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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荣瑾瑜一回府,就直奔了顾思敏书房。
顾思敏抬头,看着他着急想到见自己的样子,笑道:“嗯?瑾瑜今日,被爹叫回荣王府了?”自成亲以来,他也没回荣王府几次,荣王爷也是有所察觉这份感情了吧。
荣瑾瑜坐到顾思敏身边,道:“嗯,爹是有些事情要问我。”荣瑾瑜边说,边拉起顾思敏的手,摆弄着,细细的看着。
“可是?”顾思敏顿了一下,道:“因为你请命出征的事情?”这聪明人就是聪明人,荣王爷能明哲保身这么多年,又岂是池中之物?
荣瑾瑜微微点头,依旧仔细的把玩着顾思敏的手,道:“嗯,自然是,他对此很是惊讶。”
顾思敏抬头看着荣瑾瑜,道:“是啊,要是我,我也会惊讶的,那他?”
荣瑾瑜听见顾思敏疑问,对上了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旁的事情,你什么都不必担心,也什么都不用多问,我自是向着你的。这点,你毋庸置疑。”
你既已猜到,爹要确认的是什么,又何必再问呢?我对你的心意,你也是不必再怀疑的了。
荣王爷要确认荣瑾瑜对顾思敏的心意,他要确认荣瑾瑜自大婚以来的所有转变。如果荣瑾瑜真的爱上顾思敏了,那么,他也会放手不管,任由他们去折腾。儿大不由娘,尤其是这情爱之事,谁又能拦得住呢?何况,他们现在本就是夫妻了,既然事已至此,米已成炊,他现在也只求,顾思敏能真心的待荣瑾瑜,就足矣了。
荣瑾瑜这么认真的表情和言语,又一次柔软了顾思敏的心,顾思敏盯着荣瑾瑜的眼睛,柔声道:“嗯,那明日,爹要是交出兵权、退居其后的话,父皇怕是要逼各个王爷交出兵权了。首先,就是赵王和鲁王这两个异性王爷,然后慢慢的就会是我的各位皇兄、皇弟了。”等自家人的事都了了,就剩外敌了。
荣瑾瑜轻声的嗯着,眼睛还是盯着顾思敏,一眨不眨的。
顾思敏见他又如此的盯着自己看,脸色微红,靠在了荣瑾瑜胸口,用媚气十足的语气,道:“瑾瑜,今日在朝上,还真是霸气十足呢。”
听胡俊传了来,他今日在朝堂之上说出的话语,当真又是让我惊讶了一回。荣瑾瑜,你可知道,你心里有我,我心里也一样是有着你的,你能为我抛了这纨绔子弟的身份,我自是感动的。
这个胡俊则是顾思敏安插在宫中众多耳目中的一名太监,深受顾思敏赏识。不过,顾思敏这么做,倒不是要监视顾辰逸什么,而是要在宫中留下自己的内应,好应对众位皇子的内应。
荣瑾瑜有美人主动投怀,自然是高兴,乐呵呵的说道:“呵,真亦假来,假亦真,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是为幻也。他们一时半会,可拿捏不准这真假了。”就我这变化多端的形象,他们且还得在自顾的揣测一段时间呢。
顾思敏有些倦意了,便用微弱的声音,道:“那倒也是。”
荣瑾瑜见此,便要抱了她回房里,轻声在她耳边,道:“嗯,那我们明日便等着圣旨好了。”
第二日上午,早朝过后,长乐公主府真就来了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信王荣海战功赫赫、劳苦功高,为国为君忠心不二。今念及其年事已高,特准其功成身退。太祖皇帝曾封赏荣门王爵之位世袭三代,其子荣瑾瑜理应接替其父,承袭爵位。故此,特封荣瑾瑜为王,名号为康,钦此。”
“臣,荣瑾瑜,谢主隆恩。”
“康王爷,恭喜贺喜啊,从今儿起,您可就不再是荣小王爷了。您父信王爷也是陪感荣耀呢。圣上还赐了一座大府豪宅给您,牌匾也是当今圣上御笔亲书的荣康王府呢。”李洹一边贺喜,一边将圣旨递给了荣瑾瑜,他此时,恭维的也是满脸的笑意呢。这长乐公主枕边的人,又岂能不好好的巴结巴结呢。
