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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正在房中研读医书,房门突然被人猛的撞开了,砰的一声巨响吓了杜衡一大跳,手中的书都跌落到桌上。杜衡站起来转身一看,见萧泽站在门口,脸色极为阴沉。杜衡自认识萧泽以来,就没见过他以这样的脸色对着自己,不免又惊又怒,她也不搭理萧泽,只气呼呼的瞪着他。这什么人呢,才给他几天好脸色,他就瞪鼻子上脸了,杜衡先自闹起了小性子。
“阿衡,我难受!”萧泽抓着门框闷闷的叫了一声。
杜衡吓了一大跳,刚刚酝酿起的小脾气立时散了,她快步走到萧泽身边,一把拉过萧泽的手腕,急急问道:“你哪里难受?”
萧泽用另一只手指指自己的心口,闷声道:“这里难受。堵……透不过气来。”
杜衡见萧泽脸色青红不定,看上去倒真有些象是犯了心疾,忙将他扶到桌旁坐下,移过小脉枕将萧泽的手腕放上去,便仔细的诊起脉来。萧泽看着神情紧张的妻子,心中的愤懑略略散退了一些,他反手握住杜衡的手,低声说道:“阿衡,我身体没事,就是心里难受。”
“心里难受?阿泽,出了什么事情?你不是被父王叫过去的么?”杜衡越发糊涂了,赶紧追问起来。
“是,我是被父王叫去的,若是不去,我还不会被堵的透不过气来。”萧泽闷闷的说道。
杜衡皱起一双秀眉,不解的看着萧泽,以她对宁亲王爷的了解,不应该啊。“阿泽,你从头说起行么,天上一句地下一句的说的我越发糊涂了。”杜衡轻声抱怨起来。
萧泽点点头,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闷声说道:“明明那个人是最可疑的,父王却偏将他拎出来,还说什么朝中有政敌,打量我什么都不知道么。以父王的身份地位,还有他的处世态度,断不会结下那种恨不能杀妻灭子的仇人。再退一步,就算是真的有那样的敌人,他们也不必费那么大力气绕那么大的圈子去加害娘亲,直接将目标设定为父王不是更解恨也更容易得手。”
杜衡静静的听萧泽说完,顺手给他斟了一杯茶,很平静的说道:“你说的都对,只是有一点你忘记了。”
萧泽惊讶的问道:“我忘记什么了?”
“那个人与你一样,也是父王的儿子。如今大哥被玉碟除名贬回山阳,若是那个人再出点什么事,父王如何能承受,在你心里那人什么都不是,可是在父王心中,那是他的儿子。”杜衡身在局外,自然比萧泽冷静,看也的更清楚一些。
萧泽沉默片刻,方才艰难的点了点头,不论他心里承不承认,那个人都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与他一样是他父亲的儿子,天底下有那个做爹的不护着自己的儿子呢。十指有短长之分,可哪一根都连着心,伤了那一个,都会心疼。
想通这一层,萧泽心中的愤懑就消减了许多,他拉着杜衡的手半是撒娇半是认真的说道:“阿衡,你是我的全部,无论什么情况下我都会将你放在第一位,你也要将我时时放在心里噢!”
杜衡脸上一红,抽出手嗔道:“你又没正形,再动手动脚还说疯话,我可再也不理你了。”若是杜衡此时的神情能够再严肃凝重一些,或许这句话还些可信度,可杜衡却是微红着小脸娇嗔的说了出来,这哪里是威胁,分明是撒娇了。
“阿衡,我没有想到他行事竟然如此隐秘不留痕迹,我也暗中查了许久,却查不出任何真凭实据,否则刚才我就直接说了。这让我心里很不安,那人如今整日在王府之中,我担心娘亲和你的安全。”萧泽习惯性的伸出手将杜衡的手握在手中,忧心忡忡的说了起来。
杜衡双眉微挑,很淡定的说道:“其实他明着什么都不敢做,暗地里能做的事情也有限,父王清洗抱朴园下人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如今抱朴园中连只可疑的苍蝇蚊子都飞不进去,我每日去请安,都会仔细检查娘亲身边的一切。至于我自己么,你想想,他何曾在我手里讨了好处去?”
