳想了想,点头道:“可以试试!”
在操场上站了半夜的学生们已经坚持不住了,有几个甚至已经晕了过去,关系比较要好的女生抱着她们,低低的哭泣着,几个老师眼眶通红,小声的安抚着,一百多人中,大部分人都摇摇欲坠,可是,不坚持还能怎么样,操场上,四具血淋淋的尸体躺在那里,周遭散发着血腥味,像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死亡壕沟,没有人敢往前走一步,生怕下一个被打死的人就是自己。
大门忽然被一辆车大力的撞开,一辆白色丰田霸道快速的冲了进来,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来的是不是营救她们的警察时,车上面居然跳下来三个神气活现的女人,都穿着十分时髦的衣服,一下车就旁若无人的对着人群当中的一个女老师破口大骂起来:“·······段晓,你个臭婊】子,我老公这个时候还没回家,是不是又找你来了,把人给我叫出来,你个不要脸的小三,破鞋,居然还当老师,你配吗你,为人师表都是你这样的,也不怕教坏了别人家的孩子········”一边骂一边就往人群里冲,悍勇无敌,所有人都啥在当场,三个女人仿佛猛虎下山,冲进了羊群一般,直接冲着一个女老师就过去了,人群顿时乱了套。
哭喊声,求救声,嘶吼声,乱成一团,站在校长身后的何远先是一愣,本能对这个戏码有心理上的恐惧和好奇,他对这种骂街声十分熟悉,简直是他生命中不可磨灭的烙印,在很多年里,每次听到类似的女人声音他就会不可自知的烦躁、暴怒、然后头疼欲裂·······
他被这刺耳的叫骂声吸引,本能的探出头想看看到底怎么了,然后,他的耳边响起了一个轻微的声音,有些风声,仿佛鸟类翅膀震动时发出的声音,他的脑袋被一粒子弹穿过,他感到脑袋剧痛,那种麻木的钻心的刺痛让他浑身僵直,他的身体忽然不受控制的向后仰去,眼前的最后画面是那个高大肥胖的校长发出的尖叫,真刺耳,一如他自懂事起就常常听见的那些女人的声音,尖锐、刺耳,像刀片划过玻璃的声音,让人厌恶的浑身战栗,他讨厌这样的声音,他憎恨发出这类声音的人,尤其是女人,为什么不把她们都杀光?这是他最后浮现的想法。
枪响之后,原本沸腾的操场立即安静下来了,人们茫然四顾,特警们冲了进来,宣布他们被解救了,骤然放松,几个老师和学生都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挟制者被击毙,人质被解救,后续的工作就有条不紊的多了。
可杭君和姜向阳仍然不能放松,崔枳和大花究竟是被何远杀害了还是绑架了呢?他们被藏在哪里了?随着何远的死,这两个人的行踪更加难以预测了。
姜向阳看着岳沉婉脸色不好,怕她有什么不好自己不好向弟弟交代,安排人送岳沉婉回家。
姜向晚正要出门,看见妻子回来,脸色苍白,神情倦态,忙扶着她回了房间,拿出浴巾和睡衣,轻声道:“你先洗个澡,我去给你熬点粥,熬了一个晚上,累了吧?”
岳沉婉疲惫的点头,简直想坐在地上,这一个晚上神经一直绷的紧紧的,蓦然放松下来,感觉四肢都不像自己的。
有些迷迷糊糊的走进浴室,放了满满一缸热水,整个人泡进去,热水的温热让她放松了很多,不知不觉居然睡着了。
和谐的部分在作者有话要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