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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裴大香饽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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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茜顿时脸色就变了,睁大眼抬头看铺子的门匾,吉祥绸缎铺。不单钱婉秀,裴宗理,裴老头和朱氏,老裴家的人几乎都在。这是裴家的绸缎铺子!?他们竟然开了铺子!?

    看她兴致很高的进去,脸色阴沉难看的出来,裴芩挑了挑眉。

    “这绸缎铺子是老裴家开的!”裴茜几乎咬着牙恨着劲儿,老裴家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她们都还没过上好日子,羡慕死眼红死他们,再报复他们逼死了娘亲。结果他们反倒跑到县里开了铺子了!

    麦子刚收完的时候,裴里正就告诉她,老裴家大房二房分了家。裴宗理和钱婉秀准备给裴老头和朱氏翻盖一院新房子,让大房和他们一块住。裴芩刚见裴宗理和钱婉秀的时候,看他们穿戴,还有丫鬟婆子,就知道手里有钱,“没想到这么快就开起了绸缎铺子啊!”

    “他们都开铺子了!”裴茜怒恨难忍。

    “开就开呗!”裴芩不意外。

    裴茜看她竟然一点愤恨,也不说报仇的事,气的小脸发青,“你忘了娘是咋死的了!?要不是他们逼死了娘,我们现在也不会成为没娘的孤儿!”

    裴芩看着她愤恨的两眼发红的样子,叹口气,伸出手放在她头上,揉了揉。

    裴茜见她看自己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温柔,心里突然的,更加酸涩,莫名的很是委屈,眼泪忍不住突突的就冒了出来。

    “你不是最不屑拿别人的,咱现在的家当都是自己双手挣来的,干净清白!再说了,咱现在不是挣着钱的吗?以后的日子这么长,谁知道会发生啥事儿啊!”裴芩伸手拍了拍筐子里的酒鬼花生。

    裴茜眨着眼,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没有说反驳她的话,擦了擦眼泪,又重新坐上驴车。

    裴芩看了眼门庭若市的绸缎铺子,赶着驴车去了得月酒楼。

    大掌柜正好也在,尝了酒鬼花生,又麻又辣的花生味儿,让伙计给他端了一杯酒,这么一配,吃着还真是有滋味儿,“…酒鬼花生,这名字起的还真是简单又绝妙!”当即就让帮厨抬了秤来。

    过秤之后,六十一斤。裴芩要一百八十文钱一斤,少了一文钱都不卖。

    大掌柜跟她也合作过挺多次,只不过炸的花生又炒的,要的价钱也实在太贵了,他们要是这个价儿买下来,估计都没多少人吃得起。就跟她商量价钱。

    裴芩笑着摇头,“大掌柜!糖炒花生你们琢磨多了,可以做得出来。但这酒鬼花生……大掌柜若不买,我们可以考虑换一家。”

    看她这态度,大掌柜就知道价钱没得谈,这些酒鬼花生虽然吃着很不错,可这么一点就要十多两银子,实在贵了。他们是做生意的,可不能做亏本的买卖。可又不想让她们卖到别家去。考虑了再三,大掌柜还是决定,只要一半。

    裴芩给他们倒了一半,收了银子,拉着另一半到县里另一家大酒楼,醉仙居。

    大掌柜让小伙计悄悄跟着她们,看醉仙居啥情况。

    小伙计在外面等了半天,才见裴芩和裴茜俩人出来,酒鬼花生已经卖出去了,俩人买了些面油调料,又割了一块肉,买了一堆骨头,拉了两大袋的花生米和零碎东西回家。

    “醉仙居收了,他们就肯定会把这酒鬼花生做出来。”大掌柜叮嘱小伙计,让他盯着醉仙居那边。

    裴芩和裴茜回到家,已经晌午过了。

    裴芫听俩人还没吃饭,立马烧火,煮了两碗面捞出来。裴芩炒了肉片,拍了黄瓜,和裴茜一人吃了一大碗。

    裴芫看的疑惑不已,长姐吃的多,啥时候三妹也这么能吃了?仔细看她两眼有些红肿,更是疑惑。难道和长姐吵架了?

