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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看到诈关成功,一片兴奋的教匪,突然被迎头痛击,奔跑的队伍不由得一滞。队伍中有人呼喝了几声,应该是其中的首领,听到命令教匪纷纷散开,猫着腰继续向关口冲去。
这样一来关上官兵火枪的威力大减,再也无法组织集中开火,火枪零星的击发着,一枪下去,最多击中一人,教匪们气势大增,吼叫着冲出了关门。大批教匪涌进关口,距离近了火枪的威力又显现出来了。关上的官兵似乎并不着急,继续从城墙上向下一枪一枪放着,下面的教匪一个个被打中栽倒在地。
本来红阳教突破了关口之后,打通了外逃之路,目的已经达到,假如官兵直接当了缩头乌龟,躲着关墙和城门楼上不出头也就罢了,谁知道这些官兵这么不开窍,人数不多却总是在不停的骚扰,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会儿倒一个,一会儿趴下一个,红阳教的首领气得不行。他们的冷枪吓得大伙儿也不敢随便出头,有些胆小的就干脆躲在石头或是大树后面不出来。夺取邹关是为了保护孙堂主和教主安全撤退,现在总是有冷枪射来,哪里谈得到安全,红阳教的首领有些怒了。
他召来几个小头目吩咐一番,众人面露难色,一个头目皱眉说道:“上城墙的道路狭窄,官兵又布置了路障,我们没带什么弓箭,也不能压制城上官兵的火枪,硬要进攻伤亡必大,要是有云梯就好了。官兵人数不多。我们多处登城定可奏效。但这里急切之间哪里有木头做云梯。”
首领有些不满的看了看他,眼睛一翻说道:“要是万事具备,要你等何用,这山里哪会没有树,砍几颗削去枝叶,留着枝桠就可做云梯登城。都给我仔细些,孙堂主和圣祖说到即到,要是看到这个样子还不知要怎样怪罪我等。想想堂主惩戒办事不利者的手段,不用我提醒你们的吧!”
听了首领这话,小头目们一个个都苦着脸,想是孙堂主平时统御下属极为严厉,几个人碰头一商量,由两个小头目带着手下到关外不远处的山林中,砍几颗树干较细而又高大的树回来作登城器械。
几十名教匪拿着斧头砍刀之类的武器,权作伐木的工具,到了林地边上就吭哧吭哧的干了起来,山上的树木都是岩石缝生长的。长得缓慢,木质极为坚硬。教匪们伐木的工具都不趁手,一个个累得牛喘般,四个人砍了一袋烟的功夫才将一颗碗口粗的稠树砍倒,几个人又费力削去枝叶,然后众人将树干扛在肩上,嘿呦嘿呦的往关口走去。
四人扛着木头走出十几步,走在倒数第二的突然听到后面的一人,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紧接着就是扑通倒地的声音,他头也不回地笑道:“黄老二,看你还敢想女人不,就你和周寡妇那点破事说了一下午,这下遭报应了吧,连砍树都要摔你个跟头。”他说的热闹,笑的灿烂,前面的两人也都跟着笑,突然,他感觉喉咙外面好像多了一个木杆的铁尖头,他有些奇怪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东西,想说什么,咯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接着就是感觉一股热流顺着他的气管一直灌下去,他不由得咳嗽了两声,咳出的唾沫喷溅到了面前的树干上,将树干染红了一大片,他心中很奇怪,唾沫怎么会是红色的呢?这就是他最后的意识,他大口吸气但什么都吸不进去,脑中开始供血不足,接着眼前一黑就栽倒在地,永远也爬不起来了。
抬木头的平衡被打破了,前面的两人身体都是一个趔趄,第二个人首当其冲被沉重的木头压得跪了下来,就是这一跪暂时救了他的命,一股凌厉的风声从他耳边划过,当他抬眼看时,一根箭枝直接钉在前面第一人的背心上,吓得他急忙就地一滚,趴伏在地,面前却是另外两个喉咙中箭的同伴躺在地上抽搐。
此时,周围也是一片惨叫声,雨点般的箭矢似乎是从四面八方射来,三四十个砍树的教匪一下子报销了一半,剩下的慌忙连滚带爬的跑进来林子中躲了起来。四个扛木头仅余的那个教匪,刚才被吓呆了,这时终于回过神来,他不敢起身,手脚并用的朝林子里爬去,碎木和荆棘扎满了他的双手,但一点都感觉不到痛,他不顾一切地朝前爬着,仿佛到了林子里就是到了活命之地,现在他的脑子中压根就没想,到无生老母座前享福去的夙愿。