呵呵,荣康王爷,父皇是怕我早夭吗?还是真以为我病体微弱啊?荣瑾瑜想着,一拱手,又做了个请的动作,笑道:“呵,多谢李公公了,请,里面喝杯水酒吧。”
李洹微微躬身,客气道:“哎~,不了,王爷的盛情咱家心领了。咱家今儿还有事呢,圣上还等着咱家回去复命呢,实在是不容耽搁的。只好有劳您,代我向公主请安了。”哎呦,这称呼、这头衔挂的太多,都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了呢。
荣瑾瑜微微点头,道:“好,您慢走。”
荣瑾瑜晃了晃手中的圣旨,叹了口气,心道:这圣旨,怎么感觉沉甸甸的。
顾思敏的声音,从远处飘然而来:“果然如此,父皇今日,定是下了两道圣旨了。”
李洹刚走,荣瑾瑜还在用手掂量着圣旨的重量呢,顾思敏便从后面,分花拂柳、袅袅婷婷的迈着小碎步来了。
果然,今日朝堂之上,先是荣海请退,荣王爷头衔由荣瑾瑜承继,荣海交出兵权。荣瑾瑜虽是继父司职,掌管兵马。可这信王爷人还在,毕竟还是信王呢,这点倒是没有变的,只是有名无实罢了。而后,顾辰逸就抽调了赵王和鲁王的兵马,就算藩王不肯交出兵权,毕竟事出突然,现在他们也没有反抗的能力。这不交就是抗旨不尊,鲁王向来忠心自保,赵王无法,孤援无助,也就只好交了。故此,真是下了两道圣旨的。
荣瑾瑜仿佛是在吐出这沉重一般,重重的嗯的一声。
这时,楚流苏和陆染尘,却拿着包袱走过来,道:“公主,可以出发了。”
顾思敏点头,道:“好。”
荣瑾瑜听得她们说要出发,一惊道:“出发?敏儿是要去哪里?”
陆染尘见驸马惊讶,插嘴道:“西域啊。”
荣瑾瑜瘪嘴,看向顾思敏,道:“西域?不是明日才走的吗?”
顾思敏故意不去看他那副样子,避开他的眼神装作无视,道:“明日要出发的是你,我们今日就出发了,就现在。”
荣瑾瑜仍旧瘪着嘴,道:“咳,不会吧?”
顾思敏见他如此,认真的看着他,道:“嗯,我要先走一步,去西域要经过玉门关,从长安到玉门关要半月路程。”
荣瑾瑜一听,从长安到玉门关要半月路程,敏儿这么说的话,岂不是要半月才能相见?便急切的说道:“这么久?敏儿不会要去玉门关等我吧?”
“那,”顾思敏迟疑,顿了下道:“我在敦煌等你,从这出发,七日可到。”
荣瑾瑜皱眉,嘴角抽搐,还似是不满,道:“七日?”
顾思敏见他这样,笑道:“就是敦煌。”
看来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荣瑾瑜无奈,道:“那好吧,那怎么不走阳关呢?”
顾思敏却道:“阳关和玉门关离得不远,都一样。只是,我们此次要去兰陵,玉门关更近些。”
荣瑾瑜又是惊讶,道:“兰陵?”不是要去打仗吗?怎么会去兰陵,那到时候五十万大军逼近兰陵的话,那兰陵人会怎么想?
到时候再说与他听吧,反正敦煌到玉门关还要七日呢,有的是时间。顾思敏又解释,道:“嗯,这现在还是个秘而不宣的路线。到时候,我们在敦煌会合,我在详细说于你听。”
荣瑾瑜盯着顾思敏的脸,拉着她的手,一脸的不情愿,道:“好吧,现在就要走吗?”
顾思敏很是肯定的点了点头,道:“嗯。”
荣瑾瑜拽着她不撒手,无赖道:“那,要不你先喝杯茶再走吧,让我在多看你一会。”
荣瑾瑜无法,只得拖会时间,多看一会了。
“……”就知道他会这样,早知道就不告诉他,留书信就好了。顾思敏无语,犹豫了一下,道:“好吧。”
“荣、瑾、瑜!”顾思敏气结,皱眉,低声怒道:“半个时辰了,不能再耽搁了。”
这人就这样,坐着不动,盯着我看了半个时辰,怎么都感觉,他那眼神是在算计着什么呢?
“咳,哼哼哼哼哼哼。”荣瑾瑜见顾思敏低声怒吼他,就开始耍无赖的嘟嘟囔囔、哼哼唧唧了。
顾思敏见他无赖,满脸黑线,起身道:“我走了。”
“等等!”荣瑾瑜见顾思敏真要走,立刻就叫住了她。
顾思敏转身,疑问:“嗯?”
荣瑾瑜一脸害羞的扭捏,道:“那,我唱首歌给你听,听完在走嘛。”哎,现在看来,敏儿是非要先走不可了,难道她要先去安排什么?
