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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种两个字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狠而准地捅进了随心的心窝口,那股子疼痛在他心口蔓延,不绵长却深远。
她从来就没有想过囡囡不是藤瑟御的孩子,在她看来,藤瑟御那么聪明绝顶的人,绝不可能替别人养孩子。
恢复记忆后,记得自己生过一个孩子,又遭遇了一场车祸,她就十分笃定囡囡是她生的那个孩子。
可是,至今想来,由于她对囡囡的身份从不曾怀疑,也并没有想对她有过什么验DNA的想法,可是,当年,她为什么会遇上车祸?藤瑟御说孩子是她寄给他的,还是在他与傅碧瑶的订婚大典上,他以为她是在报复他,所以,生下了这个孩子,还刻意选择了那样一个时间点寄过去,但是,她明明什么都没做过,当年,她是恨过藤瑟御,但恨的另一面也还对他心存爱恋,再说,自己对那个孩子看得那么重,怎么可能把孩子亲手寄出去?
傅碧瑶的话等于是给她提了一个醒,如果囡囡果真不是当年她生下的那个孩子呢?
这样的想法让她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蝉。
“傅碧瑶,别血口喷人,我不像你,不会使用这些卑鄙的手段,当年,我对藤瑟御可是一心一意的,当然,你也大可以这样去给他说,说囡囡是我与别人生下的孩子,其实,我还巴不得你这样说,至少,你知道的,我是希望与囡囡生活在一起的,做梦都想。”
她并没有说谎,她说的是心里话,她希望与孩子生活在一起,弥补这么些年来对孩子的亏欠。
依藤瑟御那种孤傲的脾气,是绝对不允许别人给他戴绿帽子,所以,她巴不得傅碧瑶去给他这样说,那样的话,如果藤瑟御放弃了抚养权,她不自然就能与女儿朝夕相对了。
“呵呵!沈小姐,你可想错了,我不会做这样的蠢事来如你所愿,就算你帮孩子带回去又怎么样?她已经从骨子里认了我这个妈咪,你可说过一句话,养育之恩比天大,你刚才听到没?她叫你可是狐狸精,而我才是她的亲妈咪,哈哈。”
这几句话她是贴在随心耳朵边上说的,躺在床上的囡囡只是张着一对又黑又黑的大眼睛望着她们,根本不知道她们在嘀咕些什么。
随心的拳头不自禁地握紧,这个女人好可恶,她真想抽她两记大耳光,可是,她忍住了,瞳仁慢慢收缩,缩成铁芒一般大小,傅碧瑶,你想玩,是吧,那我白随心就奉陪你,别以为只有你才会玩把戏。
“傅小姐,四年了,你呆在他身边四年了,然而,却无法让他多看你一眼,你觉得,我们两个之间,到底是谁胜谁败?”
“只是我不愿意罢了,只要我愿意,藤瑟御会立刻将你赶出藤宅。”
“别太拽了,沈小姐,你不过是他四年前玩烂的一个女人,他对于你的感情,也只是因为一份负疚罢了,而我与他却有着二十几年的情份,我就不信,露水姻缘能抵得过一世恩爱?”
