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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的下午申时,侯章终于到了临河寨,后面还跟着卞、韩两家商队,赶着七八十辆大车浩浩荡荡而来,小小的军寨一下子热闹起来。
好在军寨外面的河边空地够大,章钺让李处耘安排侯章的随从士兵驻营饮马;宣崇文与卞极是师兄弟,正好先陪同接待。侯章作为一镇节帅,章钺必须要亲自相陪,当下引其入军寨叙话。
军寨里也是寒酸得很,驻军都是住营帐,军城营房都没建起来,就像行军驻营一样。不过寨里河风小一点,没那么冰寒刺骨。
几人进临时准备的大帐坐定,侯章坐上首,节帅不在正品职之列,但却是超品,章钺只带和几名军官在一边相陪。韩忠明、张从昭两人忙不迭地准备了热茶端上来,章钺客气地招呼道:“侯大帅一路远来辛苦,请用茶!”
这茶叶是章钺自己带的,让韩忠明两人以沸水冲泡饮用,不像这时代的上层人士,饮茶是煮茶,什么葱姜蒜的都往里面加,好好的茶味完全变味了。
“去年冬才拿下会宁,能有口热茶喝也算不易!”侯章笑眯眯地说。
看他样子并不像别人说的那样欺上傲下,还很谦和的样子,但章钺知道他的贪财狡黠,善于交结权贵,不然这次就不会起复了。
“那是……如今是百废待兴,这里的茶也没东京的茶好喝吧?”章钺意有所指地说。
“不……这茶虽没加葱姜小火煎煮,但口味反而要清新得多。”侯章抿了一口,面露若有所思之色,随即猥琐地笑道:“东京的茶嘛!得去榆林巷和甜水巷,那可是别有一番风味。”
“哈哈……侯大帅真是风雅之人!”榆林巷和甜水巷是东京小有名气的妓馆红灯区,章钺现在可是知道的。
“不过去年冬以来,东京可是有点风声鹤唳啊!先是侍卫司禁军流言四起,然后天子病逝,新君即位,这不……太原刘崇又开始蠢蠢欲动,可惜这些却没某家什么事,去年底就定下,由某接任河西。不过元贞你可能有机会出战,得好好准备。”侯章卖了个关子,终于说到正题了。
“哦……这么快!刘崇是不是向辽国请援兵了?”章钺还没接到正式消息,他只是知道高平之战始末的一些事情。
“是啊!某进关中才得到消息,不想元贞这么快也知道了!”侯章闻言大为惊讶。
“我是派人去延州办事听说了!”章钺打了个哈哈含糊道。
“这倒也是……凉州的情况,来之前有所了解,不知带一千牙兵去,会不会引起沈氏忌惮?想带多点又养不起,可真是个死结。”侯章有些发愁,这次为了起复,他可是散尽家财,走了范质和枢密王仁镐的门路,总算达成所愿,不想到最后却是出镇凉州。这下要亏本了,散出去的钱财,凉州这种穷地方很难赚回来。
“没关系啊!凉州有的是战马、生皮、牛羊啥的,其实侯大帅只需要处理好商贸事情,政务上能管则过问一下,尤其是道路、官衙和城防,这些是要大修的,还是能做不少事吧!至于折逋氏,一定要谨慎,不生事故但也不能容他坐大。”章钺提醒了一句。
“那六谷部的沈念般呢,可以信任吗?”侯章点点头,追问道。
“可用但不可信!大帅为官几十年,自然知道如何把握。另外,大帅的长孙在军中,要不要见见?”章钺笑着问。
“那个混帐小子可还恭敬办事?他不去凉州的好,跟着元贞你这样的年轻俊杰,那才有长进。等会儿让他过来,某教训他一番。一路走得累了,先休息一会儿,元贞可自便!”侯章挥挥手说。
“好!大帅有什么短缺需要的,可随时派人找我。”
章钺告辞出来,回自己的营帐,上前掀开帐帘,顿觉眼前一亮,他一眼就看到了身着大红色箭衣窄袖的卞钰,她正坐在兄长卞极身后东张西望的。因为宣崇文正陪着卞极、韩福两人说话,她想四下看看章钺的大帐,可又不好失了礼数,顿时如坐针毡,只希望他们快点说完。
“哟……你也来了!正想念着呢……”章钺惊喜地笑起来,上前在铺地软毛毡上坐下,一把将卞钰搂进怀里。
卞钰惊呼一声,俏脸腾的就红了,却也没推章钺,转过头弱弱地看他哥哥。果然,卞极一头黑线,冷冷哼了一声。
“哎哎哎……干什么呢?都他娘的四品官了,讲点男女之礼吧!”卞极没好气地瞪着眼,大为吃味。宣崇文嘴角一抽,仰起头看着帐顶,没看见一样。
“嘿嘿……冷不冷?等会儿再与你说话!”章钺放开卞钰,起身到上首矮几后端正地坐下。
“你说呢,那么远都不来接人家……”卞钰小声嘟嚷,美眸璨璨闪动,一直看着章钺,在东京的时候,她一直记挂,担心战场危险,他会不会受伤,可真大老远赶来看到了,又满是怨念。
章钺却不再看卞钰,脸色一肃,一本正经地说:“说正事!都带来了什么货物,有多少我要多少,等会儿递上清单给我署名后,到会宁找张全绪交接。先说说我的货物,总值七八千贯钱,当然延州那边应该还有酒,你们回去的时候可以走灵州南下,到延州提货。”
“嘿!你没看到后面八十多辆大车,只怕你吃不下!我们打算跟侯大帅去凉州走一遭,贩牛羊战马到东京。你的只是顺带,等经营好了,咱们生意照做,现在是不能欠帐太多的。”卞极哪不明白章钺的意思,先吃下货物,以后再给钱或给货。
“行吧!我手头有三千五百匹战马,到时帮我带到永兴军交给王使君,由他移交东京。其中的五百匹可以卖给你,按河曲马的价格六贯钱一匹。”
章钺答应下来,现在正青黄不接,延州的产业还没经营起来,又要投资经营会州,负债太多会周转不便。这五百匹战马是战利品,卖了就是纯利润。
“韩福!你家东主怎么没来?现在从庆州、盐州州衙能领取盐引吧?”章钺很快又看向韩福,小老头一听说到生意的事了,立马抬起头听着,眼中精光闪烁。
“当然当然!多赖章将军定下庆州盐价,我们与延州刘管事还有生意,只是份额现在小点。会州这边有什么需要的,我家东主说了,可以先提供,以后再付钱交货都可以。不过这次,我家商行也去凉州。”韩福拱了拱手,很是热情地说。
“看看……人家这心思多么活泛!”章钺看向卞极,出言挤兑。
“是啊!到时候章某人就可以人财两得了,卞某才不做这种亏老本的事。”卞极可是精明得很,以后章钺娶了自家妹子,欠帐要是不还,那怎么开口讨要,所以干脆不欠帐。
章钺噎得说不出话来,韩福张口结舌,想了想觉得还真有可能这样,暗想回去得提醒夫人,不能赔了夫人又亏本啊!(未完待续。)