    吃完面,把碗端去刷了,裴茜回来就把老裴家在县里开绸缎铺子的事告诉了她。

    裴芫听了脸色也是难看了半天,还有老裴家富贵荣华之后,对她们姐弟的报复打压的不安和慌怕。

    “怕个啥!没看咱背靠好几棵大树吗?关键时刻,人民群众也是可以拉过来顶一顶的!”裴芩边说边点头。

    对于运气这一点,沈颂鸣也不得不佩服裴芩。上辈子家里有权有势,她自己几乎就是个移动的核弹武器,没人敢随便招惹她。这辈子好不容易受点苦,这靠山一个接一个。他还成了其中最大的一个。

    晚上裴文东回来,也听老裴家在县城开了绸缎铺子,他知道老裴家要发迹了,她们家全靠长姐,他还太小了,跟老裴家根本比不了,不禁觉得有些气馁又气愤。

    “以后这样的事,这样的感觉还多着呢!要修炼自己的心性!咱们稳步向前,后来居上就行了!”裴芩拍拍他的小肩膀,回屋把买的西瓜拿出来。

    三人看冒着寒气的西瓜,伸手摸一下,冰凉冰凉的,都震惊的瞪大了眼。她们吃的冰凉的都是拿刚打回来的井水冰镇的,虽然也凉凉的,可这西瓜却是冰冰的,根本不是井水能冰镇出来的。

    “长姐!咱们家……是弄出冰来了吗?”裴芫小心翼翼的问。

    “是啊!”裴芩点头,“这个世上有很多东西,看似不相关,放在一起,却可以变成另外一件东西!”

    “这么热的天,竟然能弄出冰来!?”裴茜两眼都瞪圆了。

    “沈颂鸣现在就在外面开铺子买冰,严格说起来,也有咱家一份的。等着年终分红就行了!不过这冰,悄悄的享受就行,还是别张扬了!”裴芩拿了刀,把西瓜切了。

    冰凉沁心的西瓜吃到嘴里,一直凉爽到肚子里,迎面扑来的寒气,几乎一瞬间就驱散了满身的暑气。

    三人看着裴芩翘着二郎腿啃西瓜,突然发现,她们长姐,竟然这么了不起!

    裴茜都心里承认,长姐了不起,让人钦佩了。不过有时候不靠谱也是真的!

    有了冰西瓜吃,这个伏天,对裴芩姐弟来说,顿时过的畅快起来。

    镇上的人都在议论老裴家开绸缎铺子的事儿,说裴宗理和钱婉秀是真的有钱了,连铺子都开起来了。

    孙婆子还找了裴芩说话,让她们姐弟防着点老裴家。

    裴芩笑着应下,还是该干啥干啥。天天摆摊卖面,回家教裴芫和裴茜念书练字练武,晚上给三人讲算术,有空到地头去晃悠一圈,看着番薯叶子越长越多,秧子也拖出很长,等着长茂盛了,掐了红薯叶子回家蒸菜吃。

    到了逢集的日子,收了摊回家,裴文东带着方留明过来吃饭。

    裴芫从缸里拿出冻的剩米饭,做了炒饭,又拌了一大盘子卤肉,炖的骨头汤。

    方留明吃完饭,就自动自发的跟着去拎水,帮着干活儿。

    见几个女娃儿都比他强,方留明一冲动,“表姐!练的武功,你能不能也教教我!?”问完,他就忍不住有些后悔太冒失了。而且他都十四了,再学,也学不好了吧!?

    裴芩倒不反感他,比他妹妹那小胖子顺眼多了,“你要想学也不是不行,就是辛苦!”

    一听裴芩愿意教他,方留明整个脸都激动的发红了,“我…我不怕辛苦!表姐,你教我,我一定好好学!”

    裴芩点头,“那每天早上起来,围着镇子跑三圈,一个月后我就教你!”

