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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护送九皇子到达长白山的是大将军简述,那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四十多岁男子,跳下马接近两米的巨大身高以及浑身虬结的肌肉,毛茸茸的大手以及那满脸的横肉,让人一眼望去就心生恐惧,认为是一个凶神恶煞般的人物。
所以,当这个接近两米的大汉弯着腰,脸上带着犹如大灰狼般的恐怖笑容走进圣堂学生的队伍之中的时候,即便这些少年们一个个都是灵士,都有着远超普通人的超强武力,面对这个人也不由得默默移动脚步,为他让开了道路。
简述大将来到了叶国昌老灵士所乘坐的马车近前,那张恐怖大脸上的笑容更盛,腰也弯的更低,只是,他这种作态只是让人感觉到害怕,感受不到任何的亲切。
不过,这不是简述要关心的,也不是他所能认知的,他认为他的态度够谦恭,认为他的笑容够和善,认为他能够获得少年们的亲切待遇,所以,他很自然的站在少年队伍当中,冲着马车中的叶国昌老灵士笑着开口:“老灵士,我们怎么走?”
“你不都准备好了吗?”叶国昌在马车中看了这个巨汉一眼,脸上露出笑容。
“这不是还要老大人您首肯才行吗?”简述挠了挠头,装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但他这个装萌的动作却真的恶心到了某个少年,于是那家伙立刻弯腰干呕起来。
“哎呀,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竟然比我还无耻,佩服,佩服!”那少年一边夸张的干呕着,一边大叫着,叫声把原本有些戚戚然的绿袖都逗得笑了起来。
易俊向着那少年看去,一看之下却也是认识的,那也是最后一个山梁上倒下去的少年,他倒的时间比韩舞、吴次郎等人稍早,叫做冯乘的就是。
被冯乘这么一闹,简述大将即便脸皮再厚也有些脸红,扭头看了冯乘一眼,立刻扬起蒲扇般的大手来。
“小兔崽子,再闹回家我告诉你家老头去,让他打你屁股。”简述威胁冯乘道,显然,他和冯乘的父亲有些交情。
“有本事你来打啊,来来来,屁股在这里,打啊,打啊!”冯乘却是不吃他这一套,屁股面向简述,边自己用手拍着,边向着简述挑衅。
到这个时候,即便是最阴沉古怪的少年吴次郎也忍不住大笑起来,一时间,圣堂学生们笑成一片,连旁边戴宗这些大内侍卫也不由得一个个捂嘴吃吃笑了起来。
“臭小子!”简述可是知道自己个头虽然是冯乘两倍,年龄是对方三倍,但是,真要打冯乘可真打不到,再说,叶国昌老灵士不是还在这里吗?
“行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反正九皇子又不在这里。”叶国昌是少年们的老师,是长者,自然不能跟他们一样嘲笑简述,不过,他忍笑也忍得很是辛苦,此时急忙对他说道。
“万一到不能应付的时候还望老灵士出手啊!”不过,简述来找叶国昌却并非完全是请示的,而是要寻求一个帮助的承诺。
“嗯,那是当然。”叶国昌老灵士点了点头。
“谢谢老灵士。”简述就是为了听这句话,他兴高采烈起来,不再理会嘲笑他的冯乘,直起腰来,大踏步的向着城堡外走去。
“戴宗叔叔,他这是要干什么?”易俊不明白简述大将和叶国昌老人之间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急忙拉了拉旁边戴宗的袖子问道。
“他们这是要钓鱼。”戴宗微笑着回答易俊道。
“钓鱼?”易俊有些不解,长白山周围可是山多水少,哪里去钓鱼?
“回京的路程中我们要经过塞北大草原,那草原上有些马贼,简述大将就是要钓那些鱼,剪除他们。”戴宗继续对易俊解释道。
随着众人走出石头营帐,易俊便更加明白戴宗所说的钓鱼是什么意思了。
门外的大顺骑兵们此时都脱下了军装,换成了一般行商的兽皮短打,二三十辆马车也被浩浩荡荡的拉了出来,但是,大多数马车被装上了树枝、石头之类的东西,只有几辆车上装了些行军必备的粮食、帐篷之类的东西。
“塞北草原上的马贼小型的只有几个人,几匹马,大型的也不过几十匹马而已,而我们的队伍光是骑兵就接近两百,再加上圣堂的这些学生,战力确实强大的离谱,穿上军装就没有盗贼团敢打主意了,而扮成一般行商,再看到有我们这么多的少年,马贼团还真可能上当呢。”
在营帐外,看到简述大将的安排,易俊不由得暗自点头,这帮军人到是挺会找乐子的。
对于那些盗贼,易俊现在只有祈祷他们自求多福了。
一切准备停当,众人便开始向前行走。
因为要伪装,骑兵们只有一部分骑上了战马,大多数步行,而易俊这些圣堂学生则待遇优厚,全部坐上了为他们准备好的马车,以车代步。
除了易俊,所有圣堂学生都有些闷闷不乐,原因是显而易见的,因为他们这次来本来是抱着去神庙沐浴星辉的目的来的,但是,除了红袖、兰陵几人,其他的都要打道回府,而且,很可能的是:他们将永远失去去神庙的机会,因为神庙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只有未满二十岁的少年才可以去神庙,才可以得到沐浴星辉的资格,而大顺下一次来这里祈求资格的时间是四年后,那个时候他们大多数人都超过二十岁了。
当然,同样是闷闷不乐,有些人表现的并不怎么明显,而有些人则表现的尤其剧烈,比如绿袖,比如韩舞,原本一张阳光可爱的小脸上此时满是寒霜,就差脸上写上“我烦着呢,别理我”这几个字了。
又比如吴次郎,这个原本就有些阴沉的少年此时更加阴沉,甚至没有人敢和他同坐一条长凳,即便是在同一辆马车中,其他少年也都离他远远的。
同样脸色阴沉堪比吴次郎的还有一个少年,这少年名叫钱韬,也是最后一道山梁上倒下的,不过,他的阴沉却和吴次郎有些不同,或者说,他的阴沉并不是因为没有获得神庙的乌木令,而是因为此时他正在他所在的马车上进行一项非常严肃的活动,易俊有幸跟他一辆马车,于是便见识到了他的严肃和认真。
只见他满脸肃容的拿出纸和笔,在马车中央的小凳上很是郑重的铺开,然后很是严肃的说道:“来,开赌,一比五,赌吴次郎回到京城前不会说一句话,快快下注,只有一刻钟时间,被绿袖那个丫头片子看到又要告叶国昌老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