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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摄影棚,我走出去还没多远,震耳欲聋的雷鸣声伴随着倾盆大雨就这样落了下来,原本就寥寥无几的行人就更是见不到人影了。
豆大的雨点一颗接着一颗的砸在我身上,只消几分钟,我身上就已经湿透了。未束的黑发一缕缕凌乱的贴在脸上,手背上的伤并为处理,血水混着雨水滴滴答答往下落,紧攥着拳头,手指关节处已经发白。
手上的疼痛已经近乎麻木,脸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没有目的地,我就这样机械地走着,走出了雨隐村,走进了小树林,直到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赤砂之蝎!
我敛声屏息,躲在距离较远的一棵大树后,顺手拔了几根宽草叶把手上的伤口缠住,来抑制血腥味的蔓延,以防他发现我把我带回去。
蝎打着一把伞,嘴角挂着一丝不明意味的邪魅笑容,对着一个巨大的岩石施加了封印,然后迅速走掉了,整个国政都没发现我的存在。
代谢走远后,我才来到那岩石处。蝎用的是一种非常难解的封印方法,但由于我的师傅是斑那个老不死的,解开这个封印我倒没费什么功夫。
岩石移动开来引起一阵震动,然后露出了光线昏暗的入口。微风浮动,从里面飘出一种令人沉醉的香气。
鉴于以前的训练,我很容易分辨出这香气里没有毒,但是,却含有少量迷香的成分。
出于好奇,我便沿着洞口进入,越往里面光线越亮,然后在洞的最深处,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见到了一个许久未见的人——
“迪达拉!你怎么在这?!”
“悠……?”迪达拉青蓝色的大眼里蒙着一层水汽,不确定的唤着我的名字。“悠……是你吗?嗯。”
“是我……”后面半句话没说出来,是因为我注意到了迪达拉的异样。
他脸上泛着一种暧昧的红晕,金色的长发如同上好的流苏般扑在床上,白皙修长的身躯上只盖了一层薄被,似乎身上是光/裸的,床边还有点点白色……
重点是,他露出来的锁骨上有许多暧昧的红色痕迹,而且还有向下延伸的趋势……
“你……你和蝎大哥……”
“……你,怎么受伤了?嗯。”
迪达拉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迷蒙的双眼没有焦距。他只是生硬转开话题。知道他不愿意说,我也就不再多问了。
看了一眼手上的伤,我不禁苦笑。“从现在开始,我正式脱离晓组织。”
“是因为鼬大哥的关系么?”
“我只是厌倦了那种公众人物的生活。我累了,想过得轻松一点。”
“……悠,你哭了。”
“……开什么玩笑,你看错了……外面下了大雨,这只是雨水罢了……”
“外面下雨了啊,”迪达拉缓缓的叹了口气。“我有多久没出去过了呢……”
他看着悠坐在床边的地上,原本樱花色的唇有些青紫。他蜷缩成一小团,不知是因为淋雨感到寒冷还是因为哭泣而瑟瑟发抖,淋湿的长发和衣服紧贴在劲瘦的身躯上,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狼狈又可怜。
迪达拉想到这里突然绽出一丝苦笑,他竟然还有功夫觉得别人可怜,自己现在的样子不知道要比他狼狈可怜多少倍。
“迪达拉,你知道吗,鼬那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我尽力控制自己想要嚎啕大哭的冲动,用力抱紧自己,却感觉不到任何温暖。
“我知道啊,悠,这我都知道……嗯。”迪达拉停顿了好一会。“因为蝎旦那……也是这样一个混蛋。”
“我以前从来不清楚,喜欢一个人会这么痛苦……”
“因为喜欢一个人,所以非常在乎对方;因为在乎对方,所以一颗心开始变得敏感……然后又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我开始发现,就算我是那么的喜欢他,可是他好像并没有像我喜欢他那样,那么的喜欢我……”
“有很多时候,我都会觉得我只是他的一件收藏品,而且因为这样的缘故,我感到越来越痛苦……”
躺在床上的迪达拉缓缓抬起一只手捂住眼睛,但是这样并不能阻止眼泪的滑落。他用压抑而颤抖的声线断断续续地说着,直到再也说不下去。
我扶着床边站起,长时间处在这不名来路的香气之中,让我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你想过离开蝎大哥么?”
