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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都是情绪动物,很多时候,激情之余,男人会许下某些不可能实现的诺言,或者是发出某个并不明智的邀请。
斯考特·惠勒让梅文跟他去马赛就属于后一种。
面对梅文疑惑的眼睛,斯考特·惠勒没法解释发生了什么,所以只能选择沉默。
女人都是很敏感的,特别是在床上。
梅文马上就感受到斯考特·惠勒的迟疑,声音也变得冰冷:“如果你是喜欢上了别人,那么我不会缠着你,你放心。”
斯考特·惠勒和梅文是露水夫妻,梅文知道斯考特·惠勒在法国有家庭,梅文也从来没有奢望过能从斯考特·惠勒这里得到不可能得到的东西,所以面对斯考特·惠勒的离开,梅文也只能选择无奈接受。
至于前往法国,梅文不是没有幻想过,但梅文很清楚,那终究是幻想。
到了梅文这个年龄,已经不是一个整天沉溺于幻想中年纪,生活早就教会了梅文应该怎么做。
“不是的,我没有喜欢上别人,只是——”斯考特·惠勒从背后抱住梅文,这是斯考特·惠勒最喜欢的方式。
“只是什么?你辞职了吗?不在‘香槟沙隆号’上工作了吗?为什么你不来西贡了?”梅文的疑问很多。
如果失去了斯考特·惠勒每个月给的生活费,那么意味着梅文只能重操旧业,想起幽深的小巷和无数身上散发着古怪味道的男人,梅文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也不知道那些日子是怎么忍过来的。
很正常的反应,人总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不是的,你别乱想,我还在‘香槟沙隆号’上工作,或许我也会辞职,只是以后‘香槟沙隆号’都不会在来远东了。”斯考特·惠勒说话的时候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很让他恐惧的事情,下意识抱紧了梅文。
“没关系,你走吧,不用担心我,如果你能忘了我,我会感激你。”梅文的声音有点缥缈,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一样。
“梅,你知道,我爱你,我也不想离开你,不过这次我们没有选择,我们得罪了某些大人物,虽然我们也讨好了某些人,不过那并不能保护我们——真该死,或许我应该马上辞职。”斯考特·惠勒的声音有点颤抖,听上去他确实是得罪了某些不该得罪的人。
冲动总是有后遗症的,并不仅限于和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很明显斯考特·惠勒现在才对某些事感到后悔。
只可惜,这个世界很多事都无法挽回。
“你们做了什么?难道就无法补救吗?”梅文也不舍得斯考特·惠勒,这样的金主并不好找。
“不——无法补救——我们罪无可恕——”斯考特·惠勒已经恐惧到了极端,缩在梅文身后瑟瑟发抖。
一般情况下,“香槟沙隆号”每一次来到西贡要停留一个星期左右,等船上再次装满了货物,然后才会返回马赛。
这一次情况很明显有点特殊,仅仅在西贡停留了三天,“香槟沙隆号”就要返航,包括斯考特·惠勒在内,所有人都接到要提前返回的通知。
并不是所有人,仅仅是三天,“香槟沙隆号”的三十五名船员已经有五人逃亡,并且有人亲眼看到有人在试图逃跑的时候被某些不明身份的人抓捕,这已经给“香槟沙隆号”敲响了警钟,很明显他们已经被某些人盯上了,如果再不走,估计他们想走也走不了,都会被这座城市吞噬,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
临行前一晚,梅文家中,斯考特·惠勒面对几名黑衣人神色恐惧:“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知道的已经全说了,我发誓我没有隐瞒任何事,那个残骸真的已经移交给法国海军,我不知道现在残骸在哪里,动手的人是克里斯·特纳,他说不能留下隐患,克里斯的哥哥死在17年的百日兵变中,克里斯恨兰芳人,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斯考特·惠勒的身上没有穿衣服,表面上看上去,斯考特·惠勒身上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不过很明显斯考特·惠勒遭受到了某种非人虐待,斯考特·惠勒的神情已经不大清醒,他在卧室的地上缩成一团,嘴里无意识的重复着那几句话。
