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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卷是我写过的最费力一卷,如果觉得不好,请见谅!】
“呜哇——”
伴随着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叫声划破天际,响彻清晨,这个位于山间的小村庄中,一名婴儿诞生了。
虽然三月的初春还是夹带着冬天所余的一丝丝冷气,但是这座简陋的小平房中,却是柴火升起,温暖一片。
床榻上,一位初诞婴孩的妇人倚在黄泥墙壁上,身上披有松软的被褥。
她脸色带有些苍白,虚汗落下,但目光却是柔和而幸福地看着怀中却是抱着一名襁褓婴儿。
初生的婴儿眼目还不能睁开,但是哭声却是嘹亮,一声高过一声,彰显着婴儿富有生命力的表现。
屋子中,人数并不少,妇人的丈夫,她的两位姐姐一位妹妹,年老的婴儿奶奶,还有三个年幼不谙世事的婴孩姐姐,显得格外地热闹。
三个小姐姐中,最大不过是四五岁而已,初谙世事,而最小的不过只是一岁多而已,尚存在懵懂未知的年纪中。
这就是这个家庭的全部成员了,一家七口。妇人的两位姐姐一位妹妹都是过来为妇人接生而已,并不属于这一个家庭。
男婴的诞生,是这个家庭中的一件大事,代表了太多的意味了。
丈夫是个人已中年的普通男人,年龄比起妇人都要更大上十年,一切都是显得平凡而普通。
接近四十年来的岁月,早就已经在他脸上留下了几分沧桑的痕迹,皱纹都呈现了少许,但是这一刻,男人一脸乐呵呵地从妻子怀中接过已经被温开水洗浴过身子变得干干净净的男婴。
看着怀中襁褓之中尚显稚嫩、眼睛还没能够睁开的男婴,丈夫沧桑黝黑的脸膛上绽放开一个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咧牙嘿嘿笑着,笑得合不拢嘴,哈哈道:“我们家终于是诞生了一个带把的娃了,哈哈。”
妇人嗔怪地看了一眼丈夫,从他怀中接过了婴儿,道:“哪有你这样重男轻女,难道三个女儿就不是我们的孩子。是男是女都一样。”
天大地大,老婆最大,丈夫哪敢忤逆了妻子的意思,忙是呵呵笑着:“好,好,好,都一样,都一样,反正我都听你的。”
活了一甲子岁月还要多上十来年的奶奶,她走过来用树皮般苍老皱褶的老手轻轻抚摸婴儿的脸蛋儿,咧着不剩下几根牙的嘴巴呵呵笑着:“好,好,好,这个娃果然是三代单传,只有一个。”
的确,这个平凡的小家中一脉三代的男丁。
中年丈夫这一代是个三个姐姐然后再到他,到了他下一代,又是这样的状况,先出了三个姐姐,而后才到了这个男婴,可谓是三代单传一个,宝贝得很。
婴儿咧着没牙的嘴巴在痛快地哭喊着,哭声嘹亮。
直到最后妇人喂乳,婴儿这止住不哭。三个年幼的小姐姐则是围在一圈,好奇地看着刚出生的弟弟,瞪大了黑白分明的双眼,都没有说话。
柴火生炉的简陋屋子里,男婴的初生,彰显着这个家有事多出了一分生气,所有人都发自内心地高兴,在逗弄着小男婴,唯有婴儿的父母高兴之余还有着几分忧色。
男婴的出生虽然很好,是传宗接代的带把,但是也给这个本就显得拮据的农民百姓家中增添了一份负担。
这不是一个富裕的家庭,日子过得拮据,一家六口住在了不到二十平方的小平房中。而奶奶则是独自一人住在相差十来米的巷道尽头一间黄泥砖堆砌而成的土房子中,不然这个小平房中真的不能够容纳下那么多的人居住。
而这个家庭上唯一算得上值钱的恐怕也唯有在客厅上陈摆的结婚丈夫的二姐夫送来的黑白电视机,也算是很贵重,整个村子中都没有多少人能够用得上。
这也是在城里当官的二姐夫才有这个能力送来。
晚上,昏暗的灯光之下,电视机打开播着电视剧。
晚饭很简单,几碟清香的小菜,白米饭热气腾腾,只是难得是青菜中夹带着一盘猪肉。在这个生活贫困的家庭中,就算是一丝一毫的肉丝,都是显得弥足珍贵,更多的时候都只是青菜下饭。
今天也唯有三代单传的男婴出生之际,这个小家庭中为了庆祝才是多上了这样一盘猪肉,是夫妇二人忍痛咬牙才狠下心来买来的。
经过了整天的哭闹之后,才出生一个白天的男婴才哭累了,缓缓地止住了哭泣,且因为吃奶完毕之后,适才缓缓地沉睡了下去。
只是不知道深夜的时候是否又会醒来,哇哇大哭起来,给这一双本来就几乎要被生活压在双肩上差点垮掉的父母添上几分疲惫。
看着怀中儿子恬静的睡颜,妇人脸上带有着一种母性的美丽辉芒,轻声开口道:“都决定了儿子的名字没有。”
三代单传的唯一男丁,名字很重要,不可随意乱取。
丈夫道:“按照规矩,姓麦,不如单取一个字叫钢,麦钢如何?”
