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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楠想拦着米肃，米肃已经走出客厅关上门，她心生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柯楠呐呐道，“妈妈告诉我的。”
米肃睁大眼，“妈？她怎么知道？”
外面有路灯，米肃能看清柯楠此时的表情，怎么形容呢，看着米肃的眼睛仿佛很悲伤。
米肃突然紧张的看着柯楠，柯楠说，“不仅妈知道……我哥也知道。”
米肃眼皮乱跳，完全没了分寸。
“你哥……”
柯楠慢慢扭头，看向不远处停在路口的一辆车。
米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见一辆熟悉的车，以及……一个刻入骨髓的背影。
柯言。
米肃近乎失控的往那边跑，距离越来越近，米肃呼吸仿佛被风堵住了一样，喘不过气来。
她想喊柯言的名字，可是怎么都发不出来声音。
直到他们的距离不到一米远，米肃的脚步才硬生生停下来。
停下来的原因，是柯言脚底一片不堪入目的烟头。
柯言穿着那件米肃给他买的ITHK外套，黑色休闲裤，灰色的围巾，一只手插在兜里靠在车门上，右手食指中指还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
米肃被呛了一下，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不敢靠近。
路灯不是很亮，柯言微微低着头，有一半的脸埋在阴影里。
从柯楠说的话和表情里，米肃猜出柯言是误会什么了。
米肃想问你不是还有十天才出来吗，为什么不提前给我电话，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抽那么多烟？
柯言抬起头来，目光阴郁的看着米肃，嗓音仿佛被烟过滤了一遍，嘶哑难听，“为什么不敢过来？”
不是从话筒里传来的声音，是真真切切的人声，米肃心口绞痛，看着他不说话。
米肃没动作，柯言把烟扔在地上踩灭，打开车门，面无表情道，“进去。”
这么冷的动作，米肃可以确定柯言生气了，而且是前所未有的那种。
米肃没心思去管任炙首他们的事，提心吊胆的钻进车里。
柯楠也跟着进来。
柯言绕到驾驶座，车内的灯也不开，米肃更看不清柯言的表情，车子开走了好一会，米肃才紧张的问柯楠，“你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柯楠定定当然看着她，“三个小时前。”
米肃还想问，柯楠说，“你有什么要问的，都问我哥吧。”
柯楠说完，就把头扭向窗外，米肃愣了愣，去看前面，只看到柯言的后脑勺，心里说不上来的复杂。
是她做错了什么吗？
车子开到她和柯言住的地方，柯言总算开口道，“柯楠你下车打的回去。”
柯楠没动，犹豫了一下说，“哥，你冷静一点。”
“下车！”
突然怒吼出来的声音把米肃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抓紧衣角。
柯楠看着柯言的侧脸看了一会，还是打开车门下去了。
他本来还想敲敲米肃的车窗跟她说句话，柯言没给他这个机会，一踩油门往地下停车场开去。
米肃被眼前的场景弄懵了。
她冷静下来问，“柯言你咋了？是不是谁惹你生气了？”
柯言停车熄火，米肃才发现他连安全带都没系，柯言没回答她的话，手把着方向盘，开口问，“宝宝呢？”
米肃失神的回道，“在妈那里。”
米肃说完，就看到柯言抓着方向盘的手用力，瞬间青筋突出。
米肃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柯言突然打开车门下来，把还在懵逼的米肃从后座上提出来。
真的是提出来的。
柯言的手劲出奇的大，米肃手臂感觉要脱臼一样，被拎出来之后又被甩到车身上，米肃脑子磕到冷硬的金属，耳朵嗡嗡的叫。
“在妈那里？我今晚上要是不回来，你是不是就在外面过夜了？你是不是就忘记你还有个女儿了？”
米肃疼得怒火中烧，柯言震耳欲聋的声音带着怒火连连发泄在她身上，米肃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还要一时间接受那么多情绪失控，尖声回击道，“柯言，你他妈有病啊？！”
米肃挣扎，柯言强硬的把她抗在肩上往外走，米肃抓紧他的衣服，只觉得恶心想吐。
柯言从来都是用脑子做事的人，就算再冲动，也不会做失控的事。
像今天这样，还是第一次。
米肃被柯言扛着很快就上了电梯到了家，柯言把她扔在沙发上，米肃抓着沙发巾干呕，痛苦不堪，眼泪哗哗的流。
也不知道是委屈还是痛的。
