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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玄的反应，证明灵晶之事果然没有胖子说的那么简单。
方恒果断装傻：“二十灵晶不过相当于三百两纹银，连这点都不舍得？”
“你区区一个农民弓懂个……”马玄及时收口，皱眉解释道：“灵晶乃是纯净的灵能结晶，对凡人无用，对修士却意义非凡。十五两纹银兑换一灵晶是道门跟俗世的约定，无论凡宗、朝廷、世家都依照此例。但兑换有固定限额，要在限额之外兑换就需要为道门办事，取得额外的功勋点。至于灵晶的用途……多得说不清，反正一切与修炼相关之物都需要灵晶来兑换。这种东西根本不是你可以染指的，对你来说还不如三百两白花花的纹银来得实惠。”
以方恒来自高层世界的半圣见识，瞬间就明白了这个灵晶体系的意义。
如果说天地灵障是圣人对于世界资源的管制，灵晶体系就是仙人对于凡人抽血的手段。
最简单一个例子，千顷世家与万顷豪门，俗世力量相差何止十倍。但是在灵晶体系之中，如果将两者的灵晶兑换限额设定为三倍差距会如何？对于世家而言，要在俗世之中追上豪门需要十几倍付出，但是在灵晶体系之中只要三倍即可。应该将资源投入到哪一个方向发展，一眼可辨。
如果灵晶可以兑换法修道籍，各大世家还能不挖空心思为道门挣功勋，再用功勋点兑换灵晶？
还有对宗门剑修弟子的投资，俗世中的势力还能用什么来投资？当然是灵晶，只能是灵晶！
这还只是方恒一转念想到的手段，整个灵晶体系完整运作下来，手段何止千万？
俗世势力以凡间资源向道门兑换灵晶，以灵晶换取修炼资源，用修炼资源培养子弟，将他们送入凡宗成为修士，并希望有朝一日晋升道门之中……一圈绕下来，白白给道门做了贡献！
但对于俗世势力来说，他们可以拒绝吗？
如果对手拥有了修士的超凡力量而自己没有，死期可待！
如果自身拥有了修士的力量，哪怕被对手在俗世中力量碾压，对手也要考虑修士层面的影响不敢轻易下手——胖子想要成为法修就是此理。
哪怕出不了长生久视的仙人，只培养出一个寿元三百的大修士，也足以在漫长的一段时间里镇压宵小，保证家族的安全。
哪怕俗世势力明知道灵晶体系是在抽血，也被抽得心甘情愿，甚至还希望道门抽得更多更快。
此方世界的修士，居然已经超越了直接以力量剥削凡间资源的低级阶段，进入了建立仙凡晋级体系可持续抽血的中级阶段？又是一个违反诸天世界成长规律的超前现象。
方恒对这背后隐藏的秘密更加好奇了。
回到眼前，方恒反问马玄：“就算灵晶珍贵，但你想买的是黑铁剑令，相当于用二十灵晶换一个法修道籍，难道不值？”
马少爷脸孔一板：“不是值不值的问题，灵晶不得在俗世交易流通，只能跟道门或者凡宗进行交易，这是道门的禁令！”
方恒顿时明了——这就杜绝了俗世中的顶级势力，例如朝廷之类利用俗世力量优势去超额积累灵晶，间接摆脱道门控制的可能。
不过他一指检索法阵：“我也不要灵晶，马少爷只需要兑换《五行诀》的水行传承给我便可。”
“说了半天，你只是为了修炼《五行诀》？”马玄一口老血喷出来，他恨恨道：“为什么不早说！这种基础功法就算没有传承又如何，只要有正牌的修士指导加上适当的药物、饮食、锻炼，不出一年半载就能修成！这样吧我们签订契约，我负责保障你二年之内修成完整五行诀的一切消耗，还额外给你三百两纹银，你把黑铁剑令给我！”
方恒奇怪看着他：“说了那么多，原来堂堂一个马少爷，居然连二十灵晶都拿不出来？”
马玄又是一口血差点吐出来。
向原始宗兑换“法修晋级考核资格”的价格是三十灵晶，还不保证通过；二十灵晶如果能买到一个法修道籍绝对超值。但问题“金山银海者练法”，光有道籍是没用的，后面还需要无穷无尽的灵晶投入支持。
