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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陈的小子走了?”看到荣帅独自一人回宫复命,皇帝淡声说道。
“走了。”荣帅点了点头,坐在下首的椅子上,眉心微皱。
“是不是觉得有点可惜?”皇帝见到荣帅面带郁色,嘴角轻轻勾了起来。
“陈向松此人,忠心、谋略、武功样样不缺,的确是可惜了。”荣帅沉吟半晌道,“走了也好,帝国人才辈出,总会补上他这个缺口。”
“哼,朕连自己的儿子孙子都能杀,还可惜他一个小小的少将?”当着至亲大哥的面,皇帝也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他冷哼一声,发泄道,“姓陈的老匹夫凭借白虎军团多次顶撞于朕,他那个好孙子陈向柏又娶了余孽的儿子,还生出了带有皇室血脉的孩子,想朕宽恕他,天理难容!”
“现在反叛者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您也别太着急了,当心熬坏了身体。”皇帝的书房里没有外人,兄弟俩反而更能畅所欲言。
不讳言说,景宣帝的位子就是荣帅帮他抢过来的,而且当年为了夺嫡之争,荣帅不仅落了一身伤病,还把最心爱的人给搞丢了,要说炎黄帝国最得皇帝陛下信任的人,非荣帅莫属。因为如果荣帅当年有意帝位的话,压根就没景宣帝什么事。
更何况,荣帅多年未娶,又将皇帝出继给他的皇三子荣毅当做亲子抚养,论对皇帝的忠心,无人能出荣帅其右。当然,荣帅这么做,固然有痛失所爱的缘故,但是也是因为他是真心的爱护这个幼弟。
都说皇家无亲情,但是荣元帅,始终都是皇帝陛下最敬重的哥哥。
“不着急不行,小三还昏迷不醒,老大又是个宽和的性子,我怕不肃清残敌,将来老大弹压不住。”身为父亲,景宣帝敢弑子杀孙,身为皇帝,景宣帝敢驳回陈向松的军功,将陈家上下几十口诛杀干净。
做这些,也不过是把隐患清除掉,不让下一代君主难做而已。
“你放心吧,还有小毅照拂呢。”荣帅见景宣帝眉心微蹙,忍不住开解道,“他是我亲手养大的,不是那等心慈手软之辈,再说……”荣帅顿了一顿,道,“老大耳濡目染这么多年,你不会以为他真的没一点手段吧?”
没一点城府的人能稳坐大皇子的位子?荣帅可不认为自家大侄子是那好相与之辈。
“总归老大以后无嗣,不灭荣坚一脉,恐会生出波折。”把一切苗头扼杀在摇篮里,这是景宣帝唯一能为儿子们做的了。
“老大那边真的没办法了?”荣帅拧眉,“你不会把主意都打到小毅身上了吧?小毅有领军之能,可没有治国的抱负。”
“我没想让他做皇帝。”景宣帝没好气地瞪了大哥一眼,“既然把他出继给你,难道我还再要回来不成?我可先告诉你,你就是以后和申时秀再有了孩子,也没有继承青龙军团的资格。”青龙军团继承人一定是皇帝的嫡系血脉出继的,这是祖训。
“这我知道,”看着皇帝陛下气哼哼的使小性子,荣帅差点笑出声来,都说皇帝是孤家寡人,其实他这个第一元帅又何尝不是?好在兄弟俩互相扶持了这么多年,他们之间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你属意老大继承帝位我没意见,可是之后呢?你再生一个?不对,至少得两个。”
“谁说我要再生孩子了?”看到荣帅调侃的目光,皇帝陛下的眉心能夹死蚊子,“不是还有老三吗?”
荣帅心说不好,一脸警惕道,“你要干什么?”