“好吧。”
顾思敏无奈的点头,只好又坐下来听,谁叫荣瑾瑜的词曲她也喜欢呢。不过她倒是希望他现在别唱那么肉麻的,这还有旁的人在呢。
曲子刚一开始,就喜庆到向来冷淡的楚流苏都忍不住说话,道:“好喜庆的曲子啊。”
陆染尘也点头,附和道:“是啊,我以为公主走了,驸马很难过呢,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可是现在听这喜庆的曲子,难道还是在庆祝吗?”
陆染尘也是略有不满,她本是以为,驸马要唱首哀伤的曲子呢。没想到啊没想到,荣瑾瑜接下来的词曲,彻底的雷到了一干人等。
荣瑾瑜弹着琴,表情夸张,一边还抽空手舞足蹈的,就开唱了:“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儿要交待,虽然已经百花开,路边滴野花~~~你不要采。记着我的情记着我滴爱,记着有我天天在等待,我在等着~你回来,千万不要把我来忘怀,千万不要把我来忘怀。”
“噗…”其结果就是,正在喝水的公主,完全没有形象,华丽丽的把水都喷出来了。一旁的陆染尘和楚流苏,也是被惊的愣在了原地。张着嘴、表情纠结,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咳,咳,咳咳。”荣瑾瑜这一举动,雷的顾思敏惊恐万分,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荣瑾瑜眼疾手快的奔过来,一脸心疼的拍着顾思敏的背脊,问道:“敏儿~,你怎么了?”
荣瑾瑜见顾思敏咳嗽不止,这一冲过来,又趁机占便宜。
这什么歌啊?荣瑾瑜,那个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应该是我要对你交代的,才对吧?顾思敏好不容易忍住了咳嗽,立刻就问道:“咳,唱完了?”
荣瑾瑜一时没反应上来,很自然的,就答道:“完了啊。”
“那我走了。”顾思敏一听他说完了,立刻就嗖的站起来,急匆匆的往府外走去,一脸的纠结。也不知道是因为无奈,还是因为憋笑憋的她是一脸的表情凝重,还带着点诡异的狰狞,不知道情况的人看起来,还真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
陆染尘和楚流苏见公主急匆匆的出了门,一时间也来不及埋怨驸马的艳词俗语,也跟着飞奔而去了。
冷灏夜和习毅在门外早已驾着马车等候了多时,公主等人一上车,他们就得令,迫不及待的扬长而去了。他们这速度就像是碰见了豺狼虎豹一般、落荒而逃了,弄的荣瑾瑜失落了好半天。
翌日一早,西门城外,落日亭,三军待发,不料这时,杨麒岳却赶来了。
杨麒岳策马赶来,道:“瑾瑜。”
荣瑾瑜见杨麒岳背着行囊前来,有些疑惑,道:“麒岳?你这是?”
杨麒岳下马,将行囊放在了马背上,道:“我已经禀明圣上,要一起随军出征了。”
“奥。”荣瑾瑜刚答应了,想想好像不对劲,立刻疑问,道:“啊?一起?随军出征?”
杨麒岳点头,肯定的答道:“是。”
杨麒岳正准备解释原因的时候,却有将士来报了时辰。
一个参将,前来行礼,道:“将军,时辰已到,将士都已三军待发,我们该启程了。”
“嗯,出发。”耽搁了出征的时辰可就不好了,荣瑾瑜也管不了杨麒岳,他一声令下,队伍就开始前进了,他又转头看了眼杨麒岳,道:“麒岳既然要一起行军打仗,我们路上再说吧。”
大队人马,五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出发了。与此同时,左相府里的李忠辅倒是徘徊不定、忐忑难安。
圣上查处了不少的大臣,不光有自己的人,也有别的势力,如果圣上要对付我的话,为何不直接找机会降罪于我呢?李忠辅低头沉思着,自语道:“这圣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李忠辅一连几日,是食不知味的猜测着顾辰逸的心思,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这时,却有客人来访。
一个下人匆匆赶来,行了礼,道:“老爷,有位少年求见。”
李忠辅心里猜测着,嘴上却问,道:“哦?什么人?”
下人回道:“他没说,他只说,有要事要跟您谈。”那少年看起来,一副很是骄傲的样子呢。
会是什么人呢?少年?会不会是哪位皇子的人?李忠辅起身,道:“那,让他在客厅里等我。”
那少年刚来,便鞠躬行礼,道:“李丞相。”
李忠辅细细打量了一遍他,才道:“这位公子,你是?”