    方留明愣了,“表姐……”

    “我们也是这样学的!不先把身体练硬了,学不来功夫的!”裴文东跟他解释。

    方留明以为裴芩不想教给他,当即点头应下来,“我明儿个就开始跑!”

    “不要认为只是单纯的跑三圈啊!”裴芩看着他细胳膊细腿咧嘴笑。

    “啊!?”方留明觉得有种掉坑里的感觉,虽然不太强烈。

    “以后你就会慢慢知道了!”裴芩摆了手,装上花生,戴上草帽子,赶着驴车去县城卖花生。

    得月酒楼的大掌柜,看到裴芩,笑容灿烂了不少,说要把她们的酒鬼花生都买下来。

    裴芩只卖他一半,另一半是和醉仙居说好的。

    得月酒楼主打菜肴,而醉仙居主要卖酒。那酒鬼花生做的够味儿好吃,起的名字也让来醉仙居喝酒的人觉得对脾气。酒鬼花生刚上桌,就得到那些人的喜爱,虽然觉得价钱也真是贵,但多数喝酒喝醉的,掏个赏钱也就不止一盘花生米了,所以贵些也就没啥了。

    醉仙居的几个大厨都拿着酒鬼花生研究几天了,就那三十斤,没两天就卖完了,他们这炒出来的花生米,却总差着味儿。不管炸了再炒,还是直接炒,换各种油,都做不出那个味儿来。

    有来喝酒的一尝酒鬼花生不对味儿,还要闹事。

    所以见裴芩来送花生,那是二话不说,立马就买下了,还好言笑脸的要跟裴芩谈事。

    裴芩跟醉仙居的两个掌柜左右打着太极,不论软的硬的都给挡回去,就是不卖方子。说的两个掌柜连威胁的话都放出来了。裴芩丝毫不惧,笑的满不在意。

    最后醉仙居没办法,这裴芩别看才十四五的小姑娘,笑的那叫一个欠揍,软的硬的都不吃。又不好为了个炒花生去动她,只能看她拿着银子走了。

    得月酒楼和醉仙居都在互相试探,也想着办法。这酒鬼花生的调味料那是仔细点就吃出来了,主要就在做法上,为了卖一盘花生,被人一直坑,一直被人坑,咋说都有点说不过去。

    其实酒鬼花生的诀窍也只有俩,冻透,冷锅冷油,那做出来的酒鬼花生就更加的焦酥香辣,滋味儿特别了。

    连常员外都喜欢吃,裴芩这次多送了几斤给他。

    常咏麟很是有些日子没见到裴芩了,天热,他玩滑板热的中了署,家里也不让他多玩滑板了,听裴芩过来,连忙跑过来,尝了几个花生,辣的他吸嘴,“你又做了这样的花生,你会做那么多吃的,你还会做啥?”他很好奇。

    “我还会做飞机大炮!”裴芩一脸认真的开始忽悠小萝卜头。

    常咏麟眨眨眼,“啥是飞机大炮?”

    “飞机就像风筝一样,能带着人在天上飞!”裴芩跟他讲。

    “不信!”常咏麟很坚信自己,“我还没见过不长翅膀能在天上飞的,不,长翅膀的也有不会飞的。鸡鸭鹅都长了翅膀,都不会飞!”

    裴芩哈哈哈笑。

    常咏麟微微噘了噘嘴,又问她,“不是说你算账很厉害,爷爷让我学打算盘,我总学不会,你能不能教教我?”

    “额……”裴芩摸了摸下巴,“其实,我也不咋会打算盘!”她说的是实话。

    常咏麟更不信了,“你算账很快,你不想教我!清盘器的算盘就是你做出来的,你肯定会!”

    “我真不咋会!”裴芩跟他道。

    “你就会!”常咏麟依旧很坚信自己。

    “我说真的。”裴芩道。

    “你骗子!你就会!”常咏麟瞪着眼瞪她。

    “好吧!你说我会,我就会!”裴芩点点头。

    常咏麟这才笑起来,“那你教教我吧?爷爷说不学好不能出去玩,我都被关在家里很久很久了!”