“老三不是找着媳妇了吗?让他们多生几个,我挑一个过继给老大。”说着,仿佛自己想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主意似的,眉心的郁气散了,皇帝陛下的脸上渐渐带出了狐狸般的笑意,“你看,咱们家就老三这一根苗了,老大不能生,以后的太子、青龙军团接班人,哦,还有贺家那边……这些继承人可都得从老三媳妇的肚子里爬出来,别的不说,就凭他们是一个爹生的,至少可以保帝国二百年的稳定。”
荣帅看着皇帝沉浸在美好愿景里的模样,嘴角抽了抽,沉声道,“这事你还是先等小毅醒来再说吧。”
此时,被两位长辈惦记的男主角还在沉睡。
皇家医院的高级病房里气氛静谧,荣毅已经昏睡了七天了。
为了不影响荣毅的治疗,贺卓然住到了他的隔壁,长缨被苍龙伤得不轻,贺卓然也没能讨得了好,在苍龙倒下之后,他也因为力竭而昏了过去。
好在贺卓然身体底子好,泡了几天修复液,又在无人时努力修复内力,总算将身体恢复了个七七八八。只是荣毅因为过度使用精神力陷入了深眠,虽然医生断定他的身体没有大碍,可是修复精神力这种事就连最顶级的医学专家都没辙,荣毅能不能醒过来,真的得看运气。
“喂,还不醒?”为了节省力气,贺卓然坐在一个电动轮椅上进了门,见荣毅还在沉睡,他的鼻头微酸,长腿一翘,轻轻踢了床上沉睡的人一脚,“再不醒我就走啦,军团里还有很多事要忙。”
床上的人还在沉睡,仿佛一无所觉。
“我都要走了你还像没事人一样,说,是不是根本就不爱我?”贺卓然进门时就把看护都轰了出去,见荣毅还在无知无觉的睡着,他心里酸涩难当,伸出手指戳了戳荣毅冒出胡茬的俊脸,“你可睡吧,睡不醒爷就不等你了,爷长得这么帅,等着爷临幸的帅哥没有一个营也得有一个排,到时候嫉妒死你!”
仿佛被什么触动了,床上人的眉心微微蹙了一下。
“我可不是开玩笑的,说到做到。”贺卓然没注意到这个小细节,他低着头,抓起荣毅的手掌细细摩挲,“还有一件事忘了跟你说了,苍龙那个笨蛋就要被皇帝陛下处决了,你再不醒,他就真的要被送去化铁水了。”
听了他的话,床上人不只眉心动了下,就连手指都微微的勾了一下。
贺卓然感觉到了这一微妙的动作,他不敢置信的转头看去,只见一直躺在床上沉睡的男人睫毛微动,眼皮掀了几次都没有掀开,仿佛只睁眼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要耗费他全部的力气。“快睁开眼啊!”贺卓然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别放弃,你行的!”
荣毅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就在他的意识即将远离的时候,贺卓然狠狠地掐住了他的手臂,恶狠狠道,“你再不睁眼我就去找别人了!比你高比你帅比你……”
话音戛然而止,贺卓然傻傻地看着床上已经睁开双眼的荣毅,“你醒啦?”他脸上似悲似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敢。”荣毅费力的憋出了两个字,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贺卓然眼圈发红,他悄悄地揩了下眼角,笑嘻嘻地说道,“你醒了,我就不敢了。”
荣毅醒来的消息像风一样传进了王宫大内,皇帝大喜,放下手中的事务,与荣帅一起赶到医院探望。
医生们正在忙着给荣毅检查身体,看到荣毅的各项检测数据,在外人面前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帝陛下也不禁露出欣慰的笑意。
“对不起,让您们担心了。”荣毅还没恢复好,说话相当费力。
“你刚醒来,别多说话,”顾不得皇帝就在眼前,荣帅上前一步,一脸关切道,“先好好养病,一切等好了再说。”
荣毅点了点头,又把目光投向皇帝。
“小三,你有话要对我说?”皇帝凑近了一些,温声道:“你说吧,你要什么朕都答应你。”
“苍龙……”
荣毅话刚说出口,皇帝陛下登时脸色一沉,不悦道,“那蠢东西差点害了你的命,你别为它求情,朕这次绝不饶它!”
“陛下!”荣毅眼里写满哀求。
“哼!”
“父亲……”
久违的称呼一下子戳中了皇帝陛下的软肋,他不满地瞪着荣毅,沉声道,“你竟然为了一架破机甲来胁迫你的父亲,出息了啊你!”