把自己与藤瑟御之间的感情形容成一世恩爱,而沈静好与藤瑟御的感情形容成露水姻缘,这女人,太不要脸了。
不要脸到了极致,简直就是没脸没皮没骨。
“如果他真的爱你,就不会放任着你在藤家守了四年的活寡。”
此刻的随心心里气到了极点,她真的好想就这样投入藤瑟御的怀抱,只因为打高高在上,咄咄逼人的傅碧瑶一个耳光。
“傅小姐,不要逼人太甚,别以为我的好欺负的,如果再这样子暗中伤人,我定不会饶你。”
随心不想与她多说,走上前想去拥抱孩子,没想到身后就传来了一记嘤嘤的抽泣声。
紧接着,眼前人影一闪,女人已经抢她一步夺上前,将床上的小人儿抱在怀里。
哭得伤心欲绝:“囡囡,她威胁我,让我离开你,否则,她要把我碎尸万段,囡囡,她还说,她要勾引你爸爸,让妈妈没有丈夫,让你没有爸爸,呜鸣,囡囡,妈妈不要离开你。”
女人转变得太快,随心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女儿向她扫射过来的狠厉眸光。
那种凶狠的眸光根本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天真无邪的四岁女孩眼中。
傅碧瑶这是在彻底毁了她的孩子。
“我恨死你了,狐狸精,你给我滚出去,滚。”
小囡囡抓了一个枕头狠狠向她砸了过来,碗头砸到了她身上,再从她身上弹落到地面上,被砸的身体不疼,可是,疼得是她的心。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被亲生女儿这样侮骂,是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她想向女儿解释,可是,女儿那冰寒的眸光让她望而却步。
她想说:囡囡,我不是狐狸精,我是你亲生妈咪呀,我也不会抢走你爹地,我只是想与你共同生活在一起的,只是想见证宝贝成长的过程,我没这个女人说得那样坏。
可是,喉咙处像被刀刃割了,火辣火燎的疼痛,让她无法吐出一个字。
咽下喉咙酸涩的苦汁,随心僵站在原地,什么也说不出,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与傅碧瑶搂在一起,相互痛哭。
女人是在做戏,然而,天真的囡囡却是真心疼妈咪,眼角甚至还流淌着泪水。
利用一个孩子来伤害她,傅碧瑶这个女人就是一颗毒瘤。
她想呆在这儿照顾受伤的孩子,可是,孩子的又哭又闹,让她实在没办法呆下去。
“妈咪,我不要这个女人在这里,我好讨厌她,让她滚。”
“好好,妈咪,让她滚。”
傅碧瑶擦着脸上的泪水,一边安慰着哭闹不休的女儿,一边冲着她叫嚷:“听到没有,狐狸精,我女儿不喜欢你,你滚啊。脸皮真是厚,快爬。”
随心是火爆脾气,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会忍气吞声的人。
可是女儿一口一个狐狸精叫得她心肝都断裂了。
她很想再扑上去与傅碧瑶厮打一场,可是,今天不是昨晚,她不能当着女儿手面那样做,女儿已经够讨厌她了,再这样,囡囡会更恨她。
为了夺回女儿的心,她忍下了这口气,咬牙转身夺门而出。
傅碧瑶望着她匆匆离开的身影,唇畔勾出一抹胜利的笑花,沈静好,四年前,我胜了你,今日,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傅碧瑶想要得到的东西,任何人都阻挡不了。
沈静好三个字就是她一生的磨咒,为了消除的这道磨咒,她不在乎用一些非常的手段。
她狠狠地想着。
随心是气得哭着跑出病房的,有多久没尝到泪水的滋味了,自从四年前她失忆开始,白筝变成白随心后,她一直就无忧虑生活着,没有藤瑟御的日子很幸福,如果可以,她真说抹去所有伤痛的记忆,不,更准确地说,是如果可以,她愿意回到七年前,不曾遇到藤瑟御的时候,她白筝的生活是干干净净的。
自从遇上他后,她就不再是过去那个纤尘不染,干净透明的白筝了。