但是,就当他爬到了林子边上时,树林中又传出几声惨叫,他抬头一看,一群同伴像鸭子一样又被赶了出来。同样,林子外面也不是安全之地,不知从哪里射来的箭矢继续收割着人命,片刻间林子边就没有站立的人了,只有几声起此彼伏的呻吟声。
他伏下身子,爬到一个同伴的尸体旁,将尸体的手臂盖住自己的脸,不一会就感觉到,从林子中、从山坡上、从土丘后,走出了许多人,他借着月光眯着眼看去,这些人穿着官兵的军服,背上都背着四尺长的火枪,手中端着弓弩,走到近前他们将弓弩也挂到了腰间,抽出一把长长的刺刀,看到地上凡是有没死的人,都是补上一刀。
他吓得立刻闭上眼睛,屏住呼吸,一动不动躺在地上装死,好在旁边死尸上流了一滩血,蹭了他一脸,看上去是死了不能再死的了。果然,官兵从他身边走过,并没有在他身上补上一刀,渐渐的呻吟声和脚步声都在耳边都消失了,他又竖起耳朵听了好一会儿,确认了旁边没有动静了,官兵已经走远了,才推开压在脸上的死人手臂,抬头快速四周看了看,果然是一片寂静,除了地上的死尸一个人都看不到。
他慢慢爬起来,又蹲着四面看个仔细,当他再次确认周围已经没有危险了,才站起身子,他怕尸体中还有像他一样装死的人,就弯着腰压低声音喊道:“有人吗?还有活人吗?”回答他的只有夜风吹拂树叶的声音。
确认没有同伴后,他死了心,一边朝邹关之外的方向偷偷摸去,一边庆幸自己福大命大,躲过了生死一劫。就在他迈过所有尸体,准备抬腿快跑的时候,山林中悄无声息的射出一支箭,正中他的前额,他瞪大眼睛,慢慢仰面倒下,似乎不相信面前的事实,心里还在奇怪的想,怎么还会有人呢?
林子中走出两个官兵模样的人,两人手中都端着弓弩,其中一个人上前踢了刚刚死去的教匪一脚,口里骂道:“小子装死装得挺像,要不是杨统领多了一个心眼,让我们弟兄埋伏在这里,还真让你跑了”
此时,前面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另一个官兵拍了一下同伴道:“快点,前面打起来了,去晚了,没准都被那帮小子们给包圆了。”
邹关城墙下面,教匪们都没察觉出去找木头的同伴已全军覆没,他们各自给自己找了处隐蔽之处,防备着城墙上射来的枪弹,教匪的首领躲在一块大石后面,指挥着二十几个携带弓箭的教匪向城墙上射箭,黑夜中也看不清人,教匪胡乱射着箭。不知道是他们射箭压制了对方,还是对方的弹药不足了,总之是基本停止了放枪。
一个指挥箭手的小头目,三十多岁年纪尖嘴猴腮的汉子堆着笑对首领说道:“副堂主,这些丘八恐怕是没火药了,要是现在有梯子,第一拨我们就冲上去了,黄老二准是又带着他的人偷懒呢,都这么久了还不回来。”
副堂主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是尖嘴给黄老二上眼药呐,作为上位者他当然希望下面的人不是铁板一块,互相斗着他更好驾驭,不过此时是火烧眉毛的时候,他也着急,木梯不能及时到位,城门楼上的官兵解决不了,孙堂主和教主可是说来就来,来了后如果城墙上又是一排枪的话,孙堂主最是严厉,怕是连他也要受罚。
他正着急,后面的手下忽然叫了起来:“来了,来了,黄老二他们来了。”副堂主回头一看,果然借着月光,隐隐约约看到一片人影扛着什么东西向这边跑来,他松了口气,吩咐道:“快,你们几个上去接一接,时辰不早了,把木头快点给我抬来,抓紧时间攻下城墙。”
他身边的手下答应一声,跑出去十几个,对面的那片黑影跑的更近了,副堂主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劲,他仔细看去,惊恐地喊道:“不好,是官兵!回……”他话还没落音,一阵密集的枪弹就打了过来,那十几个接应的人首当其冲被击中,身体扭的像刚出锅的麻花,副堂主刚要出声指挥手下抵御,腰间的长刀也只抽出一半,就觉得胸口一麻,接着就感到呼吸困难,然后直挺挺的面朝下倒了下去。
看着前面的十几个教匪在第一排枪声中倒下不少,一个小个子的林字营的新兵高兴的一拍大腿,对自己实战中的第一次放枪的效果感到十分满意。殊不知,在刚才击发的一瞬间,火药的烟雾让他下意识的一抖,这一枪的弹子都打偏了,鬼使神差正好射入了红阳教后堂副堂主、号称后堂武艺第二精绝高手的胸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