几名黑衣人交换了个眼神,其中一个满脸大胡子的黑衣人来到客厅,像一个有着西方面孔的黑衣人汇报:“头,问不出别的了,这家伙连他曾经对着姐姐的衣服打手枪事这种事都交代出来了,估计没什么能问的了。”
“好吧,把他带走。”长着西方面孔的小队长表情木然,看了眼卧室方向,拿起桌上的手套准备出门。
“头,那个女人——”大胡子请示如何收尾。
“给她钱,问问她还有什么要求,如果并不算麻烦,就满足她。”小队长做事有底线,没什么恶毒的想法。
“她想移民——”大胡子的表情没多少厌恶,有的只是无奈:“不是去法国,也不是去兰芳,而是去美国。”
“去美国——那就送她去。”大胡子好人做到底。
斯考特·惠勒最终没能再次踏上“香槟沙隆号”,“香槟沙隆号”离开西贡的第二天,两名安南巡警在码头上发现了斯考特·惠勒的尸体。
被人发现时,斯考特·惠勒被吊在一个十字架上,这是西方传统处死海盗的方式。
“香槟沙隆号”并不是单独离开,“香槟沙隆号”是在一艘法国驱逐舰的保护下离开西贡的,在离开之前,“香槟沙隆号”的船员们已经惶惶不可终日,他们不敢继续待在西贡,在没有保护的情况下,他们也不敢返回马赛。
或许弄走了直升机残骸,确实让他们得到不少奖励,但直到现在这些船员们才明白,有钱固然是好事,也要有命花才行。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香槟沙隆号”的船员们才明白兰芳在亚洲已经强横到什么程度,哪怕是在西贡,在法国在亚洲的统治中心,兰芳人依然没有丝毫顾忌,居然敢公然在大街上把“香槟沙隆号”的船员弄走,这让“香槟沙隆号”的船员们后悔不已,如果他们知道兰芳是如此强势,别说是直升机残骸,就算是个金疙瘩,“香槟沙隆号”的船员们也不敢碰。
兰芳国家安全部并没有因为有法国驱逐舰的保护就放过“香槟沙隆号”,当“香槟沙隆号”通过马六甲海峡时,“香槟沙隆号”突然触礁搁浅。
这让“香槟沙隆号”上的船员们简直是魂飞魄散,他们马上全部转移到护航的驱逐舰上,然后再次返回西贡。
就在转移到驱逐舰上的过程中,克里斯·特纳失足落水,然后下落不明。
返回西贡后,就在驱逐舰靠岸的同时,失踪的克里斯·特纳也被人以同样的方式吊死在西贡码头。在发现克里斯·特纳的时候,三名船员精神突然失常,一名船员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在码头上饮弹自尽。
事情到了这般地步,曼京也终于压制不住,法属印度支那总督府正式就发生在西贡的一系列恶性事件向兰芳政府提出抗议。
兰芳政府并没有理会法属印度支那总督府的抗议,就在法属印度支那总督府向兰芳政府提出抗议的当天晚上,又有两名船员被发现死在他们居住的营房内。
这可是总督府麾下殖民地军队的营房,兰芳的特工居然如入无人之境般的就这么把人干掉然后又从容离去,一时间连殖民地军队都陷入恐慌。
事发第二天,曼京乘坐运输机抵达蓬莱岛,当面向秦致远提出抗议。
“抗议?呵呵,查尔斯,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你说这些事都是我的人干的,你有什么证据?”秦致远根本就不认账,看向曼京的眼神就像是玩弄老鼠的猫。
猫抓到老鼠并不是马上就吃,而是要先和老鼠做游戏,等到老鼠被吓得心胆欲裂,猫才会美美的享用。
“整个远东,除了你的人,还有什么人有这种能力?”曼京现在没有心胆欲裂,而是火冒三丈。
当然了曼京很清楚,秦致远不会畏惧曼京的愤怒,早在外籍军团时期,秦致远还只是个初入行伍的少将,秦致远就敢和已经官至中将的曼京硬碰硬,更不提现在。
“你的推论过程很神奇,我的人当然有能力做到这些,而且你应该知道,我的人的能力不止于此,实际上这个过程被人为的放慢,就是为了让某些人真正感受到什么叫恐惧,兰芳——这个国家对于很多人来说并不是可有可无的玩物,而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威胁!不管是谁,只要危害到兰芳的利益,那么他肯定会付出代价。”秦致远不客气,哪怕是当着曼京的面,秦致远也不隐瞒要追究到底的态度。
“你到底想怎么样?动手的克里斯·特纳已经死了,下决定的西德尼·罗布也死了,甚至连特么‘罗纳—圣路易航运公司’的经理和老板都已经死了,你到底还想弄死多少人?”曼京也不再掩饰,既然已经说开了,那就坦诚以待吧。
“我不想弄死多少,但只要是和这件事有关的,谁都别想逃!”秦致远真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