    裴芩抬头望天,打算盘,她是真的不太会啊!

    看小萝卜白嫩的小脸从希冀变得委屈幽怨,裴芩摸了摸耳朵,“我会的是心算,不会打算盘!”

    “心算爷爷也让我学,那个更难!”常咏麟苦恼的拉住她的胳膊,“你继续当我的夫子吧!你教教我吧!我给你束脩,不让你白教了!”

    常家是做生意起家的,凡常家的孩子,那都是从小学打算盘,心算的。算账必须是他们的强项,才能稳步发迹,不从账目上出问题。

    虽然放羊放一个也是放,放一群也是放。但裴芩却不想把算术教给别人,至少现在不想。让常咏麟找常老爷请个夫子教他,“……我就会一点皮毛,还得每天摆摊,炒花生,看着地里。”

    常咏麟很失望,“我不喜欢那些长胡子的夫子!”

    “那让你爷爷给你请个不长胡子的!”裴芩哄他。

    “他们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常咏麟一脸委屈道。

    裴芩嘴角抽了抽,“肯定也有办事牢靠的,多找找就有了!”

    没两天,常咏麟就找到了让他满意的夫子,不是别人,就是裴芩。

    “我爷爷终于同意我出来了!只要我今年把算盘学会,或者把心算学好。你以后还给我当夫子吧!要么你跟我去我家,要么我住在你家!”常咏麟很高兴,出来放风似的。

    “我家没地儿住!”裴芩脸色有些黑,常咏麟一尊贵的小少爷,要是没有常员外的授意,他哪会拉着她一女的给他当夫子!?

    看她脸色突然不好了,常咏麟小嘴微抿,两眼眨着,有些怕她的直直看着她。

    裴芩转身就走,常员外啥意思?把他孙子扔给她?以为她是孔夫子,能教出个得意大弟子来!?忽然这么看得起她!?

    她前面走,常咏麟就在后面跟着,她走一步,常咏麟就跟两步。

    镇上不少人都看见常员外家的小少爷,可怜巴巴的跟在裴芩后面,一副犯了错的样子,不由的大为稀奇。这裴芩都敢给常小少爷甩脸子了!?

    裴芫觉得他一个小少爷,热的满头汗,小脸晒的发红,也挺可怜的,“要不让他进来喝点凉茶吧!?”

    “引进门的,都是狼!”裴芩看她一眼。

    小厮劝着常咏麟回家,老爷虽然说了让他来找裴姑娘当夫子,可没让小少爷这么诚恳,一直苦等着啊!他还有点担心,裴芩要是不跟小少爷回常府,要是住在了她们家,那他是不是又得去面摊帮着烧火啊!?人生突然好灰暗……

    常员外看裴芩折腾出来的东西,还都不太在意的样子。自己能想到把弟妹都教养识字念书,见识可见非凡。现在裴宗理和她后娘在县城开了绸缎铺子,他就想这个时候示好,拉拢了裴芩。

    本来王家的机会更大,但王家是家大业大,对裴芩这样的不咋看重,常员外就想捡个漏。左右他孙子又不用考功名,以后是要继承家业的。就花些时间跟她学,能学到些自然好,学不到也罢。等孙子回家,他在好好的带他,请了夫子,还有大掌柜教他。

    常咏麟得了信儿,那是不肯再回家的,除非裴芩跟他一块回去。他不喜欢那些总奉承他的丫鬟小厮,也不喜欢一板一眼长着胡子的老夫子。他喜欢裴芩这样的,跟她学东西很开心,还有趣。

