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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出现这么严重的雪灾,他救她什么都不在乎的时候,她更是觉得,人一生太不容易,生命也太过短暂。既然彼此真心相爱,当然还是忘掉隔阂与不满,重新开始比较好。
大年三十晚上的守岁,周家这边周老夫人年纪大了早早歇下,其他的大房没了人,二房周二老爷早被柳芳如拉去了房里,周承鸿倒是带着弟弟妹妹守岁,可周承朗哪里愿意留在家,大半夜的带着腰牌出了府,一路赶去了公主府。
周承朗甚至没有在安平公主府多待,周承鸿的亲事,周二老爷压根不肯上心,他不帮着多看着点都不行。
此刻她们还不知道,大皇子等这一刻,已经等了许久了。
这和大皇子的事儿还没消停,周承朗又插了进来,这,这可怎生是好啊!
月梅只好收拾烂摊子,红着脸承认了两人和好的事情了。
安平公主却有些高兴又有些忧心。
谢媛对此保持沉默。
因着雪灾,这有些事儿是被压了下去,可今日要进宫,就不知道年前那些指指点点,消了没有。身份原因,有些人自然不敢表面说什么,甚至暗下里的不屑都不敢表露出来,可,可到底人家心里在说你闲话,不时扫过来一个眼神,你也能看到的。
直到月梅吃饱了,周承朗才风卷残云一般,把剩下的肉和素菜吃光,又放了一小把面条进去煮了,热腾腾吃下了一大碗。
这一年她认了安平公主为母,身边还有珍儿宝儿这对义女,另外又和周承朗终于和好,这个年,月梅过得格外的好。
话虽然说开了,但月梅还是没有立刻接纳周承朗。
月梅失笑,连连点头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准儿不赖账。不过……”迟疑的片刻瞧着周承朗立马变了脸色,月梅的笑容更大了,“不过咱们也说好,我不去你家,我要住在公主府里。”
月梅渐渐有些脸红,微垂了头,小声道:“怎么了,你不是要走了吗?”
这一瞬间两人都安静了。
安平公主和谢媛都石化了,这是个什么情况?
别说,这叫火锅的吃食可真是好,不仅味道好,还可以自己亲自动手。周承朗现在其实已经管不到自己饿还是不饿了,只想着多多煮熟吃的,放到月梅碗里去。
说受伤,其实月梅还真的没有被伤多狠。
若是走正门,不可能没人来禀报的。冯嬷嬷年纪大了,今日她就留了她在院里歇着,没带来上房,这会儿却是她来传话,月梅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想。
是月梅的肚子饿的咕咕叫的声音,打断了两人越来越深的吻,周承朗放开她,月梅的脸已经羞得通红了,“我饿了,你呢,饿不饿?”
公主府里谢媛陪着袁夫人回去了,安平公主看着珍儿宝儿两个小的熬不住,干脆也不熬了。留了两个孩子和月梅,干脆一道睡在上房算了。
“自然。”月梅点头说道,“我们会比从前更好。”
也罢,这么久都等了过来,再多等一段时间,也不是熬不过去。虽然他觉得,董怀礼若是考砸了,只可能是因为他本身就没有才华,而不是因为他和月梅和好了。
可是看着她,听着她,碰着她,他却是一句也说不出了。
只既然这样能叫月梅安心一点,那就这样好了。
冯嬷嬷都有点没脸说,“侯爷来了,正在您院子里呢。”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不就是互相尊重互相体谅么。
月梅:“……”好吧,果然啊,这人时刻都在刷新自己对他的认知。
而就这家礼,她不想行也是可以的。
在他有那迹象的时候,她就已经斩钉截铁的推开了他,后来更是他一求再求,她一退再退。有的更多的是不舍与纠结,最开始的那点受伤,后来慢慢就没了。
带有他独有的气息,温柔的,如同对待一件珍宝。
可是他也知道,这不可能。
不仅因为这件事情不现实,还因为对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思想有意识的人,她永远不会是他的附属,她只会和他站在同一高度,是他唯一的妻子。
天正冷着,两人缩在屋里吃简易的火锅,只有两个人,周承朗先将片的薄薄的牛肉羊肉烫熟放进月梅碗里,然后便放了冻豆腐菌菇以及一些青菜白菜入了锅,沸水翻腾着,透过烟雾缭绕看着坐在对面把酱料调好,肉放进去拌着的人,周承朗忽然觉得,这一辈子就停在这里也挺好的。
他亲了她。
这种话说的这么大大方方的,还是周承朗吗?月梅忍不住抬起头,迎接她的是周承朗忽然倾身过来,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从肩头而过贴在她的后脑勺,然后便是陌生又熟悉的气息慢慢靠近。
周承朗笑着离开了安平公主府,回府后立刻就吩咐陆冲,收拾了一份格外贵重但又实用的年货出来,吩咐悄悄送进了安平公主府。
周承朗知道,月梅这仍然没有彻底放下,心里到底还是觉得亏欠。
陆冲回到周家的时候还有些想不明白,主子想和大少奶奶和好是正常的,送礼那边收了更是好事,可为什么要悄悄的呢?