萧泽想了一想,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笑着说道:“这倒是,自从我迎娶你之后,那人连番吃暗亏,这半年之内他吃的暗亏比头二十年的总和还多呢。不过阿衡,你还是要小心一些才是。”
杜衡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是,最近闲下来我才想起一件事,你记不记得有那人跑到我们园子里大闹,当时我悄悄给他下了痒粉,原本能让他痒上三五日的,可是不到第三天他就全好了,当时事情多,我也没有在意,可是现在细细一想,却有些不对劲儿。我的痒粉并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
萧泽一听这话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沉沉说道:“竟有这事,难道说他身边有什么使毒高手不成?”
杜衡摇摇头道:“这个不好说。总之我们多加小心也就是了。”
萧泽点头道:“这是一定的,阿衡,轩辕和月娘已经调教出四名身手不错的丫鬟,改日我命她们进来让你过目,你先挑两个,剩下的我再想办法送到娘亲身边,有她们保护着,我心里还能踏实一些。”
杜衡想了想方说道:“我这边怎么都好说,可是娘亲那边却不太好办。”
萧泽笑道:“总有办法的。”
“其实娘亲和我甚少出门,京城也挺太平的,也不用专门训练会功夫的丫鬟,既是人才,总要用到最需要的地方才好。”杜衡真心没觉得有什么不安全的,而且她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总是不想要由那个月娘调教出来的丫鬟,便委婉的推辞起来。
萧泽脑子是好使,可是他哪里会懂得姑娘家心中那九曲十八弯的弯弯绕儿,只笑着说道:“保护你和娘亲就是最大的需要。”
杜衡见萧泽如此坚持,便不再说什么了,横竖挑选的权力在她的手中,若是四人都不合她的眼缘,她便一个不留好了。其实原本苗王太后要给杜衡留下两名精通毒术身手不俗的侍女,可是却被杜衡推辞了。苗王太后也没有勉强,只是给杜衡留下一对信鸽,让她有急事的时候可以用信鸽往苗疆送信。其实苗王太后到底放心不下重外孙女儿,已经命苗王府的一户家奴在京城安家,暗中保护杜衡的安全。
萧泽原本是气呼呼跑过来的,与杜衡说了一会儿话,心情便轻松了许多。他看着杜衡笑道:“阿衡,我今日才知道什么中解语花,与你聊上一会儿,我心情敞亮多了。”
杜衡浅浅笑道:“其实你心里什么都明白,就是拧不过这个劲儿,我看你这就叫自寻烦恼。”
萧泽自嘲的笑道:“阿衡你说的没错,我真的是自寻烦恼。不说这个了。阿衡,你也有日子没出门了,后儿我休沐,陪你一起去看看张先生吧。”
杜衡想了一会儿方说道:“嗯,出去两三个时辰应该没什么问题。”
萧泽听了这话不由叹道:“阿衡,真是让你受累了。照顾娘亲的重担全都压在你的肩上,等娘做完月子,我就带你到庄子上住上十天半个月,你好好歇一歇。”
杜衡浅笑道:“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陪伴娘亲,服侍的人那么多,又不要我什么都亲力亲为的,也不怎么累,只不过研习医术的时间略少些罢了。”杜衡如今俨然成了医痴,每日但凡有点儿空闲时间就会研读医书钻研医术,用杨梅她们几个丫鬟的话来说,夫人学医学的都快魔怔了。
萧泽倒没觉得杜衡一门心思钻研医术有什么不好,他反而觉这样能让杜衡的生活更充实更有意趣,所以便用尽浑身解数为杜衡搜集医书。如今杜衡的小书房中已经藏满了各种珍稀孤本医书,只怕太医院的医书都没有交泰园小书房里的医书更齐全。
“三爷,夫人,午饭已经备好,现在摆上么?”萧泽与杜衡正说着话,红菱的声音在外头响了起来,萧泽看着杜衡笑道“我饿了,阿衡你呢?”