    眼看天都黑了,常咏麟双手托着下巴,坐在门口还没走。小厮劝了几遍都不听,就开始不停的敲门。

    敲的裴芩简直火大,咣当一声把门打开,“你们,打过我就把你留下。”她需要找人练练手。

    后面两个护卫一看,都不敢上手。裴芩一个小姑娘,他们都是男子,小少爷是过来让她当夫子,可不是给他们当靶子挨打的。

    “少他妈废话!别磨磨蹭蹭!”裴芩咒骂一声,快速袭击上去。

    两人一惊,急忙闪躲。

    裴芩这些日子已经锻炼的身手恢复七七八八了,出手,俩护卫只有挨打的份儿。

    俩人见裴芩还是个有几下子的练家子,都不敢再轻视,认真和裴芩打起来。

    可连着几十招下来,俩人就发现,裴芩招式太凶猛,小拳头看着明明没力气,一拳打上来,疼的人抽气。

    常咏麟睁大着眼看着,两眼直放光。

    没一会,裴芩一腔怒火发泄完,两个护卫被打的气喘吁吁,鼻青脸肿的倒在地上。

    “你还会功夫啊!?”常咏麟一下子跳过来,看裴芩的眼神带着崇拜。

    “是你护卫太弱。”裴芩冷呵一声。

    被鄙视的俩护卫忍不住心里流泪。他们是没见过这么彪悍凶狠的小姑娘啊!看长相,可一点也看不出厉害啊!

    常咏麟被裴芩揪进屋里,端了碗冷面给他。

    吃完饭,常咏麟洗漱了下,就和裴文东挤在一个屋睡了。

    俩护卫其中一个回家报信,拿常咏麟的箱笼,并回禀了,他们是被裴芩打成那么惨的。

    常员外意外不已,让管家带上常咏麟的箱笼和五十两银子束脩亲自送到太平镇。

    裴芩则把常咏麟撵去了镇上学堂,“就算不考功名,也给我把书念好了!”

    常咏麟很听话,他本来就启蒙了,就是不用考功名,学的不那么认真而已。现在跟着裴文东一块去学堂,交了束脩,就在镇上念书了。

    搞得太平镇的人都奇怪,方老秀才明明自己可以教,却把孙子送到了镇上学堂。这没啥稀奇的,可这常员外家的小少爷,咋也去镇上学堂念书去了!?孙夫子的学问是不是很厉害!?而他们原先不知道!?

    孙夫子自己都怀疑,自己的学问最近是不是长进了不少啊!?

    不过常家的小少爷都住到裴芩她们家了,看来常家是裴芩姐弟的靠山无疑了。那老裴家就算再开绸缎铺子,在原阳县,能对得过常家!?

    赵员外还特意让人送了西瓜甜瓜等吃食。

    冯波又过来送菜。他知道裴芩她们晌午要摆摊,只有逢集的时候晌午才有空,就逢集的过来送菜。

    结果来了一看,不仅他舅家的表弟也在,连常家的小少爷竟然也住在她们家。

    “表弟!你…你咋也搬这来住了!?”冯波笑的有些不自然。

    方留明解释,“我在镇上学堂念书,表姐喊我来吃饭。”

    冯波点头,打量裴芩的神色。

    裴芩正在挑拣绿豆芽根,她喜欢吃炒的绿豆芽,但不喜欢吃根儿。几缕碎发落在耳边脖颈间,她肤白干净,坐在那认真的模样,让人挪不开眼。

    冯波不是十一二不知情事的小毛孩,他今年也十五了,知道成亲意味着啥。他没见过裴芩打人,只觉得她长得标致,人又爽利能干,娘跟他说,他也觉得喜欢。

    可现在,冯波看了眼方留明又瞥了眼常咏麟,只觉得危机感更重了。

    裴芩本来想要做焖面的,可是多了个冯波,得擀不少面条,热死人个天,她不想干了。直接烧了大米粥,馏上三和面馍馍。炒了俩热茶,凉拌三个冷盘,都用大盘子装着,很大的分量,摆了一桌子。

    常咏麟心里是拒绝和方留明,尤其是冯波一个桌吃饭的。这个啥表弟,看裴芩的眼神,让人不舒服。

    吃了饭,裴芩照旧去打水,方留明也自动自发的拎着木桶跟上。他现在每天都提前半个时辰起来,绕着太平镇跑三圈。起先太累,太难,现在已经能跑完三圈,身上也有点力气了。

    冯波一看,立马过来,接手裴芩手里的木桶,“有我在这,哪还有让你干挑水这样的粗活儿的!”