而下一刻,月梅把拌好酱料的肉夹着递到他的嘴边,“你也吃,我都饿了,你定然也饿了。”
周承朗几乎没有考虑,立刻就答应了,“好,不去我们家,就住公主府,我也去公主府住,可以吗?”
“饿!”周承朗干脆利落的说道。
反正历来公主就有公主府,也从来没人敢指责公主住在公主府不对的,这才是应该的呢。君臣君臣,先是君再是臣,就算她跟周承朗和好了,对着周老夫人,也得周老夫人先行了君臣之礼,她再去行晚辈的家礼。
成为谢月梅的第二个春节来了。
周承朗都不记得他有多久没瞧见月梅这般小女儿之态了,一时间竟是又坐回了软塌,伸手摩挲着月梅的脸颊,舍不得走了。
就算不饿,也得说饿,他真是不想和她分开。
吃过饭就不得不走了,可这一中午就跟做梦似地,周承朗这会儿却忽然有点不放心了,“咱们可是什么都说开了,也说定了,你可不能反悔。等明年春闱的事儿一过,咱们就正大光明的和好,到时候你可不能赖账。”
周承朗来了?
他的眼睛里只有自己。
像是回到从前一样,那些现在想来只剩下美好的日子,那时候他们就是这样的亲密。月梅整理好他的披风,正要松手,周承朗便握住了她的手。
最多,逢年过节的去一趟好了。
冯嬷嬷快速道:“翻墙。”
周承朗没有拒绝,张嘴咬住了肉。
莫不是,在避着大皇子?
一大早的在府里吃早饭,这情况可不太对啊!什么时候过来的,这个点,若不是要进宫她们都不会起这么早的。
“我先回去了,如果有什么事,叫冯嬷嬷传消息给我。”他轻轻亲了亲月梅的额头,叮嘱她道。
周承朗原本只打算蜻蜓点水的碰碰月梅的嘴唇就离开,可是在月梅慢慢伸出手,在他的腰际圈住后,他就再也没有那么好的自制力了。他不自觉将人往怀里带得更深了些,吻也不由自主的加深,像是要弥补这么久以来的思念之苦,他吻到心酸,几乎恨不得把月梅嵌入身体里,永久永久的都不要分开。
“也不要多久,过完年便是春闱,就算要说清楚,也要等到过了春闱。”月梅道,“他苦学多年,如今就等这一遭了,若是因着你我的事情乱了心情,你我也不能安心不是。”
……
其实这么温柔是可以躲开的,但月梅却一点都不想躲,分开的这段日子,周承朗过得不好,她又何尝过得好了。他思念她,她又何尝不思念他。
“月梅,我们还会和从前一样的,对吗?”他说道,不知为何忽然心头有些惶恐,“我以前做错的地方,我会改,会再不犯,你,你可不可以忘记那些?”
“……月梅。”千言万语,到了现在好像都是多余的。他心里是激动的,一颗心恨不得跳出来一般,他想告诉月梅,等到这一刻,等到再跟她和好,他觉得这是他这辈子最高兴的事情了。
往日觉得肉麻,打死也不会说出口的话,这会儿就像是已经把脸皮舍出去一般,轻而易举地就说出了口,“舍不得你了,真不想走。”
月梅点头,又有些不满,哼道:“都这样久了,冯嬷嬷竟然还是你的人么?难道我这么久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她都没有认准我做这个主人?”
“自然是可以了。”月梅说道,推着周承朗到了门口,外面冷风烈烈,她踮起脚尖,帮周承朗整理刚穿上身的披风。
反正这是在公主府里,董怀礼一介无权无势的书生,就算想知道什么也查不到。何况这是他媳妇,为着另外一个男人他还不能亲近媳妇了,简直是岂有此理好吗。于是周承朗不仅安生在公主府睡了一觉,甚至是第二日一早,还是去了上房陪着安平公主吃了早饭,大摇大摆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