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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晴凉凉道:“三哥哥以前都是看惯了刘大夫的,三嫂嫂自是也要看刘大夫的。”
覃子懿从小不是省油的灯,那刘大夫就是专门养着给覃子懿以防万一,就住在国公府后头的巷子里,从小筑出来的时候,覃晴便叫了二房的人去火速请来了。
“覃晴!”大夫人终于是沉不住气了,倏地站起来手在桌上一带茶盏便在地上摔了,道:“你这丫头未免太不将我放在眼里!公然顶撞长辈,不分尊卑,简直是放肆!你就是这样学的规矩吗!”
覃晴的身子往门旁让了让,示意刘大夫进去,针锋相对道:“六儿怎么学的规矩,祖母最是知道了。”
韩氏的眼睛简直要冒火:“放肆!”
“大嫂!”温氏站起身截过话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韩氏,“不过是个大夫罢了,看哪个难道有什么不同么?”
韩氏的眸光微动了一下,却是一闪而逝,沉声道:“自然是不同,那宋大夫的祖辈乃是宫里的御医,医术高明,岂是什么江湖郎中可以比的!”
温氏闻言凉凉笑了笑,道:“可是巧,刘大夫的祖辈也是在太医院当差的,这刘大夫乃是从小给子懿看病到大的,难道大嫂以为弟妹我会给子懿随便寻个大夫吗?”
韩氏闻言,眸光微顿了顿,划过一道冷色,道:“既是如此,何不让两个大夫一同给陶惠然诊治,弟妹你这般将我请的大夫拦在门外,可是故意给我难堪!”
韩氏这话便是逼温氏放人进去的意思,她是掌家长媳,谁敢承认给她难堪呢,传出去岂非叫人戳着脊梁骨说蛮横跋扈不尊长嫂么!
“我……”温氏叫韩氏问的喉咙一哽接不上话来,覃晴见状,立即道:
“大伯母说的哪里话,谁敢给您难堪呢,不过是咱们看惯了刘大夫,也极信得过刘大夫的医术,是以觉着不必麻烦宋大夫再……”
覃晴慢悠悠地同韩氏打着太极拖着时间,眸光往里状似无意地一扫间,见那刘大夫已经从屏风后头转出来了。
“刘大夫。”覃晴立即转掉了话头。
“夫人,姑娘。”那刘大夫出来,朝温氏等人和覃晴见了礼。
覃晴对着那刘大夫,仿佛是不怕事儿大一般,扬高了嗓子道:“刘大夫,你可说说,这三嫂嫂的身子这么烫,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了!”
“这……”刘大夫见是覃晴问的,不由顿了顿,转头看了看旁边的温氏等人。
覃晴却是动了一步,强行拉回了刘大夫的视线,背着众人的面上带着些逼迫的神色,道:“到底是什么病,刘大夫你但说无妨。”
“是。”刘大夫也是混过几个后宅的,自然领会,不再犹豫,点头答道:“回姑娘的话,除肩上的伤口外,三少奶奶并未得什么病,只是中了一种药罢了。”
“哦,”覃晴的嗓音一沉,“到底是什么药才害得三嫂嫂如此痛苦!”
“回姑娘的话,乃是烈女春,”刘大夫瞥了一眼覃晴简直是逼视的眼神,硬了头皮答了个全,“就是一种烈性的□□,女子服之便立即□□焚身……”
“够了!”
覃晴能听,温氏可是不能再听,厉声截断。
“娘,竟然有人给三嫂嫂下那种药!”覃晴的眉心紧皱,侧过身去似是极是震惊又仿佛听了什么恶心的话受了侮辱一般,却是在转身之前瞥了一眼浅春。
浅春会意,转过头去又往屋里头看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温氏叫刘大夫的话正听得眉心紧蹙怒火中烧,竟有人这般谋害他们二房的长媳还下这种下三滥的药,正是要发作出来,却是听里屋里忽然想起一声长嚎,一个身影从里屋里头如箭一般冲了出来掠过她径直扑在了韩氏的脚下,一把抱住了韩氏的腿,哭嚎道:
“大夫人我求求你放过三少奶奶吧,昨日三少奶奶是不慎看到了大少爷与花姨娘私通,但是三少奶奶从来没有说出去过啊大夫人!大夫人求求你放过三少奶奶吧,大夫人我求求你……”
武英的嗓门极大,又说的极明白,登时便叫在场的人听得心中一跳。
朱氏第一个便惊叫了出来:“你说什么,大少爷同姨娘私通,是大老爷的姨娘吗!”
府里就大房三房如今还有姨娘,三房没有姓花的姨娘,又说到私通二字,那明摆着就是大老爷房里的姨娘了!
