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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他自齿缝中用用尽了力气才道出那四个字,而后再也撑不住,眼眸一阖便倒进她怀里。他毫无预示的一扑,全身的重量瞬间压向慕容云,压得她身形一晃,险些托着他一起滚下山去郎。
“嗯!”一声痛呼,慕容云紧紧抱着他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身形。脖颈下的锁骨被他大力咬住,痛得钻心,她额上瞬间冒出冷汗,却死死撑着不曾将他推开。
方才,他一定忍得很辛苦。坚毅如他,竟也支撑不住倒在她怀中,她实在难以想象那是怎样的痛楚!
罢了,让他咬吧,咬着或许就不觉那么痛了!
看也懒得看身前那个断臂的男人,她伸手扣住他的手腕,察觉到他虚弱的脉象才知竟是内伤。先前她站在下边观战时好几次都分了神,也不知到底是谁伤了他,不过以她对伏地七魔的了解,这几人似乎都没这本事。
眉头紧蹙,她也顾不得什么,伸手就点了萧静宁的睡穴。只听见他轻咛一声,随后齿间的力道一松,终是彻底昏睡过去。
费力扶着他,慕容云意欲将他背起,那个因断臂痛得几乎晕厥的人眼中闪过一抹惊讶,看了半晌才回神喊道,“大哥,萧静宁他好像受伤了!”
“拦住他!”
一声尖利的吼,透出刺骨的阴狠,“老子要杀了他!”
断臂之痛,夺命之痛,今日若不杀他怎能解心头之恨!
径直捂着手臂,那人看了又看,确定萧静宁并无反应才又喊道,“大哥,他好像晕了!锎”
晕了?
不由一愣,那人顿时皱起眉头,他的暗器似乎并没伤到萧静宁,他怎么就晕了?
“老五,小心有诈!”
“不碍事,他真的晕了!”
大着胆子上前两步,他已看清了萧静宁嘴角的血迹,还有那被血染红的衣襟。一瞬,刚才所有的恐惧已然不复,他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该死的杂种,断老子一条手臂,老子一定要他也尝尝手被一寸一寸切掉的滋味。”
复仇的急切瞬间吞噬他的理智,他已懒得去想萧静宁晕倒的原因,弯腰从自己的断臂上捡回剑就朝着下方刺去。
剑刃尚未近身,原本低着头的慕容云忽然抬眼看向他,冷冷开口道出几个字。
“汪远,我们又见面了!”
“你``````你是谁?”被她冷得刺骨的声音震得一楞,那人停下脚步站在她身前,满脸的不可置信。
当今武林,知道他们七兄弟真名的人并不多,忽然被一个陌生的女子喊出自己的名字,他着实惊得不轻。
“你到底是谁?”握剑的手上满是血迹,还有他莫名冒出的冷汗,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似乎很眼熟,眼熟得让他生出一股寒意。
未曾理会他的话,慕容云狭长的凤眸扫过他惊诧的脸,眼中尽是轻蔑,“你们的狗命暂且先留着,我改日再来取!”
萧静宁伤得不轻,她必须赶紧带他下山救治,怎能将时间浪费在这几个人渣身上。无视近在咫尺的利剑,她不悦冷声,“滚开!”
若是平日里听见这样猖狂的话,汪远定会仰头大笑三声,但今天他却笑不出来。似乎被慕容云冷冽的眼神吓住,他下意识的往后一退,连杀人也忘记了。
身后,矮瘦的男人见他竟然没动,又是一声吼,“老五,你在做什么?还不赶快动手!”
虽不知萧静宁为何突然晕倒,他就当是老天爷在帮他们,倘若等萧静宁醒来那就再没机会了!心头一紧,他连忙又对身旁几人道,“扶我过去,快!”
刹那,目漏凶光的几人已将慕容云团团围住,为首的矮瘦男人瞪一眼汪远,不耐道,“把剑给我,老子要亲手宰了他!”
“大哥,她``````”
拿着剑的手似乎不听他使唤,他张嘴欲要解释,慕容云已先一步开口,“不想死就滚开!”
蓦地一怔,那人扭头看她,“你这贱人,老子今天``````”
话说到后面,却渐渐没了声音,他阴狠的眸子里忽然生出一抹惧意。
慕容云的语气听似平和,眼底的杀气却早已肆虐,如此凌厉的眼神看得他心惊肉跳,恍惚是见到了那个曾经让他闻之胆寒的人。
身后几人并未注意这满脸血迹的女子,见他竟然也不动了,不由纳闷,“大哥,赶紧杀了他替老六报仇!”
“把这女人也杀了,用她的人头祭六哥。”
“大哥,快动手!”