那少年傲气粼粼,道:“我是谁,你没有必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是代表我家主子前来与你联系的,便好。”
李忠辅听他提到自己主子,不死心的疑问,道:“那,你家主子…?”
那少年看了一眼李忠辅,道:“我家主子,你不必问,也不必猜,合适的时间,你自然会知道的。”
李忠辅见他对自己不恭不敬,冷声哼道:“哼~,难不成你家主子,还是世外高人不成?”
那少年不睬李忠辅的言语,依旧是不吭不卑的,说道:“世外高人谈不上,但却也不是个普通平凡之人。”
李忠辅已经有些言语不屑,道:“哦?呵~,那公子今日前来,是为何事?”
提及此处,那少年才又看着李忠辅,道:“左相近日,在朝中可是不顺?”
难道这人真是朝廷里哪个皇子的人?我已位居官员之首,又有哪个官员,敢如此来跟我说话的?李忠辅心里猜测,嘴上还是疑惑,道:“你,你怎么知道?”
哼,李忠辅,你可千万别不识抬举啊。那少年冷笑,道:“这大明朝,可还没有我们想知道,而又不能知道的事情呢。”
如此能对朝堂大事了如指掌之人,必然不是个普通人了。李忠辅一惊,问道:“那,你是何意思?”
那少年看了眼李忠辅,道:“自然是,齐心协力、同仇敌忾了。你要的无非是权利和地位,只要我们合作,通功易事、各取所需不是很好?”李忠辅,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东西吗?
李忠辅想了想,犹豫的,问道:“那,你主子要的是什么?”权利、地位都不看在眼里了。那么,难道他要的,还是皇位不成?
那少年起身,道:“这就不劳您,费心了。”他顿了一下,又道:“自然,不会是跟你要的有冲突的。”
李忠辅有些动心,看着他,问道:“那我们,怎样合作?”
怎么合作?自然是你得要听从我们的吩咐了,李忠辅,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呢。那少年笑了笑,道:“你听从我们的吩咐,要如何做,主子自然会下命令的。”
李忠辅听完他说话,笑道:“呵~,你们,怎么就能确定我就肯定会甘愿的和你们合作呢?”如果我听了你主子的吩咐,那么,那人岂不是也变成了我的主子了?
那少年也,笑道:“左相,您是聪明人,孤立无援、兔死狗烹是个什么滋味,不会不知道吧?”
李忠辅一路能爬到现如今的地位,还有多少辛酸苦辣是没有尝过的呢?主子说的对,这人没有权利就会想要权利,一旦有了权利,就更加不会放手了。现在要是让你失了这权利,那你岂不是等同于生不如死了吗?
哼,不管你的主子是谁,他要的是什么,我现在只要保住我的地位,以后,别的事情可还不好说呢。李忠辅挪步转了几圈,又似是思虑了不少好坏,才肯定,道:“好,我们合作。”
李忠辅到底也是个老谋深算的,面上应着,真正的情况,总要等发生了才去衡量最大的利弊。
一间清雅安静的房间内,窗边站着一个潘鬓沈腰的素衣女子。
“属下,参见主子。”刚才在那丞相府里还傲气粼粼的少年,这时,却是一脸的仰慕、恭敬。
这女子,清喉娇转,道:“嗯,楚东,事情办的如何了?”
“李忠辅已经答应,与我们合作了。”那楚东依旧是,恭敬的跪在地上回答着。
女子微微点头,道:“嗯,那就好。”李忠辅,顾家,这风平浪静的大海,在涨潮之后,又会如何呢?
楚东见主子没有说话,问道:“主子现在可有事情,安排于他去办的?”
那女子想了想,才道:“暂时没有,你叫他多培植些下属地方的官员便好。”
现在明国还是根深蒂固呢,等它慢慢的冰消瓦解好了。不过,朝廷大臣,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皆尸位素餐的话,这样的朝廷还能支撑多久?
楚东疑惑,道:“是,主子是要扩充他的势力?”
那女子点头,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他的势力大了,才能和顾家对抗。那我们就能翘首以待,等他们鹤蚌相争之后,再坐收渔翁之利了。”
我可以利用李忠辅的势力去和顾家斗,这样做个皮影人的操作者,不是更有趣吗?
“是,属下明白了。”楚东应声,起身离去了。
看着楚东出去,转过身来的女子姿色天然,那一貌倾城的容颜上,却掠过了凝结不尽的一抹愁绪。似是有着,无尽的忧愁,烦扰庸人。
作者有话要说:怀念邓丽君的时候听到的,稍稍搞笑一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