柯言像是冷静下来了，站在黑暗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没一会柯言问，“我离开这段时间，你都在想什么？”
米肃抖着嘴唇紧抓着沙发，因为他冰冷的声音心口窒息般的疼。
她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柯言自顾自的问，“是不是真如我想的那样，因为我有了前科，你嫌弃我了？”
米肃被问的完全找不到方向，气得坐起来，“你他妈乱说什么？”
“李斯帆是谁？”
米肃愣了一下，很快回道，“任炙首的同事。”
“经常给他做饭吃？买便当盒送去医院？”
米肃连忙解释，“不是，是给任炙首的，他威胁我说要是不做就让你关一辈子。”
柯言声音失控，“你信了？你觉得他有那个本事让我关一辈子？”
米肃眼泪不停，无声的哭泣，“我当时压力那么大，不知道怎么办。”
柯言笑了一声，“所以你就无条件答应别人的追求？对我妈撒谎？”
米肃想去摸柯言在哪里，出声求道，“可不可以开灯，你这样我很害怕，我们冷静下来好好说……”
“我离开这二十多天里你把宝宝放在哪里？你让她在别人家一个人睡，你每天买菜做饭陪别人玩？拉肚子一个星期你什么都不知道，每天有男人送你回家，你过得倒是逍遥自在。”
米肃脑子不笨，但因为懊恼和身体的不适完全不知道怎么理清这里面的关系，只能凭着知觉道，“我把宝宝送去陈小然家是我怕没时间照顾，我瞒着妈是不想让她担心，任炙首他什么都做得出来我一点把握都没有，你被带走的那天我真的很害怕，怕你再也不能回来了，我能怎么办？”
“那现在呢？”柯言爆发般的怒吼，“晚上我回到家我妈告诉我宝宝病危在医院，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在别人家快活！”
米肃脑子死机，“宝宝？宝宝她……”
“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你一个当妈的，告诉我什么都不知道？”
米肃心疼得直掉眼泪，今晚上心情的反差太大了，米肃想死的心都有了。
柯言语气似嘲讽的道，“你告诉我妈说你特别烦李斯帆追你，然后你跟他去看电影，对我妈撒谎说你去陈小然家里拿东西其实是陪他买手机，甚至和他去给别人庆祝生日。”
米肃心衰力竭，听见这些话撑着沙发的手软了下去，怎么都冷静不下来。
“跟他上床了么？”
米肃瞳孔猛缩，心跳仿佛静止了一般。
“**你妈你再说一遍？”
柯言再度开口，“跟他周旋这么久，上过床了么？”
米肃气得牙齿打颤，竟然差点晕过去。
柯言又是无声的站着，好一会才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米肃眼皮动了动，随即听到一道砸门声。
柯言出去了。
米肃躺在沙发上急促的呼吸着，柯言说的每句话就像锥子一样扎着她的心脏，疼得她浑身抽搐。
衣服里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米肃闭上眼，哭得像要死掉一样。
柯言回到柯妈妈那里，柯宝宝已经睡下了。
柯宝宝不喜欢待在医院，吵着闹着要回家，柯言不可能把她抱回自己那里，就让柯妈妈抱回去了。
柯妈妈在客厅等柯言，柯言打开灯，柯妈妈维持着那个姿势僵硬的转过头来，想笑的，却怎么都拉不动嘴巴。
柯言在外面处理了自己身上的烟味才进来的，眼睛通红，头发上还有冰渣子。
柯妈妈摸到柯言的手，冰凉刺骨。
柯妈妈小心的问，“你没跟媳妇怎么样吧？”
柯言不说话，表情说明了一切。
柯言何其不痛苦呢，他比米肃还要心痛。
柯妈妈也一直怀疑米肃可能跟李斯帆有点意思，但又不好开口问，什么都憋着，她以前不爱憋事情，柯言的事给她的打击太大，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加上米肃的动作总是很反常，思想就容易走极端。
特别是那次她去米肃家的时候撞见李斯帆在楼下等，就一路跟踪米肃，打电话的时候柯妈妈一直在外面看着他们选手机，米肃撒谎的时候柯妈妈心很痛，为自己痛，也为柯言痛。
所以她把心里的事都说给了柯言听，晚上柯宝宝突然病发柯妈妈不知所措，更没想到柯言会突然回来，事情便转换到了这个局面。
一切都变得难以接受。
柯妈妈眼睛也红起来，抚着柯言的背，“老大，你们都那么久了，她不会做那种事的。”
柯言撑着额头咬着牙，才把心里的痛意压下去，头也不抬的说，“妈你去睡吧，我去看看宝宝。”
柯妈妈哭出来，说，“你们不要出什么事啊。”
柯言像是承受不了一样，一只手捂着眼睛，很快又抬起头来，柯妈妈看见他的眼睛更红了，红得吓人，自己哭得更厉害。
她无措的喊，“老大……”
柯言抓紧她的手，声音嘶哑道，“妈，你去睡吧，我能处理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