    常咏麟来的两天,挑水的活儿已经落在俩护卫身上了。不过裴芩习惯的吃完饭活动一下,热天用水多,就拿打水当运动了。

    等把一缸灌满水,裴芩又要去县城送花生了。

    “我反正今儿个也没事儿,我帮你们一块送吧!也省的你们再套驴车了!”冯波想多和裴芩相处一会,说说话。不然留明表弟天天过来,她哪还会记得他做的好?而且,他今儿个一定要说个事,不能再拖了!

    “我家生意上的事,就不用表哥插手了!”裴茜凉凉的说一句,别以为长姐看不出,她也看不出他没安好心!

    一句话堵的冯波说不出话来,“…我不是插手,我只是想帮帮你们的忙。”解释着看向裴芩,怕她误会。

    “哦!不必了!你有事回去忙吧!”裴芩很快套了驴车。

    方留明过来帮着搬了花生抬上车。

    看她戴上草帽子,拿着鞭子就要赶着驴车走了,冯波赶紧上前来,“表姐!我其实过来,有些算账上的问题不明白,想要请教你!”

    裴芩看向他,“哪个问题不明白的?”

    裴茜不想跟方家人和冯家人多亲近,所以也不想让裴芩多跟他们两家人亲近,“长姐!再不走,等会来的时候天就晚了。”

    裴芩嗯了一声,依旧看着冯波,“你要是哪个算不出的,我帮你算一下。”

    长者对小辈的态度。

    冯波憋了憋,就把之前交税粮,还有卖粮食多少钱的问题拿出来问她。

    裴芩听了就说,“这不算是个问题。村里交粮税,官府的人和里正肯定都算好的有结果,也不会错了。至于卖粮食的,收粮食的人也肯定都算的清楚。你要是算不出的,我倒可以给你算出个结果。不过也只是一个结果,里面的东西,还是得你自己算过去,才能明白!”

    “那……表姐能不能教教我你算账的方法?”冯波迟疑的问。

    裴芩皱眉,“心算这个姥爷也会,学的都一样。只是每个人擅长的东西不一样。”

    冯波不明白。

    裴茜毫不客气的跟他解说裴芩的话,“智商这东西是没法教的!”

    裴芩瞥了眼裴茜,朝冯波点了下头,赶着驴车上了大路。

    冯波的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很是有些难看。

    “智商是没法教的!?”常咏麟念了一遍,忍不住抿嘴笑。不是嘲笑冯波,纯碎是高兴的。裴芩没有教冯波这个表弟,却教他!

    方留明有些不明所以,裴文东和裴芫却都心里清楚,长姐教给她们背的那些口诀,加减乘除的,说是不能往外现。要不是老裴家在县里开了绸缎铺子,需要常家才能压得住,长姐也不会收了常咏麟教他算术。

    冯波不想等了,他这样每次想着她,过来给她们送菜,却总像个外人一样,不把他当回事儿。

    回到家,就跟方慧说,想先把亲事定下来,到时候定了亲,啥话都好说,啥事也都好做了。

    方慧听方留明在那,连常家的小少爷也住在裴芩家里,顿时警惕。她们要是接触多了有钱人家,难免要生出攀高枝的心思的!

    她捞了二十个鸭蛋,割了两斤肉去了方家村。

    以往不年不节她也会过来,和娘家亲近,公婆也不会说啥,挺支持。方婆子和方老秀才都没想别的。听她问起方留明去镇上念书的事,以为她也想让二儿子冯淳送去镇上学堂。可冯淳心性太过醇厚,根本不是念书的料儿。送去念书,也是白搭束脩银子。

    方立抱着同样的心思,自然知道这个二姐是打了啥样的算盘,她说话要一有点苗头,他就在一旁打岔,把她想说的话给她岔开。反正芩儿要守孝三年,虽然三年后年纪大了点,不过十七岁,大儿子只比她小一岁,十六,也正正好。冯家就只有二十多亩地,再没个别的了,哪比得上他们家留明还是念书要考功名的!?