她给他连孩子都生了,却也从不曾给她一个名份,现在,她虽是藤瑟御名誉的妻子,其概念是不同的。
从开始到现在,藤瑟御从没说过一句要娶她的话。
前些日子,之所以把她掳去民政局,那个时候她还是白随心,并不是沈静好。
她们这个婚姻是不作数的。
藤瑟御,这个名字几乎颠覆了她整个少女时代,藤瑟御三个字对于她来说,就是她迈不过去的一道磨咒。
那天晚上,她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找了雷锦川,甚至还与他去喝了一夜的酒。
她需要发泄,她太难过了,囡囡的话一直就萦绕在她耳畔,她无法安下来做任何事。
‘碧湖苑’十八层楼一套宽敞明亮的住宅里,窗台边摆放了一盆墨菊,菊花绽放了几朵,正幽幽独自散发出着迷人的芬香。
弧形磨沙玻璃窗子里倒映着男人修长如竹的身形,俊美到无限可懈的完美轮廓,剑眉斜飞入鬓,一双炯炯发亮的眸子如沟壑一样深邃。
只觉背后门口处光影一闪,紧接着,一记低沉浑厚的男音袭了过来。
“藤先生。”
“讲。”
“藤先生,结果出来了。”
“拿过来。”
“是。”君染举步上前,将手上的资料递了过去。
随即恭敬退出。
睑下眼瞳,大致浏览一遍,夹着纸页的长指微微一抖。
‘啪’,重重地合上了手上的资料,事先这种结果在脑子里出现了千万遍,可是,他一直都排斥着这样的结果,他也相信静好觉得不会骗他,但是……
也许,这辈子,他太狂傲,太自负,所以,许多事情他都被蒙在了鼓里。
检验的DNA是他亲手取的,也是他专门指定的人选进行检验,所有的流程都是他把的关,亲自交待,一定不会出错才是。
如果真是这样,他真的不敢想象四年前,到底是静好欺骗了他,还是说,这里面有一场更大的承谋,背后始终有一支黑手在冥冥中伸向了自己。
早已戒烟的男人居然坐在椅子上,抽了足足有一包多烟。
他坐了多久不知道,只知道双腿有些麻木,才从椅子上起身,双手撑在了窗棂上,窗外,天已经黑下来了,外面是一片光的世界,灯的海洋,五彩斑澜的霓虹灯不断地纵横交错闪烁着。
掏出手机拔打着烂熟于的号码,连续拔了几次,冰冷机械的女音都提醒着他对方已经关机。
抬手看了一下腕表,时针指正十二点,这个数字让他剑眉即刻就拢了起来。
再来一次夜不归宿吗?
君染下午就告诉他,她已经离开医院了,没在医院,也没回公司上班,甚至他还派君染去白家,白老太也说女儿出差了,根本没回去,从下午开始计时,到现在,已经有足足十个小时不见人影,这女人关机,拒绝接任何人的电话,是在给她玩失踪吗?
又等了一个小时,始终不见女人回来,他再也无法等下去了。
然后,他开着车便开始到处寻找,可是,无论他找了多少的地方,始终就见不到沈静好那个人。
君染说他回医院时,不见了白小姐,就只看到傅小姐抱着囡囡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是很清楚,但是,两个女人昨晚打得那么厉害,双方肯定是怨恨在心,再见面肯定是剑拔弩张,随心为了不伤害女儿,选择了退出病房这是自然。
被囡囡骂了,她生气,他可以理解,可是,也不能这样子夜不归宿啊。
这女人,难道说是他太宠她的缘故吗?
凌晨二点,他将车开回了‘碧湖苑’,恰在这时,便看到了一辆黑色的悍马越过他穿到了前面去,而从半开的车窗,他似乎看到了静好的一个侧面,狠狠踩了一下油门,车子疯狂飙出,当他追上时,黑色悍马车速慢了下来。
甚至在前面的叉路口停下,车门打开,女人摇摇欲坠的身躯从车子里走出,他将油门踩死,发狠冲上去,灰色的兰博基尼大刺刺地将黑色的悍马堵在了巷子口,巷子口只能容得下一辆车经过,这样以来,黑色悍马便无法退出调转车头离开。
女人神情一愣,她没想到会看到从车厢里走出的高大身形,她以为自己看错了,甩了甩头,感觉自己出现的不是幻觉,而真的是藤瑟御那个坏蛋。
她嘟囊着红唇,眸子里闪烁着一片晶亮的笑意,向他挥了挥手,扬唇喊:“你……也才回来?”
这下好了,他也才回来,那就不会怪她这么迟回来了吧!