一个月前，马家才为长子马寿兑换了法修考核资格，并且投入了大量灵晶为做考核准备，现在整个家族的灵晶储备已经下降到警戒线，再消耗下去会危机家族的安全！
而马玄无论天赋还是修为都不算上佳，所以才没有被家族重点培养，马家更不可能为他动用最后的灵晶储备。如果方恒要钱的话，哪怕三五千两纹银马少爷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灵晶的话真是一个都没有……时机太不凑巧了！
“这样吧，除了保障你的一切修炼消耗，我另外支付纹银千两，上品水田五十亩，还让你从我府中任意挑选侍妾三名！”
马玄急了，直接将出价抬高到了接近极限。
方恒却摇头：“没有灵晶的话，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马玄怒道：“灵晶是那么容易获得的吗？我马家何等深厚的积淀也存下不多，吴家那种十几年前还在捡垃圾的暴发户，你以为那死胖子真能拿出二十灵晶？”
“哦，他好像回来了。”方恒一指门外。
胖子从一辆马车上滚下，匆匆走进来。他看起来很狼狈，头发披散，衣衫凌乱，右手少了一截袖子，左眼更是肿得只剩下一丝缝隙。
方恒一愣：“胖子，你被打劫了？”
胖子哭丧着脸：“没有被打劫，只是我取灵晶的时候不小心被老头子发现了……”
“哦，然后呢？”
“他对我用二十灵晶支持高手你修炼的做法，提出了一些不同的意见，然后我们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讨论……”
前面不确定灵晶的真实价值，基于将第一桶金利益最大化的原则，方恒没有明确用黑铁剑令跟胖子交换水行传承。因此在胖子眼中，这一笔依然是暂时看不到回报的前期投资。
方恒大汗：“那你最后说服令尊了吗？”
“应该说服了吧，不过我出门的时候他还昏迷着，估计今天醒不了。”胖子异常光棍：“反正灵晶我拿来了，包袱我也卷出来了。高手，以后我不回吴家了，专心跟着你做农民弓！”
方恒：“……”
“你居然真有二十灵晶……”马玄直接拦住了胖子的去路：“吴不饿，先将灵晶借给我，等我成就法修之后十倍奉还！”
“放屁、滚开、好狗不挡道！”胖子不是猪，这姓马的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处，用膝盖想都知道是不怀好意，所以根本不废话直接撕破脸皮。
“灵晶给我，我以天道誓言立据一年之内归还，并且马家从此与吴家结为盟友，互为奥援！”马玄厚着脸皮说。
“滚滚滚滚，等你的亲哥死了，你坐上族长的位置再来代表马家吧！”胖子吐他一脸。
“好、好，是你逼我的。”马玄脸色大变。
胖子一惊：“你想干什么？”
“你的灵晶不是偷家里的嘛？我现在就把你抓起来，明天扔回吴家，看吴老头醒来会不会打断你的猪蹄？”马玄冷笑，“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休想得到。”
“大家都是弓修，谁怕谁，来啊！”胖子暴跳如雷，正好他卷包袱的时候把装备也带上了，一伸手灵弓已经握持在手。
“弓修？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垃圾堆里爬出来的货色吗？”马玄一声轻笑，“就算没有道籍，但我们这样真正的世家子弟，可都是以法修为目标进行训练的啊。”
折扇插回腰间，一阵似有若无的灵气波动在马玄身上酝酿。
他好整以暇站在原地，挑衅似地摆了摆手指：“不要说我欺负一头猪，我就给你准备灵射的时间，来吧。”
不是弓修，是法修老爷？胖子心底一沉。
而方恒看着马玄手指上一枚造型古朴的戒指，眼前一亮——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