    方慧气的心口闷,也总算清楚了,这个大弟弟也想着裴芩做儿媳妇,所以才让大儿子送去镇上念书了。想了想,就又问,“留明咋突然去镇上学堂念书了?不是跟着爹挺好的吗?”

    “这事是爹提出来的,说是去镇上也能和同窗一块学,进步大些!也能多和芩儿她们姐弟亲近亲近!我也觉得挺好,就答应了!”方立笑着道。

    方慧听他说的,看方婆子的神色还是真的,不由的心里发沉,脸色不太好的回了家,也没说让方婆子帮忙说项定亲的事了。

    外孙子还是比不上亲孙子!悄没生息的就把孙子送到了裴芩那,心里都为自己孙子打算的,哪还会为外孙子想!方慧决定不找她娘说了,她换个人,一定要赶在方立前头,把亲事定下来!

    可人选还就她娘合适,现在排出了,只能找个在她们姐弟跟前说得上话的。找来找去,也就只有孙铁柱家了。

    方慧很快就决定找孙婆子说媒,乔迁的时候,她见孙铁柱家的人都去了,孙婆子挺好说话的一个人,她儿媳妇也很勤快的帮忙。

    事不宜迟,方慧没两天就拎着一条鱼两盒点心直接过来找孙婆子。

    孙婆子没在家,她表妹夫没熬过夏天去世了,小辈的人就把她接过去住些天,和表妹老姐妹说说话,开导开导老人家,免得也病了。

    方慧暗自皱眉,觉得有点晦气,不过既然来了,就不想拖,看邹氏也温和良善的模样,就跟她说话,说裴芩姐弟的难处,她多希望姐弟几个到她家去给她当闺女儿子,她养着。又夸孙家的人都仁义,谢过他们那么照顾裴芩姐弟。

    邹氏不傻,她拎着礼过来,说要找婆婆,想到冯波来送菜,黏在裴芩身上的眼神,她就猜到了方慧的来意。她心里有些不咋高兴。她娘家就算没有秀才的亲戚,没有几十亩地,但家里有个打铁铺子,弟弟从小会打铁,现在又做着木匠活儿,也是有手艺的人,长得不比那冯波差,都还没啥希望。这冯家的人看是表亲,就想亲上加亲这种好事了!

    话没说完,小兴旺哭了起来,邹氏忙抱了他,歉意的看方慧一眼,就哄儿子不哭,心里觉得他哭的是时候。冯家也就只仗着是表亲这一层关系,抛开去,也不是啥多好的归宿。她弟弟都没想成的事儿,她可没那个心帮他们去跑!

    本来天热又遇上烦躁事儿,小娃儿还哭个没停,方慧脸色就有些不太好了,看一直说不成,就把东西放下,说是有一件事想请他们帮忙,她过两天或者明儿个再过来。

    邹氏抱着小兴旺不好意思道,“家里的事都是婆婆和当家的管,要不等我婆婆回来,我立马就跟她说!”

    “那你婆婆啥时候回来?”方慧心里颇有些不耐。

    “这个,估计三五天吧!最迟也不会在那过十五的!”邹氏笑道。

    方慧深吸了口气,也不能太急切,东西都拿来了,就笑着点了头。

    孙铁柱听儿子一直哭,就过来哄他。

    邹氏洗了个帕子给儿子擦擦身上,低声把方慧的来意说了。

    孙铁柱只说了一句,“也配不上吧!”小裴现在可是常家小少爷的夫子,就算不嫁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家里至少得有个营生铺面的。她们姐弟现在地多了,做的东西多了,挣的钱也多了,早晚也要开铺子的。

    “配得上的我也不帮着去说!”邹氏翻了一眼,她弟弟都没想成,总得是个让人说不出话的。

    孙铁柱知道她喜欢裴芩,想让她当弟媳妇儿,可人家不愿意也没法。

    裴芩对此一无所知,正忙着给番薯翻秧子。

    孙全亮家的跑过来一看,吓的一拍腿,赶紧跑回家找当家的,说是坏事了,“地里种的药材秧子,全让人给翻身了!这是哪个天杀的干的啊!好好的长得多旺盛,这下一翻,都毁了啊!”