没想男人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迈着优雅的步伐朝她走过来,大手一伸,大掌准确无误地箍紧着她的纤腰,他的大掌好有力,甚至把她的肌肉都嗑痛了,她轻轻嘤了一声,然而,男人却死命地把她往自个儿身上带。
“藤总,她只是心情不好,我怕她出事,所以,送她回来。”
坐在驾驶座上的雷锦川感觉到了来自于男人浑身散发出来的戾气,扬着声解释。
狭长的眸子微眯,扯唇淡淡的笑开:“雷总,多谢,只是,我的女人我自个儿会接送,以后就不劳雷总你费心了。”
说着,便死死地拽住了随心的手臂,将她拉着往楼上走。
“喂。”随心死命挣扎,这男人又在发哪门子疯,车子还停靠在那儿,雷锦川的车子被他的车堵着,人家雷锦川怎么出去啊。
“喂,喂,你放手啦。”
由于喝了酒,随心感觉自己浑身泛力,将她拖到最后一层楼时,他掏钥匙开门,没想他会放手,一个重心不稳,她棉软软的身体便跌倒了地面,要不是身子软,她肯定就跌伤了。
这破男人,明知道她喝了酒,脑子晕,都不伸手拉她。
她从地上爬起来了,刚巧男人开了门跨步进屋,她也跟着走了进去,喘着气,她喊:“喂,藤瑟御,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霸道?我最讨厌你这样狂妄的男人,你这样真的很不好也,人家雷锦川只是好心,你这样子把他堵在那儿,他怎么出去啊?还有,你的车也挡在那儿,你都不怕被交警开走吗?”
男人根本不曾回答,薄唇抿得死紧,反脚踢上门,钥匙从他指尖抛成了一道抛物线落于地面。
然后,他如一头敏捷的野兽,猝不及防,将她死死地按压在了门板上,抬手握住了她弧度尖巧的下巴,薄唇贴在她粉嫩嫣红的唇瓣上,近距离地凝望着她嫣红的双颊,发亮的眼瞳,他的很恼狠她与那个男人在一起,更讨厌她对他散发出来的笑容,那样唯美心无城俯,为什么与他在一起,就老是板着一张死人脸孔。
“说,你们去了哪儿?”
“去开房了。”几个字居然是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她就是要激怒他,反正,她现在心里也窝火的很,白天,她受了傅碧瑶的气,现在,她要把憋了半天的委屈全数撒到男人身上。
男人眼中迸射出凶狠的精光,一重又一重冷浊的幽光明明让她心底升寒,可是,偏偏她就是想要激怒他,她心里不好过,她不准备让男人好过,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弄出来的,如果不是他四年抛弃自己,她也不会与囡囡造成这种局面,亲生女儿的不认自己,甚至喊自己狐狸精,这份儿苦楚,她没法子向人诉说。
“吞回去。”
长指抚摸着白嫩的雪肌,一寸一寸地游移,女人的倔强让男人眸子里跳跃着团团火焰。
“我说,吞回去。”他开始冲着她斥喝,甚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下巴上雪白的肌肤陷下去一片。
“想不想知道我与雷上过床没有?”
“我没有骗你,藤瑟御,你知道我与他交往了一年,那一年中,我忘记了你,我过得是无忧无虑的生活,他一直在我病榻前照顾了整整三个月,他是我所遇到的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我把自己给他也是理所当然,不过,你应该很庆幸,我的第一次的确是给了你的,这个你该明白。”
“刚才,我们也做了,你闻闻,我身上还有他的味道呢。”她张着一对蓄满笑意的眸子,邪笑着,挑畔着。
“想不想知道我们是用哪个姿势做的?”
陡地,她就感觉自己的脖子处一紧,男人的拇指与食指已经抵在了她的喉咙口,只是力道有些轻,她甚至能感觉得到他隐隐发抖的指节,还有眼睛里迸射出来狠不得将她一口吞掉的火焰。
“有本事,你就卡死我,你卡啊?”
她主这样的话挑畔他,他虽然没发脾气,不过,她感觉得出来,他是在歇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怒气。
“你们这种男人,不是一向从不容忍女人的背叛么?”
在这群高贵的男人眼中,女人只是供他们寻欢作乐的玩物,基本上与金钱能划上等号,腰皮越厚的男人,玩女人的档次不一样,花样也不一样,她曾亲自见识过权景藤是怎么样惩罚那个背叛他女人的。
切断女人的一截尾指。
可是,今天她就是不怕他,她就是要激怒他,她与他过烦了,她真的不想再到他这张脸了,她所有的悲,所有的苦,全是拜这个男人所赐。
五根手指发狠地捏握成拳,他一步步地退开,生怕自己在恼怒在伤了她。
他很想质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子对他?