“我、没有。”见皇帝一脸不悦,荣毅反而渐渐放松下来,虽然皇帝没有松口,但是他却知道,苍龙已经被免除了化为铁水的命运。
“行了,你好好养伤,过两天我再来看你。”皇帝虽然心狠,但是对着这个从小就过继出去的儿子,他心里总是多了几分内疚,再度警告地瞥了荣毅一眼,皇帝陛下拂袖而去。
“陛下是心疼你,别多想,好好养病。”荣帅哪里不知道皇帝陛下的心结,他拍了拍荣毅的手,笑着安抚道。
说话实在是太费精力,荣毅含笑眨了眨眼。
在贺卓然的不断“刺激”下,荣毅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
接到医生准许出院的通知后,一向沉稳的荣少将也不禁长出了一口气,他没想到精神力受损之后恢复的这么慢,整天无所事事的躺在床上,整个人都快发霉了。
“先回家?”两个人坐在悬浮车上,贺卓然笑眯眯的问道。
“先去军营吧,”荣毅拉过他的手,温声道,“很长时间没见苍龙了,我去看看它。”
“好。”
因为陈帅等军方将领的叛乱,景宣帝趁机对军方势力进行了大清洗,就在荣毅养伤的这段时间,白虎军团的建制取消,剩余的白虎军团精锐被拆分成了三部分,分别编入了青龙、朱雀、北斗军团。
经过与樱落星旷日持久的战争,三大军团的兵力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把白虎军团的残部分编进来,正好弥补了三大军团兵力的不足。而撤销白虎军团的建制,不仅绝了昔日拥护陈家的将领的后路,也是给了军界一个严厉的警告,敢犯皇权者,就是陈家这样灰飞烟灭的下场!
在两个人的喁喁私语间,悬浮车开到了青龙军团驻首都区军营。
因为刚刚病愈,荣毅并没有公开露面的打算,打发了几个前来问好的军官之后,他径直来到了机甲维修库。
与军营的其他地方不同,维修库大门紧锁,方圆两三里内就没人敢靠近。
荣毅眉头微蹙,不解道,“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亲自下的旨意,在你回来之前,不准任何人见苍龙。”
一边是震怒的父亲,一边是陪着自己出生入死的机甲,荣毅此时才有种左右为难的感觉,不过苍龙失控这件事另有内情,他并没有怪罪苍龙的意思,再说他都扛着景宣帝的怒火把苍龙保下来了,难道还能就此放弃不成?
维修库的大门向两侧滑开,身上绑缚着电磁锁链的苍龙狼狈的站在角落里。
在它的面前,还站着一架同样狼狈的朱红色机甲,机甲的右手臂要断不断的挂在身上,一道深刻的伤痕从肩膀一直划到了后腰,这样的伤痕如果放到人类身上早就死翘翘了,由此可见,当时的战况有多激烈。
荣毅眼神一暗,他紧紧地拉着贺卓然的手,满目痛悔道,“对不起。”
“谁想听你说这个,”贺卓然嗤笑一声,道,“如果我被人控制了砍你一刀,你什么反应?”
“我会杀了那个控制你的人。”
“然后我向你说对不起?”
“那不是你的错。”
“这不就结了,”贺卓然耸了耸肩,笑道,“这又不是你的错,你道的哪门子歉?”
被他这么一搅合,悲凉的气氛霎时间小时的无影无踪,“好了,我说不过你。”荣毅揉了揉鼻子,不解道,“长缨伤得不轻,为什么不给它治伤?”
“还不是你那个想不开的机甲害的?”贺卓然扬了扬下巴,点向垂头丧气的苍龙,“战斗结束后孙大师给它做了清理工作,知道把你害的昏迷又把长缨砍成重伤后,它就一心闹着寻死。”
不会吧?荣毅额角划下三条黑线,他知道苍龙很二,但是没想到它二到了这种程度。
“你不会以为这两条锁链是给它的惩罚吧?”贺卓然失笑道,“这是防止它自尽用的。”
荣毅无语了,半晌,指着长缨道,“那长缨……”
“你不来,没人能制的了它,所以长缨站在这里,用满身的伤痕提醒它,自己没修复之前,它最好老老实实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