“离开他我又能去哪呢?那个时候,只有他肯收留我啊……”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去哪。”我扶着他坐起来,幽幽的叹了口气。“我已经决定离开了,反正他已经……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
沉默了良久,迪达拉虚弱地握住我的手腕,目光迷蒙而坚定。
“我看,我也该离开他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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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们乘坐着迪达拉的粘土大鸟降落在一所小镇里。
“这、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嗯……”
迪达拉的身体由于长时间在那种含有迷香成分的香气中而变得十分虚弱,查克拉也很紊乱,能来到这里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我让他趴在我背上,咬咬牙把他背起来。
“这里离宇智波家的武器铺很近,我们先去那里休息一下,估计十天半个月内,他们不会找到那里。”
他轻轻点了点头,很显然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手背上的伤已经发炎,淋了大雨没换衣服而发着高烧,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完全只是强撑着才没倒下。
用身上唯一的一点零钱在集市上买了两瓶猫草,到武器铺是我已经有些两眼发黑。
猫婆婆手下的两只忍猫顺着晦暗而布满灰尘的长廊走来,一只额头上写着“忍”字的猫见了我蹲在地上点了下头。“悠少爷,真是好久不见。”
“您的脸色很不好,发生了什么事么?”另一只白猫关切的问道。
“田火、日奈,这是见面礼。”将猫草瓶放在地上,我感觉眼皮越来越沉,声音也越来越微弱下去。“帮我安排两间房,我和我的朋友要在这里小住一阵……”
倒下的瞬间,我听见了田火、日奈的惊呼声,以及有人向这边走来的急促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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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武器铺内有些破旧的天花板,身上被人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喉咙里干渴灼热的感觉迫使我起身倒水。
从床上起来那一刻,我立刻产生头重脚轻的感觉,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扶住墙壁一点一点向水杯的方向移动。当一杯水下肚之后,我顿时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屋子里闷热潮湿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于是我便摇摇晃晃的来到武器铺的后山,微凉的晚风徐徐吹来,眼泪毫无预警的就掉下来。
“你的烧还没完全退下去,这样出来吹风会加重病情的。”
一个温柔动听的男音从身后响起。
我回头,一个温文尔雅的青年缓步来到我身旁,样貌俊美如水中皎月般光华灵动,竟和斑十分相似。但是他眉间的隐隐郁结却将他的温柔优雅的态势点缀的更加迷人,如此温润如玉的男人,眉宇间所舒展的忧郁,究竟为何?
他略带惊讶和许些忧伤的赞美道:“真是双漂亮的眼睛呢,悠君。”
“……?”
完全不明白他话的意思,我疑惑不解的看着他。
他轻笑着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小溪,皎洁的月光也没他如此温柔。
“去看看就知道了。”
“这、这……难道就是……”
看着溪水倒映出的我的眼睛,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的写轮眼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妖冶的鲜红上如同魔法阵一般的黑色粗线条十芒星熠熠生辉,这双眼美得太过热烈,也太过凄凉。
“没错,这就是你的万花筒写轮眼。”青年用温顺的语调一语道破事实,“那种由所爱之人所带来的极度痛苦,我想你已经经历过了吧。”
我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因为一想到鼬,我的心就不由自主的一阵疼痛。
男人挨着我身边坐下,“还没自我介绍,我……”
“泉奈……斑的弟弟,泉奈大哥对吧。”
“……以前我哥带你来的时候,我见过你几次,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你不是应该已经死了么?”
以前我听斑说过一点关于泉奈的事,按斑的话来说,他应该战死在成立木叶的最后一次战争里才对。
“我骗了他。”泉奈眉宇间那抹浓郁更加浓郁。“我一直都在骗他。”
“那你一直都住在这里?”
“不是,我定居在云忍村里,只是定期过来拿些需要的东西。”
“这样啊……”
良久的沉默之后,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迪达拉呢?”
“你说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少年?他的查克拉很紊乱,我给他配了药喝,不过身体还是很虚弱,需要调理一阵。”
“……他没事就好。”
说到这里,泉奈微微蹙起了眉。“这双眼是因为你哥哥?”
“泉奈大哥……我很痛苦啊……”我捂住眼睛,不想让他看见我眼中的泪水。“我哥哥他……鼬那家伙……”
他垂下目光,低声叹气。
“恋爱这种事啊,说是没有痛苦,那就是没谈过恋爱的人才会说的傻话。总是会有眼泪,总是会有你心痛的想要杀人的时候……在乎一个人,感情就在心里扎了根,怎么可能是件轻松的事?如果真的可以这么轻松,那么在不在乎,也就没有差别了。”
“泉奈大哥,你现在还对斑……”我迟疑了半响,没有问下去。
“啊,是啊。我一直都,深爱着他。”
“那为什么不去和他在一起?”
泉奈抬头仰望星空,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滴落下来。“这是我的选择。我觉得,只要我和他还在站同一片土地上,夜晚时仰望的是同一片星空,无论他在哪里,我都能够远远的守着他,望着他……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是……这样吗?”我学着他的样子抬头,让泪没入鬓角。“那为什么……你的眼神会是这样的悲伤呢?”
“这话,也就是说起来硬气而已。”
他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其实,我没有一天不想和他在一起……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我自己,已经选择了这样一条路啊……”
我低下头,语气里带着认命的颓然。“呐,泉奈大哥,能收留我们吗?”
“能收留我们两个和你同样悲伤地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悠的万花筒,这还是我找同学给画的……
泉奈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