这个家庭,麦字为姓,是一个不常见的姓氏,唯有在南方居多一点。但是这个姓乃是自老宗祖就传承下来,自然就改不得了。
“麦钢,你以为是卖钢啊,多不好啊,以我来是麦四弟才对,第四,又是弟弟,不是刚刚好吗?”妇人的妹妹,三姐一弟的小阿姨这般说道。
闻言,奶奶就不高兴了,脸色不好看:“麦四弟多不好听,如果是老头子在,一定会取得好好听听的,哪里像得你们胡乱改个名字。”
可惜老头子死得很,而且就算是活下来都是超过了百岁,中年人纯粹是老头子老年得子,到了六十岁才诞下这个麟儿。
而且奶奶可以说是老头子的二房,是老头子娶了第一房后再娶来的第二房。
可惜现在和第一房他们的关系基本上全没了,至少中年人都忘记了第一房他们到底是谁了。
最后,各执其词,争论了半天之后,婴孩的名字终于是决定下来了,叫麦千寻,一个有些奇怪的名字,但是又是恰好之极。
于是,中年男人麦伟伦的第四子,本名为麦千寻。
麦千寻出生,自然是一件难得的喜事,三代同堂,一脉相传的男丁,老一辈人可谓是相当重视。
毕竟在这个算得上平穷落后而且带有些迷信的时代中,习惯了男尊女卑,一个男丁的出生几乎是代表了整个家庭中的重心。
麦伟伦一家生活拮据,但是他本人喜欢陈摆场面,要在男婴满月时候摆酒。
这个提议提出来的时候,哪怕就是一向都得体而精明得有些小气的妻子陈芳都没有阻止。这个是离黄石村四十里外另一个更小更穷的小山村中嫁过来的妇人明白到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至少男丁在这个黄石村中老一辈传统中算得上必须重视的,自然需要陈摆上几桌宴席。
招待各方宾客的宴席上,杀鸡宰鸭是必须的。
对于生活显得贫困而拮据的这一家来说,自然是无疑雪上加霜,更加艰苦。其中陈芳不得不放下面子亲自去了村子的另一边,跟一向不如何待见有些耿直愚笨丈夫这个弟弟的第三个姐姐借钱,显得低声下气。
这一次满月酒,无论如何都要摆得好看一些。
虽然丈夫三姐一直都对着陈芳摆着脸色看,但也明白男丁的出生重要性。
哪怕自己并不喜欢这一家人,甚至发自内心有些瞧不起他们,但是规矩就是规矩,陈芳这个弟妇上前借钱,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拒绝的理由,而且需要借的钱财并不多。
陈芳虽然也不喜欢上门问这个三姐借钱,不过在村子里除了这个三姐,还真不能找其他人借钱。
纵然这个丈夫三姐在他们结婚的时候出了一些礼钱,事后又是厚着脸皮要回来,让陈芳很不喜欢,但生活终究是要过,自己的丈夫又要面子,这些都是没办法的事情。
幸亏前来赴宴的宾客大多都是带上了鸡鸭鹅这些家禽,也带来了其他的礼物,总比都买回来要好,无形中节省了不少钱。
宴席陈摆了足足五大桌,从简陋的小平房中摆出了巷道之中。
前来的宾客中有着亲戚,也有村子中的其他邻居或者熟悉的人赴宴,带有的家畜鸡鸭鹅都有,满桌子上都是平日间难得一见的丰盛菜肴,夫妇两人一边忙着招待四方客人,另一边忙着烧火做饭做菜。
陈芳更是累不停手,她刚坐完月子不久,身子还是有些虚弱,但是现在却是要亲自动手了。
幸亏自己几个姐姐到来了,帮忙着带孩子。而在名为黄石坑的村子中认来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更是比亲姐妹还要热情,亲自帮她做饭炒菜,甚至赶她出去不让她这样劳累。
真正待她如此的,恐怕也唯有这些认过来却比起亲人还要亲的兄弟姐妹,相反丈夫的三个姐姐却是狗眼看人低。
尤其是第一、第三,夫妇四人连带二姐夫五个人在内,都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完全是不屑一顾他们一家人。
的确,除却了这个有些憨厚耿直的弟弟之外,其他人混得再如何之差也比他们一家子要好得多。何况家庭并没有四个子女那么重的负担。
无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进了这个门,就是这一家子的人,陈芳终究是要面对着这一切。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堆满了笑容热情地招待三位丈夫姐姐还有三位姐夫。
宴席摆到傍晚时候才慢慢结束,在村子中的其他前来的妇人帮忙之下,麦伟伦夫妇俩终于是收拾完一切。
还好,有着其他亲戚村民的帮忙,这一顿满月酒虽然是花了钱,但是终究还不算太多,也算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