几人的催促唤他回神,再看慕容云时他眼中却有顾虑,迟疑片刻才道,“我们今天要杀的人是萧静宁,你让开,我且绕你一命!”
“呵!”不屑冷嗤,慕容云抬头扫他一眼,“你的意思,他今天非死不可?”
“没错!”
如此``````令人不满意的回答,她最后的一点耐性也被磨光。
<p眼望向对面几人,她忽然扯了扯唇,笑得何其诡异,“看样子,我今天不杀个人是走不了了!”
不顾几人愕然的神情,她小心翼翼将萧静宁平放在地上,又拿起他手上那把沾满血迹的玉骨扇,转眼看向众人道,“也好,今日我们就把新仇旧账都理一理吧!”
“什么仇什么账?”
杀过的人太多,他已记不清自己的仇人到底有多少,但此刻他却清楚的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不好惹。慕容云上前一步,他就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边退边吼,“你到底是谁?”
一声浅不可闻的讽笑,慕容云直直看着他布满疑惑的双眼,悠悠开口,“江直虎,半年前你在月龙山庄当着诸多武林同道说本尊像个娘们,想把本尊掳去陪你睡一晚,这件事你可还记得?”
半年前?
月龙山庄?
一瞬明白过来,他的双眼猛地瞪到最大,眼底溢出无以复加的惊恐,“你``````你是帝尊?”
“难为你,竟还记得本尊!”
似笑非笑的语气,她缓步上前,自顾自欣赏着几人瞬间就变的脸色,“你说得没错,本尊确实是个娘们,如今本尊就在你面前,你可打算把我掳了去?”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竟吓得原本杀气腾腾的几人浑身止不住的哆嗦,站在最前边的江直虎更是双腿一软险些跪了下去。
用仅存的一条胳膊擦了擦汗,他惊恐的看着那修罗鬼魅一般的女子,抖得连说话都开始结巴,“帝尊``````我``````我那时胡说八道而已``````并不是有意冒犯您老人家,我也不知道您在这里```````我``````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
“饶了你?”仿佛听了一个笑话,慕容云挑眉看他,“那我是女人的消息岂不是很快就要传遍天下?”
“帝尊放心,我等``````绝不透露半个字。”
“呵!”忍不住冷笑出声,她一脸‘我不相信’的神情,慢条斯理道,“只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
所以啊,他们必须死!
林中似乎有劲风吹过,将她唇角聚敛的笑意渐渐吹散,也将她周身忽然暴涨的杀气瞬间吹开,她已懒得再理会那几人,手腕一抖便将玉骨扇打开。
‘唰’的一声,听得江直虎几人心肺俱颤,他当先反应过来,知晓今日已难逃一死,眼中顿时浮起一抹决然。就地跃起,他径直朝着慕容云扑去,嘴里却大喊,“你们快``````”
那个‘跑’字尚在嘴里,他腾空而起的身形忽然一顿,手指还没碰到慕容云半分衣袂就被她一掌拍飞。
残缺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条难看的弧线,他人还未落地,一块血淋淋的东西却先滚了出去,径直落到那转身欲跑的几人身前。
刹那寂静,静得诡异至极,那几人被溅了满脸满身的血,却没有伸手去擦。低头看脚下,依稀看出那块血肉模糊的东西是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他们忽然觉得左边胸口隐隐作痛,几乎僵硬的双腿再也迈不开步子。
一掌,她仅用了一掌而已,竟然将老大的心生生震出!如此可怕的武功,这般狠戾的手段,饶是见惯生死的几人也觉得心惊不已。
不忍再看老大那惨不忍睹的尸体,走在最前边的两人颤抖着相互看了一眼,还未有任何动作就听见身后那人沉沉问道,“还想跑吗?”
既然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怎么可能让他们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低头看一眼手上的血迹,慕容云厌恶的皱起眉头,这种杀人的方法太暴力太恶心,她真的一点也不喜欢。
“汪远,过来!”
听不出任何情绪,她淡淡开口,吓得那已经断了一条胳膊的汪远止不住的发抖。哪里敢过去,他连忙转身屈膝一跪,“帝尊,我知道错了,求您手下留情,哪怕再砍掉我一只手也行,我只求保命!”
“我要你的手做什么?过来!”
“帝尊,我求您``````”下跪不成,他便磕头,用足了力气将地面撞得‘咚咚’作响。垂眸看着他认怂的样子,慕容云不屑冷笑,修长的五指忽然一勾,隔空扯下了他胸前一块干净的衣襟。
用那块衣襟仔细擦掉了手上的血迹,她才缓缓抬起头,扫一眼抖得如筛糠的几人道,“天色已晚,是时候送你们上路了!来,告诉本尊你们想怎么死,本尊一定不让你们如愿!”