    “药材秧子全翻了身!?看到谁翻的了吗?”孙全亮问着,急忙就往地里走。

    等到了地里,看一亩半地的番薯,所有的秧子都被翻的白绿的埂子朝上,叶子朝下,一坨一坨的窝在一块,翻的那叫一个利亮,忍不住有些傻眼,“这不会是那老裴家的人来干的吧?”

    “这些可都是药材,还是从番邦运过来的,珍贵的不得了,让我们看着的,要是全死了,我们哪赔得起啊!”孙全亮家的说着就开始抹眼泪。

    “你先别哭呢!先问问人,看是谁使的坏!等查出来了,再去说!”孙全亮说着就到附近去打听,看到有谁上地里来没。

    因为五十多亩地,都在这一片,旁的人地没在这边,也不会往这边来。

    结果打听完,都说没看到。

    孙全亮没有办法,也怕番薯死了或者咋了,忙过来找裴芩,看想个啥办法赶紧补救。

    “也不知道是那个天杀的!真是丧尽天良啊!也没个人看见……”孙全亮家的哽咽着骂。

    裴芩听他们两口子解释完,嘴角抽了又抽,“我就是那个天杀的。”

    “啊……”俩人脸色僵住。

    裴芩早上起来不想练武,想趁着天凉快,出去跑一圈,就过去掐了一筐子番薯叶子,把红薯秧子给翻了,“…那个本来就是要翻的,翻了才能长得好!要是再疯涨,可能还要再翻一遍呢!本来打算跟你们说一声,还没来得及!”

    孙全亮家的听她解释,顿时满脸都红了。

    “原来是误会啊!还以为是谁跟你们有仇,故意过去使坏的!”孙全亮讪讪然的笑。

    裴芩笑着喊了裴茜,拿一包酒鬼花生给他们,送他们出去。

    孙全亮抱怨媳妇儿,“都是你,这下丢了个人!”

    “又没人种过那东西,我又不知道!”两口子说着,又跑回地里,把已经翻过来的那一小片,又小心的翻回去。

    裴芩笑着摇摇头,让裴芫把蒸的红薯叶没吃完的盖在锅里,晌午淋上辣椒油给她。

    果然,没几天,番薯叶子又朝上长出来,虽然没之前旺盛,但一点死的迹象也没有。

    孙全亮家的这才放下心,觉得这番薯还真是个奇怪的东西,还没见过翻秧子的。要是别的,秧子一翻,不死也长不好了。

    六月过去,很快就到了七月。裴芩手里也有二百多两银子了,准备在镇上租一间铺子开面馆,这样晌午不那么热,她们也不用来回拉着面摊跑,铺子里可以请人看着。虽然没有摆摊自有自在,但对她们来说也方便些。

    这事她一打听,赵员外那边就有信儿了,赵家的一个偏远点的铺子,正亏本,准备盘出去。她要是想租,倒挺合适,一年的租金三十两。

    裴芩去看了,就在她们摆摊的地方不远,门前有树,还有一片空地方,要是里面坐不下了,可以坐到外面来,就说定了要租下来。

    铺子刚租下,方婆子也回来了,人倒是折腾瘦了好几斤,邹氏买了只鸡回家炖汤,先把裴芩租了铺面开面馆的事说了,又说方慧想让她帮着冯波提亲裴芩的事。

    方婆子一听就摇头,“这亲事真要合适,她就去小裴姥姥或者舅母来说了!”

    “舅母的大儿子也送到了镇上来念书,经常和文东一块过去吃饭呢!”邹氏道。

    方婆子头摇的更厉害了,“这是两家要打擂台不成!?看小裴好,就当香饽饽抢!”

    她这边说了不会帮忙,那边方慧倒是勤快,很快就又上门来了,也没有空着手,两盒槽子糕,十几个鸡蛋。收了她的东西,也要帮忙尽力的把这门亲事给她说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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