杜衡向外唤道:“摆上吧,今儿天气有些闷热,就摆到水榭那边。”交泰园中有个小小的荷花池,池边建有一座青竹水榭,夏日在此消暑再是舒服不过的。杜衡近日发觉萧泽比一般人更怕热,这还没到初夏,他每每回来之时额上都有汗珠子,身上的衣裳也有汗湿的痕迹,所以杜衡便命人赶紧将水榭收拾出来,也好让萧泽感觉舒服一些。
萧泽见杜衡如此心细,连自己怕热都注意到了,心中美的不行,哪里还有一星半点儿的不自在,只拉着杜衡的手笑着说道:“阿衡,我们去吃午饭。今年天热的真早,这还没到夏天就已经热的不行,等到七八月间,还不得热死人啊!”
杜衡只是浅浅一笑没有往下接,其实今年的天气并没有那么热,不过是萧泽自己怕热罢了。
小夫妻两人在水榭之中临窗而坐,微风从水面吹来,带来一抹清凉,萧泽微微眯上眼睛摇着脑袋惬意的说道:“真舒服啊!阿衡,再过阵子我们搬到水榭来住好不好?”
杜衡正要回答,却见抱朴园的大丫鬟彩练匆匆走来,杜衡忙说道:“阿泽,娘亲身边的彩练来了,必是有什么事。”
萧泽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彩练匆匆往水榭小跑而来。他立刻跳起来说道:“阿衡,我这就陪你过去。”
彩练来到水榭,赶紧上前见礼,萧泽摆手道:“免礼,彩练,可是王妃有事?”
彩练忙摇头说道:“娘娘很好,三爷不要担心。”
萧泽与杜衡都松了一口气,杜衡忙问道:“那你匆匆跑来有什么要紧之事?”
彩练忙回道:“回三爷夫人,恪郡王爷和王妃突然来了。王妃娘娘命奴婢先来禀报一声。”
萧泽听了这话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因有彩练在场,有些话不便直接说出来,萧泽只沉声说道:“知道了,你退下罢。”彩练将话传到便立刻回了抱扑园。
萧泽看向杜衡笑着安抚说道:“阿衡,没事儿,你别担心,他们来就来呗。”
杜衡轻声道:“嗯,我不担心。做侄子侄媳妇的来给叔叔婶婶请安也是理所应当之事。看来这顿午饭我们不能在水榭用了。恪郡王妃必定会去给娘亲请安,我还是赶紧过去比较稳妥。”
萧泽点点头,不高兴的说道:“这不早不午的,偏赶上饭点儿来,恪郡王府才收了不少礼,也不至于连口饭都吃不上啊。”
杜衡抿嘴一笑,她可是领教了萧泽的牙尖嘴利,但凡是萧泽不喜欢之人,萧泽口下可是从来不留情面的。恪郡王夫妻扰了萧泽的午饭,果然萧泽便没有好话给他们的。
夫妻二人一个去前头客厅,一个去抱朴园,在交泰园门口分开之时,萧泽还粘粘乎乎的拉着杜衡的手说道:“阿衡,若是恪郡王妃识相也就罢了,若是她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你也不用立时发作她,我自有办法让她里子面子一起丢。”
杜衡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明明有充分的自保之力,可是在萧泽眼中她却是随时会被野狼叼走的小绵羊,真是无奈的很。
杜衡来到抱朴园上房,丫鬟打起门帘,杜衡迈过门槛绕过一架紫檀木雕玉堂富贵落地大屏风,果然见恪郡王妃李氏正坐在客座首位陪婆婆宁亲王妃说话,二嫂孙氏坐在婆婆下首相陪。宁亲王妃见最喜欢的小儿媳妇来了,便笑着招手道:“若儿快过来。”
杜衡快步走到婆婆身边,宁亲王妃拉着她的手笑着说道:“若儿,这是你恪郡王府的堂嫂,快去见礼。”
杜衡走到李氏面前屈膝见礼,李氏笑着扶住杜衡,并不让她拜下去,温言笑道:“自家妯娌不必多礼,三弟妹快坐下说话。”杜衡在李氏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不悦之色,心中不免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