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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帐篷里，一身警服、身材魁梧的张彪，手拿一支铅笔，在桌上的地图上指指点点，向下属下达侦查任务，几个警官军官人人拿着小本，围在桌前刷刷刷地记录。
“报告！”一个背枪哨兵来到门口敬了个礼，“张支队长，营地外来了一男一女，说是与你联系过，要进来见你。”
张彪点了点头，放下铅笔道：“就这样了，你们再讨论一下，还有哪些地方需要重点布控，把侦察兵全部撒出去，务必要守到那只猎物。”
“是！”
张彪随手回了个礼，离开这些人，跟哨兵走了。
营地门外，张彪带着笑意走到越野车旁，与衣若兰和李东分别握手，听过衣若兰的介绍后，张彪打量了几眼李东，很干脆地问道：“去境外与毒枭打交道，极有可能掉脑袋，你不怕死？”
李东笑笑，“怕。不过没办法，怕也得去做。”
“嗯，不说假话，也不说大话，是个老兵油子。”张彪又道：“不过我的队伍里一般不要外人，尤其是起不到作用的外人，就算你有金老头外甥孙儿的身份优势，我也不一定收你。我只是答应衣局长见一见你，希望你明白。”
衣若兰插话道：“大彪，我带给你的人你尽管放心用，忠心、能力各方各面都不是问题。”
李东瞧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
张彪却微笑着道：“若兰，我相信你给我带来了一个优秀的卧底人才，不过优秀这个词怎么理解，不同的环境下、不同的人，都有不同的衡量标准。没有经过各种检验、没有被我亲眼看到，我绝不会承认某某人很优秀，是一块当特务的料。”说着一顿，又看向李东道：“在我们的队伍里，你将不是你，你的生命也不只是一个人的生命，你要是靠不住，会害死很多优秀的人。”
“我知道。”李东谦逊地回道：“你担心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害死你的卧底人才。不过我究竟行不行、算不算你心目中的优秀，你也没底。我想你既然答应见我一面，说明你对这件事情有兴趣，所以，如果你想动用一点手段来检验我，我非常乐意。”
“呵呵，”张彪竖起两指点了点，“小伙子挺聪明，也很爽快。”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实话实说，我很希望你能成功潜伏在金老头子的身边，源源不断地为我们提供情报，为国家做一点事情。但你能不能用，这是个大问题。所以我们的检验不会少，而且方法还很苛刻、甚至残忍，不讲人道。”
李东微笑：“我明白。正如我前面所说，我有心理准备，我也非常乐意。”
“好，希望你经得住考验，也希望衣局长真真正正，给我送来一个宝贵的人才……”说着，张彪面带笑意，请了两人一块进入营地。
简单的晚饭招待后，衣若兰与张彪握了握手，留下李东，开了李东的越野车，先行离去。张彪随即郑重神色，交代了李东保密制度，又让人送来警用作训服，把李东安排进一间小帐篷，并招来一个年轻干警，住进来陪着他，算是接待。
年轻干警名叫孙涛，工作的性质相当于文书，见李东面生，又觉得李东与支队长很亲近，便好奇地打听道：“李东，你来营地做什么？你在哪个部门？”
李东刚被交代过一遍保密制度，而且又要时刻接受张彪的考验，哪里敢跟他说真话？李东便把他的打探当做对自己的一种考验，按照张彪交代过的备案，很礼貌地回道：“我是Y市局缉毒科的干事，领导把我放到这里，跟在张支队长的身边，学习你们的反毒工作经验，让我拿回去给其他同志们学习，也算是对我个人的一种锻炼。”说着笑笑，上了根香烟。
“哦，看来你是来镀金的，要晋升了……”孙涛了然笑笑，接过他的香烟。
两人聊没多久便熟络了感情，孙涛又陪着他出了帐篷，在这座营地里转一转，熟悉这里的情况。
擦黑时分，两人转到了营地的大门口，见营地外过来三三两两普通村民模样的男女，有的男人扛着猎枪，有的女人提着一篮子果蔬，陆陆续续进了营地，而那铁丝网大门处，执勤的哨兵总会一一朝他们敬礼。
见李东正在留意他们，孙涛便指着那些人道：“他们有的是武警特勤，有的是咱们的侦查员，早出晚归，化装成边境百姓，撒在各处村庄里，打探贩毒马帮的踪迹。”又道：“除了他们，深山老林里还有咱们的侦察分队，监视边境线上的活动。”
在深山老林里侦查敌情可以理解，可派出便衣在自己国度里的村庄化妆侦查，李东却不怎么理解，于是很委婉地问了孙涛原因，这才知道，不少村寨里的居民成分很复杂，有的是马帮亲属，有的害怕马帮报复，还有些交通落后的村子，在毒品的巨大利益诱惑下，干脆暗地里抱团支持马帮，如果有警察大摇大摆地去了解情况，多半得不到真实情况。
说了这些情况，孙涛又很感慨地说道：“这也是贩毒团伙屡禁不绝的原因，他们有的是钱，在危害别人的同时，对自家的乡里乡亲却好得很，今天为你家修座庙，明天为他家行个善，久而久之，毒贩子也有了民心，边境两边就成了马帮的根据地。”
“……”李东点了点头，难怪国家反毒一直喊着“人民战争”的口号，看来难的不是怎么打毒，而是打掉贩毒团伙的利益网。
就在这时，一辆绿色的军用吉普开进军营，一个急刹，停在了两人的眼前。
车上下来四个穿迷彩服、脸抹油彩、全副武装的女武警，当先下车的是一个鹅蛋脸、身材高挑的女中尉，她来到孙涛跟前，打量了李东两眼，问：“孙干事，这位是谁？”
孙涛介绍了一遍后，女中尉随便点点头，并不怎么理会李东，只是问了张支队长在哪座帐篷，再说了声有急事，回见。风风火火找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