为什么要私自与雷锦川出去?
可是,他甚至都无法去承担那样的后果的,他觉得,如今的沈静好再也不是四年前的那个,她变得冷酷无情,残忍,冷血,他甚至感觉不到来自于她心里的丝丝情意。
四年后,一直是他在追着她跑,然而,她从不曾回应过自己的感情。
他不是责怪她,而是,到底四年前,他错过了什么?
她找了衣服去洗澡,他却借由着抽烟来平自己的怒气,然而,他抽烟的手指一直发着颤,心也发着颤。
她洗了澡出来,白体恤,牛仔裤已经脱去,换上了一袭丝质粉红色睡衣。
见他独自坐在窗前的藤椅上抽烟,她这个人一向都不喜欢闻烟味,讨厌地用手煽了煽飘过来的缕缕白烟。
冷斥:“要抽出去抽。”
真是不一样的待遇,四年前与四年后的为什么差别就这样大呢?
如果是四年前,她洗净自己后会向他奔过来,坐在他怀里,双手圈住他的脖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唇贴在他鼻尖上,轻轻地笑说:“瑟御,虽然你抽烟的姿势很酷,很帅,可,我还是不想你抽那么多的烟。”
多温柔,多妩媚万千。
而现在,居然变成了:“要抽,就出去抽。”
她对他已经全然没有一点感觉了吗?
四年真的有这么久吗?
静好,他没有如她所愿,仍然一个劲儿地抽着,甚至还比先前更猛,一支完了又来一支。
其实,他戒烟都戒了四年,如果不是她的再度出现惹他心烦意乱,他也许这辈子都不会抽烟了。
随心白了他一眼,倒向床,拉了被子将自己整个身体捂住,包括脸,她真的好讨厌他。
讨厌得要死,由于喝了太多的酒,现在脑子还混混沌沌的,难受得要死。
男人那天晚上好似在那儿坐到了凌晨,天边露出鱼肚皮,他才走去浴室清洗自己,十几分钟后出来,几个小时的沉淀与思考并没能平静他的思维,想到某些事,反而增添了他心中奔腾的怒气。
凭什么她可以安然入睡,而他就得坐在窗台边生一晚上的闷儿,这个没心肝的女人,搞得他无法入眠。
她也休想睡,带着这样不平衡的心态,洗完澡出来,甚至都没有擦干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伸手就扯开了捂在她身上的被子。
一头钻了进去,随心本来都已经入睡了,没想男人会这样子一头钻进来,而且,还对她上下其手。
意识朦胧中,她生气地拍打着他的手掌,可是,男人根本不管不顾,像一头所向披摩的战马。
翻转了她的身体,手指穿了进去。
拿了一个枕头垫在她身下,随心的身子一下子就热起来,感觉心里难受,呼吸也急促起来。
她伸手抱住了他的头,然而,这种姿势却更方便他的入侵,他是那种即然决定要做的事,就没人能够阻拦,即然决定想要某个女人,那就必须是他的,别人休想染指的霸道狂妄的男人。
她打他,骂他,可是,由于醉酒的关系,她浑身软弱泛力,无奈地只能任由着他予取予求。
“说……你是我的。”
“只是我藤瑟御一个人。”
“我白随心不属于任何一个人,藤瑟御,别以为你采取这种强取豪夺的手段,我就会屈服,告诉诉你,无所谓,对于我来说,不过是被狗多啃了一口而已。”
她的话惹来了他更狂野的掠夺。
天花板上晶亮的水晶吊灯在她瞳仁里不停地摇晃,最后,那抹晶亮的光彩碎碎掉,一点点地扩散向瞳仁的最深处。
没有哭,也没有任何交流的语言,她推开了他,拉了被子倒头就睡。
甚至不想看他那张惹她烦的脸。
那天晚上,藤瑟御再次离开了,然后,接下来的好多天,她也没有见到他,就连君染她也没有看到。
陈丽隐约在她耳边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说他好像出差了,去了哪儿陈丽没说,她自然也没多问,总之,她真的不再想过问他的事儿,她只想早一点结束与他交易。
暖昧光盘还在他手里,可是,与他的契约三天早已到期,他不给她只字片语,她也不想给他打电话,索性就离开了‘碧湖苑’。
住回自己那间十几平米的小窝,虽狭窄一点,不过,心情是舒畅的。
