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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迪说完,恳求的看向刀疤脸:“你们的任务只是抓走安姐,怎么带走她都可以不是吗?”
刀疤脸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将艾迪看得浑身不自在后,才讥讽一笑,不屑的道:“你亲手把她送给了我们?怎么你现在是准备当一回仁慈的上帝?”
上帝?
他是魔鬼才对,艾迪浑身僵硬垂着眼,拳头紧握又松开,声音木然的道:“别忘了就算这艘船已经在你们控制中,但安姐身边的人一直都在和向建林以及封景虞那边联系,突然失去消失,他们绝对会暴起封锁海上的路线,到时候……”他抬头,目光冷漠的划过一无所觉的安朵:“就算你们早就做好了准备,也绝对扛不住他们的雷霆震怒。这其中会发生的危险不用我多说,一个安静听话不会动弹的人质总比一个憔悴受伤、不舒服的把柄要好不是吗?”
刀疤脸蓦然眯起眼来,目光像是枪孔一样锐利冷厉。这分明是歪理,但却不得不承认有道理。刀疤脸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对扛着安朵的人使了个眼色,对方迅速调整了一个姿势,将原本随意抗在肩膀上的安朵换了个姿势,然后抱在怀中。
比起刚才那个压迫腹部的危险动作,此时的姿势显然对安朵好得多。目光划过安朵的腹部,艾迪确认那里没受到任何挤压,才暗松了口气。
刀疤脸再也没理会艾迪后,又有人将向婧如法炮制抱了起来,有人留下来处理现场,刀疤脸一行人则是猖狂至极的打开大门走了出去,走廊上安静得诡异,周围房间的人没有一个走出来过,似乎刚才那犹如地狱惨状的枪击战根本没发生过。
艾迪捂着还在流血的肩膀垂下眼睑木然的站在那里,一具尸体从身旁被抬了过去,随意扔在了一个尸袋中,因为拉链没拉好,他一眼就能看到那个他昨天还插科打诨、一起喝过酒的保镖死不瞑目瞪大的眼睛和僵硬的手中紧握的手枪。
艾迪突然烦躁的皱紧眉头,总觉得有股暴躁难忍的气息在体内乱蹿,让他疯狂、压抑、阴郁。
他快步走出这片狼藉的地狱,大步走到走廊上,直到吹拂着带着咸味的清爽海风,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那股郁气才渐渐散去。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突然双手插!进头发中,疲倦的吐出口气来。
和安朵相处这么久,他不可能真的灭绝人性。但他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所以他能做的只是在有可能的条件下,让她过得稍微好一点阿勒。就算安朵做得再隐晦,但他跟在安朵身边几年,比起迷糊的罗曼他更善于观察,几番推测后他甚至比安朵自己先知道她怀孕的事。但碍于种种原因,他谁也没说。
他怀揣着万分之一的期望,说不定安姐会被救走,不过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不大可能。老布拉格的打算他一清二楚,安姐和向婧就是用来威胁向建林,但等老布拉格真的达到了目的,两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房间内的尸体被快速处理,满地的血迹却没那么容易擦掉。但那些人并不在乎,只是将房门砰的关上,将这一切都彻底遮掩在那扇奢侈而精致的实木大门内。
一望无际的海上高空,伴随着直升机嗡嗡的声音,十几架直升机呈环形在海上迅速飞过。
封景虞面无表情的接通手机,耳机中正传来有黑客探入卫星监控搜寻女王号的消息。飞机嗡嗡得声音让本就暴躁隐忍的他根本保持不了原本的沉稳。
恰在这时,他的手指突然一抖,只听“哐当!”一声轻响,握在手中的手机一下砸在了地上。这么低的距离,但屏幕却被砸了个破碎。封景虞弯腰要捡,看着;亮起的破碎屏幕时,身形一下僵住。
亮起的破碎屏幕上是那次和萧家一起去度假时候给未婚妻拍的照片,她穿着一袭浅色休闲衣正回眸一笑。笑容慵懒而明媚,在阳光之下耀眼得夺目。但此时那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却被破碎的屏幕切割开,撕裂成几个碎片,这张脸仍旧那么迷人,但看起来无端多了些阴冷之意。
“少爷。”伊凡见他突然不动,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弯身就要捡起来。顺便拿出一支新的手机,准备给新手机换卡。但手才刚和地面上的旧手机接触,胳膊就被人大力的拽住往后推,封景虞寒声命令:“给我。”声音嘶哑沉沉,浓得像是夜色深处,又像是平静海面下即将波澜迭起的海啸翻卷。
封景虞用力将手机夺了过来,手指擦拭着手机表面,却被已经破碎的玻璃擦破了一条口子,大拇指上一条两厘米的伤口正在往外泛滥血迹。伊凡神色顿时紧绷,急忙让人拿医药箱过来,一边铁青着脸劝慰:“三少您好歹注意一下身体,待会儿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闭嘴!”话音刚落,就被封景虞一个冷厉的眼神掐断。
伊凡张了张嘴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安小姐当然好好地、现在肯定还好好地待在船上,等着他们过去。但三少这幅样子却实在有些不妙,飞快的换了一个说法:“安小姐还在船上等您了,如果到时候看到您受了伤肯定又要说您了,您难道不记得上次您手上,安小姐怎么嘲讽您的?”
封景虞白得冰寒的脸上,遮住眼底情绪的浓密睫毛抖了抖,在伊凡的忐忑紧张中,面无表情的道:“拿过来。”
伊凡松了口气,连忙让人将医药箱拿过来给他包扎伤口。本来还想给他消毒后摸点药膏,但见封景虞神色冰冷不耐烦的样子,伊凡索性消毒后就直接包了一小块纱布。终于搞定后,他站起身正要将医药箱放回去,就听到封景虞那只破了屏幕的手机再次嗡的响了起来,他直接接通了电话,电话中终于传来了今天唯一的一个好消息:“少爷,找到船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