这个可真真是场好戏哟!朱氏的眸中终于没掩住露了幸灾乐祸来。
“一派胡言!”大夫人的脸色直直沉到了铁青的地步,怒声呵道:“竟然胡乱编排诬陷大少爷,真真是不想活了,来人,拖出去棒杀!”
“慢着!”覃晴扬声道:“这是三嫂嫂的陪嫁丫鬟,谁敢动她!”
“你……”韩氏狠狠瞪向覃晴。
覃晴上前两步,到武英的身旁道:“你说三嫂嫂撞见大少爷与人私通,此事可是属实?若有半句虚言,便是三嫂嫂也难保你。”
“句句属实!”武英一面抱着韩氏的双腿,一面抬头道:“昨日三少奶奶在去给二夫人请安的路上无意间撞见了大少爷在同花姨娘私通,那两人衣服都脱了一半,三少奶奶瞧见了,羞得连忙便走了。”
“你确定是大少爷和花姨娘,不是旁人?”覃晴又问。
“确是大少爷,在敬茶的时候都见过的,不会有错的……当时三少奶奶便觉得惹了不好的麻烦,没想到……没想到……”说着说着,武英便又转过头去抱着韩氏的腿嚎啕大哭,“大夫人,求您饶了三少奶奶吧,大夫人……”
“诬陷,这是诬陷!”韩氏简直气得发抖,“来人,把这个疯丫头拖开!”
“是!”当即便有了婆子上来伸手去拖武英,可武英人高马大的不说,又是练过武的,哪里拖得开,倒是叫武英的身子一扭,将拖人的两个婆子都甩了开去,继续抱着韩氏的腿大号大哭。
这样的事情叫这么给嚎出来,韩氏差点气得要厥倒,只是一个劲儿道:“把她拖开,把她拖开!”
正是这时,屋子的帘子又一掀,乃是陶惠然的两个丫鬟押着花姨娘走了进来。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花姨娘使劲挣扎着一面又乱喊乱骂。
“你来做什么!”韩氏转过头去,真真恨不得将这个害得她如今难下台的人给吃了。
“是她们抓我来的!”花姨娘道,原本打扮精致花哨的发髻早已散乱开来,衬的脸上狰狞。
韩氏沉了沉气,心中再恨,这毕竟是大房的人总归要先保下,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
韩氏的话未说完,只听的撕拉一声,花姨娘的衣衫便叫两个丫鬟分别左右给撕扯掉了,甚至连肚兜都没留下。
“啊!”花姨娘惊叫一声,伸手就要去捂,却是叫丫鬟伸手给制住了,只见胸前隐秘的雪白上锁骨上,片片红痕鲜艳夺目,一看便知是新近留下的。
“呀!”朱氏掩唇惊呼一声。
这红痕是什么,在场经过人事的夫人们哪个不晓得是什么。
覃晴的唇角几不可见地浅浅勾了一下,她就知道……
浅秋说覃子承和花姨娘这几日都是*难解难分,哪怕再小心,到了激情的关头前难免忘我?怎么可能不在身上留下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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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晴的眸光不由垂了垂,哪怕言朔这般节制谨慎的,亲着亲着总会用力过猛在她的领口下留下些痕迹,更遑论覃子承那个浪荡色鬼了!
“不是说大哥昨儿个在衙门里头值夜么?”
唯恐天下不乱,朱氏又给加了一句,说完忙捂了嘴,仿佛是惊觉失言的模样。
大老爷最后给贬到了五城兵马司,日日在街上吹风吃灰地来去,回府的时间极晚不说,还要时不时要值夜。而且这些日子各个老爷从外头衙门回来都要往正院里头点卯陪夜不能离开半步的,是以大老爷昨儿值夜没回府的事情根本不是秘密。
况且,就算是回来了,难道是忍不住觑空偷偷找花姨娘翻云覆雨去了?
若是如此,宁国公都病成这样了大老爷还想着这个,简直就是不孝!
韩氏的脑袋里头嗡嗡地响,是真真要厥过去了,早知覃子承来求她的时候,她就该先收拾了那个贱婢!
覃晴凉凉道:“这事情的原委到底如何,这般可真是清清楚楚了。”
韩氏闻言,硬是缓了口气过来,道:“这个贱婢不知是与何人私通的,真真是家门不幸,竟出了这样不守妇道的贱人,来人,给我……”
“大嫂。”
证据确凿,本还怀着丝丝疑虑的温氏这会儿可算是真要撕破脸了,韩氏竟为了这等腌臜的事情这般陷害二房的媳妇,再加上之前覃晴的事情,简直是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