与萧静宁如出一辙的语气,她说出的话却比萧静宁还要狠,惊惧的听着,那几人心中瞬间生出绝望。
完了,逃不掉了!
就因为老大曾经得罪了她,这半年他们如同丧家之犬四处逃窜,偌大的西楚国竟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无奈之下他们才逃到周边各国,东躲西藏过了几个月提心吊胆的日子,不想今日竟在这东陵帝都遇上她。
说不出的悔恨,他们不该为了一点银子就答应来杀萧静宁,否则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不过,谁又曾想到天下第一的云凰公子,堂堂武林帝尊竟然是个女人,还是萧静宁的王妃!
片刻的死寂,慕容云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手中的玉骨扇一瞬飞出,朝着跪在地上的汪远径直而去。
这种做尽坏事又没有骨气的男人,最该死!
连垂死的挣扎都没有,他眼珠瞬间凸起,所有的表情都定格在最痛苦的那一瞬,身子轰然栽倒在地。
不过片刻,七人又去其二,剩下的四个已经慌不择路。冷眼看着他们奔入林中,慕容云提气一纵跃过他们头顶,手中的玉骨扇再次飞了出去。
破风声起,透出让人胆寒的内力,几声闷哼后又有三条身影倒下,再也爬不起来。
师父从小就教育她,一招毙命才是最上乘的武功,她却刻意留下一人。
稳稳落在他身前,慕容云手中尚在滴血的扇子刺得那人眼睛生痛,“你可知本尊为何不杀你?”
听闻‘不杀’二字,那人眼中立即闪过一抹希冀的光,“只要帝尊绕我一命,我愿意出面指证让我们刺杀王爷的人。”
“呵!”见他竟和自己谈起了条件,慕容云更觉失望,忍不住摇头一叹。
“洛大海,你可还记得青龙镖局?”
心中顿时一紧,他虽害怕却还是哆嗦着点了点头,“记,记得!”
“三个月前你们几人血洗镖局,杀了镖局上下八十七口人,本尊听说``````燕青龙年仅十一岁的女儿是被你奸/杀致死!”
一字一顿,她说得郑重其事,洛大海却听得越发心惊。
如此卑鄙的行径,让人齿寒,她怎会留他的命再去祸害别人!
低头,看一眼他已吓得尿湿的裤裆,慕容云笑意更冷,“你这种人渣,如果那么轻易就死了,怎能让曾经惨死在你刀下的那些人瞑目?”
“帝尊,我``````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他忽然丢了手中的兵器捂住裤裆,在地上痛苦的打滚,那张本就难看的脸瞬间变得狰狞。黑暗中,有几条纤细的影子正摆着尾巴朝他靠近,‘嘶嘶’吐着信子,不消片刻就爬到他身旁。
嫌恶他难听的叫声,慕容云转身就走,她相信这些剧毒的小家伙会让他痛恨此生为人。
几个闪身奔出树林,她将昏迷的萧静宁重新背起,片刻便消失在黑夜中。回王府的路太远,她用最快的速度掠至香山寺门前,踏进寺门立刻大喊了因。
一路冲向禅房,她几乎是撞门而入,险些将闻声赶来的了因撞倒在地。
“阿弥陀``````”
“阿你妹!”不耐烦的将其打断,她急得大吼,“快给我找点治内伤的药!”
“萧施主他``````可是病发了?”
“你知道他的病?”她猛地抬头,“那你可知道要如何救他?”
“你等等,老衲去拿药!”
“快去!”
听他说有药,她似乎一瞬心安,忙不迭催促。
小心翼翼将萧静宁放到软榻上,她看一眼他苍白如纸的脸色,眉头越发皱紧。了因很快就折返回来,进门时手中已多了一个白色瓷瓶,她一把接过拔掉瓶塞问道,“喂几颗?”
“两颗就好!”
“拿水来!”
“好!”
半碗水喂下,萧静宁唇上的血迹被渐渐晕开,鲜红的唇让他的脸色看起来白得吓人。
担忧的看他一眼,了因连忙道,“这药只能暂时抑制住他体内的寒毒,必须用暖玉床护住他的心脉,否则就算是黄岳鸣来了也难将他救活!”
寒毒?
慕容云倏地扭头看他,目光凌厉如刀子,“你不早说!”
见他既知道暖玉床,又知道黄岳鸣,慕容云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怒吼一声后便伸手扶起萧静宁再次将他背起。
顾不得自己尚未复原的左臂,她紧紧护着背上的人又一次冲出房门,身形快如鬼魅一般。
慌忙跟到寺门外,了因望着她瞬间就消失的背影不由一叹,“有些缘分,果真是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