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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上午,李东收拾了行李准备启程,先与衣若兰汇合,再一路去南方边境,见一见衣若兰的同行,一个专司边境反毒的支队长。
临行之前,他在白雪的陪同下,进了里屋,坐在石峰的床前,跟他道个别。
见李东过来辞行,石峰缓缓地靠起身子,微笑道:“李先生,这一趟去金三角,我祝你一路顺风,成功拿回夜明犀。如果方便的话,还麻烦你去我的夫人、金凤凰的坟上,代我看一看。”
李东点点头,“好,您放心,我会照办。”
石峰又轻声说道:“李先生,走之前我还要叮嘱你一遍,我那大舅子金云峰,前半辈子是土匪,后半辈子是毒枭,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善人,你就算假扮成石在东也要小心,千万不可性急,要有万全的把握,才可去拿他的夜明犀。”
李东点点头,“好,您放心,我心中有数。”
石峰缓缓地从枕头底下抽出一份书信,交给他道:“这封信是我写给金云峰的,里面说起了以往的旧事,也说了你现在很潦倒、投靠他的原因,还提起了他曾指下的那门婚事。你有了我的书信,再拿着石家的三枚祖传戒指,应该能有所帮助。”
“多谢。”李东将书信收好,沉吟了一会,说道:“老人家,实在不好意思,我给龙太婆提过,希望她别过多的为难你,但她没有表态,也不知道会不会听我的,这一点,我感到非常愧疚。”
石峰轻摆了摆手,“不要自责,我和妙珠之间的恩怨,跟你没有关系。何况我已经是快死的人了,折磨不折磨的,其实一咬牙也就过去了。我有愧于妙珠,也有愧于巫医门派,就算是再大的折磨,我也应该。”
“……”闻言轻叹了口气,李东不再多说什么,半刻后,又转头看向身边的白雪道:“小雪,只能辛苦你了,代我好好照顾石老。”
“嗯。”白雪轻轻点头,李东一起身道:“那好,老人家,我这就走了。”
“李先生保重。”说着,白雪也跟着起身,随李东出了房间,不知不觉间,想起李东就要离开自己,白雪的双眸中,已经有了泪光。
两人来到越野车旁,李东打开车后箱,吹了声口哨,等那只大黑猫跳进尾箱后,这才转身面向白雪,跟她道别。
“小雪,我这就走了,很快回来。”
白雪楚楚地看着他,说道:“小东,你一定要小心,你一定要安全回来,我……”
李东却轻声打断她道:“什么都别说了,我明白。”又轻轻地抱住她,拍了拍道:“好好的,等我回来。”说完一笑,摇了摇手,钻进汽车。
望着那白色的越野车越行越远,一时间,白雪泪如雨下,只知道久久站在屋坪里,朝那辆车缓缓地挥手。
这时候,龙太婆才从屋里慢慢出来,瞧见白雪一副痴痴傻傻的望夫模样,她轻摇了摇头,很罕见地喊了一声丫头,说外头天冷,叫白雪进屋。
白雪魂不守舍的回了屋,一个人在灶屋里发了一会呆,终究是擦了把眼泪,端了炉子上的一碗汤药,去了石峰的房间。
石峰缓缓喝下汤药后,瞧见坐在边上的白雪,仍然在默默地流着眼泪,便微笑了笑,说道:“白雪姑娘,我看得出,你和李东的感情很深厚,看见你们两,我就想起我年轻的时候,我为了我的妻子,也是不顾一切。”
白雪幽幽地说道:“是我连累了他,我真的很没用,要不是为了给我治病,他不会去金三角,也不会求狠心的龙太婆。”
石峰瞧了瞧她,犹豫了半刻方道:“其实妙珠也不是你说的那样,她年轻的时候,是巫医门派最心善的弟子,我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哪怕到了如今,我还是相信,妙珠并不是狠心的人。”
“……”白雪并不说话,只是偏头望向窗外,一脸的忧郁。
石峰沉吟着说道:“白雪姑娘,你千万不要在心里怨恨妙珠,虽然她对你的态度冷冰冰的,但在我看来,她对你很好。”
白雪忍不住反问:“她哪里对我好?”
石峰微笑着回道:“她给你每天喝的汤药很好,那些药材可以调理气血增寿养颜,对你这样漂亮的年轻姑娘,是不可多得的宝贵补药。”
之所以知道是补药,是因为他见过白雪喝的药。
前一段时间,他看见白雪从药罐子里倒汤药出来,他专门要了那药罐子,闻了闻药渣的气味,还仔细辨别了药渣。他是巫医门派的传人,很清楚那些药材是用来干什么,白雪喝的药属于温和调理的滋补中药,根本就不用来解毒祛病。石峰不禁在心中猜测,也许白雪的极乐散中毒,早就被妙珠化解。
白雪自然不知道这些。白雪很疑惑地问道:“是调理气血的补药?龙太婆有没有搞错?她说我滥用补药中毒,这才落下要命的毒症,她怎么还给我吃补药?”
石峰却道:“白雪姑娘,你要相信她,妙珠的医术很高明,她能把祖师爷传下来的巫蛊与医术融合,所以她治病的方法也比一般的医生奇特。也许她给你吃的这些补药,是用以毒攻毒的医疗思路,来为你治病。这一点你一定要坚信,每天该你喝的药,你放心喝就好了。”
“以毒攻毒?”白雪更加疑惑,眨了眨睫毛又问:“那老人家,我每天喝她的补药,不会出现问题?”
“不会,你尽管放心。我也是医生,我可以看得出,你的健康情况很好。”说完和蔼一笑,石峰的笑意有些神秘,宛如佛祖拈花,迦叶一笑。
……
这一天,李东与衣若兰开着白色的越野车,尾箱里载着一只大黑猫,来到南方边境某处隐蔽的丛林中、一座有武警驻扎的临时营地。
这座临时营地是两天前扎下来的。营地里的人员有边防武警、反毒特警、以及专门抽调而来的武警某部特勤,由公安部垂直领导,执行春季扫毒行动,专项打击过境的毒贩。
负责具体行动的副总指挥名叫张彪,某禁毒支队的支队长,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他本该与衣若兰早几天在城里见面,由于专项行动已经开始,他便通知衣若兰,直接来营地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