嫂子陈月桂现在对她也没以前苛刻了,每次看到她都笑嘻嘻的。
老妈到是与从前一样,只是不太地问她的婚姻大事了,一日三餐管好她们一家的生活,没事,下午就出去打打麻将,甚至晚上还与老太太们跳跳广场舞,日子过得也挺逍遥的。
傅家临水而建的那座别墅,房子周围全是一个个的小花圃,花圃里种植了许多的花,全是各个品种的玫瑰,据说是从欧美空运过来的,花圃的周围还种植了成排的桂花树,四季桂,月月桂,香桂……算是集天下桂花品种于此。
月月年年,藤宅都弥漫着一种浸入心脾的桂花香。
据说,傅长青天生阔爱异香,凡是香味儿浓的桂花,他都会找人专门收集,并栽种在院子里,在庭院里放几把贵妃椅,没事时,他就会拿着大烟斗,由下人们挑着上好的烟丝,坐在贵妃椅上享受地观望着满院缤纷,嗅闻着空气里的花香,他就会有一种心旷神野的感觉。
可是,今天,他没那种看花的心情,下人给他挑了上等的烟丝,点燃后,一口都没有吸。
“老爷,姑爷来了。”
下人才禀报完,桂花树丛林中,已经穿过一抹挺拔而修长的身姿。
傅长青眼镜后锐利的眸子微眯,他静静地看着那个男人,能将他女儿迷得失去灵魂的女儿,仪表堂堂,气宇轩昂,论生意的手段,就连他这个老家伙也自叹不如,七年前,给了他一次机会,没想却让‘财富’永远翻了身。
“伯父,你找我?”
“嗯,坐。”
将烟斗含入唇里,抽了一口烟,见出类拔萃的男人落了座,唇畔牵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瑟御,最近很忙吗?”
“嗯,有一点。”
“忙得连回一趟家都不行?”
傅长青也不想与他绕弯子,因为宝贝女儿被人打了,他不打算继续忍下去,眼前这个俊美优雅的男人,不论他有多优秀,多了不起,在他眼里,永远也是一个后生小辈。
“伯父,有什么话,你明说无妨。”
藤瑟御又怎么不知道傅长青是为了什么找他来,他能跑这一趟已经给足了这个老家伙面子了。
“很好,我就喜欢你这直性子。”
再吸了一口烟吐出,烟圈在他身周测慢慢地萦绕而开。
“听说最近你玩得挺疯,在外面,你如何玩我不管,其实,我也是男人,有时候生意上是需要一些应酬,但,这次你是不是玩得过火了一点?”
淡下眼瞳,薄唇微微扯开:“伯父,我不太能听懂你的话,我这人从不喜欢玩的,当然,你也没有误会,这次,我是认真的。”
傅长青的眉角颤了一下。
“藤瑟御,不管你是真也好,假也好,总之,碧瑶为你失去了四年青春,她在你们藤家当牛做马了四年,你必须给她一个交待,否则,我不会饶了你。”
“我这人,从不喜欢受人威胁,你的女儿在藤家住了四年,我可是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再说,也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我有什么理由要对她负责?”
“藤瑟御,你……”
这个后生小辈果真翅膀长硬了。
傅长青当场气得面容发黑,嘴唇乌青。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去把你老子给我叫来,当年,要不是我傅氏扶持你,你‘财富’早就在商场消失的无影无跳了,今儿,你到是背磅长厚了,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
暴发户真就是暴发户,没一点素质可言。
发怒了,你祖宗三代都能给你找出来侮骂。
“不好意思,我父亲的联系方式相信你有,你应该也知道,他们约束不了我,只要是我藤瑟御想做的事,是没人可以阻拦,同理,只要是我不喜欢的,任何人都休想强塞给我,傅伯父,你听好了,我对碧瑶并无儿女之情,长久以来,都是她一厢情愿。”
“你……”
傅长青用捂住自己的左心口,嘴唇越发青紫的厉害。
“你这个狗东西,如果你不喜欢她,四年前,为什么要答应与她订婚?”
“那不是想利用你的傅氏企业么,这种手段不正是傅伯父你也会玩的,我还有一笔合约要谈,一张单上千万的损失可以抵你傅氏半年赢利了,损失了,你可赔不起的。”
语毕,不顾男人铁青的脸色,起身头也不回昂首阔步地离开。
这个男人果然翅膀长硬了,现在的藤氏是谁在当家做主,傅长青心里再清楚不过,他没有去找藤父藤母,而是直接让司机把他载去了一个地方。
“老爷,就是这儿了。”
“你确定。”
“嗯,是的,我查到的资料,那个女人就是住这儿的。”
“好。”傅长青下了车,抬眼就看到了公路两旁的紫丁香花树,一排又一排,紫丁香花叶子随风摇曳,形成了一片细细长长的鬼魅影。
丁香花……
这并不是丁香花树盛开的季节,可是,他的眼前却浮现了一幕丁香花盛开的季节里,花树下,他与她翻滚缠绵,那是一段埋藏在他心灵深处的记忆,丁香花粉红的花瓣从树上飘落,落于她们的肩头,头顶,发上,他嗅着花香,深深地吻着她,有那么一阵子,他贪恋着她身上的味道,他喜欢她,迷恋她,到了那种深不可测的地步。
为什么又想起她了呢?
傅长青摇了摇头,多少年过去了,他都不记得她们有多久没见面了。
“请问白随心是不是住这儿?”他随便拉了一个人询问。
“你说随心啊,是住这儿。”胖婶儿笑咪咪地回答。
上下打量着衣着化贵,脸上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心里暗忖,这男人肯定是有钱人,手上还戴了两枚泊金戒指,那样子,仿佛就是高高在在,富贵逼人的大人物。
所以,胖婶儿热情地为他指着路,并扬声高喊着:“随心,有人找人了,随心,在吗?”
“嗯,胖婶儿,来了,谁啊?”
随着甜美的女人声音落入耳膜,傅长青的眼镜片就出现了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庞,姑娘约摸着二十几岁,正是青春焕发,朝气逢勃的年纪,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鼻子高挺,双颊透着红晕,嘴儿嫣红,纤腰儿也很细,上身蓝体恤,下身牛仔裤,白色的运动球鞋,只是一身随心普通的装扮,却让傅长青镜片后的瞳仁藤地瞠大。
这个姑娘好生眼熟啊,他是在哪儿见过吗?
“随心,这位先生找你。”
胖婶儿介绍完,赶紧提着篮子买菜去了。
“你是……傅先生?”
为了追查贾源空一案,随心曾亲自去傅氏企业,记得当时,傅氏的老总曾雷协助她破悉抓捕贾源空。
不过只是一面之缘,她记得也不是十分清楚,再说,随心这种性格,一般情况下,同一个人,她要多见几次才能确定是人家。
“嗯,我是。”
对于姑娘认识自己,傅长青有些诧异。
“我是那名你曾帮过的律师,贾源空的那个案子啊。”
“噢,我想起来了。”
真没想到,这姑娘居然是那个找他帮忙的律师,可是,当她走近自己时,傅长青的瞳二瞠得更大,几乎是说不出一句话,嘴唇颤动着。
这姑娘的五官长得与她好相似啊。
“你是……”
“噢,我叫白随心,目前职业是一名律师,请问傅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傅长青没说话了,甚至都没有听到她在问什么话。
一双眸子不停在她身上骨碌碌地转动。
心里一直跳跃着一个疑惑的问题,为什么她长得与丁香那么像?那眉,那眼,那五官,简直就是与丁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难道说说这个姑娘是他与丁香的女儿吗?
丁香,这个名字他有多久没想起了,丁香,这个名曾让他痛不欲生,让他几欲疯狂。
“你认识丁香吗?”
“丁香?”丁香是谁?随心真觉得傅先生有些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